交代给他的就这一句,其他并未多说。
蒲颖也没多问,徐皎然摆手,他与凌云就这般告退了。
***
按照徐皎然的打算,处理完闵州这边的事物就会立即赶往东一城。
自从东一城一点一点建设起来,谢芝平如今恨不得化身东一城的守护蛇。盘踞在城墙之上,守护城中一草一木,将一切不利因素全部革除在外。
东一城是谢芝平的心血,他如今对这座城的热忱比那熔浆还要热烈。对不遗余力支持他,让他施展才能与抱负的主子言听计从。
东一城的百姓都是从朝不保夕的困苦之中,随城一起成长改变的。切身感受到城中的变化,超乎寻常的团结,更恨不得把将带来这一切改变的徐皎然当神明给供奉起来。
东风马场如今在东一城,那是主心骨的存在。
徐皎然清晰地感受到时机已成熟,将手上势力北迁之事,势在必行。
第74章
救救我
时光荏苒, 转眼又是一月。
闵州这边重新做了安排,蒲颖在处理完身边琐事后便领着商号信物启程上京。虽然尚不明主子的用意, 但他务必做好准备。至于晟莘, 他院试还未曾下过场,待到院试开考中了,再行上京。
这些事不必徐皎然一一嘱咐, 待温十欲将此次出行必备的袖弩制作完毕,雁南飞淬了毒, 原定的东一城之行便正式提上日程。
既然要走, 府上赖着不走的两位娇客自然是不方便随性的。徐皎然看着无赖一般赖在她书房的方四公子与近来格外骚气外显的谢三公子, 有些无语凝噎。
所以,你们这是何意?都已然告知了主家外出的打算,身为客人, 自当自觉告辞。可这两自矜自重的贵公子似乎听不懂她的弦外之音。
你要去哪儿?
方信尤往躺椅上一歪, 傲而冷的面容上颇有些怡然自得, 正巧本公子近来很闲,可以随你一起去。
谢颐之在一旁悠闲地呷了一口茶,矜持地点头,表示赞同。
明媚的阳光透过漏进来, 安静的书房, 袅袅的青烟从兽首三足鎏金香炉冒出来。三面坐着外貌迥异却皆是人间绝色的青年男女姿态各异, 葱郁的绿意映衬着三人的面部, 恍若闲散神仙。
徐皎然扶着额头,对着这两无赖竟无话可说,本殿是有正事要处理, 并非外出游山玩水。你们若是还记得自己姓什么
未尽之言, 是徐皎然对他们最后的良心。
两人身为两大家族嫡系的宠儿, 可与一般小鱼小虾不同。虽不曾参与到家族事业中,也不曾涉及家族核心的权势,一举一动却同样具有世家的威慑力。
对于徐皎然来说,这两人不一般。但利用与否,她一直很犹疑。
谢颐之且不说,她的青梅竹马。若非后来经历太多,没心思儿女情长,他可是自小被当做她的童养夫培养。在徐皎然心里,自然与旁人不同。方信尤呢,一个自小便无法无天的京城小霸王。为了维护她,三番四次不顾家族利益挺身而出。
徐皎然不是无知无觉,再铁石心肠,也不免感激在心。
这便不劳殿下费心。
谢颐之自从豁出去脸皮之后发现一番新天地。对付徐皎然这没心没肺的脾气,耍得了无赖才真能管用,我等不过是与你同行,你做你的事儿,我等看我等的风景,同行而已。
说的也是,泱泱大周,疆域辽阔。方四公子难得没有呛声谢三,同仇敌忾道,本公子长至如今年二十有五,却不曾好好瞧一瞧这大周的大好河山。细细想来,也是一桩憾事。
谢颐之眉眼不动,敛目垂首,侧脸线条被阳光模糊得像度了一层柔光。
两人是铁了心要粘着她。
徐皎然眼睛眯了起来。手指点了点椅子的扶手,侧倚着四方椅,浅浅勾起嘴角:看风景啊
她给过他们机会了,既然不愿走,那便随便他们吧。
徐皎然不怕他们知道她在做什么。因为就算知道,消息也递不出去。况且,谢家方家作为四大家族,屹立于大周数百年不倒。谢家方家的当家人只要脑子还拎算的清,便不会在这个时候胡乱站队。
毕竟一旦牵扯到皇位之争,那便有输有赢。输了,大厦倾倒就万劫不复。四大家族延续几百年才有如今的光景,自然且行且珍惜,不会随意挥霍。
随你们,徐皎然摆手,出去吧,本殿还有事。
哎哎,这就叫他们走了?还没坐一会儿呢!
方信尤很气她这个脾气,穿了裤子就翻脸不认人,殿下这般对,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本公子好歹也算贵客,你就算不愿抽空陪本公子游玩。本公子今日在你这儿坐一坐,也坐不得么?
谢三也很气,坐着没动。逮着机会卖好徐皎然:你知道我差点就被结阴亲了么?他现如今是想明白了,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句话是真有道理。
他为了瞒住徐皎然人还在世,顶着家族和皇室两方压力硬是一个字没往外吐。差点把自己给搭进去,结果换来徐皎然的丁点儿不知情。闹了半天,他在徐皎然这的脸面反倒连方四都不如了。
谢三公子为了这事儿,梗得心都要碎。
皎皎,谢三公子眼睫低垂,若有似无地哀怨,为了你,我差点就娶了死人。
徐皎然眼皮子一抖,没接话。
差点娶了死人你知道吗!谢颐之强调。
徐皎然:
切!那不是你自找的?能怪得了别人?徐皎然没说话,方信尤听到这讨巧卖衰的话就心里不爽快。不客气地怼他,一个巴掌拍不响,若非你谢公子处处留情,惹得三殿下芳心暗许。哪会有这些事儿?
他懒懒晃了两下胳膊,嘀咕:还不是活该!
你闭嘴!屋里安静,再低的声音也听得见。谢三瞬间就怒了,怒视他:本公子在与皎皎说话。
哟~恼羞成怒了?
方四公子这人,在京城贵公子圈儿惹人厌是有道理的。就事论事,他偏偏非喜欢揭别人老底儿,三殿下也算貌美如花,身份又顶顶儿尊贵。若非你刻意在她身边讨巧,她能放下身段如此?
谢颐之脸颊染了薄红,气的。要被方四气死!
他说这些,并非要怎样,不过是想徐皎然能感念在心往后多多记得他罢了。从前怎地就没觉得巧言令色的方四是这般烦人!
本公子与三殿下不过是师兄妹之谊,谢颐之端方君子一个,此时气得都要喷出火来,寻常课业上指教,是理所应当。私下里,本公子可不曾故意亲近!
这话你别对着我说,方四公子翻着白眼,我又并非当事人。
你!
好了,徐皎然头疼,都出去吧,本殿还有事。
皎皎皎皎这是也这么认为?谢颐之头皮发麻,他以前是有些温吞,不太好意思对贴上来的女子摆脸色。但对三殿下,他当真没想头
出去。
徐皎然一手撑着下巴,眼睛半眯,看不出喜怒。
皎皎,我
出去。徐皎然又说了一遍,转头看向幸灾乐祸的方信尤,别笑,你也出去。二喜,送客!
方信尤脸上笑意一滞。刚要说什么,高状的丫鬟往那儿一站,一对硕大的胸脯顶到了他眼皮子底下。大片的黑影落下来,很有威慑敢。四公子抬头,只见一个男人木着张脸站他面前。
玉白的小脸当即一绿,差点被口水呛死。
方公子,请。
二喜手一摆,做请状。硕大的胸脯随她的动作抖了抖,瞬间波涛汹涌。
方四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