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现在的天,自己这种处理方式,肯定是会发炎的,就在徐恪钦犹豫要不要现在出门买药的时候,从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
徐恪钦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他不用脑子想,都能猜到肯定又是郭啸,这一次,郭啸又是为什么找他?又要求他原谅?怎么会有这么没脑子又不会看人脸色,又卑微到极致的人?
郭啸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再来敲徐恪钦的门,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他的心跳声,连他自己都能听到了,徐恪钦会不会给他开门啊?
门霍的一声从里面打开, 郭啸压根儿不敢跟徐恪钦对视,说话都打哆嗦,徐徐恪钦现在天气热,不消毒的话肯肯定会发炎的
一秒、两秒、三秒。
周遭静悄悄的,郭啸没听到徐恪钦的声音,他悄悄抬头,徐恪钦正不可一世地俯视着他,给
楼道里只有声控灯,声控灯的瓦数也不是特别大,郭啸举着被他攥得变形的药盒展示给徐恪钦看,胸口一起一伏的,呼吸的动作特别大,汗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滑落。
徐恪钦越来越看不懂郭啸这人,自己的脸色够差,态度够恶劣,如果不是出于自己的说话习惯,早就对他破口大骂。
他倒好,能厚着脸皮,一而再再而三地主动讨好自己。
到嘴边的狠话,被徐恪钦咽了回去,他看不懂郭啸,也看不懂自己。
两人对视了一阵,郭啸的激动,肉眼看见地平复了下去,他心里开始打鼓,在猜测徐恪钦不说话的原因,是不是嫌他烦,是不是自己的碘伏和消炎药买错了,是不是
就在郭啸胡思乱想的时候,眼前的门打开了,可没等郭啸高兴,自己家门也打开了。
小姨夫顶着个鸡窝头,睡眼惺忪地探出脑袋,见到郭啸时,语气颇为不悦,让你买个烟,怎么这么久啊?做事磨磨唧唧的。
郭啸大气不敢出,他将手里的药攥紧,自己怎么跟小姨夫解释,钱都给徐恪钦买药了。
烟呢?小姨夫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他的性子可没有徐恪钦那么耐得住,见郭啸不说话,他一把推开门,烟呢?
看着小姨夫步步紧逼,郭啸下意识往后退,他看了看徐恪钦,又看了看小姨夫,他想跑
你他妈!祁飞看到郭啸这副窝囊样就来气,问你话呢,你哑巴了!钱呢!烟呢!
郭啸拼命眨眼睛,钱
理由卡在了郭啸的嗓子眼儿里,忽然,在这个时候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拉了他一把,他一个趔趄,躲进了徐恪钦家里。
砰的一声,门也顺道被关上,不只是郭啸,连门外的祁飞也没反应过来,半晌,才听到祁飞在外面砸门。
操!祁飞骂了句脏话,又不可能硬给徐恪钦家门撬开,最后也只能气哼哼地回家睡觉。
等到外面彻底安静下来,郭啸不可思议地看着一旁的徐恪钦,咽了咽唾沫,谢谢
徐恪钦懒得跟他说话,疲惫往沙发上一坐。
郭啸干站在客厅里,想问问徐恪钦要不要擦点药,见徐恪钦这么累,他自作主张蹲到徐恪钦跟前。
碘伏擦在伤口不疼,但徐恪钦有感觉,低头一看,是郭啸。
郭啸这么大的个子,性格还挺腼腆的,徐恪钦看着他,他都不好意思跟人对视,为了缓解尴尬,他主动跟徐恪钦说话,你怎么弄的
徐恪钦没说话,他也没追问,郭啸就是这点好,老实本分,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不会说,这么看来,郭啸也不是全无优点的。
给徐恪钦清理伤口这段时间,郭啸难得能消停下来,他小心翼翼地拖着徐恪钦的手,蘸着碘伏的棉签轻轻扫过伤口。
郭啸很矛盾,他知道,只是外表看着像是玻璃娃娃,实则比他都结实,但是看到受伤的徐恪钦,他还是忍不住小心对待。
涂完碘伏后,郭啸脑子一热,对着徐恪钦的伤口吹了吹气,吹完他自己有些不知所措,我以前我妈妈给我上药,也会吹吹了就没那么疼了
不知道这个理由,能不能说服徐恪钦。
还好,徐恪钦没有嫌弃他。
好了郭啸想着自己买了消炎药,还有消炎药
徐恪钦活动了一下手指,回道:消炎药不能乱吃的。
郭啸哪儿懂这些,他只知道消炎,既然徐恪钦说不能乱吃,他也不勉强,这里没他什么事了,他也不好留在这儿。
他抠着裤腿,支支吾吾的,那我那我回去了
说完这话,郭啸已经在琢磨,今晚到底该去哪儿,徐恪钦的声音叫住了他。
去哪?你能回得去?
哪怕郭啸什么都没说,徐恪钦也知道,他小姨夫给他的钱,已经给自己买了药,所以才没钱买烟,买不到烟怎么回去交差?还想回家?不挨打已经算是他运气好的。
被徐恪钦拆穿后,郭啸难堪地杵在原地,他确实是哪儿都去不了,他看着徐恪钦进了厕所,他一个人留在了客厅。
什么意思?
郭啸有点懵,徐恪钦的意思是让他留下来吗?可是徐恪钦什么都没说啊,郭啸胆子小,他不敢随意揣测徐恪钦的心思。
他跟着徐恪钦往厕所走,趴在门口,眼巴巴地问人家,我今天晚上,能留在你家吗?
作者有话说:
五一有一点点忙,抱歉
第18章
徐恪钦讨厌跟聪明人相处,因为自己可能什么都还没做,对方已经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但是他也讨厌跟笨蛋相处,一句话,同一种意思,要他重复好几遍,会很累。
他明白,也理解郭啸的小心翼翼,只是看不上。
你要是不想留在这儿也行,现在就可以出去。徐恪钦态度很冷淡,丝毫不留情面,哪怕郭啸是因为拿他小姨夫买烟的钱,给自己买了药,才回不了家的,也丝毫不顾及刚刚郭啸给他擦药的情分。
看着紧闭的大门,听不到外边的动静,郭啸在想,小姨夫很有可能在等着他出去,即便是没有抓他的意思,他现在出去,又能去哪儿呢?
索性厚着脸皮道:那我还是留在你这儿吧。
见徐恪钦没有拒绝,郭啸这才后知后觉,徐恪钦是默许了他留下来的,自己的燃眉之急解决后,郭啸再次注意到了徐恪钦手上的伤。
徐恪钦拿着沾着血的手套,就在水龙下冲洗,郭啸吓一跳,才包扎好的伤口,碰水可能会感染的,他连忙道:我来吧。
他不是一个好奇心强的人,出于关心,刚刚他问过徐恪钦的怎么弄的,可徐恪钦不领情,又或者说徐恪钦有难言之隐,郭啸不想为难徐恪钦,只能把自己的疑问藏在心里。
徐恪钦瞥了他一眼,没跟他客气,把手套递给了郭啸。
今晚,郭啸像上次一样,睡在了客厅里,现在的温度到了夜间也下不去,客厅的窗户是焊牢的,没法开窗通风,房间的房门也关着,幸好郭啸不讲究,沾枕头就能睡着。
这一夜,郭啸睡得黏黏糊糊的,中途被热醒了好几次,再一次醒来时,郭啸掀开窗帘朝外看了一眼,天蒙蒙亮,他又看向一旁的挂钟,已经是早上五点多了,还不到徐恪钦起床晨跑的时间,可郭啸已经睡不着觉了。
他起身后整理了一下枕头,又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厕所,为了不吵醒徐恪钦他还特别将厕所门关上,这门一关上,肚子又不太舒服,想着也不是特别黑,郭啸也没有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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