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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的态度,反倒让陈至微有些不自在,小心试探地询问:“你……不继续问问为师?”
盛隆和道:“弟子继续问了,师父就会回答吗?”
“这个……”陈至微踌躇片刻,最终诚实地选择了摇头,“不会。”
盛隆和道:“所以,弟子还费工夫询问师父做什麽?”
陈至微还是不明白:“那,你就不觉得好奇,为师为什麽要瞒着你?”
盛隆和昭朗地笑了。
笑容如明月清风,徐徐吹拂过松林之间,绘出一片醉人美景。
“好奇如何,不好奇又如何?该是弟子知道的,弟子早晚都会知道。”他含笑看向觅瑜,意有所指地询问,“纱儿说,是也不是?”
觅瑜一惊,努力不表现出心虚,讪讪笑应:“是……”
“更何况,”盛隆和漫不经心地道,“弟子着实不甚在乎,师父想要瞒着弟子什麽。”
他握住觅瑜的手,充满温情地微笑:“只要能与心爱之人相守,弟子便心满意足。”
觅瑜动容不已,甜蜜又羞涩地莞尔,与他对视。
在这样的氛围下,陈至微气急败坏的质问声,就显得颇为无足轻重了。
“你!你这块臭石头!说话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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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为五月初一,按照惯例,要举行朔朝大会。
盛隆和準备利用这次机会,在群臣跟前上演一出大戏。
赐死太子妃的圣旨,是施不空撺掇建元帝下的,他被擒之后,圣旨就落到了盛隆和的手里。
盛隆和原本不愿宣读圣旨,以免影响觅瑜的名声:“这上面所写,虽然都是无稽之谈,但传出去了,总会惹来一些人说三道四,对你不好。”
“不如我再拟一道关于自己的,反正这麽些年来,总有人喜欢拿我的身世做文章,我已经习惯了,朝臣也都习惯了。”
但觅瑜摇摇头,表示不在意:“再多的流言蜚语,也比不过夫君经受的,夫君既不在乎,纱儿也不在乎,纱儿要与夫君共进退。”
盛隆和确认:“纱儿想好了?”
她坚定地点点头:“嗯,想好了。”
“好。”他浮起温暖的笑意,“便依纱儿之意。”
他执起她的手:“明日,我们一同含元殿。”
她讶然:“含元殿?夫君要带纱儿一块去吗?”
“自然。”他道,“纱儿不是说,要与我共进退吗?”
“可是,”觅瑜有些迟疑,“含元殿乃大朝正殿,纱儿无官无职,如何能够上朝入殿?”
盛隆和不认同:“谁说你无官无职?你是我的妻子,正一品的太子妃,除母后以外的命妇之首,随我一道上朝名正言顺。”
“更何况,在这出大戏里,你是主角,少了谁都不能少了你。”
“不过,一开始要委屈你一下,藏身于屏风后。”他道,“等到合适的时机,我再与你携手而出。”
他唇角蕴笑,真挚道:“还请纱儿配合。”
觅瑜嫣然莞尔,轻颔臻首,笑应:“纱儿都听夫君的。”
如是这般,御前总管当庭宣读了圣旨。
不出盛隆和的所料,官员分成了两派,一派反对,一派拥护。
而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赵得援会情绪激动到割袍断义,如果不是晏颐祥及时阻止,恐怕还会当场责骂圣上不仁不义,不配为君。
觅瑜坐在屏风后,听着爹爹的悲愤控诉,又是感动,又是羞愧,忍不住湿了眼眶。
她想,她真是一个不孝的女儿,只顾着与夫君共进退,全然忘记了,当她的爹爹听闻这份圣旨,面对沉默的圣上与冷脸的太子时,会是什麽感受。
她默默拭泪,暗下决心,等到事情结束,一定要向爹爹好生赔罪。
盛隆和在这时来到了屏风后,看见无声流泪的她,他先是一惊,接着就充满心疼与宠溺地微笑起来,取过她手中的锦帕,替她擦拭剩余的泪水。
他的动作迅速而轻柔,没有说一句话,但她能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向她赔罪,并且也会在之后向她的爹爹赔罪。
这让她感觉好受了些许,平複心情,止住眼泪,浅浅笑着朝他点头,表示自己没有大碍,可以照计划行事。
蓬莱岛上,陈至微做了最后一次努力,试图从施不空口中问出点什麽,可惜还是以失败告终,让他挫败又生气。
施不空的心思,盛隆和很清楚,不过是觉得还有转机,在没有得到想要的真相前,他会留着自己的性命,所以才故作姿态,等着最后的谈判罢了。
可惜施不空想错了,他不在乎真相,他只想要複仇,以慰兄长的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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