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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根据通达道人的说法,无论是九皇子,还是十皇子,都……怎麽还会有入梦一事呢?
若说这只是单纯的一个梦,也说不通,因为她未曾向皇后提起过,她查看长生牌一事。
便是盛隆和,也只知晓她去了救苦殿,不知道她看了谁的长生牌,而且她相信,平白无故的,他不会对皇后说这些。
所以……皇后当真做了这样一个梦?
梦见幼子入怀,哭诉魂魄不宁?
觅瑜感到恍惚极了。
丝丝凉意缠绕上她的心扉,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喃喃请罪:“儿臣知错……儿臣、儿臣愿意弥补过错……”
皇后勉强止了泪,叹了口气,示意她道:“好孩子,你起来吧,母后相信你不是成心的,也是母后不好,说话只说半截,让你生出疑惑……”
“好在那孩子告诉了母后解决之法,只要你回到清白观,照着观里的规矩,做一场安魂的法事就行,往后,可万万不能再动长生牌了。”
“是。”觅瑜不敢怠慢,着紧应道,“儿臣这便去禀告殿下,即日啓程前往清白观,行仪安魂。”
这当口,她也来不及细想,盛隆和会怎麽询问了,先答应下来再说。
然而,皇后却有些迟疑:“瞻儿要和你一起去吗?”
觅瑜一呆。
以盛隆和的性情,她不用想就知道,他一定会陪着她去,但看皇后的态度,好似不怎麽乐见?是不想她浪费他的时间,耽搁了他的正事吗?
这麽想着,她便道:“殿下繁事缠身,百忙之中,恐怕抽不出空,陪儿臣一起去……儿臣会独自前往清白观的。”
皇后闻言,果然露出了放松的神色,颔首道:“也好,清白观距离长安不近,你在路上要多多当心,母后会叮嘱瞻儿,多派一些人手护送的。”
皇后握住觅瑜的手,拉着她起身,让她坐下,道:“不过,你需要找个借口,不能实话告诉瞻儿,你是为了什麽缘故回清白观的。”
“因为那孩子说了,安魂一事不可对外人言,不然,他的魂魄还是会不得安宁。这一点,要多多麻烦你,母后也会配合你的。”
觅瑜越发觉得古怪,她从来没有听过类似的说法,但想着,或许是她见识浅薄,不曾接触过这一方面的事,最终还是点点头,应下了。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她被皇后先前的模样吓到了,不敢有什麽二话,哪怕心里有所疑惑,也準备等到了清白观再问,相信师祖师叔会为她解惑的。
见她乖顺地答应,皇后欣慰不已,轻拍她的手,含笑道:“母后就知道你是个好的。”
“方才,母后对你疾言厉色了些,一想到那个孩子在地下受苦,母后就……态度难免有所刻薄,你莫要往心里去。”
觅瑜自然不会在意,无论怎麽说,皇后的爱子之心是真切的,令人动容。
何况,对方的态度也不算刻薄,连重话都没说两句,是她自己经不住事,略略被责问一声,便战战兢兢地跪下了,怪不得皇后。
“儿臣明白,母后的心情,儿臣能够理解。”她温顺道,“这一件事,也是儿臣不对,儿臣不该擅自做主,还请母后原谅。”
皇后愈发欣慰:“好孩子,母后不怪你。说到底,你嫁给瞻儿为妻,至今已近一年,却仍旧不知道全部的真相,也是母后考虑不周,对不住你。”
“母后现在便告诉你,瞻儿他……”
……
东宫。
觅瑜瞧着手中t的药方发愣。
盛隆和从外面走进,免了宫侍的礼,示意她们退下,行至她的身边,含笑凝睇了她一会儿,出声询问:“在看什麽?这麽入神,连我来了都没发现。”
觅瑜一惊,擡眸对上他的视线,有些无措道:“我、纱儿……”
盛隆和没有在意她的失态,在她身旁坐下,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扫了一眼她拿着的药方,笑道:“这上面的字迹,好似有点眼熟?”
“是……”她喃喃道,“这是去岁夏日,瞻郎写给纱儿的……”
当时,他在书房里写文章,她在一旁陪伴。
她瞧他字写得好,便玩笑道,她为了给他研墨,磨得手腕都酸了,提不动笔,要他赔罪,替她写一张方子。
而他也果真答应了,在写完文章之后,另起了一页纸,一边听她报着各色药材和剂量,一边下笔,间或询问她取材的用意。
这是她临时想出来的药方,说不上有多好,但因为写的人是他,便被赋予了特殊的意义,一直仔细保存到今日。
盛隆和显然也没有忘记这件事,含笑应道:“嗯,我记得,当时纱儿见我字写得好,便央着我写了一份,怎麽今日忽然翻出它了?可是想让我再写一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