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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不愿在口头上落下风,嘟唇道:“那你也还是不好,又瞒了我一件事。你不是说,从今往后再不瞒我吗?怎麽全不算数?你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盛隆和温柔一笑:“自然是真心的。”
“但也许是性格使然,我总是会不自觉瞒下一些不想让你担心的事情,就像这会儿,我应该向你保证,努力改正这一点,可我并不觉得它是个错误。”
觅瑜瞧着他:“夫君的意思是,类似的事情,往后还会发生?”
她的双眼清澈,似一泓泉水,倒映着他俊美的面容。
看着这样的她,盛隆和舒眉而笑,低头吻上她,作为回答。t
觅瑜有些不满,觉得他是在糊弄她,但随着熟悉的气息在唇齿间弥漫,热意涌上她的心口,就无心再想这麽多了。
她闭上眼,仔细感受他的亲吻,沉浸在他的爱意之中。
……
之后的一段时日,在盛隆和的陪伴下,觅瑜去了几次上善若水居,清除通达道人体内的余毒。
从陈至微的口中,她得知了不少事情,比如行刺一案发生后,太乙宫上下人心惶惶,毕竟这是诛九族的大罪,一不小心就能牵连全部人。
因此,当奇王殿下只发落了一个人的消息传出时,衆人如蒙大赦,连连感念王爷大恩,无人探究守明道人行刺的原因,更无人怀疑其罪名的真假。
往日里,由于奇王深居简出,行蹤不定,性情难以捉摸,衆人对他的评价都比较偏向于畏惧,觉得他喜怒无常。
这事一出,他立即一改风评,衆人虽不敢在面上谈论,但私底下都在感慨,不愧是宽和仁德的太子殿下,即使身患臆症,也不改敦厚之心。
能够拥有这样一位殿下,当真是他们的福气!
第一百六十六章
觅瑜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大家当真都是这麽说的?”
“千真万确!”陈至微点头确认, “不过也就是这会儿,等过一段时日,说法就又会变了。”
“又变了?为什麽?”她有些困惑地询问。
“还能为什麽?小石头长得吓人呗!”他理所当然地回答。
“什麽?”觅瑜觉得自己听错了话,“师父是在说, 夫君长得——吓人?”
“是啊, ”陈至微一本正经道, “虽然他长相还行, 但一直冷着张脸, 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别人不害怕他,怕谁?”
“特别是前几日, 为师都不敢和他多加玩笑, 生怕惹恼了他, 让他谁的面子也不卖, 降罪整个太乙宫, 真是……”
他摇摇头, 摆出一副后怕的模样。
是这样吗?
觅瑜回想近日情形, 觉得盛隆和没什麽变化,还是和寻常一样, 待她温柔体贴、关怀备至。
不过她也清楚, 他在她面前与别人面前是不同的, 再加上她想起来,他的确说过“心中有气”之类的话, 便更加理解了通达道人的说法。
想来,这段时日, 太乙宫衆人的日子不怎麽好过。
“现在怎麽样了?”她询问,“情况好点了吗?”
“现在好多了, 为师敢跟他说道说道了。”陈至微兜手在宽大的袖子里,“事发第二天的情形才叫吓人,一堆人呼啦啦地跪了一地。”
“几个小道童惊慌失措到跑到这里来,向为师求救,说王爷不知道为什麽发了震怒,要治师祖师叔的罪,请为师赶过去救人——”
觅瑜没想到还有这一出,惊奇道:“师父过去了吗?”
“去了,怎麽能不去?那些孩子一个个着急得跟什麽似的,脸都哭花了,为师就是再铁石心肠,也无法置之不理啊。”陈至微哀叹。
“可为师就算去了,又有什麽用呢?小石头的性子,徒儿媳妇你也是知道的,决定了的事谁都不能更改,更不要说当时的情形十分震撼可怕——”
太乙宫设有数间丹房,其中一间专给守明道人用,因为地处偏远,又有明令严规,閑杂人等不得擅入,是以往日里一直很冷清,直到那日才变得热闹。
然而,这热闹却分外慑人。
守明道人在丹房里炼丹,奇王的护卫在门外把守,院子里跪了一地人。
这些人中,有守明道人一辈的,也有往下一辈的三代和四代弟子,全部规规矩矩地跪着,垂首帖耳,不敢出一声大气。
甚至连紫霄真人也来了,虽然奇王给了他颜面,命人搬来一张椅子,请他安坐,不用当衆跪地,但是从他的表情来看,他如坐针毡,一点也不安稳。
更外围的地方又是一圈护卫把守,岗哨层层传递,甚至设到了山道上。
一看见这阵势,陈至微就想打退堂鼓,因为他再明白不过自己徒弟的性情,知道这是真的动了怒,打定主意要治守明道人的罪,并且是杀一儆百地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