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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使当初她没有出现, 或是晚出现一会儿, 也许, 就会……
她不敢再想下去。
与此同时, 她也有点不解, 询问盛隆和道:“师父让夫君离宫, 你便离宫了吗?不曾……有所疑惑?”
依照他的性子, 不像是会盲目遵从师命的啊……
更遑论寻觅姻缘之说,听起来很像无稽之谈, 通达道人忽然蔔卦, 推着他出宫, 他难道不会觉得奇怪吗?就像现在一样,质询师长?
盛隆和回答:“有疑惑, 但是不多,毕竟我当时没有意识到, 自己撞破了陈至坚的秘密。”陈至坚是守明道人的名字。
“师父又一向跳脱,操心我的终身大事这一理由, 放在他身上行得通。”
陈至微原本正陷入複杂的情绪中,闻听此言,立即来了点精神,瞪着眼道:“你这话什麽意思?什麽叫放在为师身上行得通?”
盛隆和没有理会,继续对妻子道:“遇袭后,我很快想通了这一点,只是因为没有明确的证据,对方又推出了个替死鬼,才无奈作罢。”
觅瑜道:“夫君在两年前就已经知道了谁是真兇?”
他道:“有五分确定。”
陈至微惊疑不定:“五分?那不就是说,你早就知道——”
“可是,为师记得,你在回宫后,虽然告诉了为师遇袭一事,但并没有询问蔔算姻缘相关的情况,你怎麽确定兇手是谁的?”
盛隆和淡淡道:“这就要问师父了,师父为何行动那麽迅速,弟子前脚才告知师父遇袭一事,师父后脚就将此事上报给了真人?”
“唬得真人在太乙宫内来了一次大搜查,不仅打草惊蛇,让兇手生出警惕之心,捏造证据,推出他人顶罪,也将师父推入了危险的境地。”
“危险?”陈至微有些疑惑地反手指了指自己,“为师吗?”
盛隆和以默认作为了回答。
陈至微不解:“为师有什麽好危险的?”
盛隆和道:“兇手既是通过师父做下的手脚,那麽他是否会想到,弟子在回宫后,会询问师父详情?”
“而他若是想到了这一点,又是否会像对付弟子一样,选择先下手为强,对付师父,让师父没有开口的机会?”
陈至微悚然一惊:“这——”
他支吾着道:“应该不会吧……?为师到底与他有多年的师兄弟情分……又什麽都不知道……他——岂会如此心狠手辣……?”
盛隆和道:“师父愿意相信他,弟子不愿。”
觅瑜见他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喜,悄然伸手,借着衣袖与桌案的掩饰,轻轻碰了碰他的指尖,柔暖道:“所以,夫君为了师父的安危,保持了沉默?”
盛隆和笑意微澜,反握住她的手掌:“也不全是。若师父能有十分的演技,得知真相后可以如常对待他人,我自然会问,若是没有,我也不会勉强。”
陈至微有些挂不住面子地咳了两声。
觅瑜善解人意地揭过话题:“可是,夫君若没有询问师父,又是如何知晓真相的呢?”
“我没有知道真相。”盛隆和道,“我只是通过别的手段,查明了一些事情,推出了部分真相,兇手到底是不是他,我其实不是很确定。”
“直到两个月前,施不空献丹给父皇,我想起当年撞见陈至坚炼丹的场景,生出一丝猜想,派人彻查,才终于明白了真相。”
觅瑜恍然:“原来是这样……”
陈至微一头雾水:“什麽这样?献丹什麽?”
觅瑜简短地解释了一遍。
陈至微皱眉听着,有些不解和惊讶:“照这麽说,小石头早在两个月前就知晓了真相,那为什麽不派人把他抓起来,反而拖延到这个时候?”
他用完好的左手挠了挠后脖颈,似是有些发痒,又或者是觉得难受。
觅瑜知道,那里有一个细小的针孔,是守明道人下毒遗留的,而他另外一只被包扎起来的右手,则是为了引血放毒才开的口子。
这是因为盛隆和而受的伤,是无妄之灾。
虽然通达道人看起来并不在意,也没有什麽表示,却让觅瑜如鲠在喉。
她禁不住握紧了盛隆和的手掌。
盛隆和沉默片刻,微微敛眸:“是弟子思虑不周,我原想借炼金一事,攻讦丹道之说,尤其是长生不老之药……”
“长生不老?丹药吗?”陈至微来了兴致,好奇地询问,“谁在炼长生不老丹药?那个什麽施——什麽真人的?”
觅瑜轻声提醒:“神妙真人。”
“对对,就是他!”陈至微一敲手掌,“那个妖道!咳咳——”他捂着嘴,压低声音,“这话你们自己听听就好,别在外头说,为师可惹不起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