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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后来,见盛淮佑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只在太妃跟前对她有笑脸,一转过身就视她如无物,她才逐渐明白。
她的夫君不是介怀,而是不满,不满这一门亲事,不满她这个妻子。
王洁儿试图安慰自己,她是正儿八经的郡王妃,上了皇家玉碟,即使夫君不喜欢她,也没关系,她可以过得很好。
但是慢慢的,她就不能忍受了。
一来,她的婆母汝南郡王太妃不好伺候,总是端着一张和善面儿,不疼不痒地挑她的刺,她每天都得小心服侍,身心颇为疲惫。
二来,她逐渐察觉,盛淮佑之所以不喜欢她,是因为心中另有他人。
对于这一点,王洁儿早就有所猜想。
毕竟,她虽然算不上倾国倾城,但也长得不差,又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就算他们在成亲前素不相识,新婚之夜,他也总会动点心吧?
王公贵族、高门大户之间的亲事,十门里有八门不就是这样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照样能缔结一桩良缘。
除非他的心另有所属,不然的话,他怎麽可能对她这麽绝情呢?
果然,他的心里藏着一个人。
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人竟然是太子妃。
他竟然觊觎太子的妻子!
王洁儿不敢置信,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直到她偶然从太妃的侍女口中得知,郡王府曾经同赵家有过议亲之举,她才不得不确定,这是真的。
当然,她有想过,这个消息不是她无意得知,而是太妃故意命人透露的,因为她在前两日神思t恍惚,伺候婆母时怠慢了些许。
目的在于告诫她,郡王府的门槛很高,连太子妃都看不上眼,她能嫁进来,是她的福气,她应该感恩戴德,恭顺辛勤侍奉。
但她只觉得可笑。
服侍了这麽些日子,她也算是琢磨明白了这位婆母的心思。
凡笑眯眯说好的,不一定是好,板着脸说差的,也不一定是差,但只要是摆出一副不屑的脸孔,在那里装模作样的,就一定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想来,是在见到赵家女儿被郡王府嫌弃之后,居然一跃成为了太子妃,得到帝后的青睐,太子的盛宠,她这位婆母心里不平衡了。
且谁嫌弃谁还两说,她在宫宴上见过太子妃,那才是真正有倾国之姿的,笑时如春花静放,幽幽自有暗香来,一眼看去能让人忘了魂。
这样的一位美人,难怪太子会爱重,也难怪她的夫君会念念不忘。
第一百一十章
听完了王洁儿的叙述, 觅瑜没有发表什麽看法。
她也不好发表什麽看法,在这件事上,她的立场颇为尴尬,虽然王洁儿自陈与盛淮佑断绝情义, 但到底还是夫妻, 有些话, 她不太好说出来。
她只能抓住最关键的地方, 询问:“依郡王妃之言, 郡王不是第一日有这心思,为何郡王妃从前不说,直到现在才说?”
大约是以为她在质问, 王洁儿紧张地回答:“啓禀太子妃, 从前, 妾身只想着安稳度日, 郡王对谁有心思都与妾身无关, 只要妾身还是郡王妃就行。”
“可是最近一段时日, 郡王变得越发古怪, 时常梦呓……不说,还在中秋佳宴上盯着太子妃看, 神色颇为骇人, 直看得妾身心惊胆战。”
“妾身不敢赌郡王能自重自持, 这才下定决心,禀明太子妃。”
谈及梦呓时, 王洁儿语意含糊,没有明说, 但结合其先前所言,觅瑜也能猜个大概, 无外乎是她的名字和一些相关语句。
她没有在意,继续询问:“距离中秋已半月有余,郡王妃若果真有心禀明,为何不来东宫求见本宫,而是要等到今日与本宫相遇了,才说?”
“倘若本宫没有来三清观,不曾与郡王妃遇上,郡王妃又待如何?”
不是她要刨根问底,是她最近遇上的事情实在太多,不得不谨慎。
王洁儿起身行了一礼:“回太子妃,妾身的确想过进宫求见。但中秋佳宴后,太妃一直在观中持斋,诵经祈福,妾身侍奉左右,实在找不到机会。”
“原本,妾身準备在太妃祈福完毕后,再进宫求见太子妃,不想太妃忽然晕倒,恰逢太子妃闻讯前来,妾身这才斗胆,留太子妃借一步说话。”
“妾身今日所言,字字句句皆发自肺腑,请太子妃明鑒。”
觅瑜观察着她的神色,道:“方才你留下本宫时,郡王看上去可不怎麽满意,他是否已经察觉了你的心思?知道你準备同本宫说什麽?”
王洁儿扭着手帕,回答:“妾身不敢妄言,但……妾身以为,郡王他,应是有所察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