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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童惊喜应下,回身带路,不多久便领至厢房。
盛淮佑闻讯自内室而出,看清来人,愕然当场。
直到盛隆和屏退閑杂人等,他才如梦初醒,行礼道:“小王——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
盛隆和没有免礼,让他把礼行全了:“孤今日携太子妃进观祈福,恰闻太妃突发急症,特意前来看望。不知太妃现下情况如何?”
盛淮佑低着头,道:“多谢殿下关怀。母妃至今仍然昏迷不醒,小王颇为忧虑,不知……”
盛隆和淡淡道:“内子擅长杏林之道,郡王若感到忧心,不妨让内子给太妃看一看。”
觅瑜的医术,旁人或许不知晓,但盛淮佑一定是知道的,至少,看在她的娘亲治好过太妃的份上,会对她有两分信心。
听闻她意欲给太妃诊治,照理,盛淮佑应该感到惊喜,然而他的神色却很古怪,仅仅松泛了片刻,就消隐无蹤,仿佛在克制着什麽。
他垂首应话:“是,小王谢殿下恩典,谢太子妃恩典,请——两位殿下随小王来。”
盛隆和瞥他一眼,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哂笑。
盛淮佑的奇怪态度,觅瑜察觉到了,但没有在意,左右她要看的病人不是他。
反倒是盛隆和的反应,让她颇为留意,心中疑惑愈深,不明白他这是怎麽了,为什麽从刚才起,就表现得很……不像他。
是因为盛淮佑的缘故吗?
可是在琼林苑时,她就同他说清楚了,她不喜欢盛淮佑,从来不曾喜欢过。此刻,她来到太妃处,也无关病人的身份,而是因为她的医者仁心。
她相信他能明白她的心意。
所以他为何如此?是因为即使知晓,他也还是会不高兴吗?亦或者……是因为之前在厢房里,他询问她的那个问题?
第一百零九章
盛淮佑领着人进了内室。
太妃躺在榻上, 不省人事,郡王妃在一旁照顾。
看见来人,郡王妃吃了一惊,忙忙起身行礼。
觅瑜示意其不必多礼, 询问太妃的状况。
郡王妃恭谨回答:“一炷香前, 母妃正在诵经祈福, 忽感心口大痛, 晕倒在地, 昏迷不醒。”
“母妃患有旧疾,据太医说,是生産时落下的毛病, 无法根治, 只能将养, 养了这麽些年, 情况总是不好不坏, 心口时有疼痛。”
“但晕倒的情况很少t见, 尤其是最近几个月, 母妃的心口从未疼过,我们都以为是养好了, 哪想到忽然来了这麽一出……”
觅瑜一边听着, 一边在榻边坐下, 给太妃诊脉,心中逐渐有了数。
她吩咐青黛取出醒神露, 置于太妃鼻下,让其嗅闻片刻。
很快, 太妃幽幽转醒。
郡王妃在一旁看着,又惊又喜:“母妃醒了!太子妃真是医术高超, 妙手回春!郡王,您快来看,母妃醒了!”
相比起妻子的激动,盛淮佑要冷静得多,上前恭敬询问:“母妃可安好?”
太妃目光涣散,半晌,才看清榻边的觅瑜,神色立时一僵:“你——”
“太妃不必多礼。”盛隆和淡声道,“内子不过举手之劳,太妃无需放在心上。”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却让太妃面露惊惧之色,喘出几声虚弱的粗气,看着竟是有再度晕厥之势。
觅瑜见状,连忙施以针灸,直到太妃的脉搏重回平稳,才起身下榻,道:“太妃的情况暂时稳住了,稍后本宫会开一副药,你们照着方子给太妃服下即可。”
“太妃这病不是什麽大症候,好好调理身子,可与常人无异,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尤其不能让太妃惊风受凉,秋冬时节要格外注意。”
“是。”郡王妃恭敬道,“妾身记住了。”
盛淮佑安静片刻,垂目询问:“母妃今日犯病,可是因劳累所致?自中秋夜宴后,母妃一直为我吃斋祈福,希望我能时来运转,不再横遭劫难……”
“有一定的关系。”觅瑜道,“太妃这病要好好养着,不能受累。”
盛淮佑颔首,轻声道:“好,小王知道了。”
一行人出了内室,来到外间。
看着觅瑜写好方子,交给郡王妃,盛隆和开口:“太妃既然转醒,我夫妇二人便不多留,告辞。”
盛淮佑低头行礼:“小王恭送殿下。”
郡王妃没有跟着行。
她捏着帕子,蹙着柳眉,脸上布满踌躇之色。
在觅瑜準备离去的那刻,她骤然道:“太子妃——太子妃留步!”
觅瑜停下脚步,有些疑惑地看向她:“郡王妃还有何事?”
郡王妃犹豫地张口:“妾身……”
“郡王妃!”盛淮佑皱眉低斥,“不得无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