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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女儿知道,娘亲慢走。”
祝晴离开后,没过多久,盛瞻和的身影出现在了寝殿中。
他在榻边坐下,询问:“怎麽样,岳母有没有说,你的身子如何了?”
觅瑜含笑回答:“娘亲说,我的身子好了许多,再过几日就能下榻了,瞻郎不必忧心。”
盛瞻和笑了笑,似乎有些不信:“当真?岳母临走时,脸色看起来可没有多好,你莫要为了让我安心,就说这些话来诓我。”
“瞻郎去送娘亲了吗?”
“岳母离宫,我怎可不送?”
寻常人家的女婿自然是要送的,可他贵为太子,许多时候,礼节不必躬亲,心意到了即可。
他这般礼敬她的娘亲,究其原因,还是对她看重,爱屋及乌。
意识到这一点,觅瑜心中生起一股暖意,笑容愈发甜美,道:“不骗瞻郎,娘亲真的是这麽说的。瞻郎若不信,大可在娘亲下次来时,亲自问上一问。”
盛瞻和含笑道:“是吗?那为何岳母这麽心事重重,好像很担心你?”
他很显然故意这麽问她的,目的在于为了与她逗趣。
是以,觅瑜回得也很轻松,道:“娘亲担心纱儿,自然不展多少笑颜。其实,我真的没有什麽事,太医不也说了吗?我恢複得很好,不日便可痊愈。”
盛瞻和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邹敬临可不是这麽说的,他的原话明明是,再有两月,你方可恢複元气。”
“不是‘再有两月’,是‘不出两月’,也不是‘方可恢複’,而是‘便可恢複’。”她纠正,“错了几个字,意思便全不一样了。”
“这就是邹敬临的意思。”他道,“他是太医院的老人,知道怎麽把话说得顺耳,你得听他话里有用的部分,不能全听。”
觅瑜自然知道,她自己就是大夫,怎麽会不清楚这些事情?
为了稳定病人和家属的情绪,在出诊时,许多话都要斟酌着说,避免病人情绪激动,影响病情,也避免家属情绪激动,影响大夫自身的安危。
她之所以会同盛瞻和歪缠,一来是真的不希望他担心自己,二来,也是想多和他说说话、撒撒娇。
正如此刻,她依偎进他的怀里,伸手攀上他的肩膀,仰起头,星眸蕴盼地望着他,笑得清甜而又充满依恋。
“瞻郎不相信纱儿吗?纱儿真的很快就能好起来……还是说,瞻郎不希望纱儿身子好转?”
第六十四章
“胡言。”盛瞻和轻斥, “我怎麽会不希望你好起来?”
觅瑜道:“那为何瞻郎不相信纱儿的话?”
“我只是担心你。”
“纱儿也只是希望瞻郎不要太过担心,需知,忧心伤神。”
盛瞻和轻轻叹出一口气:“你这副样子,叫我怎麽安心?”
她不解:“纱儿这副模样不好吗?”
前几天她的脸色是有点苍白, 但这两天已经好很多了, 连娘亲都对此表示欣慰, 说她的气色红润了不少。
“我不是说你现在的模样。”盛瞻和道, “我是说你出事当日, 你——你知道你在那天晚上流了多少血t吗?你的侍女在照顾你时,手都是发着抖的。”
这一点觅瑜能猜出来,她在小産翌日醒来, 发现青黛和慕荷的眼眶都红红的, 显然是哭过一场。
两个侍女也在私底下向她哭诉过, 告知那晚情形的兇险, 不仅让她们惶惶不安, 也让东宫上下惊惧不已, 生怕她有一点什麽不好, 太子殿下便会雷霆震怒。
她自己倒是没有多大感受。诚然,她在昏迷前痛得厉害, 恨不得立即晕死过去, 不再受折磨, 但在她真的晕过去又醒来后,那种感觉却淡化了不少。
以至于现在回想起来, 都有一种不真实感,听闻盛瞻和的讲述时, 她也有些恍惚,不敢相信当日的自己兇险到了这般地步。
她试图解释:“青黛和慕荷胆子小, 又没有见过世面,被吓成那样很正常。”
盛瞻和不赞同:“我就见过世面了吗?你又如何能够知晓,我那时不是同她们一般不安?”
见他眉头微蹙,觅瑜立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改口:“不,纱儿不该这样说,我、我只是——”
盛瞻和打断她的话:“我明白你的心思,纱儿。你不想让我担心,是不是?可有的时候,不想让人担心,反而会加重这种担心,你明白吗?”
她喃喃点头:“纱儿明白……”
他微微一笑,在她的眉心处印下一吻:“明白就好。下回别再说这样的话了,嗯?”
她仍是应声,神色却有些犹疑,悄然擡目瞥了他一眼,又垂下。
见状,盛瞻和失笑,低下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现在纱儿满意了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