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瞻和在她耳边满意地笑了。
“好纱儿。”他直起身,眸中笑意澜起,仿佛先前的不快都是他装出来的,“你总是这般善解人意。”
觅瑜咬唇,矜赧而笑:“瞻郎明知道……”
她都是被他调教出来的,如果有的选,她才不想这般善解人意……
回程途中,盛瞻和果然没有碰她。
但仅限于让她的衣裳完好地穿在她的身上,至于其他方面,则看他的心情行事。
正如此刻,她被他搂在怀里,接受他的拥吻,结束时娇喘微微,红唇都泛着润泽的水意。
她有些害羞,拿出丝帕想要擦拭一二,但被他阻止了,用另外一个吻解决了问题。
不得不说,他的亲吻很能勾动人心,当他们回到东宫时,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期待起来,含羞带笑地迎上他的目光,漾出盈盈春意。
可惜天不遂人愿,她才一迈入寝殿,腹中忽然一阵发疼,让她的脸色很快由红转白,渗出一头虚汗。
“纱儿?”盛瞻和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关切询问,“你怎麽了?身子难受?”
她艰难地点点头:“我……我……”
她本想表示她好像吃坏肚子了,但很快她就发觉了不对劲,如果是单纯的腹疼,不会像现在这样仿佛有一把刀子在刮,还隐隐有下坠之感。
蓦地,她的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张张口,想要说话,但这时她已经疼得满头是汗,站都站不住,全靠盛瞻和扶着她,更不要提开口了。
看见她的情状,盛瞻和面色大变,一面扬声吩咐传太医,一面把她抱上床榻,让她好生躺着,用袖口给她擦拭虚汗。
“纱儿?你怎麽样?还好吗?到底是哪里难受?”
觅瑜疼得没有心思回答他的话,咬着牙,想用意志力把疼痛压下,分出点心神来给自己把脉,但很快她就不用这样做了。
因为她感受到了一股热流。
血腥味缓缓蔓延。
几乎是一瞬间,她就明白发生了什麽。
她疼得身心颤抖。
泪珠从她的眼眶里滚落,一滴滴砸在盛瞻和的手里。
她呜咽着,看向神情焦急紧张到惊慌失措的他,颤声开口:“对、对不起,瞻郎……”
疼痛如排山倒海般袭来,携着懊悔一同将她淹没。
骤然浓郁的血腥味中,觅瑜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纱儿!纱儿!”
……
是夜,东宫灯火通明。
太子妃滑胎小産的消息传遍了宫内上下。
一盆盆血水从寝殿端出,宫侍们脚步匆匆,麻利地办好分内事,不敢有半分贻误,亦不敢出一声大气,生怕太子殿下的怒火烧到自己身上。
寝殿内,气氛格外压抑。
邹敬临把脉完毕,起身回禀:“回殿下,太子妃情况尚好,虽因小産之故有些气血两虚,但只要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好生将养,便不会有什麽大碍。”
盛瞻和坐在榻边,握着榻上人的手,盯着她看,好似没有听见这番话。
榻上的女子脸色苍白,即使陷入昏迷,眉头也依然紧蹙,表明正在遭受的痛苦。
她的脸蛋小巧,身量娇弱,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堪堪及笄,就要承受如此的煎熬。
他就这样沉默地看着她,神色晦暗,仿佛被黑夜浸染,遮住了所有的光。
半晌,才哑声道:“这一胎……她怀了多久?”
邹敬临道:“从脉象和落下的胎儿来看,约莫有两个多月。”
盛瞻和发出一声冷笑。
“脉象?”
他擡起头,冰冷道:“太医院每十日一请平安脉,每一次由两名太医分别请脉,两个月里六次十二人请脉,竟无一人发现太子妃有孕?”
“邹敬临,到底是你治下的太医院无能,还是你得了旁人指使,故意瞒下太子妃有孕的消息不提?”
邹敬临一惊,连忙跪地叩首:“下官惶恐!下官一心为殿下效力,万万不敢生出二心!”
“那你说,这究竟是怎麽回事!”冰冷的问话里燃烧着不可忽视的怒火。
邹敬临不敢轻慢,禀道:“回禀殿下,下官不敢欺瞒,太子妃此胎……此胎怀得着实古怪。”
“不说太子妃身怀医术,知晓自己身体状况,但说月初时,下官亲自来给太子妃诊脉,也不曾发觉太子妃的脉象有何异常,半点不似有孕之人……”
闻言,盛瞻和收敛了一点怒火,克制着,轻声道:“不错,她甚至来过月信。有孕之人可会如此?”
邹敬临小心道:“通常而言,孕妇怀胎十月,信期皆不会至,若遇见红,则为不好……恐有落胎之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