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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人发出阵阵惊叹,觅瑜也颇为新奇,盯着那朵水莲花瞧。
盛瞻和含笑看着她:“喜欢的话,我们就买下。”
她摇摇头:“我从前也买过几样奇巧之物,可都是一时兴起,买回去没多久就忘了,放在库房的角落里吃灰,现在这样看看便好。”
他似乎觉得她的说法很有趣:“照纱儿这麽说,家里的大部分东西都浪费了,毕竟你基本上没有看过,只有在送礼时才会想起。”
说话间,有人开始问价,胡商报出一个数,围观人群立时散了大半,问价的人试图还价,但胡商死咬着不肯松口。
“这在车罗也是难得一见的手艺品,卖得不便宜,我千里迢迢把它从西域带到长安,不可能亏本卖!就是这个数,不降价!”
围观的人群又散去了一小半。
觅瑜还在摊前立着,回答盛瞻和的话:“那不一样,家里的都是贵重物件,送人时不会失礼,总有去处。这东西送人……我虽然喜欢,别人却不一定。”
“无妨。”盛瞻和道,“就算我送给你的。”
说罢,他示意身后的护卫上前,买下那朵水莲花。
胡商乐得眉开眼笑,将水莲花捞起擦拭,精心包装,递给护卫,并且很有眼力地看出,促成这宗生意的真正主顾是谁,热情地向觅瑜推销别的商品。
“这位美丽的夫人,您看……”
觅瑜连忙摇摇头,拉着盛瞻和走开,边走边小声埋怨:“都说了不要了,你还买,看吧,差点被人缠上。”
“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大方的主顾,做生意的当然得尽力留住。”盛瞻和道,看向她,若有所思地询问,“纱儿不擅长同陌生人搭话?”
觅瑜没想到他连这都看得出来,一时有些难为情,不愿承认:“只是不喜欢和别人纠缠而已,交谈还是能做得到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可惜还是没有瞒过他。“我知道了。”他微笑道,“也好,这世上还是坏人多些,同陌生人保持距离是个不会出错的选择。”
“我不怕生……”
“嗯,纱儿不怕。”
“我真的不怕……”
“我知道。”
……
盛瞻和带觅瑜看的是水上傀儡戏,顾名思义,表演在水面上进行,正巧西市临湖而设,戏班便在湖面上开设了演出。
湖边有一家酒楼,盛瞻和提前预定了顶层的包厢,比起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要清静许多,可以安坐着欣赏表演、品尝美食。
傀儡戏唱着澜庄特有的曲调,觅瑜听不懂,但不妨碍她看懂精彩的表演,一时颇为尽兴。
中途,她还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惊喜。
酒楼送上来的四时拼盘中,有一盘里摆着一对雪团子,捏成兔耳模样,粘在白兔糕上,作为巧思。
她擡眼偷觑盛瞻和,见他似是在专心看戏,便想悄悄把兔耳朵拿了。
不料她的指尖才触碰到冰凉的面皮,他的目光就扫了过来,唤道:“纱儿。”
她讪讪收回手,朝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又不甘心地开口,试图说服他:“瞻郎——”
“不行。”盛瞻和打断她的话,“傍晚在岳父府上,岳父叮嘱你时,岳母也找我说了一件事。”
他似笑非笑地看向她:“纱儿可知,岳母同我说了什麽?”
觅瑜笑笑,有些心虚地回答:“大概……是让瞻郎多加看管纱儿,莫要让纱儿碰冷的吧……”
“纱儿既然清楚,为何还要明知故犯?”
“我……”她嗫嚅着,垂下头。
盛瞻和看着她的模样,伸手轻点盘沿:“纱儿很喜欢雪团子?”
听出这话似是有商量的余地,觅瑜心生希冀,连忙擡起头,摆出一副真诚的神情,看向他,乖巧应声:“嗯,喜欢。”
她的反应成功让他露出了一丝笑意。
可惜没有得来预想中的回答:“喜欢也不行。岳母说得很对,女子体质本就偏阴,你又因为贪凉而伤过一回身,不可再放纵。”
“就一口,不算放纵……”
“今日一口,明日一口,今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
觅瑜无言以对。
她垂眸,小声嘟囔:“瞻郎总是这般言之有理,纱儿说不过……”
盛瞻和因为她这一句话笑了:“不甘心?”
她不答话,继续垂着眸,摆出一副不高兴不快乐的模样。
他于是问道:“纱儿真的很想吃?”
她点点头,心里再度生起一丝希冀。
可惜他还是道:“不行。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距离你上回月信过去,已近一月,你这时还想碰冷的,是想再疼上一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