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笙垂眸盯着顾家小孩一颤一颤的小揪揪,降下前后座隔板,不咸不淡地吩咐司机,不回公司,去南山。
南山,盛氏开发的顶级庄园式别墅区。
背靠郾都南郊落玉山,面朝玉带湾,毗邻挂在落玉山山腰上的仙女潭瀑布,依山傍水,生态环境一级棒,离市中心超级远,从现在的位置开车过去,路况好也要一个多小时。
傅总一般只有需要放松野营的时候才会过去住上两天,平时都是住在公司附近的锦庭华府。
罗生顾不上暗戳戳地吃他们傅总的瓜,忙不迭地提醒:傅总,您下午一点半要跟研发部开会,三点钟要面试叶宇先生,三点十分约见了司总,三点五十要跟郾都顾氏的顾总会面,四点三十分
傅笙眉心微皱,打断罗生:会议挪到明天上午九点十分。
说完,垂眸盯着赖在他肩头的顾家小孩,琢磨着顾家小孩的难搞程度,揉了一把毛茸茸的小揪揪,又说,下午所有的预约会面,能取消的取消,不能取消的改约其他时间。
好家伙!好家伙!
池助理顶多把安锦堂搞去人事部一月游,顾渊先生不光能叫他们绅士傅总大庭广众之下敲断林家小少爷的腿,竟然还能叫他们的工作狂傅总因私废公!
到底是他眼拙了!
以前竟然以为池助理是他们傅总心头好,原来顾渊先生才是那个让他家傅总色令智昏的小妖精!
就好惨一虞总,浪子回头注定回不成了。
罗生开着头脑风暴脑补着好一出狗血大戏,默默把顾渊的重要度提升到池昱之上,面不改色地道:好的,傅总。
顾渊:
救命!傅二舅这是要用一下午的时间来炮制他吗?好刺激!
*
13:50PM
黑色的宾利驶进南山别墅区,一路往上,穿过郁郁葱葱的梧桐树,进入山林最深处的A01号庄园,绕过种满玫瑰的玻璃花房,停在掩映在一片金黄之后的白色欧式别墅前。
顾渊饶有兴趣地欣赏着阳光房里娇艳欲滴的红玫瑰,笑着说:小舅,玫瑰真好看。
听出顾家小孩的言外之意。
傅笙推开赖在他肩头、几乎作了一路妖的小孩,不咸不淡地说:顾渊,下车。说完,傅笙视线扫过被顾家小孩不小心忘在座椅后的球杆,意味深长地看着顾家小孩,似笑非笑,别忘了拿好你的高尔夫球杆。
啧!
他傅二舅真难搞,他努力撩了一路,竟然也没能动摇了傅二舅要炮制他的心。
简直铁石心肠。
顾渊认命地拎着球杆,绷着心底的慌,慢吞吞地跟在傅笙身后,走进别墅。
砰!
不轻不重地关门声在身后响起,顾渊看着从他手里拿走高尔夫球杆的傅二舅,心头一跳,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小舅。
傅笙轻笑。
掂了掂球杆,抬手,把球头轻飘飘地搭在顾渊肩头,不紧不慢地问:只要我不生气,想怎么收拾你就怎么收拾你,你什么姿势都乖乖配合,对不对?
别问,问就是后悔。
路上的浪,现在都变成了他心里的泪。
顾渊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傅二舅,小心翼翼地问:小舅,你能不能就当我没说过这话?
傅笙手腕轻转。
冰凉的球头顺着顾渊笔直的锁骨滑到他精致的下颌上,傅笙以球头轻轻抬起顾渊的下巴,似笑非笑:就像你对我的一往情深十四年一样?也不是不可以。
不不不!
傅二舅精准地捏住了他的七寸。
顾渊含泪跳进他自己给自己挖的坑里,是我说的,只要小舅能消气,小舅想怎么收拾我就怎么收拾我,我什么姿势都可以配合。
傅笙轻笑:真心话?
顾渊含泪点头:我做错了事,被小舅管教是应该的。
傅笙颔首:很好。
傅笙以球头轻轻拍拍顾渊的脸颊,收回高尔夫球杆,侧身让开通别墅深处空间的路,小朋友,自己找个喜欢的地方趴好。
顾渊:趴、趴好?
傅笙扬眉:怎么?不能配合?
顾渊:小舅,我,我
让他趴好总不能是要跟他ghs,那大概似乎只能是
猜到他傅二舅即将要给他的惩罚,顾渊一步一步往后退,反手攥住别墅大门的门把手,将拒绝的姿态摆得明明白白,能不能换个姿势?
傅笙轻笑:里边有健身房,或者你喜欢吊在房顶上的姿势?
顾渊:
夺笋到头终有报,他昨天不该嘲笑小鱼。
似是不耐烦顾渊的磨蹭,傅笙手里的高尔夫球杆不轻不重地点在大理石地板上,敛尽笑意,不咸不淡地说:顾渊,你如果实在做不到,也可以现在就从这里离开,以后你是疯也好,是作也好,爱做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再管你。
傅二舅真狠。
这哪儿是放过他?这是要彻底斩断跟他的瓜葛。
比起羞耻心,他更舍不得他傅二舅。
顾渊幽幽地叹了口气,松开门把手,站直身体,慢吞吞走到傅笙跟前,耷拉着脑袋问:小舅,餐厅在哪?
傅笙垂眸看着向他低下头的顾渊,眼底逐渐氤氲起笑意。
这幅精致乖巧的皮囊下或许尽是反骨,但也并不是无药可救,小疯子做不到足够理智与冷静,他可以亲手帮他记住每一次冲动的惩罚,让他学会以冷静驾驭疯狂,用理智克制叛逆。
傅笙抬手,揉着顾家小孩毛茸茸的小揪揪,慢条斯理地说:乖孩子,一直往前走,你喜欢的地方在左手边,去吧。
*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带熊孩子去检查,排队排了五个小时,一个小咳嗽在医院耗了一天,搞得我头昏脑涨,没能写完摆盘上桌这一段,发21个小红包补偿一下吧!
第44章 小舅,再给个机会。 挺好,挺自信,值得舅舅的疼爱。
他并不想乖。
顾渊敏锐地从他傅二舅轻柔的动作里察觉出一丝温柔, 就忍不住想垂死挣扎一下。
手无法无天地钻进傅笙的西装外套里,抱紧傅笙的腰,脸埋进傅笙的颈窝里, 顾渊蹭着他傅二舅性感的脖颈,可怜巴巴地叫:小舅
傅笙手微顿,掌心下滑,不轻不重地捏住顾家小孩细白的脖颈,似笑非笑:反悔了?
顾渊脖颈一麻, 克制着被傅笙捏出来的躁动,认真咂摸着他傅二舅这话里的情绪, 默默收紧手臂, 蹭着傅笙的脖颈没吭声。
傅笙轻笑。
拢紧手指,捏着顾家小孩的后脖颈迫使顾渊抬头,垂眸俯视着顾家小孩水润的眼、挂着青紫的嘴角, 不咸不淡的道:还来得及。
顾渊明白了。
他傅二舅今儿个是存着劲儿要收拾他, 他就是搞出花儿来也没用。
拖拖拉拉招惹他傅二舅,反倒不如干脆利落点, 博他傅二舅一点点好感,求一个傅二舅手下略微留点情。
顾渊盯着傅笙逐渐敛尽笑意的眉眼,舔了下隐隐刺痛的嘴角:没, 答应小舅的话我绝不会反悔。
小骗子演得挺真诚。
傅笙低笑, 未置可否, 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顾渊湿润的嘴角,慢条斯理地松开顾渊的脖颈, 捏着肩膀不容拒绝地推开黏在他怀里的顾家小孩, 转身往里面走:你自便。
顾渊叹气。
他傅二舅太难搞了, 十分民主地给他选择的自由, 然而,他自便的路却只有把自己摆盘上桌。
脖颈上仿佛还残留着他傅二舅掌心的温度,顾渊抬手捏了一把不争气的脖颈,目送把他留在门口的傅笙拎着高尔夫球杆消失在通往二楼的楼梯拐角里,慢吞吞地抬脚,走向他喜欢的地方。
心里一直惦记着即将到来的耻感惩罚,都没能顾上观察他傅二舅的地盘。
绷着心慌慌,顾渊找到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