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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们而言,这就是一起可以印证神明的伟大的事件而已。
林遴收拾好了行李,准备离开玫瑰山庄。
张以繁也跟着他一起。按照张同学的说法,最近这一段时间已经是白蹭的了,兄弟去哪他去哪,势必展现自己视金钱如粪土视兄弟如手足的气节。
距离开学只有半个月,两人找中介问了一大圈都没找到能租这么短且便宜的地方。最后,还是王姐叼着一根烟,让他俩暂时住在自己闲置的旧房子里,并附加需要免费帮忙发传单到开学的前提。
林遴就这样,带着自己的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梦幻一般的玫瑰庄园。
当天晚上,兄弟俩一起缩在不到四十平米的出租房里吸泡面时,张以繁咬着一次性筷子的头,感叹地呜呜呜:“我好怀念庄园里大厨的手艺!”
林遴低头吃泡面,不搭理他。
张以繁戳了戳林遴:“说真的,你为啥突然决定要搬出来?疯子信徒那次到底发生了啥啊?”
林遴停下筷子,看着面前不停冒着热气的热水杯。这个出租房很小,房子有年头了,墙皮甚至有些脱落,桌子角起了皮,房间只有一张上下铺,上铺睡他下铺睡张以繁,看上去跟金碧辉煌的玫瑰庄园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然而就是这样的地方,却让林遴觉得无比安心。
他没有回答张以繁的问题,反问道:“你觉不觉得这里很真实?”
张以繁唏哩呼噜地喝了口泡面汤,抽空“嗯?”了一句。
林遴:“我最近一直有种踩在云上的感觉,虽然看上去很美好……但是,但是掉下来就会摔得粉碎。”
张以繁没懂他的点:“你是说觉得你自己配不上柏遇?额……我是说家世。”
“不只是他的事情,我是觉得最近这段时间很虚假。”
张以繁迷茫地眨眨眼。
“算了。快吃吧。”
“哦……”
……
这天夜里,久违地睡在廉价的硬板床上,林遴却觉得心里很踏实。他抱着被子想:这才是我这种人应该有的生活,普通的家庭,普通的学历,普通的吃穿住行,没有什么该死的ABO性别之分……
想着想着,林遴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林儿,林儿,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林遴迷茫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张以繁焦急的大脸。
“怎么了……”一开口,他才发现自己有种不寻常的虚弱感。
张以繁着急地扶着他坐起来:“你发烧了,可能是第一次发热期快来了。”
“发热期?”
烧得糊里糊涂的大脑反应了几秒才想起来这是什么东西。发热期,也叫做发i情期,是OMEGA特殊的生理期,会持续地发热、虚弱,并且想要拥有来自ALPHA的慰藉,第一次发热期需要去医院检验信息素,来匹配相应的抑制剂。
“……”林遴心里将这个奇怪的世界骂了一万遍,勉勉强强换好衣服,跟张以繁一起打车去了医院。
……
B市第一人民医院,信息素科。
“王姐,真的不好意思,啊谢谢谢谢,我们开学后抽周末给您发传单抵,哎好!好的好的!”张以繁对着空气一阵鞠躬,挂掉电话转头看向无力地靠在枕头上的林遴,“医生,他怎么这么严重啊?可以给他打抑制剂吗?”
医生拿着化验单,忧虑地摇摇头:“我们市面上的抑制剂分为八大类,基本上涵盖了所有信息素的范围,但是林遴先生的信息素跟这八种都只有不到30%的匹配度,属于稀有信息素,而且很高级阶,发做起来更加难受。”
张以繁着急了:“难道就只能硬熬?”
医生叹了口气:“如果能找到匹配度60%以上的ALPHA给他做临时标记就能撑过去,后续可以去医疗科技公司根据ALPHA的信息素定制抑制剂。不过,越是高阶越难匹配,难啊……”
听到医生的话,张以繁眼神动了动。他看着病床上烧得双颊通红的林遴,想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
……
林遴从小到大身体都很好,他印象当中,自己从来没有生过这么严重的病。脑子里晕乎乎的,全身像是泡在滚水里一样发烫,双手双脚都软塌塌地没有一丝力气。后颈平时丝毫看不出异常的腺体此刻明晃晃的彰显着存在感,它好像在渴望着什么。
这让林遴不可遏制地想到了那种日晒雪山的气味。
真的很想再闻一次……哪怕一秒都好。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渴望另一种气息的洗礼,林遴吃力地扭过头,想要贴住什么凉的东西散散温度。
就在这时,病床的一侧一沉,腺体觊觎已久的日晒雪山的味道毫不吝惜地包裹住了林遴。
第12章
刺穿他的腺体
林遴还没有睁开眼睛,就已经认出了来的人是谁。
在这种理智消退,生理因素占据上风的时候,林遴被脆弱感包裹着,如同一只在森林中迷路的小鹿,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族群温暖的怀抱中。
前方的热源一点点靠近。
这种对意志力的拷问是那样的煎熬。林遴紧闭着双眼,如同等待命运摆布安排的羊羔。闭上眼睛后,其他的感官就更加突出叫嚣着自己的存在,鼻腔里被越来越浓郁的信息素充斥,皮肤也感受到了那逐渐接近的热源,还有后颈——
后颈里的腺体欢喜得就像是久旱逢甘霖的植被,它期待着,渴望着,它知道即将会发生些什么!
一只大手抬起林遴的脑后,林遴只觉得身上一轻,下一刻人已经换了个姿势,变成了额头靠在来者的怀抱里的样子。
林遴闭着眼睛,用他已经快要被烧热到罢工的大脑自暴自弃地胡思乱想:我现在的样子一定蠢透了,满头都是汗水。
他不知道自己在柏遇的视角里有多诱人。
无力地躺倒在柏遇的怀抱里,偏白的肌肤因为高热,透着浅淡的薄红。他的耳朵似乎更红一些,像熟透了的苹果的色泽,眼睛闭着,但眼皮微微地颤抖,谁都知道他只是故意不睁开眼。而这逃避的姿态反而让某些人轻轻笑了一声。
柏遇安抚地轻轻用拇指揉了揉林遴的后颈。
就是这样的一小下接触,林遴已经难以遏制地闷哼了一声。
不是难受……是另一种不可以言说的感觉。
他慌了,他终于意识到刚才安静逃避的行为多么地无异于羊入虎口。林遴睁开眼睛,想要推开柏遇。他内心深处的理智告诉他,即将发生自己绝对不愿意发生的事情。
然后,已经来不及了。
猎手睁开了猩红的眼睛,扑向祂觊觎已久的猎物!
柏遇大手固定住林遴的位置,让这只可爱的猎物牢牢地被锁死在自己的怀抱里。他俯下身去,在林遴看不见的地方,这位尊贵的不知名、不可名状、无法窥探来处与去处的未知兴奋得冰蓝色的眼珠逐渐变成了无生机的银色。
他太过于激动,以至于头一次露出了不肖似常人的破绽。
拽着自己的两只手有力得不像正常人,林遴用了最大的力气挣扎,像一只飞蛾试图逃离笼网。
没有用,他无法逃离,无处可去,慌张地睁大了眼睛,感受着后颈被喷上炙热的呼吸。
近了!更近了!呼吸越来越热,一片温热的濡湿印在了林遴的后脖颈上。
林遴瞬时无意识地弹了一下,他像是一尾案板上的鱼,刀口已经划在了自己的鳞片上,想要做最后的挣扎。
挣不开,逃不掉!
林遴双手死死地攥紧柏遇的衣摆,然后,下一个瞬间——
尖利的牙齿不容拒绝地刺破了柔嫩的皮肤,深深地穿入了腺体里!
“啊——啊……”
林遴惊呼出声,生理盐水立刻溢出眼眶。
攥着柏遇衣摆的手指发白,林遴第一个反应是就这样哭出来也太蠢了,然而泪水完全不受他的控制,在极短的时间里沾湿了他的前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