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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
“小言,”她说,“你回来看看吧,现在就回来。”
“孟院长她……快不好了。”
六月初已经很热,午后时分蝉鸣声渐起。
可我仍觉得有冰水从头顶淋到脚底。
孟院长是我来之后的第三任院长,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
如今她也要离开了,真的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这很难不让我想起之前的一些神神鬼鬼的谣言。
那就是我究竟为什么会来到福利院。
我讨厌重男轻女的思想,但事实上福利院里能见到的大多数都是女孩,鲜少会有我这样的男孩。
换言之,我身体健康,又是男性,一点问题没有又怎么会被丢弃呢。
没有病,那就只能是灾祸。
从小福利院的其他孩子明面上或背地里都这么说过我。
前前任的院长当然不信这种东西,当得知那群孩子以这个来取笑造谣时将他们都叫到了办公室里排排站着一人打了一百下手心。
可那之后的没多久她就走了。
再过不久前任院长来了。
然后前任院长也走了。
……
我不愿意相信神神鬼鬼的东西,但抵不住别人都这么说我。
……
所以我已经很久没回去过了。
姚阿姨还在等我的回复。
我想张口说话,但喉咙却莫名像被异物哽住一样发不了声。
清了好半天嗓子,我才说:
“好。”
彼时已经临近期末考,要离校并不容易,导员很严肃地问我是否要请这个假。
她是我这个学期新换的导员,原来的那位升了职不再从事这份管理学生的工作,而是到了学校更高的行政部门去。
我的回答是:“是。”
她又问我请假的具体事由。
我不知道天底下的导员是否都一般模样,但我们这位年过半百的女导员真的没有情商。
我很隐晦地说了私事还不够,她偏要问得清清楚楚。
我很难得会和人杠起来,但和批假的人抬杠是最不明智的选择,她有权利决定我的去留。
最后我只得报了个看得过去的理由。
我说:我妈要死了。
反正是她先抛弃我在先,在我心里她死没死都没什么差别。
青城与云城距离挺远,我高价买了离目前时间最近的航班飞过去,饶是这样在路上也花了四个小时。
许是太心浮气躁,落了地出了机场我已经满头大汗。
云城四季分明,夏季有阳光直射,外面日头正盛,灼得人睁不开眼。
我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斑马线上有骑着自行车穿着红黑校服去上课的学生,我记得红黑色的校服来自我的母校。
有辆摇摇晃晃的公车被我们超越,那上面也坐满了学生。
我才恍惚想起今天是周日,下午正好是学生返校的时间段。
车窗将街上的车水马龙隔开,车里的收音机在播报着当天的时事新闻。
藏在大脑深处的片段一闪而过,时空在这一刻有些错位,就好像我不是在赶着回来探望什么人,而是放假回家的大学生。
按着姚阿姨给的地址我终于到了她说的那家医院,问了导医一层一层楼找上去,医院的电梯总是人满为患,有时候来到规定楼层数因为人太多甚至不会停下。
我只好选择楼梯。
快一点。
再快一点。
', ' ')('结果到了病房一看里面中间那张床并没有人。
我反复核对了床号,什么都没错,就是本该在上面躺着的孟院长不见了。
我又尝试联系姚阿姨,可电话一直打不通。
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突然笼罩上来。
是我来得太迟了么?
“言先生。”
我应声回头。
是吴格。
他为什么会在这儿?
不对,他在这儿就意味着——秦照庭也在这附近。
原本一路上舟车劳顿已经足够让人身心俱疲,但吴格的出现让我瞬间提起十万分的精神。
我警惕地后退半步:“秦照庭来了?”
问完我才发现这是废话一句。
吴格嘴唇微张,我又抢在他前面:“我没空再陪他玩儿。”
“秦先生不在,但他让我转告您,”他似乎有些无语,脸上的职业化笑容快要维持不住,“孟女士已经办理了转院,现在已经到达云医大第一附属医院。”
我不信他:“好端端怎么会转院?”
吴格:“一附院有更先进的针对她所患疾病治疗的技术。”
“为什么没有人事先通知我?”
吴格:“姚娴正忙着办理转院的手续,想来是还没来得及告知您。”
“既然秦照庭非要替她转院,为什么不是你来办理手续?你所说的都不成立。”
吴格一时被我堵得哑口无言,他应该在想秦照庭以前一定是太过放纵我了,这才说话做事都是咄咄逼人的。
他憋半晌也没憋出理由,最后半命令道:“您跟我走就知道了。”
“如果您还相信我的为人的话。”他又补充一句。
这是他在用他的人格起誓他没有在骗我吗?
……
最终我还是跟吴格走了。
我联系不上姚阿姨,在这里除了跟着他这唯一勉强能算得上线索的人走还能怎么办。
许久没坐过秦照庭的车,车里还是那股熟悉的味道。
我更加肯定心中的猜测,秦照庭肯定在云城。
这车应该是在云城临时租的,但此时车上却混杂了一丝他身上的男士香水味。
他刚坐过这辆车不久。
“在得知孟院长出事后,秦总先乘坐飞机赶了过来,对于您的事情他一向都很着急。”吴格突然开口打破车里的寂静。
我不明白他突然讲这么一句的意思。
不明白,我也不想接话。
车里重新归于平静。
吴格没有骗我,孟院长的确转院到了一附院。
我还没走入病房,在走廊上就先看见了姚阿姨。
她提了个水壶,看样子是准备去楼层尽头的热水机接壶热水回来。
再走近些便发现她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刚哭过。
想必是专家会诊过后的情况不太好。
“小言来了啊。”她也看见了我。
我点点头,她又注意到一旁的吴格。
她朝吴格点了点头。
我问她:“院长怎么样?”
“情况不太好,睡了一整天,现在刚醒,说想喝水,我就出来打点新鲜的。”她声音里也带着沉重的鼻音。
下一秒她就重重吸了吸鼻子:“你进去看看她吧。”
我轻手轻脚地打开了病房门,吴格并没跟着我一起进去,而是选择在门外等着。
院长的确是醒着的,多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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