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件关于钱的事。
娇娇:什么?
今天有个光头托他家人来带话,说是他从礁石堆带了个姑娘上岸。监控可证明。容貌时间,都和你对得上,所以我就把奖金给他了。
娇娇腾的坐直,她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
十万块!你该不会都给他了吧?!
给了,钟阅洒洒脱脱的说,一点都不心疼,君子要言而有信。
娇娇立马垮脸:我说了跟他四六分的。
什么?
娇娇把礁石堆上发生的协商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钟阅听完哈哈大笑:大小姐也懂事了,知道砍价还价了,你以前可是视金钱如粪土,花钱不眨眼的。
那是以前!她现在只是一个混吃等死的穷光蛋。
钟阅说:这钱你别忘了还我哦,还有救治你的钱,车马费,赎金等等
娇娇摆出一副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的表情。
钟阅难得的叹口气:你银行账户里的钱,该动还是动吧,伯父也去世了,你是钟家唯一的继承人,就别再跟他老人家怄气了。
娇娇:stop!
让我消化一下。
原主是个富婆,原主的父亲离世,遗产和存款都是原主的
问题箭头绕回到最开始。
原主是个富婆!
娇娇突然有一种小的时候玩大富翁的单机游戏,历经挫折后进入接金币雨的单机环节,姑妈的赠予,新的异世界的身份稀里哗啦的,天上掉下来的全是钱。
几乎快将她给砸晕了。
有种做梦的错觉。
到家了,下车吧。
车盘旋上山路,此山一见便于别处不同,山脚下有站岗亭和自动抬杆,沿途景观植被都被修剪成可供观赏的长方条体,高大白皮梧桐遮天蔽日,摇曳着婆娑沙响。
娇娇推门下车,迎面而来是一道熟悉的黑铁艺门,往里灰白砖铺就的庭院,雕像水池。巨大花园。尖尖顶针的古堡高逾四层,白色落地窗,雕纹刻花典型洛可可风格,隽永典雅。
古堡静静地蛰伏在夜色中,等待着主人的回归。
娇娇一时震撼:这不是我家吗?!
话甫出口她就意识到了说错,这是鲛人岛,不是现世。这岂不是暴露了她非原主的身份?
她万万没想到钟阅居然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古旧的大门铁钥匙,插入锁眼里拧开。
他将铁艺门推开,倚身屹立着:欢迎回家,我的未婚妻。
一瞬间娇娇全明白了,关于为何会遇见钟阅这件事。
因为,古堡会传送每一任主人相遇!
她获取原主的身份也非意外,而且原主就是古堡成员中的一员。
就跟伴生兽是一样的。
她脚踩在纹绘了蝙蝠莲花等繁复花纹的地砖上,就像脚踩在云端一样绵绵软软,除了胸口翻涌的震惊,她没有更多的言词能形容她现在的情绪。
直至现在为止,她才明白了古堡的真正作用。
这就是爷爷所谓的古堡里藏着的秘密吗?
钟阅领路在前,花圃边造型别致的矮路灯照亮一方地面,她看着这古堡,大体与现实的相似,却又有很多细节上的不同。最大区别是崭新的程度,这里清扫得一尘不染,摆件装饰也都很新,雕像喷泉水池里的喷泉澄澈见底,白色浪蕊大珠小珠落玉盘。杂乱的灌木丛被推平,绿草如茵。有睡卧的小梅花鹿听见声响被惊醒,蹦跳着回到树林里。
娇娇不禁感慨:真同古堡不同命。
在星域,古堡是上层权贵居家,熙攘又温馨。
在岛上,古堡是行同行宫,不染凡尘的清雅。
只有在现世,古堡已经快沦落为濒临拆除了
有点愧疚是怎么回事
走上蔷薇花影连廊,钟阅轻侧回头:你为何叹气?是不是我维护修缮的不够好?
娇娇心虚的撇过眼:没有没有,你做得,很好只是与我以前见过的不太一样。
钟阅默了默,回头继续带路说:确实有很多不一样了咱娇娇就是眼尖。比如连廊这块地地,两年前被你父亲拆了。
被拆了?那处正好是她来这个世界之时,做的那个梦?
嗯,你父亲一直怀念你母亲,更憎恨这个她自杀之地,从此再没踏足过鲛人岛这本来就只是你家的一处度假古堡。你母亲是享誉海外的知名女性,却没想还是无法挣脱基因的吸引,怀上你之后,就一直在这里隐居。后来渐渐地,可能是产后抑郁,就神经不大正常。
她自杀之后,你父亲两年前眼见也快离世,又重返故地五芒星地砖上的血迹还在,他就让人把这一大片的地砖都拆了,扔到了礁石堆那附近。
他们曾在那里看过数次日出日落。
所以,其实明珠警官他们都怀疑你徘徊于礁石堆,是与旧神有关,其实只有我知道不是的我知道,你也知道这个传闻,所以才会去那里刻意纪念吧。
刻意个鬼啊。
难怪她会从礁石堆附近的海水里冒出来,原来是因为与古堡同质同地的地砖被拆了。
天见可怜的,没将她摁毙在海底深处还算系统有基础认知。
否则她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这世界上就没有无缘无故的起因,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只是在没有发掘出真相之前,才会陷入茫然。
等等
所以她进入这个世界之前做的那个梦是真的?
五芒星庭院里,大片流淌的鲜血,摇曳的红蔷薇花丛,与漫天血色晚霞
她曾一度以为,现世的走廊与鲛人岛世界的五芒星地砖联系不上。
但事实上这都是一度真正发生过的,只是重修前和重修后的区别?
你长大后知道真相后,就离家出走了当然我也知道,你是因为一直伤心伯父对你冷漠,一年都不见你一次而心灰意冷但其实,他心中一直挂念你,你也知道,他未曾再娶过。
问题不在这里!娇娇心中怦怦乱跳,乱l二字膨胀在她脑海里,她几乎快窒息了,你也知道的,他与我母亲的关系
我知道,钟阅推开客厅大门,伸手去探墙壁上的开关,残光照在他脸上,划出一半明,一半暗。
灯光大亮,钟阅背过身:这也是我们十年来没见过面的原因我知道你不愿意重蹈覆辙,但是,我必须得照顾你。
因为这是你父亲的遗愿
娇娇茫然的坐在客厅里,厚实的防护服悉悉索索的响,她有些渴,又有些痒,反正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她的眼睛不住的打量,四处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建筑格局。
陌生的是家居风格。
让她不舒服的是钟阅说的话。
近亲结婚哥哥,都什么年代了,你要不要还这样守旧?
不然呢?钟阅一指屋子,钟家世世代代都是近亲结婚,以达到了基因相融的地步,之前有族人尝试与外人生子,结果生出来的只能是残障。
他突然跪下来,双手拢起娇娇的手,她的指尖在他掌心中战栗不止。
我们只能相爱命中注定,不得不如此。
娇娇:
我屮艸芔茻
我要演不下去了怎么办?!
直播间里的一个个不要笑得太变态啊!
娇娇飞快的瞥了一眼茶几上的玻璃花瓶。
犹豫要不要一瓶子下去让钟阅清醒一点。
太变态了。
钟家居然是世世代代近亲结婚延续血脉?
如果与外人结合后代出现问题。
那说明就是基因有问题。
有问题的基因应该被淘汰!
钟阅享受着最先进的现代化文明知识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
钟阅跪倒在她膝盖前,灯光落在他澄碧色的瞳孔里,碎钻一样的光影浮动。
配上他挺拔的琼鼻,清晰的下颌线,美得很有混血感,十足的侵略性。
藏在胸膛下的心脏不可抑制的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