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躺赢。
那声音又在耳道中响起:其实如果客人您能早些时候抵达,我也能满足您的要求。
要求?什么要求?!娇娇心里一想,就听见应声而答,将您视野正确缩放,您可观看交易港全貌。
第31章 三个愿望 ◇
◎没有什么比回家更重要◎
娇娇头皮嗡地炸麻, 她这才后知后觉既然声音可以耳蜗中制造,那么窥视大脑中神经元生物电的串联也轻而易举。
扩音的开场白,导致她误以为更高文明也是客观的存在。
其实对方还可以呈现第四维度的主观!
宫森:我还问一个敏感的话题。
说着瞥了娇娇一眼。
拜托!
娇娇被他一个眼神看得直心虚。
声音会不会也偷偷跟宫森说了些什么?
港主能看透娇娇本体来自另一个世界吗?
能吗?!
结果宫森一出口, 娇娇差点一个趔趄跌到地上。
宫森问: 本来想过通过气态行星提升娇娇能力,现在这里是不是也可以做到?
拜托
都什么时候了还心心念念不忘变强,娇娇内心疯狂吐槽:我更宁愿他知道我原本是一个女人。
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港主悠哉哉说道, 语调中还带了两三分笑意。
说者是不是无心不清楚。
听者反正是很有意了。
港主的意思, 究竟是不是娇娇想的意思?
强烈的好奇心像碳一样灼烧在胸口,烧得娇娇毛手毛脚, 被莫名瞪踹了一脚的宫森, 歪头见娇娇耸答着屁股,棉花糖一样的尾巴一颤一颤的,满是委屈的样子。
你本来就是外星球孢子化作的伴生兽嘛, 有什么好委屈的?宫森小声安慰,被港主听了去,港主的语调中笑意更浓了。
如果是交易港未衰弱前,可以通过与旅行者交易的方式, 找到提升伴生兽能力的办法, 但
一旦出现但字,前面说过的假设统统作废,这个道理娇娇还是懂的。
港主遗憾道:已经几百没旅行者来访了,我唯一残存的能量,仅能维持交易港不坍塌。
宫森疑惑:黑洞不是一直在吸收其它物质吗?怎么会能量不够?
港主:黑洞的退化是自然规律, 是不可避免的, 没有任何是永垂不朽的, 当中小型的吸收量无法承载交易港的吞吐湮灭是唯一的归途。
娇娇心随意转的, 感受到更高维度生命如港主,也有着类似三维生物的情绪。
哀伤、彷徨、追忆、遗憾
像古诗中英雄迟暮的枭雄。
宫森默了默,继续平静地问说:虽然你无法做到,但你一定知道方法。
港主千百年万年的智慧体的见识阅历,足以让它媲美地球传说中任一神明。
其实宫森说这话再娇娇听来是带着三分冒犯的,港主出于交易港基础运转机制救助所有投奔来的有机物,不代表说有回答和救助所有疑惑的义务。
没想到港主却十分谦逊有礼:尊贵的客人,您但问无妨,我们知无不言。
宫森沉了沉声,语调中带了激动:好!
港主静静地,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宫森:如何战胜硅基生物?
港主:黑暗森林法则和大滤镜法则。
宫森疑惑:能详细解释?
港主:维持我们发声的能量所剩无几,我无法用地球语言详细解释。人类了解这一方法只是时间的问题,不出万年就能实践,顿一顿,我最多还能回答您两个问题。
宫森迟疑了一下:娇娇如何变得更强?
娇娇一瞬瞪大眼睛:这家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考虑如何变强!他是有多羡慕拥有超强伴生兽的同学?!她想起了宫森见到超强伴生兽时眼神爆亮。
好家伙。
自己是给他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啊!
这时娇娇耳道里又幽幽响起雷同自己的嗓音:这个小兔子,本就与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句话,港主已经重复了第二遍了,娇娇一下警惕起来,她总觉得港主话中有话,意犹未尽,顿一顿,港主悠哉哉道: 娇娇的强大,是所有伴生兽都不可比拟的!
宫森投来强烈的目光,惊喜中,带着三分的疑惑。
咳,要不是经历过黑洞漫长的前奏,这港主的话怎么听怎么忽悠。
但落在娇娇耳朵里就很不是滋味了。
你就说吧,你是不是能勘透异世界秘密,是不是知道秘密后不说出来快憋死了?
还剩最后一个问题,宫森将选择权移交给娇娇,你有没有想问的?
当然有!娇娇有一万个问题,但她就是不问。
我非要憋死你不可。
好吧,宫森说,那我问了。
娇娇点点头。
心里同时生出强烈的好奇,最后一个问题了,宫森会问什么?
永恒生命、数之不尽财富?!
宫森薄唇轻启,郑重其事:我们要如何才能离开这里?
娇娇的嘴巴立马长成O型,她居然被眼花缭乱的高纬度智慧迷了眼,差点连最重要的一步都忘记。
娇娇激动不已的抓住宫森袖子:你的妈妈,和你的爷爷都还在等待着你回家。
宫森眯了眯眼,深色瞳孔宛如冰封万年海上面浮动的旖旎极光。
与宫森相处的这段时间,娇娇只需要咸鱼躺,什么都不用管,甚至比到处打工的现世都过的幸福,连虚无缥缈的宇宙漂流都觉得趣味十足。
但流浪终有时。
没有什么比回家更重要。
片刻后,港主庄严回答:已接受到客人的要求,巴比伦中立交易港竭诚满足您的需求。
话音落后。
一直萦绕身侧的风突然顿停住,满眼赛博朋克色的背景扭曲了下,光粒子渐渐聚拢成人类轮廓。
几乎与宫森一模一样。
恶趣味的光粒子群一手横腰际一手背身后,呈九十度鞠躬,像旧式老仆人,粒状忽而扬散,一背景的建筑物马赛克也跟着泼泼洒洒的往上飞,绚丽夺目的色彩,流光溢彩的曲线,一色混入一色,一线搭着一线,颜色由深入黑,黑简至极,凝成小小的黑洞。
巴比伦中立交易港就仿佛被戳破了一个黑洞,所有颜色和色彩都往黑洞中倾斜,黑洞被喂得越来越肥,正中显露出空洞洞的深渊。明明渊底没光,只看一眼却深邃得浑身都肿胀。
心鼓吹得都快跳脱出胸膛。
再无数次慌乱的这怎么回事?我们要回去了吗?,娇娇都得不到回答,港主说到做到,只回答三个问题。
那现在该怎么办?
宫森也没有答案。
区域开始失衡的抖动,本就马赛克停泊船舰像是被大光圈的虚化镜头罩住,立足的金漆桅杆也同样被拉得细细长长往上飘,娇娇足底一空,宫森已抱住它,两人呈飞坠之速往下跌。
就连借以助力的漂浮力都消失了。
没了神秘力量的依托,所有物体都在往上飘,唯独他二人往下坠,起初还有五彩斑斓,到暗影流光,再到光点,再到无。
他们于一片黑暗中,不断地下坠、下坠,互相依托的只要彼此。
他们下坠时间之久,久到丧失了对时间和空间的感觉,久到他们没觉得在下坠,就像将一只蚂蚁从喜马拉雅最高处往下扔,蚂蚁以为它就是在风中出生和死去。等娇娇在意识到他们又重处于无重力的环境中时,莫名的觉得有些轻松。
说来很神奇,经研究表明,人处于失重环境下时,大脑会联想到漂浮在子宫中羊水里的自己。
满满被羊水包裹的安全感和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