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2 / 2)

「您想过我的心情吗?」玉鸾气得想要推开楼月璃,楼月璃却把他紧紧地拥在怀中,在他的耳畔冷冷地道:「你不肯被我操,还有很多女人等着被我操。我跟那丫头还没有成亲,你就哭闹撒泼,你想像一下我知道你夜夜张开双腿被曲雪珑干得腿软的心情?」

他们之间总是回到这个原点,谁也不愿意妥协。玉鸾早该放弃了,但他还是不死心地想着两全其美之法。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月璃总算松开双手,玉鸾无力地靠在冷冰冰的石墙上,拚命地呼吸着。

冰霜透过厚重的花浅葱地喜相逢团花织金缎披风渗进玉鸾的肌肤里,他接连打了几个哆嗦,双手抱着柔肩,脸色惨白,偏头看着雪地,眼睛如同瞎子般涣散无神,颤声道:「曲清淮说您跟她成亲後,会断了那些不该有的关系。」

楼月璃平静地盯着玉鸾,一字字地道:「毕竟我可不想当个见不得天日的情夫。」

「已经……太晚了……」玉鸾云鬓风前绿卷,月华泛艳红莲湿,粉颊苍玉盘倾,堕碎珠千斛,牵裙揽带翻成泣,更是柳弱花娇。

楼月璃完全不为所动,冷淡地道:「回去吧,曲清淮还在等待着我们。」

玉鸾立即抓着楼月璃的手,他的手在发抖。

他突然跪在泥泞里,顾不得脏臭的雪泥弄脏织锦鱼鳞百摺裙,冻伤他的膝盖。他藉着楼月璃以蓝墨茶缎地广绣百鸟朝凤纹大氅包裹着自己,大胆地解开对方的白斜子地云龙图腰带,握着那让他馋涎欲滴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玉鸾再次抬头时,明明泪痕未乾,神色却彻底地变了,芳姿艳态妖且妍,双眸相媚弯如翦,玉颊流花凝雪,檀唇宛如点火樱桃。

陋巷深处梅萼香嫩,雪里开时春粉润,不像群花春正娇,更比不上胯下美人的妖娆。

楼月璃低头看着玉鸾,他站在阴影里,唇角的笑意如冰刃锋利,彷佛在看着一件廉价下贱的二手货,挑眉笑道:「对啊,刚才嫂嫂不是说要嚐嚐吗?」

玉鸾眉际生春晕,一寸横波入鬓流,娇羞佯不语,半压红云的嘴角渐渐流出津液,津液如蛛丝般黏稠着流下来,一点一滴地累积在顶端,如同溶化的东海明珠,然後玉纤香动,熟练地以津液抹遍每一处。

那双纤手嫩似春荑明似玉,平日以价值连城的紫雪红玉膏好生娇养,素来只为夫君抚弄绝世名琴,现在却沦为情夫泄欲的淫具。

玉鸾轻拢茎身,时而翻纤手飘瞥,软腻的指腹捻着楼月璃的敏感处,时而以被吸吮得赤红的香舌在粗壮的青筋上轻盈婉转,仔细勾勒其狰狞轮廓,舌尖刻意描过钢珠的边缘,把钢珠舔得水淋淋的,再缓缓地上行至顶端,沿途留下一道浅银的水渍。

红蕊舌尖卷起铁环,玉鸾抬眸看着楼月璃,酒侵花脸娇波慢,眼色暗相鈎,腻声道:「这要看楼爷赏不赏妾一个面子?」

「月璃!」

突然,曲清淮的呼唤从小巷的尽头响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十七

楼月璃转头看着小巷外,玉鸾的墨瞳邃然张大。

虽然玉鸾躲在楼月璃的大氅里,曲清淮不可能看见自己,但说不定楼月璃会突然撩开大氅,让未来的楼夫人看见她尊敬的嫂嫂正如同娼妓般低贱地匍匐在地,以唇舌侍候着她深爱的未婚夫。

明明是千钧一发的危险关头,玉鸾却感到奇妙的愉悦,他总算明白为何楼月璃要在曲雪珑面前玩弄自己。就算玉鸾名份上属於曲雪珑,但他的欲望只由楼月璃掌控,肉体只沉沦在楼月璃带来的背德快感里。一旦看见楼月璃,玉鸾就会脱下由繁文缛节加诸身上的枷锁,彻底臣服於欲海,成为楼月璃的奴隶,反之亦如是。

楼月璃好像在对曲清淮说些什麽—明明他在大氅下只把玉鸾当成下贱的夜壶,但他跟曲清淮说话时却那麽温和,他对玉鸾从来不是这样的,要不是极尽挑逗之能事,就是用尽刻薄的言语奚落。?

玉鸾心里恶毒地诅咒着,他不许楼月璃不准再跟那个女人说话,更不许楼月璃再对那个女人露出笑容。

他突然一口气把楼月璃的欲根吞至底部,酥玉鼻尖轻蹭着肌肉分明的下腹,分泌大量津液的猩红肉膜无微不至地包裹着茎身,渥丹唇瓣如同荷包口般吸得很紧,香舌灵鲤游沼,悬壅垂熟练地磨擦着洞眼,愈往深处插进去,喉道愈是幽邃浅窄,喉咙肌肉失控地痉挛着,吸吮着男人的所有欲望。

玉鸾好像听到曲清淮在说话,却听不清楚她在说什麽。他被刺激得太厉害,脸霞香销粉薄,眉峰双翠低蹙,翠睫蒙蒙,更显艳妆泣露娇啼色,媚意浓春透花骨,楼月璃果然收回对曲清淮的注意力,对她的叫喊充耳不闻,又低头看着玉鸾,然而玉鸾那淫贱的样子哪里像万千宠爱在一身的金丝雀,更像一条发情的母狗。

楼月璃的脸容极为阴鸷,墨绿眼眸如同被死水浸泡的腐臭青苔,带着使人毛骨悚然的邪气,看不出丝毫情意,甚至连肉欲也没有。玉鸾忽然觉得眼前的男人是如此陌生,彷佛自己从未认识他。

「怪不得曲雪珑宠爱到不得了,你这张小嘴果然比醉梦院的头牌更销魂。」

楼月璃的语气阴森恐怖,他突然一手用力抓着玉鸾的头发,一下下地使劲抽插着,不像欢好,更像单方面的凌虐和发泄,有几下甚至几乎捅进玉鸾的气管里,使他想要咳嗽却咳不出来。玉鸾如同被抓着七寸的淫蛇,完全无力反抗,只能被猛烈的抽插弄得身体前後晃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嗯....」玉鸾敛黛峰横翠,朱颜酡醉,鬓惹乌云,泪染轻匀,犹带彤霞晓露痕,双手紧紧地抓着楼月璃的衣摆,抓得指节发白,就像溺水窒息的人抓着最後一根稻草,散落雪地的裙摆绣蝶缕鹣,彩霞漾波,但他丝毫不敢松懈,生怕一不小心咬伤楼月璃。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月璃总算在玉鸾的嘴里泄身。

玉鸾屏着气息,抿着嘴唇,让楼月璃抽身出来。

新鲜的空气钻进鼻子里,嘴巴却不敢张开,玉莺拚命压抑咳嗽的冲动,胸口强烈地起伏。他熟练地迅速整理表情,媚笑着向楼月璃启唇,嘴里红绽樱桃含白雪,咕的一声全数吞下去,再以湿漉漉的舌头舔净唇角流出来的白浊。

眼见浊液如同白糖饴丝般缠绵指间,玉鸾痴迷地来回舔净莹白指节,不断发出引人遐想的吸吮声。

金镶玉蝶恋花金步摇轻晃,斜压翠鬟云鬓,眉峰碧聚,美眸两剪秋痕,平分水影,泪光柔花盈睫,玉鸾甜腻地道:「奴家谢谢楼爷赏赐。」

楼月璃的神色如常,彷佛刚才什麽也没有发生。他懒洋洋地系上腰带,向曲清淮扬声道:「我再去找找嫂嫂,待会回珍香楼跟你会合。」

脚步声渐渐远去,曲清淮总算离开了。

晏大人向来不喜欢小黑炭,不单因为小黑炭是通奸诞下来的杂种,更是因为小黑炭常常害得晏怜绪玩物丧志—虽然提出玩闹的总是晏怜绪,但在晏大人眼里,犯错的就是小黑炭,他还老是说小黑炭过於艳丽,不是正经男人该有的模样,加上小黑炭年纪渐长,身为外男本就不该再留在内阃里承奉,晏大人好几次想要赶走小黑炭,幸好也被晏夫人给拦下了。

尤其自从晏怜绪的乡试落第後,晏大人更是认定小黑炭使晏怜绪无心向学,视小黑炭为肉中钉,眼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那次乡试落第後,晏怜绪从未见过晏大人如此不怿,他亲自用藤条打了晏怜绪的背部上百下,打得坚韧的藤条啪地断裂,一开始还会嚎啕大哭的晏怜绪只剩下气若游丝。幸好晏夫人及时派人撬开上锁的房门,她一看见满身浴血的晏怜绪,吓得当场晕厥,这才总算救了晏怜绪的小命,之後他被禁足在红藕院里足足一个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晏怜绪夙夜匪懈地温习四书五经,甚至没怎麽碰他最喜爱的瑶琴,但他还是烂泥爬不上墙,他不得不再次承认自己着实不是读书的料子。

这件事发生後,晏怜绪除了天天给晏大人请安外,也不敢跟晏大人见面说话,生怕一不小心又触了霉头,然而有一次他在晏大人的书斋找书时,竟然碰倒了晏大人最喜欢的粉彩花蝶撇口瓶。

花瓶啪啦啪啦地摔个破碎,晏怜绪和小黑炭顿时面面相觑,晏怜绪首先回过神来,他抓着小黑炭的衣角,急得直跺脚地道:「怎麽办?这次爹一定会打死我的。」

小黑炭安慰道:「别怕,我去找大人,说是我摔碎的。」

晏怜绪连忙摇头道:「这可万万不行,爹最讨厌你了,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小黑炭失笑道:「我皮粗肉厚,捱几板子也没关系。」

「不行,还是由我承认吧。」

晏怜绪说得振振有词,然而他甚至鼓不起勇气打开书斋的门扉。

小黑炭走到晏怜绪的身边,眨眨眼睛道:「那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晏怜绪立即点头如捣蒜,他挽着小黑炭的手臂,笑嘻嘻地道:「还是小黑炭对我最好!」

然而当二人来到晏大人面前时,晏怜绪还来不及说话,小黑炭已经主动承担所有罪行。晏大人果然暴跳如雷,立刻命令下人把小黑炭拉到院子里杖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外面大雪纷飞,小黑炭被当众脱下裤子,反绑着跪下来,裸露的膝盖陷在足盘厚雪里,双腿冻得青紫。当足足有几本书本厚的板子把一丝不缕的背脊打得皮开肉绽时,纵使小黑炭死死地咬着牙关,硬是不叫痛求饶,但他还是全身发抖,脸色惨白,紧咬的牙关甚至渐渐渗出鲜血。?

晏怜绪本想坦白承认过错,但当他看见晏大人须眉俱张的模样时,话到唇边又咽到肚子里。在小黑炭被打了几下之後,晏怜绪实在不忍卒看,毕竟小黑炭的武功再好也只是少年而已,更别说众目睽睽被脱下裤子,以後他还要怎麽出来见人。

正在此时,又一下板子的巨响在晏怜绪耳边炸开,当他回过神时,他已经飞身上前把小黑炭护在身下。行刑的仆人来不及收起板子,重重地打了他一下。

之後,虽然晏怜绪还是没有把真相和盘托出,却因为多管闲事,被罚在祠堂里反省过错。

长夜未央,满地霜芜叶下枝,风兼残雪起,侵阶暗草冬霜重,冷冰冰的祠堂里只有花梨木神龙案桌旁边的铜盆还在烧着木炭,木炭已经烧得发白,快将被灰烬淹没,只不时迸裂一点火星,冒出微弱的热气,冷得晏怜绪不断抽着鼻子,鼻涕却依然汨汨流下来。?

晏怜绪跪在黄棉蒲团上,面前是蜂巢似的壁龛,壁龛前那厚重的深紫暗花纹帷帐掀到两旁,一排排列祖列宗的牌位在烛光里若隐若现,牌位的阴影映落在石灰墙上,忽明忽灭。

他向来最讨厌祠堂,总觉得这里格外鬼气森森。虽然这些祖先也姓晏,不少更曾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股肱之臣,但他们已经死去那麽多年,连灰烬也没有剩下来,晏怜绪实在不明白为什麽还要常常拜祭这几十块破木牌,让这些破木牌保佑他高中状元。

直到现在,晏怜绪的背部还在隐约作痛。光是这无心的一板子已经使他那麽难受,他不敢想像小黑炭该有多疼痛。他清楚记得当他扑到小黑炭的身上时,小黑炭的身体正不断颤动,他的手里湿漉漉的全也是小黑炭的鲜血,使他更是害怕得不知所措,只不住掉眼泪。

想要见到小黑炭的念头愈来愈强烈,晏怜绪正要大着胆子溜到外面找小黑炭时,他突然听到身後的木门轻轻晃动。他回头看见小黑炭正从门缝外探头探脑,左胁下还撑着一根拐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十八

「小黑炭!」晏怜绪顾不得晏大人的惩罚,立即从蒲团上站起来,向小黑炭跑去。然而他跪得太久,双腿早就僵硬麻木,只跑了几步就双腿一软,失控地向小黑炭倒去。

平日小黑炭倒是可以稳稳当当地接着晏怜绪,但现在他的背伤未癒,只能无力地被晏怜绪压倒地上。

二人一同倒在门外,天色暝暗,浮云荡月,风声落高树,寥落数株梅,晏怜绪静静地伏在小黑炭的胸口上,听着对方的心跳声。他突然生出一个强烈的愿望,如果这世上只剩下他们二人,这该有多好。

外面明明很冷,小黑炭却非常温暖,晏怜绪的全身甚至在发热。他们已经成为少年,小黑炭长得高挑修长,胸腹尤其结实有力,就算晏怜绪隔着衣服也感到那一块块轮廓分明的肌肉。

这个少年已经足以为晏怜绪遮风挡雨,晏怜绪很想被他紧紧拥抱着,甚至做些比拥抱还要过份的事情,可是他还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麽事情。

晏怜绪悄悄抬头看着小黑炭,小黑炭刚好也低头看着他。他首次察觉原来小黑炭的嘴唇色泽是那麽嫣红,看起来软绵绵的,吻起来一定很舒服;墨绿眼眸更是宛若藏着千言万语,欲语还休。

二人四目交接,同时急急地转开眼神。

最近他们常常为对方手淫,晏怜绪清楚记得小黑炭的形状和触感,还有在自己的手里慢慢膨胀坚硬的感觉,明明是自己也有的器官,但小黑炭的好像格外不一样。这个古怪的念头使晏怜绪的耳根子火烧似地红起来,他明明心乱如麻,无法形容的喜悦却油然而生。

过了一阵子,晏怜绪才想起小黑炭的伤势,他立刻慌忙地坐起来,但他的重心突然转移,使小黑炭的背伤又重重磕到地面,小黑炭立即嘶地叫了一声。

「对不起!」晏怜绪吓了一跳,他急急地爬下来,扶起小黑炭道:「你的伤口怎麽样了?」

「夫人找了大夫给我敷药,没关系的。」小黑炭靠着晏怜绪的肩膀,勉强地坐起来。他的脸色有点苍白,但还是关心地问道:「你的背上和膝盖疼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疼了,一点儿也不疼,真的。」晏怜绪言不由衷地回答。

小黑炭放下拐杖,扶着方格风门的框木,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弯身向晏怜绪张开双臂。廊下的辉绿岩莲花石灯笼散发着昏暗的光芒,小黑炭整个人也蒙上一层温柔的光晕。

晏怜绪呆坐在地上,睁大眼睛看着小黑炭,不知道该作出什麽反应。

小黑炭无奈地笑了笑,他把拐杖放下来,主动拦腰抱起晏怜绪。虽然他受着伤,但他的臂弯还是那麽稳定有力,在晏怜绪周遭呼啸着的寒风好像全也消失了,彷佛这怀抱里就是另一个国度,一个只属於晏怜绪,可以让他任性撒娇的的国度。

晏怜绪温顺地靠在小黑炭的怀抱里,心底深处的甜蜜不能自控地满溢而出。他扯着小黑炭的衣襟,有意无意地嗅着少年身上的药香,轻轻地道:「你的伤……真的不打紧吗?」

小黑炭低声道:「没关系。」

湿热的呼吸掠过晏怜绪的耳垂,小黑炭已经变声了,声音极为沙哑,别有一种难以抵抗的魅力,使晏怜绪感到痒痒的—不止是耳朵痒,心里也痒得很,却说不清为什麽痒,更不知道该如何排解这心痒难搔。

晏怜绪小鹿乱撞之际,小黑炭已经轻易地把他抱到祠堂里,小心翼翼地放在火盆旁边,他只任凭小黑炭摆布。

小黑炭把晏怜绪落在颊边的一绺头发别到耳後,然後跪在晏怜绪的身边,摺起他的裤脚,露出那双跪得青青紫紫的膝盖,之後小黑炭拿出药膏为他按摩敷药,揉膝盖的力道恰到好处,掌心暖洋洋的,很快晏怜绪便感到膝盖的痛楚纾缓不少。

「这里太冷了,不方便脱衣服,我明天再给你的背敷药。」

敷过药後,小黑炭把晏怜绪的裤脚放下来,又脱下自己的棉袄,盖在晏怜绪的膝盖上,柔声道:「待会我把被铺和炭火拿过来,你好好休息,我会在这里守着,天亮前再叫醒你,免得大人派过来的下人看见你没有跪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怜绪见小黑炭站起来转身离开,连忙抓着他的手道:「不用回去拿被铺和炭火了。」

他拉着小黑炭坐在身边,钻进那个他依恋至极的怀抱里,然後心满意足地抱着小黑炭的腰肢,合上眼睛,软软地道:「你……就这样陪着我就可以了。」

翌日,晏怜绪甫一回到房间就病倒了。他迷迷糊糊地睡了好几天,一醒来就得喝药,偏生他最是讨厌喝药,一看到苦涩浓稠的漆黑药汁就拧起眉毛不肯张嘴。

幸好晏怜绪极为嗜甜,所以每逢他病倒时,小黑炭也会买来糖金桔,每喝一口药,小黑炭就会喂他吃一口糖金桔,往往花上大半天才哄得晏怜绪喝完一碗药。

今天晏怜绪醒来时又嗅到药味,他悄悄地睁开眼睛,果然看见小黑炭正拿着青花缠枝莲药碗坐在花梨木春凳上,他连忙举起郁金黄连璧锦衾盖着头,装作还没有睡醒。

小黑炭的眼力却好得很,他隔着锦衾敲了敲晏怜绪的脑袋,笑道:「太阳要晒到屁股了。」

晏怜绪含含糊糊地道:「我还没有醒来呢。」

小黑炭笑眯眯地道:「大夫说了,你每天早午晚也要喝药,要是早上这碗药喝不完,待会连着下午的那碗药一起喝。」

晏怜绪委屈巴巴地从锦衾里伸出鸡窝似的脑袋,哭丧着脸道:「又要喝吗?我觉得我己经全好了。」

远方泻玉流穿浮云,缭绕千岩万壑,珠箔曲琼鈎,金缕画门楣,沉香帖阁柱,但见小黑炭的容颜明净如玉,他笑吟吟地道:「大夫说还要再喝一天。」

晏怜绪撒娇道:「我不要喝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黑炭放下药碗,一手按着晏怜绪的额头,另一手按着自己的额头。

他的掌心柔软暖和,明明只是稍微触碰晏怜绪的肌肤,晏怜绪就不自觉地脸红。

小黑炭担心地道:「额头怎麽比昨天还要热?」

「才不是!」晏怜绪急吼吼地道:「是你的手太热了!」

小黑炭不置可否,只拿起药碗道:「无论如何,你还在发热,先喝药吧。」

晏怜绪唯有耸拉着肩膀,闷闷不乐地接过药碗。

小黑炭抽出床边的织金孔雀羽妆花纱隐囊,放在晏怜绪的腰间,让他靠得更舒服。晏怜绪见小黑炭行动如常,问道:「你的伤怎麽样了?」

「我没什麽大碍,休息几天就可以行走了。」小黑炭指了指晏怜绪的药碗,晏怜绪见无法推托,唯有噘嘴道:「我的糖金桔呢?」

小黑炭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叶制成的小包,里面是蜂蜜煮过的糖金桔,颜色金灿灿的,散发着甜腻的香气,看得晏怜绪食指大动,忍不住连连舔着唇角,但他还是决定先讨价还价,便一本正经地举起两根手指说道:「我已经喝了足足五天的药,之前每喝一口药换一块糖金桔实在太少了,今天每喝一口药得吃两块糖金桔。」

「这里的糖金桔可能不够。」小黑炭秀眉紧皱。

「那我不喝了。」晏怜绪立即笑嘻嘻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晏怜绪也是开玩笑而已,毕竟他不想让小黑炭太为难,因为要是他真的不喝药,说不定待会小黑炭还要捱骂。

小黑炭在衣兜里翻了大半天,总算翻出几颗软松糖。

每当晏怜绪艰难地吞下一口汤药後,他也会炫耀地向小黑炭张嘴,证明己经把那口汤药全也吞下去,小黑炭便会亲手喂他两块糖金桔。

铜鎏金镂空万字纹薰炉上盖着竹丝薰笼,炉嘴里吐出的香雾溶入迷蒙的日光里,光芒丝丝缕缕地穿过桦木镂空岁寒三友花罩的蜿蜒缝隙,连小黑炭脸上细小的绒毛也清晰可见。

晏怜绪吃完糖金桔之後,小黑炭便开始喂他吃软松糖。他吃了第一颗软松糖,眼睛顿时亮起来,摇着小黑炭的手臂说道:「很好吃!哪里买的?」

「好像是之前在清灵乐坊附近给你买冰弦时顺度买回来的。」小黑炭拿锦帕擦着晏怜绪嘴角的药汁,笑道:「我下次经过那里时给你买一包软松糖吧。」

晏怜绪收藏着几把名贵的瑶琴,这些瑶琴使用的也是上等的冰弦,以冰蚕丝制成,光是一盒已是价值不菲,整个朝凪只有清灵乐坊售卖。他靠着小黑炭的手臂,兴致勃勃地道:「我想亲自去买。」

「大人一定会生气的。」小黑炭连忙摇头道。

晏怜绪压低声音道:「那我们偷偷地去。」

他的风寒已经好得差不多,一如往常地好了伤疤忘了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十九

小黑炭皱起眉来,晏怜绪一手抚平小黑炭的眉头,咬着他的耳朵道:「来嘛来嘛……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喝药了。」

考虑了一阵子,小黑炭还是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又叮咛道:「最近大人把你盯得很紧,我们可要小心行事。」

晏怜绪不以为然地点点头,此时他留意到小黑炭的手指缠着白布,皱眉道:「你为什麽受伤了?」

小黑炭支支吾吾了大半天,方才说道:「之前是你的千秋……本来我准备了一份礼物,但那时候我受着伤不方便行动,无法完成这份礼物,所以现在才拿过来。」

说着,小黑炭看了看葵花槛窗,窗下放着一个包袱。

晏怜绪好奇地道:「拿过来给我看看吧。」

小黑炭害羞得脸颊绯红,他把那个包袱拿给晏怜绪,包袱的形状看起来竟然像一把瑶琴。

每天晚膳後,晏怜绪总会雷打不动地坐在窗边抚琴。小黑炭完成工作之後也会过来听琴,他常常坐在罗汉床上,抱着引枕,安静地聆听晏怜绪的琴声,然而他大清早起来打水砍柴,下午则要练武,晚上早已筋疲力尽,偶尔听到一半就会睡着,但晏怜绪从来不恼,他很高兴自己的琴声可以伴随小黑炭入梦。

晏怜绪小心翼翼地掀开一层层油布,里面果然是一把瑶琴。他极为懂琴,看得出那把瑶琴的用料不算昂贵,琴弦用的也只是寻常蚕丝。

「你的手指是因为造琴而受伤了?」

小黑炭点点头,搔搔脑袋道:「因为我昨天一直在赶着完成这把瑶琴,不过也不是什麽重伤,你不用担心。」

晏怜绪从床头柜里拿出药膏,焦急地道:「我先为你敷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先尝试弹琴……」

晏怜绪索性把瑶琴放在旁边,拉着小黑炭的手,为他拆开白布,十指的指腹果然长着不少水泡,看起来不严重,却是疼痛得很,尤其小黑炭天天也要练武干活,日复一日地磨擦着伤口,自是不会轻易痊癒。

每次小黑炭练武干活受伤或者磨出薄茧时,晏怜绪总会好生地为小黑炭敷药,所以他早就十分熟练,他用银针挑破水泡,擦乾净伤口的脓水,仔细地为伤口涂上药膏,最後绞断锦帕,给小黑炭重新包紮伤口。

小黑炭一直默不作声,直到晏怜绪用锦帕为他包紮伤口,他才开口道:「抱歉,这瑶琴也不是什麽值钱东西。」

晏怜绪故意皱着鼻子道:「的确不是什麽值钱的东西……」

他拉长尾音,斜瞥着小黑炭不安的侧脸,待玩够了才爽朗地笑道:「可是我喜欢得很,就算皇帝拿绿绮跟我换这把瑶琴,我也不会换的。」

晏怜绪把瑶琴放在膝盖上,细心地为琴弦调音—他的耳力极为灵敏,光是听到一个音节已经知道该如何准确调音。调音过後,他随心所欲地弹了一曲,哪怕寻常瑶琴也弹出天籁之音,一时如龙吟鹤响,一时如百鸟朝凤,一时如闻泣幽咽。

小黑炭脱下粗布鞋,舒适地靠在紫檀木落堂镶板嵌瓷心长榻上,怀中抱着缠枝牡丹金宝地锦软枕,静静地看着晏怜绪。他长得愈来愈美,哪怕穿着寻常衣衫,却依然如同姑射仙人。

晏怜绪不经意对上小黑炭的眼睛,那双美眸碧波潋灩,靉靆着太多晏怜绪看不懂的东西,他不欲细思,却偏偏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使他竟然弹错了一个音—他已经许久不曾出现这种失误。

他勉强定神,琴音略略停顿便继续弹奏,那个失误太轻微,加上本就是即兴创作的曲子,从来没人听过,小黑炭应该听不出任何不妥的。

晏怜绪匆匆结束曲子,只感到脸红耳热,明明是简单不过的曲子,他却好像用尽全身力气。

「是这把琴的材料不好吗?」小黑炭担忧地问道:「你好像没有平日那般得心应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怜绪把瑶琴紧抱怀中,好像生怕小黑炭收回这份珍贵的礼物,摇头道:「只是有点不习惯而已。」

小黑炭也没有深究,他柔声道:「你给它起名,好不好?」

略带沙哑的柔言软语听得晏怜绪怦然心动,竟然不敢直视那张看了那麽多年的容颜,此时他忽地想起跟小黑炭初遇的那天,便道:「琼树留宸瞩,璇花入睿词—璇花,这把瑶琴名为璇花,可好?」

春来秋去,兔缺乌沉,这场盛大的婚礼足足筹备了大半年。在楼月璃和曲清淮大婚那天,玉鸾佯病不来,他打发了夕雾前往观礼,然後独自躲在茜云阁里。

镂空紫藤葡萄纹地坪窗毫无缝隙地锁起来,篆销余馥,香吹轻烬,唯有一线碧烟萦藻井,玉鸾把自己裹在白地织金胡桃纹锦衾里,像一头固执的茧,不愿化身成蝶,他却还是依稀听到远处的锣鼓喧天。他已经不知道失眠了多少夜,眼睛哭得又红又肿,泪水也快要哭乾了。

那个玉鸾心心念念那麽多年,迷恋得无法自拔的男人,现在正在迎娶另一个女人。他们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将会得到月雫老百姓的夹道欢迎。

今天之後,曲清淮就是楼夫人,楼月璃的妻子,她可以跟楼月璃光明正大地站在一起。他们将会生儿育女,白头偕老,那是跟玉鸾完全无关的未来。

玉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楼月璃离他愈来愈远,直到那双绿眸再也容不下他的身影,左耳再也听不到他的呼唤。

终於,热闹的声息渐渐远去,迎亲的队伍大约正在浩浩荡荡地前往楼家。

玉鸾突然感到很寒冷,那是一股打从心底散发出来的严寒,无从排解。唯有那个男人的拥抱方才可以带来暖意,溶化内心的所有孤独。

藏在锦衾的缠枝花纹银香球残留一缕余香。玉鸾抓着冷冰冰的香球,指节几乎发白,手背青筋暴现,掌心不断沁出汗水,凹凸不平的纹路快要刺伤他的手了。

忽然,玉鸾趔趄下床,点燃所有蜡烛,昏暗良久的房间总算重新亮起来,亮得容不下丝毫阴影。他久未接触强光,眼睛疼痛得几乎再度落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素烧天蓝釉三足筒香炉里燃烧着红萝炭,薰得玉鸾大汗淋漓,他急急把散落的长发拨到胸前,赤脚踩着菱格瑞花羊毛地毯,一步步走到松木镂空菱花屏风後的四神如意铜镜前。

铜镜里的玉鸾衣衫不整,披头跣足,脸色惨白,满眼红丝,眼下一片青黑,双唇乾燥脱皮,活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他神情凝重,缓缓地解开腰带,逐件脱下衣服,赤裸裸地站在镜前。

烛光明亮,无比清晰地映照着这副穠纤合度的胴体,却也映照着玉鸾一直想要隐藏的秘密,他不知道楼月璃会否愿意接受现在的自己,但就算只有一点点的可能,玉鸾也愿意赌一把。

玉鸾取下挂在三足青瓷凤首洗面架上的薰香丝巾,一丝不苟地擦净汗水,再拿起盖在青竹薰笼上的华衣锦服。他穿上鲜红的长襦袢,披上春梅红地桧木垣菊花芒草图振袖,系起萌黄色缎纹地秋草腰带,熟练地在背後绑了文库结。

虽然玉鸾平日由夕雾照顾起居饮食,但他早在醉梦院时已经学懂把自己包装成一份最精美的礼物,供给男人的肆意玩弄享用。

暮云秋影蘸潇湘,锦帐绣帏斜掩,金鸭香凝袖,铜荷烛映纱,玉鸾坐在粉彩描金玲珑锦地剔花绣凳上,打开象牙雕花螭龙纹镜奁,兰膏鸦翠匀渍,绿云慢绾新梳束,玉钗头上凤,插上象牙雕嵌金银插梳,接着连娟细扫眉,以镙子黛描出青枝绿萼,再以青玉抿子沾了六瓣海棠花胭脂,薄薄施朱,蘸粉纤纤指,以紫茉莉花籽粉罩之,画出浓艳的飞霞妆,胭脂匀罢紫绵香,最後以胭脂棍沾上碧缕牙筒里的小红春口脂,勾出一双娇艳欲滴的花瓣唇。

双鬓隔香红,蕊黄当山额,照花前後镜,花面交相映,玉鸾安坐金丝雀笼里,向镜里的自己嫣然一笑,神色鬼魅得如同乡间志异里的画皮妖怪。

今夜是楼月璃的大婚,耳房的下人也喝得酩酊大醉,玉鸾轻易地从後门溜进楼宅里,前院歌唱瑶台,舞番宫袖,银管竞酬,喧天箫鼓,听彻玉笛横空,後院里却是静悄悄的。

银蟾台榭,画檐光射,玉鸾沿着九曲回肠的回廊前行。廊下挂着料丝灯,霏微状蝉翼,连娟侔网丝,明明照亮了前路,却看不清尽头的光景。

突然,秋风吹来一方鲜红丝绸,玉鸾猛地攥着红绸,盯着红绸被吹得乱舞的另一端。红绸如同失去丝线的风筝,玉鸾一旦松手,它就会身不由己地被不解风情的秋风带到触不可及的远方。他恨恨地想,这定必是布置在大厅里的红绸,亲眼目睹楼月璃和曲清淮的夫妻对拜。

心念及此,玉鸾不禁目眦尽裂,指甲竟然生生地戳破红绸。他索性双手抓着红绸,咬牙切齿地把红绸撕裂成碎片,任由秋风吹乱残花红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二十

府第的格局大多相似,玉鸾不消片刻便找到新房的院子里。他刚刚藏到雪白的银桂树後,不远处贴着大红喜字的桐漆海棠纹隔扇门正好从内敞开,喜娘和婢女嘻嘻哈哈地从新房里走出来。晚风送来她们的片言只语,楼月璃似乎还没有来到这里。?

他等了一阵子,果然看见楼月璃独自向新房走去,步履极为稳定。

玉鸾慌乱地跑到檐廊上,张开双臂挡在楼月璃面前,完全没有想过为什麽楼月璃身边竟然没有带着扈从。

冰鉴乍开,光掩满天星斗,花影转廊腰,绦烛朱笼相随映,但见楼月璃层波潋灩远山横,酒红潮面,满身花气凝香雾,他头戴乌纱帽,左右各自插着一朵金花,簪花使他少了几分暴戾恣睢,多了几分媚气,不比浩态狂香的芍药逊色。他身穿大红圆领袍,斜披锦缎披红,脚踏全新的厚底皂靴,明明是俗气无比的衣着却被他穿得很好看,充满小登科的喜气。

楼月璃毫不惊讶,歪着脑袋讥笑道:「鸾夫人怎麽来了?今天可是我跟你的夫君的妹妹的洞房花烛夜啊。」

玉鸾全身肌肉绷紧,他没有回答,只是拉着楼月璃的手,匆匆地向後门跑去。

楼宅的酒酣耳热被他们毫不犹豫地抛在脑後,幸好门房鼾声如雷,完全没有察觉新郎已经离开了。

月色如画,柳巷鸦啼,二人牵着手在萧条遶巷里漫步,任由凄凉的秋风拂过脸庞,就像一对结褵多年的夫妻,在某个月明星稀的秋夜里,把儿女交给邻居照顾,然後牵手散步,回味年少时光。

玉鸾低头看着二人并肩前行的身影,他聆听着楼月璃的呼吸,如此均匀平静,使他感到莫名其妙的安稳。

他们经过九条巷,此时已届子时,正是流莺站关时份,名妓虽匿不见人,歪妓却站在街边搔首弄姿,漂亮的站在门槛前,有疤痕或是姿色平庸的则躲在门帘後,其实在昏暗的烛光摇曳之下,加上她们也以廉价的铅粉把脸庞刷得雪白,根本不太看得出妍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偶然一个歪妓得了客人,那客人先走到巷口,在巷口守候的小厮高呼「桃姐儿有客了」,然後从门边伸出一个火把,客人和娼妓先後进门,火光转瞬便消失了,彷佛他们已被黑暗吞噬。

不知何处传来尺八的凄凉乐声,茶馆早已经关门,等待客人的娼妓无事可做,便凑钱买来蜡烛,或是莺声燕语,或是吟唱艳词小调。她们见到楼月璃也没有上前招揽,想是以为他是玉鸾的客人。

当楼月璃和玉鸾走到小巷的尽头时,有些招揽不到客人的娼妓已悄然散去,暗摸如鬼,玉鸾忽地幽幽地道:「她们今夜招不到客人,回到老鸨那里,只怕会受饿受苔!」

玉鸾当年尚算走运,进的是醉梦院,虽非什麽上流花艇,但也算是得体的娼馆,若是成了此等流莺,恐怕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旮角里。

楼月璃回握玉鸾的手,他的掌心暖和乾燥,指节修长有力,彷佛一旦握着了就不会松手。

「别人的事,我们顾不着那麽多。」

玉鸾的脚步稍稍停顿,心跳突如其来地加速,可是他依然没有抬头。

他们走到城南,四周愈发冷清,接着再往南走四坊,两边也是农田,虽不时有居住者,但通常烟火不接,唯有耕垦种植,阡陌相连。

玉鸾的脚步停在某间民居前,木门前两边分别悬挂着神荼和郁垒的画像,却没有挂着灯笼,朴素的门楣上的牌匾也没有写着任何字,这里看起来只是一间空置的平凡民居。

他总算松开楼月璃的手,但还是忍不住转头看着楼月璃。

薄醺的楼月璃在月色里更是千娇百媚,他微笑道:「你放心,我哪里也不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鸾这才转过身来,从腰带里掏出钥匙,打开木门,跨过门槛。他发现楼月璃没有跟上来,回头却看见楼月璃正动也不动地站在门外,牢牢地盯着庭院的陈设。

狭窄的院子布置得喜气洋洋,廊下水缸满轮沉玉镜,蟾影摇轻浪。檐廊上挂满鲜红绉纸灯笼,木门对面的厅堂门扉敞开着,一双灯挂椅上摆放着晏大人和晏夫人的牌位,墙壁上贴着几对斗大的喜字。厅堂中央的圆桌铺着俗气的大红金丝滚边桌布,上面放着几碟简单的酒菜。

这里远远不及楼宅的张灯结彩,而且没有宾客,只有四面的玄黑卷棚瓦顶屋子包围着他们。

沐浴在冰冷孤寂的月色里,这一切简陋的装饰更是显得格格不入,楼月璃却一直呆站原地,许久也没有回过神来,这简直不像平日总是胜券在握的楼爷了。

玉鸾紧握拳头,深呼吸好几遍,才从衣袖里抽出红盖头,颤抖地盖到头上,在黑暗中向楼月璃一步步地摸索前行。

他只走了几步,楼月璃已经上前握着他的手,握得很紧,紧得他甚至感到楼月璃的双手在发抖。

明明玉鸾想要笑着说话,却忍不住哽咽道:「月璃,你愿意……娶我吗?」

晚风穿过半掩的残旧木门,凄凉地抽噎着。门扉单调地敲打墙壁,彷若萧索的离别橹声。厅堂里的大红花烛半明半灭,在喜字下投落晦暗不明的阴影,楼月璃久久不语。

玉鸾全身僵硬,他不知道楼月璃会作出什麽反应,更不知道若楼月璃还是拒绝,他该何去何从。

「这句话应该由我说——我早该说了。」玉鸾看不见楼月璃的神情,却听到他的声音是如此温柔,温柔得彷佛要溺毙玉鸾。

「怜绪……怜绪,请你嫁给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

夜已深,灯烧月下月如银,漏移光渐洁,云敛色偏浮。凉风飒穷巷,眷恋地徘徊门扉前,轻摇松桂香,水涤莓苔绿。圆桌上的酒菜早就凉透,厅堂四面的直棂窗扉也隐没在昏暗里。

万籁俱寂,茫茫天地彷佛只剩下他们二人。唯有一双红烛默默地见证他们的礼成,没有挽客,没有来宾,没有祝福,却永生难忘。

虽然楼月璃一直握着玉鸾的手,但藏在红盖头里的玉鸾却依然很紧张。

事已至此,玉鸾必须向楼月璃坦白一切。他不知道楼月璃会否厌弃他,但他不会後悔,因为他知道唯有这样才有可能换来楼月璃的体谅怜惜,让楼月璃明白他对曲雪珑的不舍。

拜堂之後,楼月璃立即拦腰抱起玉鸾,穿过残旧的檐廊,一脚踹开新房的房门,把玉鸾放在喜床上。

一双劣质的描银龙凤花烛照亮逼仄的新房,玉鸾从红盖头里隐约看见楼月璃关上房门,再走到圆桌旁边,然後玉鸾听到斟酒的声音。

新房里的炭盆早已经烧起来,因为添了些松柏枯叶,传来淡淡的芬芳,周遭温暖得近乎闷热,玉鸾的掌心不住冒汗,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终於,楼月璃提起鹤嘴酒壶旁边的紫铜雕花喜秤,走到玉鸾面前。

玉鸾仰头看着楼月璃朦胧的身影,忽然记起很多年前,小黑炭曾经掀起他的盖头。当时尚未懂得情爱,他却已经认定只有眼前人才可以掀起自己的盖头。

楼月璃好像也想起同一件事,他突然放下喜秤,一手轻轻地挑起玉鸾的红盖头,跟当年小黑炭掀起小馒头的红盖头的动作如出一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四目交投的瞬间,昨日今朝,过去现在,再次失控地纠缠彼此,难以分清到底此刻的情深似海是来自过去的呼唤,还是来自今时的心动,只能任由被时间封印的夭折爱恋一步步地复生,最後如同山洪暴发地喷薄而出。

突如其来的强光使玉鸾看了楼月璃一眼便眯起眼睛。过了片刻,他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只见楼月璃正安静地凝视着自己。

新房的摆设布置如此粗糙,却是只属於他们二人的仙境。

玉鸾全身滚烫,头昏脑胀,明明他滴酒未沾,却已深染燕脂浅含露,粉香映叶花羞日。

楼月璃一言不发,坐在玉鸾的身边,拿起床畔的一双金铜酒杯。他把一个酒杯递给玉鸾,二人很有默契地手臂交缠,喝过合卺交杯酒,之後久久地凝望彼此,眼神彻底胶住,根本无从分开。

终於,楼月璃抱云勾雪近灯看,含着玉鸾的檀唇,把水酒渡到玉鸾嘴里。

楼月璃的双唇很软。

水酒淡而无味,却带着楼月璃的芳馨。玉鸾陶醉地合起眼睛,羽睫乱颤,试探地伸出丁香小舌。楼月璃轻笑,一手捏着玉鸾小巧的下巴,唇瓣含着那一截红蕊舌尖,缠绵地磨蹭着,继而登堂入室,钻进他的嘴里,细细地舔着那藏起来的舌根。

「嗯……」

遥岑吐月洒满莎阶,花影频移动,玉壶漏满,玉鸾的黛玉眉若青山衔月,绿鬓浓染春烟,嫣红醉霞横脸,明璫摇淡月,楼月璃不费吹灰之力把他压倒喜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

最新小说: 驯服师尊法则 咸鱼末世激励计划 长乐未央 梓樵 抖m向短篇合集 失忆的朋友 秘密心动(悬疑1V1) 三宫六院哪里逃 好吃好玩不过嫂子(futa) 和未来的老婆们斗智斗勇(fu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