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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禹兄的猜测……”
“所以在下百思莫解呀!”
“禹兄是英雄吗?”唐寿改变话题。
“英雄两字,本来就极为抽象,牵涉到每个人主观意识认定,永远没有标准,永远没有
肯定结论,永远受到争议,盖棺也无法论定的名词怪胎。”
禹秋田的话,充满嘲世意味:“你我两人的看法,必定有相当歧异的差距,你所认同的
时间和范围,绝对和我不一样。唐兄,如不先说出你心目中的英雄定义,在下无法答复你。”
“好,我心目中的英雄,应该是一剑在手,气傲天苍,问天下头颅几许?”
“那我就不是,那是北人屠的气概,他经常高举手中宝刀,问天下头颅几许。”
“至少,我认为你足以称英雄。”
“夸奖夸奖,那又怎样?”
“有。些人不服气,要斗一斗你这位剑术怪异的英雄,你如果害怕,可以不理会他们。”
“激将法?”
“可能。”
“对我有何好处?”
“他们如果服输,绝不干预你在本府的行事。”
“如果我不接受呢?”
“你将与全府的人为敌,明枪暗箭公私齐来。”
“好,我接受。”禹秋田语气十分肯定。
“你必须单剑赴会,不然沿途必定有人断绝交通,任何陌生人通过你所走过的路,必然
将发生难以预料的变故。你如果害怕,有权拒绝。”
“好,单剑赴会,何时?何地?”
“以谯楼的钟声午炮声为难,午正日正当中,南门外南湖的海雁桥头,有人迎接尊驾前
往湖畔的斗场。时辰不多,尊驾可以决定去否,还不算迟。”
“在下准到,除非沿途发生意外。”
“本府的人,绝不会在沿途施诡计。”
“走着瞧。”
“告辞,并祝顺利。”
“不送,谢谢唐兄祝福。”
归德城并不是通都大埠,它只是黄河南岸,以农业为主的平原中,古朴守旧的一度七里
小城,它代表了平原中的传统城池,矗立在一望无涯的平原上。
四四方方的高高城墙,东南西北四座巍峨壮观城门,围绕着五六丈宽的护城河。
城门外各有一度桥梁通行,坚壁高垒,池湟深宽,天下大乱刀兵四起,毁掉四座桥便可
闭关死守。
这就是传统式的城池,一座可守可攻的封闭式城市,利于死守以待援兵的古老王都。
南门外的桥,叫通济桥,水通睢河。桥头至城门口,有一段距离,形成一条小街,行人
络绎,进进出出颇为热闹,是四座城门中,最热闹的一座城门。
南湖距城五里多一点,过了通济桥便是田野,星罗棋布着一些小村落,也有大户人家的
别墅园林。
禹秋田一袭青衫,佩剑,发挽道士髻,有几分飘逸气概,不像一个闯荡江湖的武林高
手,倒像一个挂剑游学的书生。
他的佩剑式就是挂剑,一种文官或读书人的佩剑式。武官与江湖武夫,是佩在腰带上的。
沿南大衙南行,城门口在望。
街旁来了两位穿鸦青公服的巡捕,目光灼灼狠订着他,
“别瞪我,有什么不对吗?”他笑问。
“不许再械斗。”一位傍着他行走的巡捕说:“我会用现行犯名义,逮捕任何人,包括
皇亲国戚,举人老爷也不例外。”
“唷!你看我像一个要械斗的人吗?哈哈!”他大笑:“我是堂堂正正书剑游学的书
生,我佩剑是合法的。你瞧,我佩的剑就很难一下子就拔出来,哪能与人械斗?械斗应该用
小刀子,用小刀子在人家背后捅一下,方便多了。逮捕现行犯,你逮得住吗?”
“你……”
“我往屋顶上一跳,再一跳就上了城墙。”
“你出了城,就没有我的事了。”巡捕无可奈何她说。
“哈哈!我知道,出城过了桥,就是商丘县那些巡捕老爷的事了。城门到啦!你怎么还
不向后转?免送。”
两位巡捕哭笑不得,狠瞪了他一眼止步。
他哈哈大笑,夹在人丛中向城门走。
城外小街行人往来不绝,谁也不管旁人的事。
他前面有人,后面也有人。当然,在这种地方,不可能有人行刺或行凶,而且对方已经
保证了。
桥头在望,他的脚长步大,泰然超越一个脚下不便,头发乱糟糟的老太婆,便毫无警觉
地踏上桥头,注意力放在桥上的行人,尤其留意在桥栏停留的人。
如果有人行刺,在桥上得手的机会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