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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秋田身材修长,小驴又显得太小了,双腿必须向外张以免及地,人比驴大,状极可
笑,谁都会为小驴叫屈:这位脚夫真该下来牵着小驴走的。
“笨女人,永远不要笨得以为了解某个人。”他懒洋洋打个呵欠,说的话也是有气无
力:“尤其我这种江湖猎食者,必须适合任何环境求生存,能扮神佛,也可以扮蚁虫。告诉
你,连我也不了解自己,好笑吧?”’
“禹兄,你总是故意使人不愉快吗?”
“有时的确如此。”
“现在也是?”千幻夜叉脸上有不愉快表情。
“你要我向你道歉吗?”
“你不会因此而道歉的,你一直就不把我当成谈得来的朋友,似乎使我不愉快是你最快
乐的事,最好能故意刺激我让我坐立不安!”
“最好能一怒而去,牵了你的两驴珍宝分道扬镖。”禹秋田说话毫不含蓄:“你不觉得
大事已了,该是各奔前程的时候吗?前面是太谷城,你是继续往南走?”
“你呢?”
“我往东,走潞安怀庆。”
“你不是往南走的吗?”
“没有必要了。”禹秋田说,提不起劲:“本来,我追踪一个从京都来的人,他与京都
的西山三霸是同乡,他涉及京都一桩勾结内监,残忍秘密灭门,掠夺巨额财宝的惨案,我查
出他背后另有主谋,希望他能带我去找这个主谋的狗王八。”
“京都跟到此地?主谋会躲在千里外暗中操纵?禹兄,你并不聪明嘛!”
“如果主谋是陕西秦王府的人,千里外操纵才是聪明人的作法。”
“有眉目了?”
“人已被祝堡主杀死了,断了线了。”禹秋田沮丧的说,充满失败感:“人算不如天
算,怎会料到一切平安的途中,出了柏亭阜不可知的意外。”
“天长堡这笔庞大的财富,弥补不了你的损失吗?”
“傻姑娘,损失是无法弥补的。财富是身外之物。两件事是不能混为一谈的,这不是救
生意,此亏彼赚可以相抵扯平。这些不义之财,对我毫无意义,但对另外一些人,意义却十
分重大。”
“哦!你的意思……”
“没有意思。”
前面,太谷城在望。
江湖上流传着许许多多的传说、秘辛、谣言和谎言。
天长堡毁灭的前因后果,也夹杂在众多的传闻中。
幸而逃出天长堡宾馆,卅余名托庇的人,是传闻的见证者,他们重新另找托庇之地,逃
避仇家的追踪和国法的制裁,逃避正义者的报复。
鹰扬会的扬州山门,没发表任何正式的声明,天长堡父子灭绝人性的罪行,与鹰扬会无
关。事实上也是如此,鹰扬会在天长堡作客,是江湖上最平凡的事,没有义务承担主人罪行
的责任。
玄天绝剑祝堡主父子,成了众矢之的,各方交相责难,有些人甚至发誓要找他父子讨公
道申张正义。
禹秋田成了各方注目的人物,但谁也不知道他这个人的来龙去脉,有许多有心人在明暗
中进行调查,希望争取这个被形容为报仇天神的神奇高手。
可是,禹秋田这个人,似乎平空消失了,他像一颗流星划空而过,来也匆匆,去也匆
匆,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天下大得很呢!
镇江皇贡被调包十万两银子的事,重新引起江湖朋友和官府的注意,都在找岁破星与翼
火蛇,希望从他们身上,追出这十万两银子来。
由于岁破星翼火蛇,已经被祝堡主交给鹰扬会的人,任何稍具常识的人,都知道鹰扬会
必定取得了口供,十万两银子甚至可能已被鹰扬会暗中寻获了。
鹰扬会有麻烦了,十万两银子,可是一笔吓人的大财富,谁不眼红?江湖朋友的看法
是:独食不肥。鹰扬会独吞了这笔银子,当然有人不愿意,至少也该分一杯羹给有资格分的
人。
祝堡主只是一个小豪霜,当然不敢与鹰扬会对抗,但很可能早已从岁破星与翼火蛇身
上,榨出那笔银子了。因此,那些认为够资格要求分一杯羹的大家霸们,也在积极的追查祝
堡主的下落。
微风细雨连绵,这件事也微波荡漾。
太原府城是山西最大的城,南北两座大关楼高入云表,八座城门宫道四通八达,不愧是
山西的中心大城。
在府城西南四十余里,另有一座太原县城,外地人经常会弄错,张冠李戴跑错了地方。
因此,太原县的人,通常使用晋阳或平阳县相称,以便与府城有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