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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管太爷是谁。”阴森森的口音厉叫,接着说:“你们两个男的,快将身上的兵刃暗
器放在下面,自断右臂,向前行走,咱们在前面等你。”
“你这家伙好恶毒。”安平怒叫。
“推!”上面有人叫,响声再起,两块巨石下砸。
安平纵回崖根,急急打开包裹,取出里面的衣裤,说:“撕衣裤作绳,准备脱身,左面
七八丈有一道坡侧的山壁凹沟,只消到了光线内,便不怕石雷了。”
“下面深有二十余丈形成斜坡,石雷岂能砸不到凹沟?前一段也许石雷彀不上,下一
段……”小翠惶然问。
安平打断她的话,抢着说:“我已看过了,巨石砸在路上,向外滚动震荡,其势甚猛,
不会贴崖滚落。壁沟前一段的六七丈高下看不见,必定是向内凹入的,石雷自然也砸不着。
七丈以下凹凸不平,斜下河岸,这一带可用游龙术向下爬,必须看准巨石的落势躲避,石雷
不可能从一处砸落,咱们下去在前一段凹沟中先躲上片刻,让石雷稀少时再下降。难在用布
绳下缒的片刻,必须一同下去,不然缒绳被砸断,留在上面的人便糟了,再就是下一段躲避
石雷时,稍一估计错误就不可收拾,所以下一段要逐一下降。”
“安平哥,我们必须碰运气上?”皓姑娘沮丧地问。
“是的,必需一试,别无生路。在上面逗留,生与死之比是十比七,下去则是十比
九。”
“那么,我们为何要舍七取九?”小翠惶然问。
“我所说的十比七,是指在石雷未堆满崖下以前的事,不消多久,石雷堆崖下,砸下时
石雷便会向崖根滚,那么,生死之数是十比十,死定了,所以我们要争取十之一的生机。”
“这……这……”小云抽着冷气说。
安平心中一动。他已看出三人的恐惧,恐惧心一生,无可挽救,下去时心神必乱,失手
滑堕的可能十之八九,这怎么可以?风险太大啦!
他一咬牙,断然地说:“你们听着,我一个人先下去。”
“你先下去?”三人同声惊问。
“是的。他们要从两侧崖上搬动巨石在咱们头上集中使用,得浪费不少时辰。同时,下
砸的石块要积满崖下,滚下的数量需要数百块以上方能得逞。滚下的十块中不易有一块积
留,需时甚多。同时,我先下去,他们必定以为你们也将从那儿脱身,势必将石块堆集在左
面的崖顶,准备下砸,也必定无法全力用石雷对付你们隐身的崖根。我下去之后,如果幸而
下河脱身,便可从两侧绕至崖上,和他们一决生死,只有将他们赶走,你们方能脱险。如果
我不冒险下去,他们便会集中全力对付我们,我们只有等死了。”
“大哥,让我先下去。”小云愤然地说。
安平摇摇头,苦笑道:“云弟,不是我小看你,你不行。”
“你……”皓姑娘珠泪滚滚,惨然地叫。安平一面加快结绳,一面说:“翠妹,你和上
面的人叫,吸引他们的注意。云弟送我一程,七八丈之遥,我不能一跃而至,你得推我一
把,可增丈余便成了。他结的布绳长有四丈一端捆在小云的剑把上。”
小翠在尖声咒骂,姑娘的尖嫩嗓音,令崖上的人听得哈哈大笑,姑娘家骂人,再粗也仅
至骂人祖宗十八代而已,听来还蛮顺耳的。因此,不仅没有巨石滚下,反而成了崖上人取笑
的对象,笑声中逐渐出现下流话了,却给予安平从容准备的机会。
安平准备停当,他和小云身上的衣衫,几乎全用来结绳了,只穿了亵衣裤,扣上皮护
膝,背睑,一手提着绳束,一手反握小云的剑,剑把上击着布绳的另一端,凛然地向皓姑娘
凄然一笑,一字一吐地说:“皓妹,再见。”
“安平哥……”她不顾一切地抱着他狂叫,泪下如雨。
他一咬牙,凛然地说:“皓妹,万一我不幸失手,便很难照顾你们了,你们只有等待双
魔和山海夜叉前来援手,他三人是义薄云天的人。除非已遭不测,不然不会离开我们而去
的。请记住,我与家师定在六月六日武昌府黄鹤楼下之约,如果我不幸,请替我一行,谢谢
你。云弟,准备。”
他硬起心肠,推开泣不成声的皓姑娘,退至崖根。
小云站在崖的最左侧,立下马步扬掌等候,眼中充满了泪水,但脸上有坚毅的神情流
露,喃喃地叫:“姐姐,不可乱了大哥的心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