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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放缓身形向后察看动静,心中略定。
她藏身在一处山洼的矮林中,放下安平席地而坐喘息。大冷天,她累出一身香汁,粉颊
发青,这一段匆匆逃命的路程委实令她吃不消,浑身汗气蒸腾,衣裤被荆棘挂得成了破衲,
裤管有些地方已经见肉,狼狈万分。
安平穴道已解,玄阴毒发作的最艰难时期已经过去,他已度过发作(禁止)的痛苦难关,半
僵的身躯熬过了可怕的寒冷潮,这得归功于他体格的强健,和十余年辛勤苦练的成就,使他
能度过难关而不至于冻僵。再就是在潼关曾经受到虎面枭婆九阴毒爪的袭击,五绝刀柳云的
驱阴寒丹药,令他体内遗留下抗寒的后遗抗力,得以平安度过凶险的寒冷(禁止)。
但他始终无法凝聚真气驱寒,因为孤鹤丹士曾给他服下了一颗散气丹,无法凝聚真气。
他身上仍裹着青狐的外衣,青孤用肩扛着他逃命,颠得他浑身骨头几乎抖散,五脏六腑
都要离位一般,幸而寒冷的感觉依然存在,还不至于感到太大的痛楚。
他深深吸入一口气,用近乎虚脱的声音说:“李姑娘,你这是何苦呢?”
青狐定下心神调息,不加理睬,久久,直至呼吸已恢复正常,方锁着柳眉说:“你是怎
么回事?听口气,我冒万险将你救出险境,你倒埋怨起我来了!真是不识好歹。”
“你既然已决心不再与在下为敌,还说要找虎面枭婆替在了驱除体内的玄阴真气,而姑
娘并无把握,为何不将在下交给别人相救?”安平慨然地低语,最后叹一声。
“那鬼女人没安好心,你岂能信任她?”青狐不悦地说。
“她能解玄阴制穴术,为何不可信任她?你仍然是个自私的人,在下不知你对我存有何
种心念。”
青狐的粉颊泛上了红潮,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说:“不错,你说得很对。我这人可说是江
山易改,本性难移,一时激动说要放过你,但冷静下来时却又觉得难以割舍。我问你,你真
不愿和我姐妹并肩行道江湖么?”
“李姑娘,夏某已经明确地表明态度了。夏某不是江湖人,恕难答应。”
“那么,你能伴我姐妹走一趟华山么?”
“去华山有何贵干?”
“回华山见见我的表兄,祭扫父母的坟茔。”
“为何要在下同行?”
青狐长叹一声,黯然地说:“二十年前,先父母替我择婚,对方是当地纨绔子弟,我力
加反对,最后负气离家出走,发誓在未找到如意郎君之前,决不回乡。先父母三年后逝世,
我仍然在江湖上飘流。二十年来。我见过不少子弟,这些人在我眼中,皆不配称英雄豪杰,
大多数是些脸呈忠厚心存恶毒的家伙,我在他们身上看到了无数龌龊无耻的事。也学到了不
少武林奇学,二十年芳华虚度,岁月等闲过,至今除了落了个荡妇之名外,如意郎君仍不知
在何方。从游龙剑客口中,我知道你这位神龙从九江直至今天的往事,见了你,我不否认,
你使我重新记起二十年前的誓言……”
“姑娘,你知道在下多大年纪了?”安平插口问。
青狐狠狠地盯了他一眼,然后抬头仰望天宇,久久吁出一口长气,幽幽地说:“我明白
你的意思。以往和我攀交的人,有年登古稀的老不死。有初出道乳毛未干的小晚辈,他们从
不提这些有关年岁的事,这些人呼之则来,叱之则去。在他们的心目中,我只不过是一个美
而荡的女人而已。”
“李姑娘,你这件念头很可怕,人间真正的英雄豪杰多如恒河沙数……”
青狐焦躁地摇手止住他往下说,烦躁地说:“别提了,二十年前遇上你,我也许……”
“十年前在下只有九岁。”安平笑着接口。
“往事不提也罢。假使我能找到人替你驱出体内的玄阴寒毒,你愿陪我走一趟华山
么?”
“在令尊堂的墓前,说在下是你二十年来找到的如意郎君?”
青狐又是一声长叹,苦笑道:“人死如何灭,慰死者于九泉是假,在生人面前争面子是
真。见了亲友之后,你我各奔前程,我将觅地隐居,不过问江湖事了。”
“在亲友前争这口气,十分重要么?”
“是的,我认为十分重要。”
安平吁出一口长气,正色道:“你既然决心隐居,何必要争这口气?可见你仍然放不下
世间的浮名俗誉,等到你拴不住意马锁不住心猿之时,必将又重入江湖变本加厉。李姑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