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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木丛。
他感到口中发干,看溪水冰凉清澈,正好解渴,便在西南岸止步。溪中怪石甚多,游山
的人不须涉水而过,可踏石而行。
他一时兴起,趴伏在岸旁,将头伸入水中。溪水冷冽,令他感到十分舒畅,精神一振。
喝饱了水,他仍将头埋入水中。
也是他命大,洪福齐天。对岸附近的灌木丛与怪石后,高手遍布,正在严阵以待,准备
出其不意突起袭击。有两名高手不知他突然伏下有何用意,藏身在石后看不见他伏下的地
方,心中起疑,便将头伸出石后,向上徐移,想看个究竟。
鬼使神差,他突然一跃而起,眼前虽有水珠,但却挡不住视线,首先使发现石侧的人
头。
人头突然缩回石后,一闪不见。
他疑云大起,赶忙抹掉脸上的水珠,定神看去,看不出任何征兆.
“难道我会眼花?”他自问。
他对自己的目力深具信心,怎会眼花?刚才的人头决非眼花,毋容怀疑。
“老兄,还不出来,想等什么?”他大声叫。
没有任何声息,他拉起一块拳大小石,向空一抛,小石划出一道巨大的孤影,不偏不
倚,堕落在七八丈外的怪石后。
“噗!啪!”石子落地,但声音甚怪,前一声不像是接触泥土的声音,后一声表示小石
跳荡在石上的声响。
他心中一懔,火速将寒影剑改插在腰带上扣好,小包裹改背在背上,拾了五颗拳大小
石,一面忖道“这家伙背部挨了一石,竟然不现身找晦气,定是冲着我而来的人。难道说,
三厂的人还未撤走,在这附近等我出山么?”
他不走小径,沿溪岸向西移,缓缓而行,一面留意对岸的动静。
埋伏的人沉不住气,暗袭失效,只好明截了。
灌木丛中跃出了改用齐眉棍的天龙神僧,生死判也从一座大石后闪出。
神剑王泰跃登另一座石项,身旁还有一个校尉。
接着,共出现了二十余名劲装老少。
“夏安平,就缚。”有人大叫。
安平吃了一惊,扭头向回路狂奔。
“哈哈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却要闯进来,哪儿走?”来路的山坡上树林
前,出现了八名凶猛的青衣人,一字排开,狂笑声震耳。
向上冲,别无他途。他火速撤剑,仍向上跃进。
“小心暗器!”青衣人同声大吼,每人飞刀闪亮,钢镖耀目。
他脚下稍一迟疑,后面追兵将近。神剑王泰和生死判首先飞渡小溪,街尾狂追。
“先让老夫收拾他。”神剑王泰怪叫。
溪东的上游三二十丈,南岸山坡密林前缘,了尘躲在一棵半截树桩后,凝神向这儿细
瞧,隔岸观火,心想:“妙哉!果然被他们等着了,省了佛爷不少手脚。在这许多高手名宿
的围攻下,这小子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却不知,在他身后四五丈,两双神光闪闪的大眼,一面注视下面溪岸的动静,一面监
视着他的举动。
他西面的密林中,三条青影幽灵般向西端的斗场移动,藉草木掩身,倏现倏隐,去势奇
疾。
安平见对方已经合围,显然已落入对方已预先布好的陷阱了,走不掉了!他激怒得怒火
中烧,不走了,退至稍空旷的滩岸旁,横剑相候,俊脸上泛起重重杀机,嘴唇闭得紧紧地,
在压抑一发不可收拾的怒火。
神剑王泰第一个到达,天长羽士第二个跟到。老道的胁下伤势仍然严重,裹着伤巾。天
龙神僧的背部也缠着布条,一手挟着方便铲。
生死判却不走近,在一旁看风色。
神剑王泰在两丈外止步,扭头向天长羽士轻声地说:“天长道长,你看这家伙像不像一
头困兽?”
天长羽士咬牙切齿地说:“这小辈像是暴虎凭河,他要和咱们拼命。”
“哈哈!你是说,一个乳毛未干的小子,敢奢言和咱们拚命?”
“王施主,不可轻敌。”老道正色答。
“这人就是夏安平?”
“正是他。”
“是从烟波楼逃走的人?是他伤了道长和天龙大师?”
“不错。”天龙神僧沉声答。
“老夫委实难以置信,我得问清楚。”神剑王泰冷笑着说,一面向安平走去。
四面合围,近三十名高手刀剑并举,并准备暗器袭击,剑拔弩张,严阵以待。
神剑王泰在安平身前丈余止步,凛然地说:“好小子,你有一把好剑。”
安平冷冷地注视着对方,横剑屹立,如岳峙渊停,神色冷静肃穆,毫无惧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