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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一把拉脱老道的右臂关节,收剑后退说:“道长,带你的人逃命去吧,夏某在未查
出封店的内情前还不想杀你们。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希望你们自爱些,不要欺人太甚。”
说完,向少妇拱手道:“多蒙姑娘拔刀相助,云天高谊,不敢或忘。再者,在下另有要
事,幸勿跟踪,谢谢。”
声落,抄起包裹,去势如电,向南消失在松林深处。
自与欧阳玮分手启程南下时,他已发现被五女跟踪,并未在意,想不到众女却又帮了他
一次忙,虽然众女的来意不明,但被人跟踪总不是滋味,因此他乘机摆脱,展开轻功如飞而
去。众女含笑杀人视人命如刍狗的作风,使他感到毛骨悚然,和这种人相处,他无法消除心
中的厌恶之感,避之唯恐不及,必须赶快摆脱。
至于打听柳姑娘的念头,并未丢开,反正银汉双星的人既然遍布江湖,他相信会找得到
那天把他击昏的女人,且先搁下再说。
走了五六里,他从容步行,看到前面有一栋倚山西水的草屋,他想:“真也累了且到前
面找碗茶水解渴。”
炎阳正烈,但愈往南走,暑气愈弱,已接近庐山的山区了。小径逐渐上升,地势渐高,
不远处群峰竟秀,峰顶白云缭绕,庐山的西北群峰尽列眼前。
小径向上盘升,濂溪在右面奔流,水声潺潺,清澈的溪水在乱石遍布的溪床流转,水珠
溅玉,游鱼奔窜,景色如画,显得和平、静谧、安详。
他忘了刚才的激斗,忘了生死判一群人的凶恶脸容。
可是,前途危机四伏,他却毫无所知。
草屋在山风的中段,那儿是一段树林密布的平坡,前面是坡下的濂溪,后面可遥眺大马
颈和小天池诸峰。屋前有一座可聊蔽风雨的草亭。有一个樵夫挑着一担干柴,从上方向下
走,到了草亭前放下柴担,一面拭汗,一面向茅屋走,一面叫道:“老三爹、在家么?”
没有人回答,樵夫略一迟疑,伸手试推柴扉,一面自语:“敢情是睡着了。唉!一个孤
零零的风烛残年老人,很难照顾自己哪!”
柴扉虚掩,一推而开,他大踏步向里走,一面低叫:“老三爹,老……嗯……”
山风轻吹,柴扉随风徐徐开合,发出“吱嘎嘎”的怪声,里面再不见有人声传出。
屋四周的灌木丛中,有十余双野狼似的眼睛,透过枝叶向小径的两端张望,监视着往来
的行人。
远远地,传来了寺院的清亮钟声。
安平完全不知上面发生的事,向上急走。他仅只看到樵夫进入草屋,之后便不再出来而
已。
到了屋前,他取下包裹掂在手中,伸手轻叩柴门叫道:“里面有人么?”
“谁呀?”里面有人回答。
“小可是过路的,打扰府上讨碗茶喝。”他答。
“请进,门没上闩。”
不用他推门,一阵清凉的山风吹来,柴门“吱呀”一声怪响,右面的门扇被吹得向里张
开。
真是无巧不成书,这阵山风救了他。
他并不立即跨入,包裹先伸,丢进左面的门。包裹举得稍高,有一半出现在门内侧。
“噗”一声闷响,他看到一把钢刀从门后伸出,用刀背砍在包裹上,包裹应刀而破,杂
物散了一地。
“门后有人暗算.”这是他第一个念头。
他飞起一脚,左面的门扇应脚而飞,门后“啊”一声惊叫,在门后暗算的人随倒下的门
扇齐飞,掼倒在厅中,轰隆之声震耳。
厅中陈设简朴,一桌双椅两条长凳,古旧的祖先牌位模糊难识,古旧的茅屋,仅可避风
雨而已。
壁角下,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蒸发出触鼻的血腥味,惨不忍睹,一个是弯腰驼背的古
稀老人,另一个是不久前进门的樵夫。
厅角的暗影中,周贴刑官叉腰而立,虎目彪圆。左右,五名力士手按刀把,卓然怒立。
对面壁角,四名校尉刀隐肘后,作势进扑。
门两侧,三名青衣大汉在发呆。被门边倒的也是个青衣大汉,正在唷唷怪叫,昏头转向
地挣扎着要爬起。
“果然等着你了,贼囚。”周贴刑官厉声说。
安平本来不想入厅,但看清四周没有内厂豢养的走狗时,胆气一壮,再看清壁角惨死的
人,不由心头火起,剑眉一轩,大踏步入厅,切齿问:“狗官,为了夏某一个人,你竟丧心
病狂,杀了这两个无辜小民?”
周贴刑官冷然一笑,说:“老家伙大固执,不肯借屋,坚持己见,要撵本官走,死有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