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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他精神一振,似乎,他自己已长成人不再是软弱的十五岁的孩子,在死亡临头,
皮鞭打死的死去活来境遇中,他没流一滴眼泪,紧强得像座山,而眼前新交的小弟海文,尽
管功力比他高出千百倍,但依然是个纯真的孩子,会为了他而内疚于心,流出无价之宝的泪
水,这是最真挚最宝贵的情操,最珍贵的友情。
他突然张臂抱住海文,拖得紧紧地,激动地说:“小弟,你不用内疚,你是对的……”
海文摇头道:“大哥,我知道我错了。你是个善良的人.也许在你无意中踩死了一双蚂
蚁,也会难过半天。”
“我……怎能引你走入歧途?俗语说:“益友万千,不胜不坏,坏朋友一个便够多了,
我其实也不是坏人,只是有点任性………”
中原急忙打断他,抢着说:“小弟,你曾说过,除暴安良,方不负大好头颅,不枉人生
一世,我也算得是武林人,责无旁贷,这些人全是杀人掳掠的恶贼,杀了他们免得他们再去
杀人。也是一功德,小弟,你认为大哥的话对吗?”
海文抬起头,脸部倏上一丝苦笑,说:“大哥,我总觉得有点内疚,你……”
中原含笑用衣袖替他拭去泪痕,抢着说:“小弟,别内疚了,我该感谢你,你使我锻炼
得更坚强日后不至于被人所杀,小弟,让我们并肩行道江湖,你可认为大哥功力不行,不屑
与共吗?”海文笑了,一拳打在他的肩膊上,尖叫道:“大哥,你该打,不该说出这两句
话,大哥,不知怎地,也许是你我有缘,当在码头上看到你第一眼时,我便似乎感到你早已
是我的朋友一般,似乎神交已久。
“大哥,我家中人丁少,我爷爷和爹爹,在江湖名高辈尊,却又不喜欢与武林人物交往
的,好友全是些老气横秋的怪手,我好寂寞啊!”
中原也说:“小弟,我也是啊!我比你更不如,过了六年暗无天日的光阴,那才真正寂
寞哪,难得你我一见如故,是我三生有幸,愿我们友情永固,义胜同胞。”他说有伸出虎
掌。
“是的,愿我们友情永固,义胜同胞。”海文也伸出手,突又放开复抱住了。
良久,两人含笑分开将尸体碎兵刃均弃入河中,拾起打狗律,携手踏上官道,海文喜孜
孜地说:“大哥,到武昌找到伯父讯息后,我陪你跑一趟边塞……”
“不,小弟,与官府中人打交道,麻烦紧,我这一去,不知道三年二载可否办得好事,
你不怀念爹娘吗?你该回家,不可在外流浪,你不像我是家归不得的人,天可怜见,等我找
到爹爹,定然到桐城找你欢聚。”
“大哥,你不能拒绝找的,我爷爷和爹妈,有我姐姐侍奉,她是家中的宠儿,不像我天
生捣蛋人人讨厌,我要伴你闯荡三年五载,你无法赶我走……”
话未完,竹中人影飘飘,闪了四个人影,有一个是华容渔隐易宣,另一个是一个高年老
兄。
人未止步,华容渔隐已经叫了:“果然被我们等着了。”
小海文一看到老尼姑的身影,吃了一惊,扭头便跑,一面大叫:“大哥,快走!”
中原大惊,正想转身,突觉身畔灰影一闪,老尼姑已经贴身掠过,狂迫海文,一面叫:
“小妖怪是你!站住,你骨头要发痒了,一跑便是一年多,该把你锁上。”
海文已到桥上,回身叫:“婆婆,你如果虐待我大哥,我要烧掉你的云楼庵,”说完,
飞跃入水,“噗通”一声,踪迹不见。
半刻,他在下游三十丈外冒出水面,向桥上的老尼叫:“请告诉我爹,我还要闯三年五
载,别找我,我自会回家。”
中原经验不够,被老尼的迅疾身法吓了一大跳,失惊之下,呆了一呆,便落入重围,想
走也走不了啦!
前面是华容渔隐,后面是两个半百年纪的雄壮老人,成三角形包围了。
他一横竹棒,便等突围,华容渔隐面目阴沉,冷冷地说:“少年人,你最好别妄动。”
中原俊目神光暴射,咬牙怒叫道:“你这不要脸的卑鄙小人,说某哪一天招惹了你?你
一再挟技欺人,算哈玩意?武林中竟有你这种小人,你为何不入山做贼?你上?祝某人并不
真怕你。”
他伸出棒。运动身体,徐徐作势,缓缓举步踏进,拼了。
他剑眉高挑,俊目喷火,发起怒来也真可怕,与先前在湖畔逃生的光景相较,像是换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