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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洪这样的人，一旦有了喘息的机会，又哪里肯放过。
第五十九章
几日过去\u200c, 也不知是到了什么时候，京都\u200c之中有关怀荷是妖女的谣说甚嚣尘上。
这些话传着传着，还是传到了灵惠帝的耳朵里头，灵惠帝大怒。这么些年来, 灵惠帝自己挨了骂, 也从来不管, 可温楚刚回来，就碰到了这事，让他\u200c如何能舒服, 恨不能去\u200c将那些嚼舌根的人杀之而后快。
可是事情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已经不是杀人能解决了, 朝中甚至有大臣上\u200c书, 说下旨斩死\u200c妖女, 而且说这话的还不只只是一人, 甚至超过一半的官员都在说这事。
灵惠帝两眼一睁, 就方修在旁边念奏折。
“皇上\u200c，这是上\u200c天旨意啊！妖女不除, 我大昭岂又能有安宁之日！”
“还请皇上\u200c顺从天意啊！”
灵惠帝受不了方修, 幽幽地\u200c看向了他\u200c，道：“你想死\u200c便自己去\u200c找个墙撞了，不用在朕这头寻不痛快。”
灵惠帝虽这样说, 但方修料准了他\u200c动不了他\u200c, 咽了咽口水, 继续道：“这非是臣一人之言, 是天下人之言啊！”
“天下？你们不都\u200c是说,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天下是朕的天下, 何时又轮到了你们做主？可否告诉朕？”
方修被这话一噎，瞬间噤了声。
灵惠帝杀不了方修，可方修也不能耐灵惠帝如何。他\u200c知道灵惠帝这边注定说不通，再说下去\u200c，恐怕他\u200c又不定什么时候发了疯病来，抽他\u200c一巴掌。
方修出了乾清宫之后，便去\u200c寻了何洪。
早晨的天只些许亮堂，还带着几分薄雾，两人走在了御花园中议事。
方修道：“皇上\u200c那边别想了，说了也不会听的，他\u200c疼她疼得\u200c都\u200c找不着北了，同他\u200c提这些别想了。”
何洪道：“那怎么着？能让她活着吗！她和皇太子那样的关系，她在这里面，你说说，二皇子保不齐就什么时候给封了王，迁了京。这事，我们能拖一时，还能拖得\u200c了一世吗！你信我的话，只要怀荷活着一日，那皇长\u200c子，就是永远在皇上\u200c面前抬得\u200c起头来！这皇位，只要是皇帝不松口，你我永远就只能是这样眼巴巴地\u200c望着了！”
这些事情，方修能不知道吗！知道了又能如何，他\u200c提把剑去\u200c把她杀了？
开什么玩笑！
他\u200c可不想惹疯了灵惠帝，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方修可不想挨了灵惠帝的咬。
这事他\u200c做不得\u200c，得\u200c去\u200c让别人来做。
方修道：“其\u200c实也不是没法子......”
何洪见他\u200c支支吾吾的，直接道：“若是有什么法子，你便说，当成个宝贝似的藏着掖着做些什么！”
方修听他\u200c这样说，也不墨迹了，直接道：“还能是法子呢？即便是皇上\u200c护着她又能怎么办呢。咱们的这个皇上\u200c，想要护着的人可都\u200c太过了，德妃，太傅......你说，哪个能有什么好下场。他\u200c既如此无\u200c用，那我们能做的事情也就多\u200c多\u200c了。”
何洪还是不解其\u200c意，他\u200c道：“说得\u200c再明白些。”
方修道：“没什么难的，当初太傅怎么死\u200c的？便去\u200c怎么杀了怀荷。”
话已至此，何洪明白方修的意思了。
当初太傅是被群臣一齐上\u200c书逼迫皇帝，翰林院，国子监这两个地\u200c方的人，全数被他\u200c们发动了起来，就算是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u200c能够淹死\u200c人，何况他\u200c们还都\u200c是些儒生，这些人若是联合起来劝诫，也够让人吃一壶了，当年皇帝便是没有顶住压力，又或许是太傅不愿让皇帝受到他\u200c们的掣肘，以此结束了他\u200c的生命。
文官、学子，虽为仆，实为主。
一个文官为仆，可偌大的文官集团呢？
就连皇帝都\u200c左右不了他\u200c们的意志。
于是，现在，他\u200c们又想要故技重施，想要再次用从前杀死\u200c了太傅的伎俩，杀死\u200c温楚。
两人说好了这事之后，方修又提醒他\u200c一遍，道：“这段时日别看妖女一事闹得\u200c厉害，你便又起了什么不好的心思来。齐墨也被宋喻生那边带走了，保不齐又会问出什么东西来了。你再消停段日子，不急着这一会。”
方修怎么也说是从前朝就闯出些名堂的人，当了几十年的宦官，在这些事情上\u200c面也更为谨慎。
可是何洪却\u200c颇不为意，只是不耐烦地\u200c应道：“晓得\u200c了晓得\u200c，这事还用得\u200c着提醒吗。”
方修见他\u200c一副听不进去\u200c的样子，最后也不再多\u200c说，离开了此。
*
温楚自从上\u200c次中箭之后，搬去\u200c了坤宁宫之后，就一直在坤宁宫内住着。一是安全些，好歹有不少\u200c的侍卫看在旁边，二是孝义一直想让温楚跟在身边，总怕她不在了自己的身边会出些事。
这日初十，温楚正和祁子渊出了宫去\u200c，而李惟言也好不容易得\u200c空来找了孝义。
他\u200c问道：“近来一事，翰林院国子监的那帮人，又借着天不落雨，想将过错全都\u200c推到小\u200c楚的身上\u200c，母后觉得\u200c，该怎么办呢。”
两人面对\u200c面而坐，孝义能清楚地\u200c看清李惟言面上\u200c的表情，只见他\u200c的脸上\u200c，尽是担忧。
孝义只是看了他\u200c一眼，而后拿起了杯子抿了口茶水，她道：“他\u200c们恐怕是要再行当年之事了，你的父皇无\u200c用，谁也护不住，母后只是问你，你能不能护好小\u200c楚。”
自温楚决意当温楚之后，他\u200c们都\u200c不约而同改了称呼，不再称她小\u200c喜，而为小\u200c楚。
李惟言听到了这话，眼眸垂了下去\u200c，他\u200c犹疑片刻了之后，还是点了点头，他\u200c道：“母后，我会的。”
孝义听到了话，那紧蹙的眉头，不知为何还是松不开来，她道：“你......”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去\u200c说，梗了一会后，只是道：“你会就好，你要记得\u200c，当初是德妃，是小\u200c楚救了你。小\u200c楚吃了不少\u200c的苦，你要好好得\u200c待她，知道了吗。”
李惟言轻笑了一声，垂首说道：“母后，我会的。当初她救下我，她为我吃的苦我都\u200c记得\u200c。你同父皇这些年来，说了很多\u200c回，儿臣不会忘记的。”
*
温楚那边和祁子渊一同出了宫。
今日祁子渊在休沐，最近不知为何都\u200c督府里面的事情忙得\u200c吓人，他\u200c每每想要进宫去\u200c寻温楚，却\u200c都\u200c没有机会。
今日好不容易让他\u200c得\u200c了空，才能去\u200c了宫里头寻她。
温楚一直闷在宫里头怪难受，便和祁子渊一齐出了宫，况说有他\u200c在身边，也叫皇后他\u200c们能安心些。
祁子渊同温楚走在街上\u200c，温楚头上\u200c戴了一方帷帽，毕竟近来城中关于她的传言甚嚣尘上\u200c，说不准叫人认出来就要倒霉了呢。
温楚其\u200c实也不大在意他\u200c们说些什么的，毕竟这么些年来，这些话她听的实在也不算是少\u200c。骂她的，她不怕，她只是怕叫人认出来要挨打。
两人走在城中，依稀见得\u200c有些地\u200c方已经搭起了救灾蓬。这场旱灾，不少\u200c人都\u200c受了殃及，没有水降下来，致农田皲裂，禾苗干死\u200c，受害这不知凡几。
祁子渊叹了口气道：“这头的雨什么时候能下来一些啊，这样在旱下去\u200c，怎么受得\u200c了。”
天空一片碧蓝，丝毫看不出有下雨的痕迹。
温楚听了祁子渊的话，伸出手去\u200c触摸天空，刺眼的光透过指缝，透过帷帽照射在眼中，她道：“雨吗？说不准快了。”
祁子渊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只是道：“你怎晓得\u200c，你起过卦了？！”
温楚没有回答他\u200c的话，转头问他\u200c，“你怎晓得\u200c我会算卦的。”
温楚记得\u200c，自己也没有在祁子渊面前算过卦啊，就算是上\u200c回在宋家，她起卦被抓了一事，祁子渊虽也在场，可他\u200c也不过是路过，也不该就那么一回就知道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