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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翎心跳心头听得,心念极快地转动了一不,道:“这有关一个人的承诺。”
“承诺?”
“不错,承诺。”
“你对谁的承诺?”
“自然是对八阿哥。”
“你对八阿哥作了什么承诺?”
“在事情没有个眉目之前,我不会离开八阿哥府。”
“噢,原来如此,这么说,你是要履行你的承诺。”
“当然,大丈夫轻死重一诺。”
仲孙奇深深叹一声:三这么看来,你这个江南白玉楼并不错嘛。”
燕翎淡然一笑道:“我只有这么一点长处。”
“客气了,这么说来,我这位姐姐,也只有等你到将来那一天了。”
燕翎看了玉瑶一眼:“我不得已,还要请格格原谅。”
玉瑶娇靥微酡,螓首半俛,道:“干嘛这么说,我又没怪你。”
燕翎道:“谢谢格格。”
仲孙奇突然轻轻一叹道:“唉,没想到情之一字魔力这么大啊。”
玉瑶抬起了头,脸色红红地望著仲孙奇:“妹妹,别这么说,有朝一日你要是身陷情网,你一定会跟我一样。”
仲孙奇浅浅一笑道:“恐怕我永远不会跟姐姐一样。”
“那么妹妹是人上人。”
“那倒不是,我也当不起,而是我这辈子没有嫁人的打算。”
玉瑶,燕翎都为之一怔。
玉瑶讶然道:“噢!那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如果姐姐一定要问的话,我只能告诉姐姐,人各有志。”
“我怎么从没听妹妹说过?”
“现在不是告诉姐姐了么。”
玉瑶美目深注,香唇启动,欲言又止。
仲孙奇忽然站了起来,道:“你们谈谈吧,我到外头走走去。”
她迳自袅袅往外行去,玉瑶没有拦她,任凭她走了出去。
水榭中刹时陷入一片静寂中,静得令人不安。两个人默然相对了一会儿,还是玉瑶先打破了沉寂:“玉楼,我没意思让你受窘。”
“受窘?格格错了,我只感到震动,只感到感激。”
“玉楼,不要这么说……”
“格格,我句句由衷,字字发自肺腑。”
玉瑶缓缓低不了头。
燕翎道:“只是,这真是格格的意思?”
玉瑶猛然抬起了头:“难道你还不相信?”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格格该慎重考虑。”
“打头一回见著你之後,我就考虑过了,我是个很小心,很谨慎的女儿家,尤其在这方面,我考虑的结果,是可以这么做,我还有什么好犹豫,好顾虑的。”
“我真不明白,我真不明白。”
“你不明白什么?”
“格格你金枝玉叶……”
“别这么说,我最不爱听这话。”
“可是这是实情啊。”
“我知道,玉楼,我懂你的意思,你要是真让我说,我只有这么说,或许我跟一般皇族亲贵不同,我从没把自己当成和硕格格,也从不认为自己比谁高一等,反之,我却认为生长在皇族亲贵之家,是件可怜事。”
“格格,我不希望你将来後悔。”
“我不是那种人。”
“格格,有些事是你想不到的,江湖上的生涯,也是你难以想像的。”
玉瑶微微一笑,道:“你错了,玉楼,我不是个娇生惯养,养尊处优的女儿家,布衣粮淡,我甘之若饴,我也一直向往著那种朴实无华,清清淡淡的日子,在那种日子里,你才能获得真乐趣,而那种乐趣不是任何财富所能买到的……”
“格格忽略了一点。”
“那一点?”
“江湖生涯,刀舐血,时刻都在危险之中。”
一你又错了,玉楼,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最危险的处境,是在宦海里,宦海中波涛诡谲,才是真正时刻都在危险之中,别的地方有危险,可能预防,宦海中的危险,却是防不胜防的,多少人笑里藏刀,多人暗箭伤人,杀人不见血,死了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举个最明显的例子给你,只为正大光明殿里那张椅子,父子不和,兄弟阋墙,勾心斗角,明争暗夺,你害我,我害你,难道这还不够可怕,难道江湖中会比这个圈子里可怕?”
燕翎听得心神震颤,默然无语。他不能不承认,这位格格说的是实情。
他也不能不敬服这位格格有一双超人的眼光,一份不凡的见解。
他更不能不承认,这位格格是位千万人中难觅其一的奇女。
多少人钻营名利,她却能淡泊之。
多少人羡慕她的身份地位,她的富贵荣华,她却视之如粪土。
难得,太难得了。能得这么一个红粉佳伴,夫复何求?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