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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上灯后不久,一条人影闪进了这条小胡同,到了大树下陡地拔起,没入了茂密的枝叶里,神不知,鬼不觉,连一片树叶都没震动。
透过枝叶再看,这条人影已登上了一根高高的枝桠,坐了下去,那根枝桠只有拇指般粗细,上头坐个人,不但禁得住,甚至连晃都没晃一下。
现在可以看清楚这个人,是个身著文士装束的中年人,赫然是燕翎跟萧湘云碰见过的那个算卦的。此刻,算卦的两眼遥望灯火通明的“雍郡王府”,一眨也不眨。
算卦的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不远处座落在夜色里的“雍郡王府”,一动不动,简直像尊泥塑木雕的人像。
夜风吹动枝叶,算卦的像黏在了那根枝桠上,随着枝桠晃动,身子稳得简直像泰山。看这架式,似乎找个人来推都不一定能把他推下去。
可是,他却被身后突如其来的一声轻咳,吓得差一点一个跟头摔下。
算卦的反应极快,没见他作势,他已转过身站在了那根枝桠上。
眼前一根只有小指般粗细的枝桠上,坐着个人,笑吟吟地,直望着算卦的,不是别人,是燕翎:“先生,这‘北京城’真够小的,咱们又碰面了。”
算卦的在这一刹那间定过了神,一双锐利目光直盯着燕翎:“原来是你,怎么这回只你一个人。”
“先生好记性,还记得我那位女伴。”
“仙露明珠,一对璧人,见一次那能令人终生难忘。”
“多谢先生夸奖。”
“算卦的从不轻许。”
“那我们更感荣宠。”
“年轻人,我虽不知道你是何许人,可是我知道你是友非敌。”
“那么先生可以放心坐下来谈谈了。”
“乐于从命。”算卦的欣然坐了下去。
燕翎看了看算卦的,倏然一笑道:“先生神卜,我却略擅风监,愿为先生进一言。”
“请明燕翎,某洗耳恭听。”
“曹三侠这是折末学后进。”
算卦的脸色为之一变。
“曹三侠,我从你脸上看出,你的至友有难。”
算卦的很快恢复平静,坦然承认:“明知瞒不了人,不承认反显得小家子气,不错,曹某是来救人的。”
“曹三侠印堂晦暗,这是有灾难之兆,不宜涉险。”
“你这个险字,用得妥当么?”
“倘若无险可言,今夜曹三侠也用不着来这一趟了,是不!”
曹仁父扬了眉:“我不信我大哥、八妹是败在搏杀之下,他们一定用了鬼域伎俩。”
“对,曹三侠,要不怎说明枪好躲,暗箭难防,鬼域伎俩正是防不胜防。”
“曹某有备而来………”
“曹三侠也不可忽视‘雍郡王府’正面搏杀的力量。”
“不是曹某狂妄,这,曹某未放在眼内。”
“我别人不提,年羹尧,甘瘤子,三侠能敌那一个?三侠技高,或许能敌一个,倘若他二人联手呢?”
“你是让我放弃救人?”
“三侠不可逞一时意气,使得胤祯的密掌中,又多一人!”
曹仁父陡扬双眉:“谢谢你的好意,曹某无法坐视不顾!”
“至友有难,我岂敢让三侠坐视不顾,我的意思只是………”
“是什么?”
“让我为‘江南八侠’略尽棉薄。”
曹仁父目光一凝:“你有把握救人?”
燕翎倏然一笑:“论技论智,我能把年羹尧、甘瘤子,甚至连胤祯都算在内,戏弄于股掌之上,三侠信是不信,”
曹仁父道:“年轻人,你太年轻了。”
“年轻得要不是我刚才咳嗽一声,三侠还不知道身后来了人!”
曹仁父淡然道:“你的轻功不错。”
燕翎笑道:“三侠把末学后进瞧扁了。”摇右掌伸五指,缓缓向曹仁父抓过去。
“还不太难。”曹仁父随话出手,一指向着燕翎掌心点了过去。
燕翎那一抓之势突然由缓而疾,右臂暴涨,五指疾递,一下就把住了曹仁父的腕脉,曹仁父刚觉腕脉一麻,燕翎的五指已离开他腕脉,在他胸前按了一下,然后收了回去。曹仁父何止震惊,简直大骇,马上就怔住了,两眼寒芒暴射,紧紧地盯着燕翎,不言不动。
“三侠,末学后进是否能为‘江南八侠’略尽棉薄?”
曹仁父威态渐敛,半晌始道:“曹某无地自容,也服心服,可是‘江南八侠’的事,曹某不敢假手他人。”
“三侠……”
“好意心领,侠驾不必多言,‘江南八侠’义结金兰,生不同日,死愿同时,为个义字,‘江南八侠’就是都死在胤祯手里,也是值得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