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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吟回想方才惊心动魄的一幕,谢漪澜将她护在身后,又被黑衣人推开,而后那几个黑衣人挥刀朝她砍来,好像自始自终的目标都是她。
在她和谢漪澜準备离开寺庙的时候,四名黑衣人突然就蹿了出来,仿佛是在寺庙外等着一样。
月吟心惊,巨大的恐慌涌上心头,想杀她的人知道她与谢漪澜的行蹤!
她这是被人监视了!
月吟摇摇头,后之后觉地怕了,“我不知道。在侯府的时候,我没有得罪过人,而且我鲜少出府,在京城又人生地不熟,认识的人一双手都能数过来,根本就没有结怨的人。”
眉心蹙了蹙,她恍然大悟,骤然生出一阵惊悚,“会不会是陈世平!这段日子以来,我只与陈世平发生过沖突,他也知道我不是姐姐。莫不是因为我在表姐面前揭穿了他的真面目,他怀恨在心,这才起了杀心?”
月吟突然疑惑,“但是雇佣杀手得花费大笔银子,陈世平之前的盘缠还是姐姐给的,这一年时间在京城的花销大,他日子过得紧巴巴,哪里有如此大的手笔雇佣杀手,一雇就是四个!”
说了一堆,月吟愁容满面,小巧的脸上皱巴巴一团,“大表哥,除了陈世平,我不知道还有谁想置我于死地。”
她垂头,伸手靠近火苗取暖。
谢行之认真思索她这一番话,见她愁眉不展,宽慰道:“我抓了个活口,待回去审一审便知。”
月吟擡头,眼底露出喜色,“大表哥,那我们快回去吧!”
谢行之按住要起身的月吟,“不急,先把湿衣服烘干。”
被溪水一泡,两人的衣裳全湿透了,如今有他在身边,便不怕再有黑衣人来夺她性命。
月吟下意识看了看湿透的一身,她没再乱动了,乖顺坐在原处。
如今已经是半下午了,慈霞寺离城里远,再耽误下去怕是要摸黑在山林里行走了。为了让湿衣裳快些干,月吟拧了拧湿漉漉的裙裾。
水滴滴答答落下来。
月吟甩了甩手上的水,好奇问道:“大表哥今日怎麽来慈霞寺了?”
“捉疑犯。”
谢行之简明扼要。
月吟:“哦。”
可她与谢漪澜到慈霞寺时,香客来来往往,寺庙里风平浪静,没看见差役,更没有捉拿疑犯的迹象。
“我和表姐适才在寺庙都没看见大表哥。”
谢行之微微抿唇,淡声道:“我也没看见你们,大抵是寺庙里香客多,人来人往,扰了视线。”
月吟点头,双手环膝,将下颌枕在膝上,“那大表哥捉到疑犯了吗?”
谢行之目光落到她侧脸上,颇有耐心地回答她,“已让手下带回去了。”
月吟没再说话了,因为她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将话接下去,空寂的溪边过于宁静,她还不适应与谢行之的独处,心里慌慌乱乱的,浑身不自在,在原处如坐针毡,只想快些把湿衣服烘干,然后离开此处。
月吟枕在膝上闭了眼睛眯了眯,半下午的阳光晒着背,身前又是烧着的火堆,格外舒服,她眯着眯着有些疲乏,不知不觉间竟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头枕了片柔软,有些舒服,她唇角不经意间扬起抹甜甜的弧度。
等月吟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她被谢行之揽着,正依偎在他怀里,她环在膝盖上的右手不知何时被谢行之握在了他手里,而她身前盖了谢行之的外衫。
那件原本搭在杆子上晒的外衫已经干了,正盖在她身上。
身前一片暖意,她打湿的衣裳也干了。
月吟心里一紧,忙取下盖身前的衣裳,从谢行之怀里离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面露羞色,将衣裳还给谢行之,赔罪道:“适才睡着了,冒犯了大表哥。”
月吟敛了鬓角的碎发到耳后,试图掩饰羞窘之态。
谢行之脸色微沉,胸腔骤然生出烦闷,声音也冷了几分,“表妹何时才不避我?”
他明显是生气了,可明明是他趁她打瞌睡时主动凑过去给她枕靠的。
早前不是她想凑到他身边来的吗?
如今她将身世坦白了,又不愿他凑近了。
是因为他不帮她,她便疏远了?还是她本就是只打算讨好祖母,有没有他都无所谓?
谢行之下颚绷得越发紧了,心头涌了股无明火。
月吟抿唇,手指紧张地抓住衣摆,一片霞光中静默不言。
夕阳西下,西边天空的晚霞绚丽多彩。
都已经是傍晚了。
月吟这才意识到她一眯眼竟睡到了傍晚,那岂不是要摸黑走出山林了?
“走吧。”
谢行之将外衫穿上,看了她一眼,拂袖离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