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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行之离开后,月吟不由得又想起了落水,低头之下,她乍然发现腕上空空,心下慌张,“我昨日戴的手镯呢?”
她急急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被玉盏拦了下来,“姑娘安心,在呢!”
玉瓶端着托盘过了,上面装了她昨日落水后的首饰。
白玉雕绞丝纹手镯赫然在映入眼帘,月吟长舒一口气,小心翼翼拿起手镯,放在心口。
可又看盘中,她发现爹爹的遗物,那枚勾云纹玉佩不见了。
月吟愣在原处,仔细着把手镯放好,她忽地起身往外走。
玉瓶玉盏吓了一跳,“姑娘,您去哪儿?你还病着!”
“诶,鞋!姑娘鞋!没穿!”
玉瓶急急拎起鞋。
“玉佩!爹爹的玉佩不见了。”
月吟急哭了,沙哑的嗓音带着哭腔,无助又心急。
“姑娘被救起来后,所以首饰都在这儿了,若是没有的话……”
玉盏知那玉佩对姑娘的重要性,可也无奈,低声说道:“可能是掉湖里了。”
月吟宛如晴天霹t雳,像是被卸了力道一样,颓然坐在地上。
掉湖里了。
没了。
她在侯府只是位寄人篱下的姑娘,根本不敢指望差遣仆人们大动干戈地去湖里寻玉佩。
月吟捂住心口,失声痛哭,哽咽道:“倘若我不戴玉佩,它就不会掉湖里。”
声音沙哑又无助,后悔又绝望。
*
屋外。
谢行之透过窗缝,看着趴地上痛哭的女子,眉头紧锁。
蓦地,他拂袖转身,单手撩袍,快步走下楼梯。
“召集鹫梧院小厮,立即去锦汐河!”
谢行之厉声吩咐正德道。
第 24 章
“那边再找找!”
“上游不用找, 下游再仔细看看!”
谢漪澜出来晒太阳,老远就听见锦汐湖边有动静,似乎听见了哥哥吩咐下人的声音。
哥哥在找什麽?
谢漪澜顿时好奇, 从花林间出去, 来到锦汐湖边。
锦汐湖便是昨日她和表妹落水的地方。
杨柳拂堤,湖风瑟瑟, 只见宽阔的湖面上游了几艘小船,那些小船围成个大圈, 仆人腰间绑了粗麻绳在湖里寻东西, 船上的人则拿着长网捞东西。
哥哥也在湖里, 他腰上绑了绳子, 潜入湖水里, 过了很久才从湖里冒出头来。哥哥换了换气,又埋头潜入湖里。
想必是哥哥有什麽重要的东西掉到了湖里, 对他意义非凡,非捞上来不可。
谢漪澜还从未见过哥哥如此执着, 忽地好奇一衆人要寻的是何物, 便在湖岸边等着。
湖水沁凉,她昨日落水不过才片刻功夫, 便觉置身冰窖里, 冻得浑身发颤,喝了姜汤又泡了热水才感觉好转些。哥哥潜水又浮出,这反反複複的不知冻得有多冷。
……
湖中藻荇横生,湖水又深, 谢行之险些就被水草缠住了腿脚。
他在湖里寻了很久, 才在湖底枯枝败叶旁寻到一块玉佩。
大抵就就是表妹掉的那块。
待谢行之上岸,谢漪澜问道:“哥哥在找什麽?”
谢行之浑身湿透, 裹了件厚厚的披风,衣裳在滴水,微乱的发丝也淌着水,行过之处是片湿漉漉的水痕,但他整个人看不出丝毫的狼狈。
“昨日掉了东西,现在已经寻到。”
谢行之长睫还带着水珠,面色冷白,平静地看着谢漪澜,仿佛在诉说一件平常的事。
“对了,适才在湖中寻到块玉佩,是四妹昨日落水掉的?”
谢行之冷白的手从披风中伸出,一枚莹润皎白的圆形玉佩在他掌心。
谢漪澜摇头说道:“我身上的东西没少,昨日也没戴玉佩。”
但她细看哥哥掌心的玉佩,忽觉眼熟,突然道:“这玉佩好像是表妹的。”
话毕,谢漪澜又肯定道:“对!就是表妹的玉佩!我昨日看见表妹腰间戴的就是这块圆环玉。”
当时她还觉得表妹那身碧绿色衣裙极配这白玉。
谢行之喃声道:“原是表妹不慎掉落的。”
谢漪澜点头,哥哥这算是误打误撞帮表妹找回了玉佩。
看着哥哥没有血色的脸和一地的水,谢漪澜忙道:“哥哥当心受寒,快回去喝碗姜汤驱寒。”
谢行之收了玉佩,回了鹫梧院。
正德湿了一身跟在自己主子身后,牙齿冷得止不住打颤。
阳光虽暖,但这在湖里泡的时间久,衣裳还湿着,风一吹更冷了。
他瞧了眼前面身形不偏不倚的世子,不禁肃然起敬。
世子哪是掉了东西,分明是看见表姑娘伤心欲绝的模样,心软了。
啧,世子前阵子还不喜表姑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