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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午后街上忽然喧闹起来,萧奕本想去教坊寻他回来,中途却听到人们都在议论陈将军得胜回朝的消息,老百姓一如既往的涌上官道去看热闹,争相一睹这位俊美将军的风采。从前坊间流传的那些关于他们的风流帐,也逐渐被战事和战功所替代。
“到了到了!”路边茶摊风风火火跑来一个半大小子,大口喝了一碗凉茶当的一声摔在桌上,兴奋不已的对摊主叫道:“军爷们威风的紧!那些军马又高又大!”摊主抹了把桌子笑道:“可惜我离不了这里,不然一早去了!你可见到陈将军了?听人说生的极俊!”
“哎,并未见到,听说打仗受了伤,这会子坐在车里要去进宫面圣,我撵着队伍跑了许久也没看清哩!”
萧奕听到后立刻往官道上跑去。其实他的举动理智上讲真的挺多余,可感情上还是做不到视而不见,即使那些都已过去了千八百年,即使再如何关切那时的他也不会知道……
黄昏临近,陈浩宇从教坊悠然的走回家中,刚进门就发现一家老小都站在正堂外。他愣了一下,就听见门外传来小厮的叫嚷声,说公子回来了,衆人兴高采烈的迎到大门口,陈浩宇有点意外的跟了出去。车马声渐止,一个白色身影跳下来,见了父母单膝行礼,“孩儿回来了,劳父母挂心!”声音神色俱是分外高兴。父母笑呵呵的扶起他,嘘寒问暖的拥了进去。
陈浩宇望着那白衫翻飞的轻快背影,似乎忆起了当时的疏朗心境。他站在门口忽觉有些异样,一转头,发现萧奕正站在他不远处,见他回身,也朝他看过来。
“你肩上受了箭伤,……听说是那个匈奴的什麽右贤王,就是杀死杨梁的那个人……好像叫律延,这次你也是被他所伤的。”两人閑庭信步的走进院子,陈浩宇听萧奕轻描淡写的说已猜到了几分,他刚才八成是跟着自己,说不定还进了宫。
律延……陈浩宇觉得这名字听起来很是耳熟,好像听过很多很多遍,但他不记得曾经听说过,为此又陷入了追忆的迷惘中。
一个半月后,已是初秋时节,天气舒爽清朗,京城里游人如织。这天下午萧奕和陈浩宇从护国寺出来,被门口一群身材高大的人吸去了目光,那些人劲装素衣,似是大户人家的护院,正簇拥着中间一人游玩观赏。那人身材颀长,一身墨绿长衫华贵庄重,手执墨扇一开一合,走了几步旋身对旁边随从笑语了一句。就在看清那人面貌的一瞬间,陈浩宇和萧奕登时惊的如遭雷击,萧奕突然按住陈浩宇手臂想阻止他沖出去,却又立即反应到那人不可能看到他们。
“那人是……是严栋!!”陈浩宇几乎嚷起来,惊得目瞪口呆,不可名状的心跳过速。
“是他!脸上那道疤一模一样,”萧奕皱眉紧紧盯着那个人,“他到底是干什麽的?!”
两人对视一眼,急忙跟上去要看个究竟。
那人似乎已游玩了有些时候,这时坐上马车悠然前行。
“看他打扮倒挺斯文,可我怎麽觉得他的体格像练武的人,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身手。”陈浩宇喃喃对萧奕道。
“好像是从外地来的,从没在京里见过这帮人。”萧奕回道。
马车在一个高门大院前停下,那人下了车被府里出来的人恭敬迎进去。萧奕和陈浩宇擡眼看这府邸的匾额,上书鎏金大字“敕造文荣公府”,却不知是谁的家。两人跟在“严栋”身后转入后园,在一方凉亭里正有一人等在那里,閑适饮茶。见人来笑着起身相迎,甚是客气。
“一别经年,老大人还是这麽精神矍铄。”那人一展墨扇,笑道。
“哈哈,哪里哪里,老朽不中用了,还是王爷风采更胜当年啊,请。”老者一缕胡须,两人落座。
“王爷?难道他是你亲戚?”陈浩宇疑惑的问萧奕,还未及回答,就听那边已经开聊。
“王爷此次前来,定然收获不小吧。”
“也还没什麽收获,只是接下来还需老大人帮忙。在下此次前来,除与老大人商谈那件事之外,还要会会两个人。”
“哦?是谁?”
“严栋”笑了笑,起身望着亭外小湖,“在下要见的人,一个是陈则铭,一个,是你们皇帝。”
萧奕和陈浩宇听他所言更为心惊,他语气虽轻描淡写却隐含深重心机,身后那老头也微微变了脸色,随后敛起情绪问道,“王爷要怎麽个见法?有何打算?”
那人笑了一声收起折扇,回到位子坐下,喝了口茶,道:“本王来了有两日,在坊间听到些传闻,是关于陈将军和那小皇帝的,不知是否属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