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何解释我带着医书跑了?”
“如何解释这神医谷尽毁,我偏偏被他们放过?”
“这桩桩件件都指向我。”宋简那双沧桑的眼写满无奈:
“你就当是我做的,把宋月放走吧,别困着她了。”
随便想想都知道人肯定是苏以寒逼着来的。
“师父,您知道我脾气的。”苏以寒不强求,微微颔首,转身出去了。
宋简张了张口,没伸手拦。
是,苏以寒不会逼他,说放走就真的会放走。
宋简想起一些朦胧的画面和声音,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一边,而同门们乌泱泱的站了一块,眼里写满了失望和怒火。
他一手带着玩到大的小师妹平日里最怕他了,可那时却冷冰冰的说着狠话。
他解释过了,可是证据不足,他们都不信。
——
“宋月呢?”苏以寒问桃椿。
桃椿乍然间听到苏以寒这称呼,懵懵的伸手指方向:
“在那边。”
宋月站的远远的,眺望远方,不知道在看什么。
苏以寒朝她走过去。
宋月看了眼她,感慨起来:
“突然想到以前了,神医谷位置隐蔽,外人找不到入口,从这远远望去,在最那边的方向,就是神医谷所在的位置,仰头便是晴空,青葱的草铺满了山头……”
“你走吧。”苏以寒打断她的话:
“打断您的话不礼貌,但您可以离开了。”
宋月闭上嘴,沉默,她明白苏以寒话中之意了,冷笑:
“宋简是不是心虚了所以才不来见我?他就是干了那样缺德的事对吗?他敢做不敢当,算哪门子的君子!”
苏以寒皱眉,刚要回怼。
身后传来宋简的声音:
“宋月,我从来不是君子,但我没心虚。”
“没心虚为什么逃!”宋月原先的冷静一扫而尽,她咆哮着吼。
“我无法用语言来跟你解释。”宋简神色无奈:
“但如果你想知道,等从大伏回来,我们回一趟神医谷,找找当年的真相。”
既然无法解释,那便拿事实说话。
苏以寒舒展开眉眼:
“宋月前辈,我会协助师父找明真相,方才,多有得罪,还望前辈不要介怀。”
宋月:“……”
你这变脸比翻书还快!
宋月气呼呼的绕过他们上马车。
苏以寒给宋简递去一个眼神。
宋简恢复刻薄老头子的样:“看什么看,还不赶紧麻溜的上马车准备出发了,磨磨蹭蹭跟了你一路,走的比我这个小老头还慢!”
本来着急忙慌的追出来,可就她这移动速度,哪用得着追,差点没给他急出病来。
苏以寒哼了一声路过,丢下一句话:
“得了吧,我现在可留着面子给你呢。”
她本身速度虽然慢,但这次是刻意放缓了脚步的,给他考虑时间。
知道他不会甘心受委屈,知道还有同门师妹在,就算是挨骂,他还是有很大几率会为了见面而来挨骂。
避免宋简宋月马车上打架,宋简依旧一个人坐那辆装着药材的马车。
沈欣瑶既然已经来了,送回去她依旧会自己跑掉,所以还是带着她,与苏以寒同乘一辆马车。
沈域和苏靳骑马。
最新寄往朝廷的信还没回信,所以不急着赶去大伏,沈域便留了下来陪着几人慢吞吞的移动。
第166章 南宫迁知道蛊叶主人的下落
沈域说,她想要的答案,在去往大伏的路上便会知道了。
漫漫长路,刚出发时的那段路,没来得及处理的尸体横在路上,血和雨水混在一起,血水沿着低处蔓延。
再往前,空荡荡的城内荒芜一片,没有人烟,依旧是尸体,街上,门口,屋顶,还有水中。
死气沉沉,残忍又无情。
这便是败者的下场。
继续沿着路走,总算看到了百姓。
战火让百姓民不聊生,死伤无数,死因不再是战死,而是饿死,冻死。
活着的人在为死去的人哭泣默哀,他们或没了活着的欲望,或怀有浓烈的报仇的信念。
沈域将骑马的速度慢下来,和苏以寒保持并肩同行。
苏以寒伸手撩着帘子。
沈域扭头看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便不能软弱。”
否则遭受磨难的则是云昭。
他守着身后的黎明,不愿黑暗笼罩云昭,不愿战火硝烟将百姓折磨的痛不欲生。
苏以寒放下帘子。
沈域的回复,她知道了。
也知道了沈域之前接近她的需求,知道了爹爹这么多年再难都不忍卸下肩上的担子一身轻松的原因。
能力越大,肩上的担子越重。
这并不是必须规定的,而是出于个人意愿。
如果亲自来了战场,看了硝烟弥漫,见了难民流窜依旧能保持着冷漠,那能力压不弯肩。
无数的英雄豪杰顶在了危机四伏的前线,她和沈域的目标从来都不是悖论的,她们最终目的一致,只是所想要走的路不同。
——苏以寒,你还要坚持你原来的想法吗?
——
沈域陪着走了一段路,后被紧急叫回了皇都。
终于,在炎炎的六月,抵达大伏皇都。
苏以寒曾在书中看到过对于皇都的描述,繁华昌盛,荒淫无度。
而此刻的皇都,城门大开,看守着城门的是我朝将士。
街上空荡荡的一片,没人出来行走。
封朝赶来接人,领着他们前往住处。
“将军如今还在宫中。”
随着封朝走,来到了一座大宅院前。
“迁王府”的牌匾挂在上面。
而迁王南宫迁被押着在地上。
沈域真是够了解自己的。
苏以寒眉梢染上笑意,知道她会想要查一查南宫迁的府邸。
府内已重新收拾出了一间院子给苏以寒居住,院子里的池塘栽种了荷花,如今荷花陆陆续续的在开花,荷叶幽绿清亮,煞是好看。
“什么时候结莲子啊。”桃椿眼巴巴的望着那一池荷花:
“甚是想念莲子的味道。”
“再过两月应该有了。”苏以寒淡淡道。
风沙环境实在不爽,来了皇都这寸土寸金的地儿,倒是有的享受了。
没急着搜府,先将衣物行李都给放置好了,洗漱先用膳。
这天气总算用不着穿太厚,沈欣瑶早换上了轻薄的纱衣,身姿窈窕。
苏以寒秉持一贯,清雅素淡,那股独特的气质却让她能瞬间被人记住,而不是过眼忘。
“算起来没几日便是小姐生辰了,可惜了今年不能回扬州过了。”桃椿惋惜的开口,将她生辰的日子牢牢记在心里。
她生辰的日子,也是夫人的忌日。
生辰是件让大家无法高兴起来的事,但总归到了扬州,都会备上礼给小姐庆生,然后去祭拜夫人。
沈欣瑶漆黑的眼珠子提溜转了两圈,默默记下来。
沈域赶在了苏以寒用膳前从宫中回来。
阔别数日,沈域看起来又凶上不少,气势逼人。
在看见苏以寒后,浑身的刺都软成了棉花。
他扬唇一笑:
“可算盼来了我家苏姑娘。”
苏靳和宋简宋月都在,几人围坐一桌。
沈域先将近况讲述一遍。
云昭回信了,答应大伏皇帝的条件,皇家数万两,三十二座城池,以及金银珠宝无数,这几乎要把大伏搬空成为一个空壳。
为什么没选择吞并呢?
因为找不出一个管理泱泱大国的城主,怕有异心造反,不如留大伏皇帝一条命,让他继续做这屈辱的一国之君,并每年都要向云昭交粮食和银子。
至于南宫迁,大伏皇帝自顾不暇,哪管的了他。
南宫迁作恶多端,死不足惜。
所以沈域要来了南宫迁的处置权。
之后,便是关于蛊叶主人的寻找了。
“丫头,晚点去盘问盘问南宫迁,不出意外,他知道蛊叶主人在哪。”宋简口齿含糊的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