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战争即将打响,不再有人嬉皮笑脸的胡闹,无人喧哗,沈域布兵,由几位将军各自领兵。
如今封朝不在,沈域又受伤不能上战场,苏靳不可能眼睁睁的坐以待毙享清闲。
他带上狄元修替代了封朝那一份。
把狄元辛留了下来保护苏以寒和桃椿。
苏以寒自知自己几斤几两自然不会上前头去凑热闹帮倒忙,既然有战争就难免伤亡,军营里军医永远不嫌少。
苏以寒找到宋简,把他拖来了随时准备医治伤患。
目前而言,比较难的问题仍旧是军粮和药材,等着封朝快些回来。
硝烟弥漫,战火不断。
一批又一批的人前仆后继的挡着敌人的攻击,守着的,是背后的云昭。
苏以寒来这后便很少穿容易脏的颜色了,常常一袭藏青的长袍,清冷,耐脏。
她站在高处远远的观望着远处的烽火狼烟,搏斗厮杀,铁骑把身体碾压在地上,淌过一路的红水。
刀枪剑戟刺进身体又狠狠拔出来时喷射的鲜血。
战士们嘶声力竭的喊着加油鼓劲的话,一具一具倒下的尸体,看得人血液沸腾。
苏以寒忽然回想到她之前和沈域的一段对话。
——是为了万人追捧时的舒爽而拼了命也要守着这天下黎明吗?
她说,如果有机会的话,想亲眼来看看。
而今,她亲眼来看了。
说实话,她更不明白了,那群糜烂的人怎么配他们这么守着呢?
首次冲突小战,以险胜告捷,伤患无数,便是轮到苏以寒他们来忙了。
苏以寒和宋简的加入为军医分了不少力,她二人熟练且医术高明,许多命悬一线的人,经圣手居然能捡回一条性命。
不过一会,军医便追在了两人身后喊神医:
“神医大人师从何处啊?为何先前美听过二人名讳?”
“那药方子可能给晚辈膜拜膜拜看一眼?”
宋简骂骂咧咧的把这群麻烦丢给苏以寒:
“吵死了,老子说了不来,加银子也不给你应付这些。”
众人:“……”
苏以寒微微笑着扫了几人一眼:
“嗯?”
军医看着她那阴恻恻的笑容,打了个冷颤,不自然的各自扭开脖子:
“嗯,目前而言,救人最要紧。”
但药材不够用,掰着,省着用仍旧不够。
苏以寒转身要去拿她自己备着的药,宋简早防备着她这败家子行为,死命拦在她前面,怒目圆瞪:
“死丫头,别打这批药材的想法,那他娘的是你的救命药,给了他们你出了个好歹死这了老子亏死了!”
“师父。”苏以寒盯着他的眼睛。
宋简眼一闭:“不可能我告诉你!你的目的从来不是救国救民,管到这种程度够了,他们于你而言,无恩无惠,何必帮他们而把自己陷入险境。”
他无情的撕开事实:
“苏以寒,你在遇到沈域后就变了,你以前没这么喜欢无偿干好事的。”
宋简是真怕她当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那一车的药材真不能动啊,他只能心狠搬出来姜宁:
“苏以寒,你忘了你阿娘了吗?”
因为嫁给了苏靳,耳濡目染,为了苏靳那一腔爱民之心,最终为了保护他人而死了。
“丫头,你不想成为她的对吗?”
苏以寒那双漆黑的眸忽然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先前的谜团全都有了答案。
她对沈域有别的情感的。
阿娘因为爹爹而改变。
而她在情不自禁间,也在随着沈域而改变。
沈域正义,热血,善良,他根正苗红是位大将军,是位人人敬仰的英雄。
一点一点的拨开迷雾,苏以寒忽然苦涩笑出声,那笑声,怎么听都很凄凉。
后悔这谜团被解开了。
宋简眼睁睁的看着苏以寒表情换了又换,听着她凄凉的笑声,慌了:
“丫头你别哭啊,也不是不能分点给他们,给你自己留点成吗?”
“师父这还不是为了你好吗?丫头?丫头,理理师父啊!”
宋简抓了抓乱糟糟蓬松的头发,对于这副神色的苏以寒,不知所措。
苏以寒眨了眨眼,收起笑声,她点点头:
“听师父的,留一些。”
她这一盘棋还没走完,才下了一半而已,这条命自然要留着不能丢。
宋简看她这恢复的好似正常的模样松了口气,跟着她一块,监督她少拿一些。
苏以寒天天都需要喝药,所以来这前,光是药材就占据了一半的位置装着。
有了她这暂时的支援,这次受伤的战士们都得到了很好的诊治。
苏以寒忙忙碌碌的行走,干净耐脏的裙子上脏兮兮的痕迹明显。
“小姐,回去吧。”桃椿小碎步跟着苏以寒,催促着她歇会。
“没事。”苏以寒摇摇头,她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最清楚,现在还能撑。
桃椿壮着胆子催促了几次,得到了苏以寒不耐烦的一眼,桃椿只好闭嘴,转身跑了,去找能治小姐的人来。
“多谢苏小姐。”
“多谢。”
此起彼伏的道谢声,他们对苏以寒的印象彻底改观。
对于姑娘家家来这,无疑的,大家都想过她是来添乱的。
可她非但没添乱,反而屡次的给了他们帮助。
在将军失踪后维持秩序,找出奸细,并且亲自去接了将军回来,如今更是她自己本身都带病还坚持来救人,听说药材不够,是她把自己平时要喝的药给匀出来了大部分。
难怪有人说,苏家满门,尽是些忠君爱国的人,苏大人教出来的姑娘正是这般。
苏以寒微微颔首,作为应答。
在外面待久了便头晕目眩是老毛病了,苏以寒撑着一旁的木桌子,避免自己摔倒在地。
脑子一片昏昏沉沉的,苏以寒感受到了腰间和后背靠来的温暖,而他温和低哑的声音:
“忘忧,不听话是要受到惩罚的。”
第144章 别半路弃我,我将是带你走向胜利的棋子
沈域直接拦腰抱起苏以寒,一手放置在她腰上固定,一手搂在腿间。
他笑着,同战士们讲:
“人,沈某先借走了。”
苏以寒把脸埋进沈域胸脯里,不干那些挣扎无果的动作,而且,靠在他怀里,是真的舒服。
苏以寒心安理得的享受着。
沈域将她带回了营帐的床榻上,轻轻放了下去,他维持着俯身弯腰的动作盯着苏以寒看:
“苏以寒,你命还要吗?”
“要啊。”苏以寒不动声色的远离了沈域,避免靠的过近,呼吸交织,她坦坦荡荡:
“我棋局还没走完,命,当然要。”
“棋局……”沈域呢喃了这二字,细细一品,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沈域逼近她:
“我是你的棋子吗?”
“是啊。”苏以寒果断点头,那双澄澈的眸半点不带心虚:
“怎么,将军反悔了,现在不乐意了?”
她微仰着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沈域,你听明白了吗?
我们之间,只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沈域收撑着柔软的被褥,往前压了压,把苏以寒逼到没有退路,额头相触,沈域问:
“我算什么棋子?可有可无随意丢弃的,还是最重要的一步棋?”
体温急速上升,苏以寒佯装淡定的看回去:
“那得看将军有几分本事了,本事不行,随时丢弃,若是厉害的……”
她话还没说完,沈域直接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沈域语气笃定坚定:
“我会是带你走完整盘棋助你胜利的棋子。”
“所以……”他停顿了下,站起身来,温热的唇划过苏以寒额头:
“别半路弃了我。”
沈域的话太有份量,太坚定了,苏以寒久久都没能回神来。
苏以寒一只怕沈域后悔遇上她,但事实是,苏以寒后悔了,后悔遇见沈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