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练(1 / 2)

('这朝慕汉飞发着烧梦断魂劳地忆着从前,而潘畔也不比慕汉飞轻松到那里去。

雷雨破洞,一旁的草叶也打得垂下了头,在风雨中颤颤颠动着。

潘畔着那一身黑衣,背着手,仰着面,任雨扑打在他的面上,任魂灵在这暴雨中回忆以往的颠簸往事。

又是一年暮春,桃花在枝头轻轻摇曳着。

“哎哎哎~~~”傅夜朝伸着手,身子摇摇晃晃。

见桃花又与手错过,傅夜朝也来了气,他放下手轻轻弹了一下牧征鸿的头,批评道:“你这么壮的身子怎么还托不动我,不是号称双手可撑城闸嘛,吹得吧。”

牧征鸿憋红了脸,他呸了一声,骂道:“死何钟,你这是坐在我脖子上不腰疼啊。你踮起脚托着个堪比城闸的男人,我看你晃不晃。”

说到此处,他因驼着傅夜朝而发热的腹部升起一股火,这火越烧越大,他也越发愤怒,“何钟,你不是轻功一流吗,你咋这么沉啊!你压死我了!”

傅夜朝回怼道:“谁说练轻功的身子就不重啊。”说着,还晃了几下,让牧征鸿额上冒出几珠大汗。

牧征鸿让他这么一晃,怒气更甚,他瞠目瞪向傅夜朝。

傅夜朝回瞪他,咬牙道:“征鸿,我看你这是想吃醋了,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夜朝一开口,牧征鸿满腔愤懑瞬间熄了,他弯了眼,讨好道:“没有没有,没有的事,你继续,我给你撑着。”

听到他们两个在闹,潘畔把书从脸上拿下,微微起身望着两人无奈地笑,“你们两个现在还斗嘴,快摘桃花吧。要是将军回来见那一筐桃花不满,你们两个可能真的要托城闸了。”

牧征鸿努力地往潘畔那里瞥,讨好道:“阿楚啊,好阿楚。你开个恩,让我微微用些内力,要不,要不让阿钟用点儿轻功把桃花摘完了呗。”

他面露苦色,“何钟实在是太沉了,我真的撑不住他了。”

潘畔轻轻摘下衣袖上的桃花,摘下花瓣轻轻一吹,“没门。”他懒懒地躺下,“最近将军憋着气呢,你们两个别想让我放你们的水跟你们一起受罚。”

牧征鸿一见放水无望,只好费力拍拍傅夜朝的大腿,喊道:“何钟啊,我求您嘞,行行好,咱们快点把这桃花摘完了吧。”

傅夜朝嘴上发出一声冷哼,但身体却诚实把重心上移,费力地去勾枝上的桃花。

傅夜朝暗暗给牧征鸿减压,但嘴上却不饶他,“你说这事怨我吗?明明是你嘴馋非要喝我酿的酒,这才被将军逮住,让我们两个摘桃花酿桃花夭。”

牧征鸿乖乖求饶,“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何校尉,我求您了,您老快一些,我的腰真的撑不住了。”

要说被罚,其实牧征鸿也挺无辜的。

慕家军在平常训练的日子中是禁酒的,但在重要节日却是打开酒肆,将士们一同畅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牧征鸿在慕家多年,也知道这个规矩,故一直憋着,等好不容易到花朝节了,结果小将军在大将军那里吃了憋,见酒就烦,暂时取消了节日吃酒。

但牧征鸿实在憋不住,只好央求傅夜朝,带他去吃酒。傅夜朝发出一声嗤笑,拿出他一来云北就酿好的酒,拆开一坛,与牧征鸿一同吃了起来。

本来想邀请潘畔,但潘畔说最近自己有些心躁,就不喝酒了,当初傅夜朝还打趣他胆子小,但没想到两人刚喝了一碗,就碰到练剑回府的慕汉飞。

不是喜欢喝酒嘛,这酒不是桃花酿成的嘛,那我就成全你们。

就这样,他们两个被慕汉飞惩罚不准用武力,两人合伙摘满一大筐桃花来酿桃花夭,并让潘畔做监督。

又过了一个时辰,这桃枝都快被傅夜朝撸秃枝了,这才摘满一大筐。

傅夜朝背着小篓从牧征鸿身上跃下,把小篓里的桃花倒进大筐里,用衣袖轻轻擦拭额上的汗,见桃花满筐,这才微微吐出一口气。

而牧征鸿感到自己的肩膀一轻,不管不顾地直接让自己摔在草丛上,喘着粗气,缓着劲。

傅夜朝扶着竹筐歇了一会儿胳膊,正想拉起牧征鸿去搬竹筐,余光中就见慕汉飞依着一旁一株小桃树,嘴中嚼着桃花看着他们两个,也不知看了多久。

慕汉飞见傅夜朝发现他,把嘴中的桃花咽下,走到牧征鸿旁边,蹲下身边给他锤腰边嫌弃他道:“征鸿,你这体力真该练一下了,只是让你扛着阿钟而已,你就累成这样。当年我跟阿楚一同扛米时,也没像你这么累。”

牧征鸿转过头,一脸幽怨地看向慕汉飞,控诉道:“何钟他比米袋沉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夜朝听言立马反驳道:“谁说的,我才没有。”

牧征鸿也来了精神,“不信你让将军扛一下试试,看看你是不是比米袋沉!”

牧征鸿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他知道慕汉飞肯定会打他一下,笑他幼稚,绝对不会付诸行动。

但没想到慕汉飞说道:“好啊。”

话音刚落,他在潘畔和牧征鸿微微惊恐的目光中,闲步走向傅夜朝。

他微微屈膝,把傅夜朝抄了起来。

一开始傅夜朝也跟牧征鸿一般,认为慕汉飞只是跟他开玩笑,但见他已经伸手去抄自己的腿时,心中一慌,双手轻轻摁住慕汉飞的肩膀,双腿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便来到慕汉飞的身后。

慕汉飞还未把人抄在怀中,这人摁住他的肩膀借了一个力就翻到了他的身后,这让慕汉飞有些发楞。

他转身看向傅夜朝,有些懵道:“你怎么不让我扛一下。”

傅夜朝连忙半跪抱拳行礼,“将军,这......”他这了半天,也没这出个什么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让慕汉飞扛一下没关系,毕竟他们都是男人,扛人全当戏耍着玩,就如同他和牧征鸿,他完全不介意牧征鸿像扛女人般扛他。

因为他知道,这根本无所谓。

可这人换成慕汉飞,就有所谓了。

他爱慕慕汉飞多年,说不渴望慕汉飞与他亲近那是不可能的。

但就是有着对两人肢体接触的期盼,他才不能把扛当作玩笑。

他会不可遏制地想,想象两人不是兄弟,而是恋人,这是恋人间的调趣,而不是兄弟间的玩闹。

受伤还好,有疼掩着。

可如今什么都没有,那经年累月积累的情感,他怕,他怕压不住。那些如桃开般炽热醒目的爱恋,压不住啊!

但这份感情,他必须压住。

这年来他一直小心翼翼隐藏着,就是生怕给慕汉飞带来不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想一直陪着慕汉飞,他想一直陪着他的将军走下去,所以他不能让慕汉飞瞧见他的心思。

故,慕汉飞肩扛他,万万不可!

一开始牧征鸿是有些吃惊的,毕竟自打两人相识,慕汉飞就喜欢用军纪束缚着自己,时间久了,他差点也忘记眼前这位小将军也曾爱与亲近人玩闹。

他曾拔过狗尾草给他挠过脚心,也曾随手拔草给绡绡做过草兔子,更拔过芦苇尖抽出芯来在他们耳边吹响闹他们玩.......

想到从前,牧征鸿的心忽然就软了下来。他半是怀念半是起哄道:“何钟,你就让将军扛一下呗。你不是还让我扛了嘛,当时你骑在我脖子上可是挺欢畅的,怎么一到了将军你就像个小姑娘一样扭捏起来了!”

潘畔没有起哄,他微微蹙起眉头,不知为何,自打何钟入慕汉飞的帐,他总有一股紧迫感,像是有人要与他抢东西一般。

因为这种感情,他与何钟看似关系融洽,但实则对彼此都带着一定距离,而不像对慕汉飞和牧征鸿一般,敞开心扉。

此次遇到慕汉飞这不同寻常的举动,他心中的战鼓更是大作。

潘畔半开玩笑道:“何钟害羞,将军可以扛我,看看我们两人谁沉。”

但傅夜朝这微微扭捏的姿态燃起了慕汉飞的斗志,他本身就因没有拗过他父亲心中藏着不快,见傅夜朝如此,心中的那股倔劲儿顿时上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汉飞淡淡看了一眼傅夜朝,坚声道:“那我这次就非扛起你不可。”

说着,他就去探傅夜朝肩膀。

但傅夜朝下意识下腰往后仰了一下,躲过慕汉飞的手。

紧接着,慕汉飞不死心,立刻回手,去勾傅夜朝的腰,而傅夜朝的身体再次做出下意识的反应,一个闪避来到慕汉飞身后。

慕汉飞抬起右腿侧踢,同时伸手再次去够傅夜朝。但他这个姿势给腰侧留下大片的空白。

傅夜朝躲过侧踢,低头闪过慕汉飞的手,他的手搭在慕汉飞腰上,从他背后闪过,因力的原因,他的一只手往下那么微微一滑,就滑到慕汉飞的腿侧,手不受控制地用力,反而把慕汉飞拦腰抱了起来。

潘畔&牧征鸿:......

两人都有些目瞪口呆,他们以为傅夜铁定会被慕汉飞扛起,但没想到被扛起的竟然是慕汉飞。

慕汉飞的惊讶也丝毫不亚于在旁看戏的两人,但更令他惊讶地是两人目光对视,他竟然在傅夜朝眼中也看出了惊讶。

两人静止片刻,傅夜朝急忙回神,他匆匆把慕汉飞放下,半跪低头抱拳行礼做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汉飞:......

傅夜朝涨红了脸,终其一生他也未曾设想过他竟会把他的将军抱在怀中。

喜悦、惊慌种种两级的情绪涌上了心头,让他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傅夜朝请罪道:“将军,请恕属下无礼。”

慕汉飞倒是没有怪罪傅夜朝的意思,毕竟一开始就是他非要抱傅夜朝的,如今反被傅夜朝抱,虽然没有想到,但毕竟是闹着玩,也算不上无礼。

而且,他这么一抱一闹,反而让他把心中的那股郁气疏散下来。

慕汉飞背手淡声道:“没什么,本就是我们兄弟之间的玩闹。”

说着,他余光中注意到那筐桃花,他抿起唇轻笑道:“阿钟,你把这桃花酿好,等我们从会稽回来,再一同畅饮你这桃花夭。”

一听慕汉飞提到会稽,三人纷纷抬头看向慕汉飞。

会稽?怎么要去会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汉飞知道他们三个很懵,解释道:“父亲说云北众将已经认识我,如今我在云北得不到任何的历练,便派我去会稽平虏将军唐练手下磨炼一段时间。日期已经定好,就在一个月后。你们准备一下。”

傅夜朝抬头看向慕汉飞。

这下他总算明白慕汉飞这一段时日总是闷闷不乐,像军中的炸药般特别容易爆。

原来是因为唐练啊。

怪不得慕汉飞如此,这唐练虽然也算是个年少成名的人物,但为官却圆滑,不仅如此,他还亲巩,是明显的巩家派别。

而慕汉飞最厌恶地便是巩家做派,而他们的派别,做派为人与京城巩家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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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吼~我唐将军终于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月中庭

史余刚刚从会稽军营归来,他一手提着一壶菊黄园,一手握着几条折柳,缓缓推开唐府大门,信步走了进去。

这时月中庭偏西,细细的月光扑洒开来泄在青瓦上,多数屋檐投射在青砖上拉出长长的阴影,整个环境静谧又暗淡。

唯有一间厢房,烛光轻轻投在窗纱上,溢出一抹暖色。

史余推开厢房的门,见唐练还在忙于公事,不仅微微蹙起眉头。他把门合上后,把酒与柳放置在他案桌前,取起一旁的双燕剪,把那打成圈的蜡心剪掉。

“亭柳,我就知道你还没睡,今晚要是我不来,你是不是又要熬一宿。”

话毕,他放下剪刀,抬手轻轻抚了一下唐练紧皱的眉头,“你说你这愁绪如烛蕊多好,这样我就能把你这愁忧剪断,让你今晚安心睡个好觉。”

唐练把奏折放下,捉着史余在他眉上轻抚的手放在脸颊处蹭了蹭,笑道:“可惜不能啊。虽然愁绪不能化为实心被剪断,但我一见到你,这忧愁就散去多半了。”

史余见他跟自己开玩笑,原本见他疲惫而微微心疼的心,此时更张裂地疼。

他心道:都这个时候,你还跟我逞强。

唐练见史余不吃自己情话这一套,只好收起硬撑的轻松,吐露自己的忧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过几日暴雨将至,我在担心堤坝问题。那堤坝陈年失修,去年便已有摇摇欲坠之感。倘若今年再不修葺,我怕这堤坝撑不住。”

说着,他掀开手中账本,递给史余,“我现在正在研究账目,打算今年把这堤坝修葺一下。”

史余接过账本,细细翻着一下,见库房还算宽阔,微微松了一下心,把账本递给他:“去年丰收,各种税加上去还算有剩余,足以修葺堤坝。”

话毕,他轻轻蹙起眉头,抬眼望向唐练,再次开口道:“你忧心的是陛下不批准吗?”

唐练无奈笑笑,“知我者润萧也。”

只是会稽银钱足够还是不行,修葺堤坝是大事,这是需要往朝堂递折子来经大臣审议要不要组织民力来开展这次修葺的。

但朝堂派别纷多,一个原本同意,但见另一个也同意,瞬间就变了脸,立马积极反对。这样朝堂上便开展好几次无所谓的口水之争,硬生生地把为民造福的事给搅黄。

他轻轻蹙起眉头,锁着混纠不散的愁绪,“自会稽一战后,陛下的身体便开始衰败下去,渐渐也不愿理会朝政,虽大权仍握,却消极了些。太子当政,过于年幼,虽知此事长利,可朝堂那帮人必定把弊夸大,由此互相攻劾,殿下怕是撑不过那帮人的口水仗啊。”

听唐练这么一说,史余也有些忧心忡忡。

可正如唐练所说,知他者唯他。唐练纵使忧愁,但他也有了主意,而这主意也必定与他再次入仕的巩家有关。

史余是清流人士,最烦巩家之流。但他也知唐练在这朝堂之上的难处,只能别过头去在他身后等回他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余蠕动了一下唇,良久,他俯身在唐练唇上轻轻碰了一下,随后又在他鬓角轻轻啄了一下,抬头握紧唐练的手,道:“明日我给你温水。”

如今哪一件事不是在酒色钱银中达成的?像巩家派流这种放浪形骸的,更是酒色恣放,贪银成癖。

唐练要是解决堤坝修葺,必然是绕不开讨好巩家派别,更绕不开歌姬粉熏。

每次办事,他入他怀必定香粉熏人。

唐练低头默了一会儿:“润萧,每次酒粉绕身归来,我望着那一桶热水,我就在想,我唐亭柳到底何德何能,让你跟我受这么大的委屈。”

史余用另一只手去摩挲唐练的脸,手指轻轻触着他的鬓角与耳肉,他轻笑道:“亭柳,我知道你所做的都是为会稽百姓,我也知你不易。我们自始殊途同归。”他的眼露出微微的心疼,“而且我受的委屈哪里比得上你。”

唐练的清雅根本不亚于他,甚是强硬于他。可就是这么一个人,收敛一身清风,强迫自己欢笑示人,与巩家同尘合污。

他哪里又不委屈。

史余再次轻啄了一下唐练的唇角,“好啦,不谈这个了,谈点高兴的。我听说慕将军的公子即将来到你手下做事,可真?”

谈到这个,唐练原本苦愁的脸放松下来,露出微微的笑意:“可真。”

史余噙着笑,两指轻捏唐练的鬓角,不断摩挲着他的脸:“慕将军还记得你,你应该很开心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练嘴角的笑意怎么压也压不下去,但他嘴上却别扭道:“我哪里开心。慕将军哪里是记得我,分明是让我给他带孩子来了,还一带就是四个。”

史余闷笑一声,心道:你就跟我嘴硬吧。

慕佥是当世英雄,哪怕被陛下贬谪,但其威名依旧不减。

慕佥一生只与其夫人抚育两个孩子。慕汉飞身为独子,自生下便担负着国之栋梁的责任,故慕将军怕这独子被人带歪,便一直带在身边宠着领着,不敢假借他人之手。

就连大名鼎鼎的傅丞相,也未曾教导过这位小世子。

可如今却自书一封,让他家这位公子到亭柳这边从事,希得到亭柳的教导,这足以见得亭柳在慕佥心中地位之高。

如此,怎能不会令一直崇敬慕佥的亭柳愉快。

这般想着,他的手下滑到唐练唇处,轻轻揉了一下他上翘的唇角。

唐练也自知口不应心,连忙轻咳一声,把那嘴角压了下去。

他一把握住史余的手,道:“润萧,照我这个名声,那四个小崽子定不服我,你可得帮衬我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余眉眼轻弯:“这是自然。”

亭柳,你的事我怎么会缺席。

待慕汉飞真心信奉唐练这位老师时,他曾问唐练,他们第一次见面是不是特别出他意料。

唐练低头细细思索了一番,抬手把慕汉飞抱在怀中头鍪上的盔缨整理了一下,笑道:“的确出乎所料。我曾想过我们无数次初见的场景,但都比不过我们真实的相见。”

真实的相见,可真是又荒谬,又充满着少年人特有的豪意。

凌波阁露台

香绫绕柱,薄纱半遮,狐皮铺地,貌美歌姬脚腕上佩戴着银丝串成的玉铃踩在狐皮上手腕轻动,舞着精美的舞姿。

唐练看了一眼被美妓环绕的巩威,心中勾起一抹讽刺。

这巩威不学无术,贪恋酒色成癖,却总爱附和风雅,自封云京三大公子之首,不住让人用诗文字画标榜自己。

哪怕是来花巷柳街以放浪形骸,也固执地追求风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着实可笑。

但哪怕心中多么看不起巩威,他也只能端起酒壶缓步来到巩威面前,在特意为他准备的紫琉璃酒杯中满上酒。

“卑职不知是公子前来,招待略为简陋,纵观家中,唯只有这陈藏多年的桑落酒还算有品位。望公子莫嫌粗糙,可以尽兴。”

唐练满好,双手恭敬端起递给与美妓玩乐的巩威。

巩威淡淡地看了唐练一眼,手中并无动作。

巩威越是傲慢,唐练脸上越发恭敬。

见唐练如家畜般温顺,巩威这才勾起笑,心中略感满意。

唐练毕竟是巩家派别中最有成绩的大臣,再加上他态度谦卑,每次都贡献好物,巩威见他恭顺,也给了唐练这个面子,把手从柳腰上移开,接过唐练满的酒,轻轻啄了一口。

他砸吧了一下嘴,尝出了滋味这才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把酒杯扔在唐练怀中,让他放下。

他环绕了一下四周,懒懒评价道:“唐将军,你这招待的确简陋了些,远远比不上云京。但本公子也不怪你,毕竟本公子来会稽你事前也并不清楚,你能这般对待我巩家来人,也算有心意。本公子,不与你计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练见巩威脸上对这桑落酒还有些意犹未尽,便知趣地拍手唤人前来去重拿一只紫琉璃,待酒杯一到,亲自接过再次给巩威满上桑落酒,递给巩威。

“卑职多谢公子宽宏大量。”

巩威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因喝酒过猛,他的脸上已浮现微醉的红意。这下他没有拿酒杯扔唐练,而是牵过唐练的手腕,把酒杯塞到他手心中。

巩威用着微醺的语气,摇着头道:“唐将军,你这酒不行啊,远远比不上云京的酌酒啊,你这酒杯也不好,比不上樽杓啊。”

唐练听言,原本麻木的心也泛起微微的疼痛。

他知巩家备受皇恩,也正是因此他才投靠巩家以作为自己的后方,但他没想到宠幸至斯。

这酌酒与樽杓只有皇家的人才有资格使用,没想到陛下竟把这象征着地位权势的酒器赐予巩家。

如此一来,此后,莫大的宠幸也只是拾取巩家嘴中吐出的牙祭。

一将功成万骨枯啊,踩着白骨与鲜血的将军,流尽最后一滴血榨干最后一滴汗,恐怕才得到陛下的亲扶;

而多年寒窗一朝入仕日日夙兴夜寐的士人,满头白发,恐死后在一片争吵中才得一个封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悲啊可悲,功武文王,竟悲哀至极。

但唐练也只能在心中悲哀,面上还是要附和巩威,连连称是。

得到唐练的奉承,巩威更是满意,他一把搂过唐练的脖子,敲着桌子,道:“唐将军,只要你跟着我们巩家好好干,好好服侍于我,这什么酌酒啊樽杓啊,都少不了你。”

话音刚落,外面忽然出现一片争吵声。

唐练心中一咯噔,他转头看向巩威,而巩威醉醺醺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他轻轻搭着唐练的背,手轻轻扣着,吹了一声哨,“哟,有人闹事呢。”他转头轻轻拍着唐练的背,“唐将军,走,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说着,不容唐练拒绝,拉着他走向这露台的栏杆,非要瞅一眼这“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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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发小视频,聊起家中的猫发小气愤愤道:xx生了五只小猫。

我惊讶道:它才一年吧,怎么就生猫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发小继续气愤:是啊,所以我才这么气愤,你知道吗?就是挠伤你的ll的。

我:!!!

后来一查,一年左右的猫咪的确可以生猫咪了。

随后我道:那还好,毕竟她也是他带大的,还经常让她睡在自己肚子上帮她舔毛,你当时还笑着说这算是ll的童|养|媳。

我发小郁闷道: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我不知是为猪拱了白菜而高兴还是为白菜被猪拱了而难受。

我:哈哈哈哈哈。

笑完,想起自己的主角,发现竟然是同等心理。

摊手……

最近不定时修文,但更新都在九点,请见谅,笔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啊~呜呜呜~”一位年纪大概是十五六的女孩紧紧捂着自己被撕碎的外衫蹲在地上痛哭。

而巩威的奴仆则哼笑着,缓步朝女孩走去。而一老伯则头着地流着血,脸上一块青一块白,双腿一抽一抽的,明显被人揍过。

巩威趴在栏杆上,吹了一声口哨,高声喊道:“哟,小更子,瞧上人家姑娘了。瞧上就拉进房间来啊。你是我横浪公子的奴仆,白日宣淫,多有辱你家公子的风雅。”

名叫小更子的奴仆听到巩威喊他,往手心吐了一口唾液,扬起头搓着手,嘻嘻笑道:“公子,我还真瞧上这小娘子了。这会稽啊,多美人,就连街上卖唱的都这么好看,真不愧跟着公子您来此一场。”说着,他还不好意揉着肚子笑,“这一急啊,就顾不上场地啦。”

唐练看着那老人发下的血,隐藏在袖袍的手紧紧握紧,皮肉中的青筋条条暴起,骨白尽露。

巩威却拍手叫好:“好一个性情中人,不愧是我横浪公子的人。今日,你把这小娘子拉进来,与我一同享乐。”

说着,他直起身,用手指了指露台上铺满的狐皮,继续笑道:“这露台上啊,可是唐将军特意为我寻的上好狐皮。你我奴仆与这些美人好好在这上面滚一滚,岂不成一桩美谈!”

小更子听言大笑,“公子说得是,甚是风雅啊!”

巩威瞥眼看向面无表情的唐练,慵懒道:“唐将军,你对本公子的安排没有异议吧。”

唐练藏在袖袍中的手狠狠一攥,随即无力地松开。

他重新扬起笑,朝巩威抱拳行礼道:“公子尽兴即可,卑职全听公子安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巩威听言满意地点点头,抬手把唐练发髻上的玉簪抽出,见唐练的发髻依旧平稳,有些意外道:“没想到唐将军的发髻如此坚强啊,这玉簪掉了你的发髻都没乱啊。”

他“啧”了一声,“如今看来,唐将军哪有与我共乐之感,分明是清风在骨嘛。”

唐练坦然一笑,抬手弄散了头发,躬身作揖道:“公子,请。”

巩威勾嘴一下,朝下方喊道:“小更子,进来吧。”

小更子高声笑道:“是!”说着,就去拽那女孩,而女孩一被砰,嗓子眼中发出撕裂般的尖叫声,而地上的老头依旧抽着,只是眼珠子往女孩那边瞥,嘴唇将动不动,呼吸也渐渐弱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道银光闪过,只见安怀铮地一声插入地上的青砖,随即那小更子睁着眼看着那流着血的断臂嗷嚎大叫,而女孩随着尖叫一声,她猛然一甩袖子,把那淌着血的断手甩掉。

青氅飘落在女孩惊慌的脸上,随即她被潘畔一把抱在怀中,而牧征鸿从潘畔与傅夜朝从潘畔身边飞过,落在老人身边。

慕汉飞信步踩过血渍,腰间的护腰在光下闪着微微银光。他拔出把青砖一分两半极其干净利索的安怀,拿出手帕擦掉血,随便把手往旁一丢,轻描淡写道:“脏。”

傅夜朝急忙探了老人家的脉搏,见内部无碍伤是外部青紫,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抬头吩咐牧征鸿道:“征鸿,你速送老人去医馆。”牧征鸿点点头,揭下自己的青氅,围起老人受伤的头,朝附近的医馆赶去。

潘畔得到慕汉飞的允许下,抄腿把姑娘抱去,跟上了牧征鸿。

小更子见此,尖叫起来,睁着血红的眼睛朝巩威望去。而楼上的巩威与唐练均楞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汉飞把安怀收入鞘中,脸上一片风轻云淡:“阿钟,好吵啊。”

傅夜朝听懂慕汉飞的话,他此时此刻恨不得撕掉自己脸上的假皮,亲手刃了这个畜生,幸好,他的将军也是这般认为。

傅夜朝勾起唇,衣袖一甩,巩威只觉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带着微微刺痛,随后边见小更子眼睛充血,哐倒在地,脸渐渐发红,不断抽搐。

慕汉飞抬起头看向巩威,眉眼中充斥着冷峻:“肮脏至极。”

巩威一直被人吹捧,他也见过凶奴打死过人,但凶仆在他眼前被杀,而他也被人当面羞辱,这是第二次,第二次!

他依旧记得当年高阁赋诗,他自以为天下卓然,但傅夜朝的一首诗却轻易把他碾压,那一刻嘲笑声如潮海般扑向他的耳边,他成了云京所有人饭间的笑点。

如今,如今他又被人再次羞辱,可恨,可恨至极!

巩威一下子红了眼,他紧紧攥住唐练的衣袖,朝他大喊道:“唐练,你给我杀了他们,给我把他们都给我杀了,杀了!”

傅夜朝冷下眼,勾唇冷笑:“你这种人不知廉耻的人,哪里劳烦将军动手。”

说着,袖袍一甩,一根银针直朝巩威的眉间飞去。

慕汉飞冷眼看着,并不出手阻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练眼疾手快拔出长挽,把这根银针打落在地。

巩威看着刺入狐皮中发着银光的针,大嗷一声,用手挡额躲在唐练身后,“唐将军护我!”

傅夜朝与慕汉飞一听唐将军,这才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青丝披肩执剑之人,就是慕佥让他们学习的平虏将军唐练唐将军。

慕汉飞低头扫了一眼地上的碎麻布与那一滩微微变暗的鲜血,他攥紧了手,炯冷的眉眼抬起看向唐练,“你就是唐练?”

唐练此时一身冷汗,他不敢设想倘若他未及时挡针,那针刺入巩威额前夺了他的命会给会稽带来怎样的后果。

此时他与慕汉飞的眼光一触,那身虚汗消退。唐练看向那容貌姣好的少年,从那冷傲的眉眼中依稀看见了慕佥的脸。

唐练迟疑道:“你是汉飞?”

慕汉飞冷傲地点点头,因是名义上的老师,慕汉飞并未拔出安怀用剑锋对着唐练,而是用剑鞘指向唐练身后的巩威:“唐将军,请你把你身后的人交出来交给我处置,顺便也请你自己亲自上报,请求自降品阶。”

唐练暗骂道:两只臭崽子,我把巩威交给你们,巩威只有死路一条,届时巩家发疯咬你们,慕将军都难以把你们的命夺回来。

心中虽这么暗骂,但他也冷着一张脸,收回长挽,抱拳行礼道:“慕小世子。”他点出慕汉飞的身份,随后退到一旁,向慕汉飞介绍巩威,“巩少爷,今天是个误会,大家不要伤了和气。”

巩威见慕汉飞与傅夜朝收了手,这才直起身,昂起下巴看向慕汉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一见慕汉飞,他仿佛又见到当年刚正不折的慕佥,压力甚大。为此,他转眼看向站在他一旁的侍卫,可一见,只觉头皮发麻——这是当年傅夜朝给他留下的后遗症。

他在心中抖了几抖,心道:这又不是那盛气凌人的傅夜朝,我怕他作甚。

巩威虽是这么想,但他抬眼一瞧傅夜朝那逼冷的眼神,还是感觉有些怂,不觉咬紧了牙,以此强撑他的气场。

平常巩威是决不吃这个亏的,但因太子上位极力打压巩家,他在京城日子不好过这才躲回会稽老家。

他虽离京,但也不是不懂朝政。慕佥现在虽被贬谪,但巩家始终不知贬谪的原因,如今又是太子当政,慕佥东山再起不是没有可能。

他还记得哪怕是在他姑母活着时,他父亲也只是敢在口头说几句,连口头上的便宜也讨不到。

故,他现在不想跟慕汉飞闹僵。

正好唐练在两人还未大大出手前点出两人的身份,并给了一个台阶,巩威便准备顺着这个台阶下。

可这个台阶巩威想下,但慕汉飞却一脚踹到这台阶,根本不给巩威留脸面。

慕汉飞冷冷道:“当街纵仆欺凌百姓,败坏风气,此罪甚重,应领大板三十。”唐练站在一侧,慕汉飞就不再顾忌师徒之命,拔出安化,用这冷锋直指巩威,“巩公子是亲自领罚,还是由本将军用安怀押着你去领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夜朝站向前,“自然,两样都不选,还有第三条路可走。”说着,袖袍一抖,他的十指露出,指间夹着细针。

“这第三条路便是受这针刑。”

唐练见巩威的脸青红交加,连忙站出身,怒喝他们两个道:“你们两个放肆!”说着,他亮出慕佥给他的信物。

慕汉飞与傅夜朝见此都变了脸色。

唐练手中的信物正是陛下赐给慕佥的玉佩,那是陛下给予慕佥的保护,见玉如见陛下如见忠义侯。

慕汉飞与傅夜朝纷纷收了手中的武器,青着脸下跪行礼道:“卑职见过陛下见过将军。”

唐练见两人行礼,原本绷着的心微微放松下来。他还真怕这两个臭小子不认这块玉佩,硬是要巩威的命。

巩威见此,连忙揪过唐练,咬牙道:“唐将军,让他们领板子,给我领十五大板!”

唐练吩咐道:“你们两个,去会稽军营,各领十五大板。”

傅夜朝一听,火气立马上来。要是这是唐练自己提出的,行,他认,毕竟他是给慕伯伯面子。但见一个样样不如自己的巩威骑在自己的头上作威作福,他那骄傲的性子有些忍不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夜朝刚刚有起身的姿态,便被慕汉飞狠狠压了下去。

傅夜朝侧眼去看慕汉飞,只见他也青着一张脸,可见心中也憋着气。

慕汉飞了解傅夜朝的性子,原本受气他就有些忍不住,如今见自己憋气恐怕这场面要失控。

慕汉飞握紧傅夜朝的手,咬牙道:“遵命。”话毕,咬牙起身,拉着傅夜朝离开凌波阁前。

唐练见这两个兔崽子走远,暗暗松下一口气。

他转身朝巩威行礼,恭敬道:“今日一出出闹剧应恼了公子的心。不如公子先回府向族长大人汇报平安,待卑职收拾好一切,再为公子大兴酒席,以尽公子的兴致。”

巩威瞧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那针头还未完全进入尸身,剩着一小截儿闪着杀意朝他洋洋得意。

巩威身子抖了一抖,眉间只觉一阵阵疼,于是他立马顺着唐练给他的台阶下去,“嗯,唐将军说得很对,本公子应先去族长那边请安。既然如此,那便改日再聚。”

巩威说完,他便慌慌张张下了楼,踢了一脚躲在屋内的奴仆,让他赶紧驾车送他回府,连让唐练恭送他都直接省略去。

唐练见那马车消失,这才扶着栏杆,放松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一道身影从小巷露了出来。史余扶着剑,脚尖轻点便到了露台之上。

他蹙着眉轻轻扶住唐练,忧心道:“你还好吧?”

唐练勉强扯了一个笑,“巩家这边总算应付过去了。”

巩家这次来人就是为了检验他的忠诚度,只不过他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巩家大公子巩威,更没想到他和汉飞就这么见了面。

唐练无奈道:“这下,汉飞这个孩子是真的厌恶我了。从今以后,这师徒关系还不知要如何呢。”

史余抬手轻轻抚平唐练紧皱的眉头,宽声道:“亭柳,他们以后会知道你的不易的,我们慢慢来。”

今天这场闹剧哪里是真正强权压人,这完全是巩家自己弄出来试探亭柳对巩家的忠诚的。

亭柳知道巩家一派什么做法,既如此,他怎么舍得让他的百姓受这份苦。故别看这街道繁华,这些人都是他唐练的士兵。

而会稽百姓也心有灵犀,不会在亭柳设宴时行走在这条街上。

哪怕有外城人不小心误入,也会让在一旁观察的自己拦下来,劝之改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练吐出一口气,答道:“但愿吧。”

今日这场戏,他们自己知道都是演的。但纵然是演的,他自己都差点压不住脾气,何况那四个血气正浓的臭崽子。

而且,他不罚他们也不行。

现在他顺着巩威的话罚他们板子,既让巩威对他放心,也是在以后巩国舅来信要求严惩时可以搪塞过去,免去更大的处罚与麻烦。

但这两个崽子实在是年轻,恐怕不能理解他的做法。

也是,要是理解了,慕将军又怎会让他们跟着自己学。

没有父辈庇护的成将之路,这朝堂上人心的把控,得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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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啊,有时候真的只会让自己感到抱歉,伤心难过之后,抹掉泪,继续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嘶~”

哪怕慕汉飞再怎样咬紧牙关,一声痛嘶还是从喉咙里发出,昭示着身体的主人在忍耐着痛苦。

傅夜朝也伤痛白着一张脸,但他转头见慕汉飞闭着眼,那下唇肉被他咬得如参差的叶齿,心蓦地疼了一下。

他忍着肩膀撕裂的痛,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递给给他上药的潘畔,“阿楚,你给我上点儿这个药,我有些忍不住了。”

潘畔见傅夜朝使眼色,明白了为何他非要自己给他上药。潘畔从傅夜朝手中接过药瓶,往手心倒了一些,随即递给牧征鸿,指了指将军的背,单指竖在唇前,便是不语。

牧征鸿点点头,接过药瓶,混着之前涂抹在掌心的药,偷偷抹在慕汉飞的背上。

牧征鸿边给慕汉飞上着药,边咬牙切齿道:“明明我们是为民做好事,为什么耀武扬威的人一点二事都没有,而你们却被打得皮开肉绽。”

或许是因牧征鸿过于气愤,手下的力没控制好,加了些力,让原本就因疼痛而皱眉闭眼的慕汉飞更加难受,几滴豆大的汗珠从他白净的额头上争相冒出。

傅夜朝见此,原本垫着头的手费劲打了牧征鸿一巴掌,原本就绽放的肉更是张裂地厉害,但他忍着痛,批评牧征鸿道:“你下手轻点,别没个手劲儿。”

潘畔见他肩膀又渗出血,连忙从一旁的水盆中捞起净布拧了几下,给傅夜朝擦净血,无奈地看着傅夜朝迅速放回手,笑道:“阿钟啊,你还嫌弃征鸿手下没个轻重,我看你也没个轻重。”

慕汉飞睁开沾满汗珠的眼,傅夜朝苍白的脸浮现在他眼前,他攒了一会儿力气,道:“阿钟,你别乱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夜朝对慕汉飞点点头,扯了一个你放心的笑。慕汉飞见他精神还好,这才放心地闭上眼,继续泛着迷糊。

潘畔见慕汉飞这样,也忍不住指责了唐练几声,“唐将军这般助纣为虐,不仅有失公允,也的确有失气节了。”

巩家什么做派他自幼便知,但他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上了巩威,而将军还因为巩威挨了板子。

他来之前也打听过唐练,虽在官吏之中名声有些狼藉,但在百姓之中还是不错的。

而且这唐练长得玉树临风,单单从面向看就是一个清风傲骨之人。

但正是这样的人,却下令打自己亲学生以来媚主。当真人不可貌相!

潘畔看向慕汉飞,眼中闪着心疼。慕汉飞的面色着实不好,这几天又连夜奔波,身体较为孱弱,现在又挨了背杖,今晚铁定得发烧。

如今会稽湿热,着实难捱。

站在军营外捧着一盆冰的唐练低下了头,握在盆沿的手似动未动。

他吸了一口气,心道:看来里面不适合我进去。

就在唐练刚想随便找了一个小兵把冰送进去,正在巡逻的方振见到唐练朝那小队挥了挥手,向唐练走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练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把盆交给方振,从怀中掏出一个两个香囊塞给方振,轻声道:“你把这些东西送进去,别说是我送的。”

方振点点头,一手端着这盆冰,一手掀开帐布走了进去。

方振端着盆,见躺在床上的两个人背上一片血色,心中闪过了然。

原来这两人便是今日下午慨然领罚的人,而这四人是将军期待已久的将才。

他端着冰盆放在两人之间,同时把香包从怀中掏出,分别放在冰盆两侧。

方振瞧着一脸闭目一脸了然两脸惊疑的四人,内心觉得这几个崽子还挺可爱的。他正了正声,道:“我来给你们送冰盆和香囊,今晚你们可以睡个好觉。”话毕,便掀帐走了出去。

潘畔低头捡起香囊放在鼻前嗅了嗅,牧征鸿见此,也伸手拨棱了几下盆中的冰块。

傅夜朝懒懒道:“这东西是唐练送来的,没有问题。”

像冰这种贵重物品,整个会稽估计也只有唐练才会有。而这香囊他未闻错的话,里面有驱虫镇痛去湿的药材。

傅夜朝懂药,两人见他这么说,也回过神来。潘畔把香囊放回原处,继续给傅夜朝涂药。

而牧征鸿则冷哼一声:“打完人了再给一颗甜枣,真是好手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夜朝刚想说也不尽然是讨好,但他皱了一下眉头,并不再多说。

潘畔道:“我来时见将军的神情有异,应不想再跟从唐将军学习。要不我替将军修书一封递给侯爷,表明归回之意?”

傅夜朝摇头道:“将军的确有归回之意,但咱们侯爷一定不会答应。”

唐练亮出的可是陛下给予慕伯伯的信物,而这玉佩整个云国只有三块。一块在慕佥伯伯手中,一块在父亲手中,而最后一块则在太子手中。

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父亲那块一直随身佩戴,珍爱如宝。慕伯伯那块他虽未多见,但想必与父亲别无二致。

可就是这么一件重要的信物,如今却在唐练手中。这说明慕伯伯早就料到他们四个人必然不服唐练,为了方便唐练管教,这才把信物给了唐练。

与此同时,也表明慕伯伯让他们跟着唐练学习的决心。既如此,这哪里是一顿伤便能让慕伯伯心软的。

想到此处,傅夜朝也皱起眉头。

慕伯伯既然让他们跟着唐练学习,那这唐练绝对有可取之处,绝不像今日他们认为的投机取巧、谄媚示人的小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牧征鸿看了一眼慕汉飞的背,丧丧道:“那这次只是一个开头,以后我们可有苦头吃了。”

潘畔并未说话,但他蹙着眉,想起巩威与会稽巩家,也默认了牧征鸿的话。

傅夜朝伸出胳膊,做出握笔的动作轻轻动了几下,见疼痛可忍,便对潘畔道:“阿楚,你跟征鸿去给我搜罗一些宣纸和笔墨来。”

潘畔一听傅夜朝开口要笔墨,眉头狠狠跳了几下。

牧征鸿愕然:“你的伤还未好,要笔墨干什么吗?”

潘畔接话轻声批评道:“不要胡来。”

傅夜朝狐狸眼眯起,懒懒道:“我现在可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握剑的弱美人,我能胡来什么。”

牧征鸿听言,立马跟潘畔站在一对,坚定反对他道:“阿钟,我真想端起那盆血水让你自己看看你脸上的神色,你不胡来你的脸上怎么可能露出这种奸诈的表情。”

傅夜朝勾嘴一笑:“征鸿,动动脑子,那个将军没受过麻烦啊,我只是小小得掺一脚,给我和将军出出气罢了。”

牧征鸿道:“阿钟,你真的别胡来,等将军醒来也绝对不会允许你胡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夜朝听言,狐狸眼轻转飘向慕汉飞,见他闭眼沉睡,轻声道:“他会同意的。”

潘畔和牧征鸿终究还是没拗过慕汉飞,去城里给他搞了一些宣纸和笔墨,递给傅夜朝。

傅夜朝见来了笔墨,吩咐牧征鸿把一旁的两个椅子给他搬过来,把纸和墨分别放在椅子上,挥了挥手,让两人回他们自己的营帐去休息。

潘畔见此开口道:“你今晚不打算睡了。”

傅夜朝低头碾着墨,点头答道:“嗯,我疼得睡不着。而且将军的状态有些不好,我怕将军今晚发高烧,我不睡正好可以照顾一下将军。”说着,他抬头再次吩咐牧征鸿道:“你再去打几桶水放在一旁,我怕晚上再用水。”

牧征鸿点点头,出了营帐再给他去打水。

潘畔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忍不住再次叮嘱傅夜朝道:“阿钟,你可千万别玩过了。”

傅夜朝胡乱点头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潘畔:......

你有分寸就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事已至此,他也阻止不了傅夜朝,只好伸手探了探慕汉飞额上的温度,见未发热,这才放心退出了营帐。

翌日

潘畔不放心慕汉飞,卯时一刻便去了两人的营帐。他刚到床前,而傅夜朝也落下最后一笔。

傅夜朝放下纸,揉着手腕看向潘畔,“阿楚,起得好早。”

潘畔走到床边,伸手探了一下慕汉飞的体温,见他没发烧这才送了一口气。他坐在床沿,拿起那厚厚的一沓纸细细翻看,“你今晚都在忙这个吗?”

傅夜朝轻轻打了个哈欠,歪头看向一脸熟睡的慕汉飞,嗯了一声。

潘畔见每页纸内容都一样,便知傅夜朝想做什么,他把纸放在膝上,叹道:“你可不是给唐练找了个小麻烦。”

这纸一旦发出去,势必引起言官的注意,届时必定在朝堂之上弹劾唐练,而巩家见自己的人被欺负,可肯定会为唐练辩解。

巩家这么一下水,部分言官自结成党群起而攻之,双方人马定吵得面红耳赤。

可纵使如此,两面受夹的却是唐练。这件事正如预想般闹大,那唐练可真是够头疼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夜朝抬头看向潘畔,道:“阿楚,那你干不干?”

潘畔的余光不可遏制地落在慕汉飞的背上,见那触目惊心的伤,断肠难捱。

他握紧了手中的纸,利落道:“干!”

牧征鸿刚准备掀帐,就碰到即将要出营帐的潘畔。

“阿楚,你起得好早啊。”

潘畔点了点头,把怀中的纸全部塞给牧征鸿,“不早了,我都熬好药做好饭递给阿钟了。好了,废话不多说,你去房间换一身便服,我们两个出去一趟。”

牧征鸿抱着怀中的纸楞了一下,还未楞完,就被潘畔拉走。

潘畔轻声急色道:“阿楚,我还没吃早饭呢。”

潘畔从怀中掏出油纸包塞给牧征鸿,“我从厨房给你顺了肉包子。”

牧征鸿被迫退下铠甲换了一声便服,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便再次被潘畔拽着偷偷离出会稽大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牧征鸿环顾了一下四周,悄声问道:“阿楚,我们这是要做坏事的吗?”

潘畔点了点头。

牧征鸿再次问道:“何钟那个臭小子让我们做什么?”

潘畔轻声回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

※※※※※※※※※※※※※※※※※※※※

傅大人倘若参加科举,必定掉鞅文场,夺标艺苑。

在这,我也恭祝明天高考的小可爱们,掉鞅文场,夺标艺苑。

同时因高考而放假的小朋友们乖乖待在家学习,不要去危险场地玩水,若想游泳一定要去正规的游泳馆,珍爱生命,从我们自己做起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方振领着护军按照唐练的安排在城中巡逻,而这时一阵厉风袭来,他的盔缨轻动,往左偏去。

方振察觉不对立马拔剑去刺向来人。

但那人武功在方振之上,他轻轻一闪便避开方振的剑,把一张纸塞进他的掩膊下,一抹轻尘微扬,便消失了踪影。

护军纷纷拔出剑正要去追,但方振扯下塞在掩膊上宣纸瞧了一眼勃然变色,他举手立马制止护军,“你们追不到的,继续巡逻。”

说着,他把手中的宣绒揉成一团,紧紧攥在手中,腕上青筋根根崩起。

走在城道上,方振的脸色一片阴沉,仿佛暴雨来临前的乌云密笼压人。

他一手攥紧纸团,另一只扶着剑的手泛起一片青白。

牧征鸿扯下围在脸上的黑布,躲在背旮沓儿里往外瞧方振,见方振铁青着一张脸,一阵心悸传遍四肢。

那日两人回到营帐时,慕汉飞已经醒来坐在床头等着他们两个。

牧征鸿一对上慕汉飞的眼,立马心虚地低下头,盯着靴尖不敢说话。

潘畔看了慕汉飞一眼,见他眉眼间没有怒意,便知何钟已经向他解释清楚。他如今这般,也只是气他们怎么轻而易举被何钟蛊惑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潘畔向下跪下,抬脸坚定道:“属下任凭将军处置。”

牧征鸿一见潘畔跪下,也连忙跟着跪在一旁。

傅夜朝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慕汉飞的肩膀,慕汉飞立马把眼光刺向傅夜朝。

傅夜朝讨好笑笑,带着一点儿撒娇的语气道:“将军,你不是答应我不再惩罚阿楚和征鸿了,不能说话不算数。”

没错,慕汉飞一醒,傅夜朝便把安排老老实实交代清楚,同时抓住慕汉飞的软肋使劲地造作,让慕汉飞对他们三个消了气。

慕汉飞最终败下阵来,他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人,道:“你们两个起来吧。”

但潘畔和牧征鸿没有一个敢起来。

慕汉飞叹了一口气,“叫你们两个起来不是原谅你们的意思。事情已经不可挽回,我再怎么责怪惩罚你们都没有用。现在我给你们两个分别分配任务。”

说着,慕汉飞看向牧征鸿,“征鸿,你的轻功较好,那你就负责把这纸送到方校尉面前,让他务必看到。”

这件事既然做了,那就彻底闹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汉飞看向潘畔,“而阿楚你则负责把这宣纸默不作声地放入唐练的营帐。总之,一定要让唐练知道这件事。”

慕汉飞眼中晦暗不明,他现在真的很想知道父亲为何让他们跟着唐练学习。历来只有老师考虑这学生值不值得收,但他们不愿这么被动。

他们倒要考验一下唐练,看看他能否通过他们给他设计的关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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