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歌空缺(1 / 2)

('方振提着一个青年从侧边穿过,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巩功,把手中的人丢在地上。

巩功的脸煞白无比,眼睛看向方振提来的人,惧意迸发。

方振下跪行礼道:“末将方振参加慕将军、傅大人。”

史余缓缓从台上走下,走到方振面前,他蹲下身紧紧攥住方振的胳膊,颤着声问道:“方振,方振你还活着!”

他的声音渐高,隐隐有破调之感,“方振,我找了你这么多年,我没找到你,我以为你死了,死了!方振,你这些年在哪,你明知道我在找你,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一直躲着我!为什么啊......”

史余的眼眶发了红,尾音低了下来,带着浓浓的丧意。

慕汉飞连忙过去把史余扶起来,低声道:“师娘,你先冷静些,我们先处理巩家的事。”

史余身子发着抖,整个身子犹如泡在水坛中般发着白捏着软。

慕汉飞把有些失态史余扶起。而一旁的方振不为所动,跪得笔直。

慕汉飞把史余扶到座椅上,转身看向巩功,眼中的讽意尽露,“巩功,你可认识他是谁?”

巩功嘴唇嗫唲几下,没发出声。一旁的老翁站起身,指着那个船工对着慕汉飞道:“他就是船上的那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汉飞点了点头,道:“没错,他就是巩家负责运送女童到霄国的那个船工。因女童失踪案败露,巩家便派人把他给解决,好来个死无对证。”

船工一死,证据无论如何总是缺少,这就无法对巩家定罪。

慕汉飞看向方振,眼中带着怀念,也带着伤感,“幸亏方将军把人救下,这才人证在世,治你巩家的罪。”他高声道:“方将军,起身。请您把事情经过全部告知我们。”

方振抱拳低头答了一声诺,站起身,面向会稽百姓。他露出一个惨淡的苦笑,道:“我是原会稽平质将军唐练唐将军麾下骠骑校尉方振,不知各位百姓还否认识我。”

唐练的名号一出,原本还有些喧闹的百姓全部安静下来,静静看着面前这位故人,俱露出哀念的神色。

方振细细吐出一口气,弯起眼笑道:“其实你们不认识我也挺好。唐将军曾说,若百姓不饱受战乱之苦,那自然不认识领军的将军,这样很好。”

史余听见这番话,红丝更遍眼底。他咬紧后槽牙,攥紧了手。

傅夜朝听言,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慕汉飞,手中的折扇乱了节奏。

方振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看向慕汉飞,“唐将军当年因被认为是古生一党才被斩杀。”他攥了紧了拳,咬牙道:“可我比谁都清楚,唐将军当年深陷巩家的泥潭,又怎会是古生一党!”

朝堂之上,一位将军倘若想立功,在朝中没有依靠,别谈立功了,连保家卫国的机会都没有,就死于朝堂上的勾心斗角,临死都不一定知道为何会被某事牵连进去。

故,唐练选择一个在他一生中最为有力的支撑——巩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唐练被处死,安的罪名却是与古生等人勾结。当时,古生自杀已有三年。

方振道:“末将怎么也想不通将军身上为何有这种罪名,便潜入巩家暗中调查。”

他转头看向被他丢在地上的船工,“可末将无意中却查到巩朱与霄国有勾结,而地上之人就是巩家与霄国的联系枢纽。末将便一直暗中注意,直到巩朱出手杀死此人,末将这才把剑打歪救了此人一命。”

幸亏巩朱是亲自动手,更幸亏他拿剑发抖改换匕首,拿着匕首往此人心口掷去,这才给了方振机会,用石子打歪了匕首柄部,让此人处于假死,事后才从狼林里把他给捞出来。

方振跪下回禀道:“末将已审缘由,此人对巩家与霄国勾结的事情供认不讳,请慕大人与傅大人明鉴,还我云国女郎一个公道!”

慕汉飞握紧安怀的剑柄,他慢慢拔出安怀,走下台,用剑指着巩功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巩功咬紧了牙,“没有什么好说的。方振是你的人,这件事是白是黑都由你们来说,我们巩家还能说什么!”

好一招颠倒黑白,把事实真相扭曲为暴力屈案。

不愧是巩家。

这时人群中忽有人高声道:“相比巩家,我更相信一直保佑我们的唐将军,更信史大人和方大人。”

还有一人喊道:“我认出来了。堂上那两位,就是当年帮我们一起修建堤坝的两位小兵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人一说,大家定眼一瞧慕汉飞与傅夜朝。虽容貌上佳,可泥土上脸,分明就是跟在唐将军身后,在堤前扛石的两位小兵啊!

大家齐刷刷喊道:“我们信唐将军史大人,我们信慕大人傅大人!我们信他们!”

方振跪在地上,一个自诩有泪绝不弹的粗糙汉子,此时红了眼眶。

原来,你们都还记得,还记得我们!

慕汉飞也被这一阵势吓了一跳。他抬头看向站在外面的百姓,见他们头发打成条,这才意识到外面暴雨如注。

可所有人,都坚持在这,没有离去。

一股暖意,缓缓流进心房,驱除了初春的寒意。

慕汉飞对一旁梅齐吩咐道:“把百姓安置两侧,别再让百姓淋雨。”

傅夜朝收了扇子,也对一旁的梅古吩咐道:“梅齐,你去让厨房熬几锅姜汤给百姓去去寒。”

梅古恭敬答道:“诺。”随后转身去了后厨。

趁着这个功夫,慕汉飞走到一直跪在一旁的青年,他蹲下身问道:“说吧,你把我云国女郎都运到了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船工白着一张脸,道:“小人把她们运到边境,霄国便派人来接这些女童。小人,小人实在不知女童终究去了哪里。”

慕汉飞早就预料到此种情况,他继续道:“那你可记得前来接应人的面容。”

船工疯狂地点头,“记得记得。大人,请给小人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赐小人一些笔墨,小人把那人的面容把大人描绘出来。”

慕汉飞看了一眼梅齐,梅齐点点头,转身吩咐人去取桌案与纸墨。

桌案摆在船工面前,慕汉飞点了点头,道:“画吧。”

船工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刚提起笔,一把匕首刺穿雨幕朝着船工直冲而来。

慕汉飞早就料想到有人来袭,他拔出安怀也是在防卫四周。听凌厉的风声,慕汉飞用安怀把那匕首打落在地。

梅齐见此高声喊道:“保护大人与百姓。”

四周士兵动作迅敏,很快挡在傅夜朝等人的面前。

巩功眼疾手快躲在一个将士的身后,但那匕首一现,他的瞳孔猛然收缩。

匕首上刻画着狼纹,这是巩家与霄国的暗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抖着身,咬着牙,眼睛像是要瞪出来一般,死死盯着在前方守着那人的慕汉飞。

须臾,他推开士兵,捡起地上的匕首,朝着躲在慕汉飞身后的船工跑去。

这次,他不像巩朱般颤颤抖抖杀人,他在船工不可置信的眼光中咬紧了牙,把匕首捅进他的心脏,并在其中狠狠绞了一下。

慕汉飞防备不及,让巩功得了手。

傅夜朝见此,立马掷扇把巩功打倒在地,“淑清,你全力应付眼前之人,后面交给我。”

来袭之人见知情人已死,便不再扔掷匕首。一道黑影从厅前花坛上冒出,掠过屋顶,消失在前方。

慕汉飞得了傅夜朝的话,二话没说,提着安怀追了上去。

追到堤坝,那人停了下来。慕汉飞也提着安怀也停了下来。

那人穿着一身麻衣,背部的布料似乎被青草染过,发着青黄。

慕汉飞握紧安怀指着那人,喊道:“贵国何意,为何与巩家勾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人肩背似乎耸了一下,这才缓缓转过身。他的面部,同样被一麻布遮住。

慕汉飞摆出攻击姿态,准备袭敌。

那人眉梢微微弯了一下,但他没拔出剑,而是撕下衣袍缠上手,握紧拳头朝慕汉飞袭来。

慕汉飞见此,也收了安怀,赤手与那人近搏。

你袭我躲、我攻你挡,几个来回下,慕汉飞惊讶地发现此人熟悉他的武功路数。

慕汉飞咬了一下牙,屈膝去攻那人腹部,那人动作很多,侧身躲了一下,紧接他的手摁了一下慕汉飞的肩锁。

慕汉飞的身子一僵。

那人摁了一下他的肩锁,便放开了慕汉飞,纵身飞到堤坝上。

淅淅沥沥的雨砸在慕汉飞身上,砸地他不可置信,砸得他四周的血液都凉了起来。

慕汉飞纵身飞到堤坝上,咬牙问道:“阁下究竟是何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这么想,怎么这么想我一个故人!

可他,可他死了啊!

那人挺立在堤坝上,细雨更显他的清隽。他的眉眼一直勾起,一直未消。听慕汉飞的话似乎猜到他是谁,嘴唇一勾,缓缓揭下他的麻布,露出清俊如竹的容貌。

潘畔勾着唇,在慕汉飞因他出现而睁大的眼中,缓声道:“汉飞,哦不,淑清,好久不见。”

哪怕慕汉飞已经猜到这个黑衣之人恐是潘畔,但他还带着一丝庆幸。潘畔已经死在战火之中了,眼前这个人绝对不是跟他一同许下为国战死的兄弟!

可,事实就是这么残酷。

他的兄弟已经死了,可恶灵侵占了他的躯壳,重新回到这乌烟瘴气的两国博弈之中。

慕汉飞咬牙道:“当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是霄国之人!”

刚刚,他的路数中,霄国武风飘荡其中,这绝不是他一两年就可练成的武风!

潘畔歪头,目光充满了清澈与温情,他那温柔如水的嗓音再次出现在慕汉飞的耳边,“嗯,这说来话长啊。淑清,你似乎并不想与我叙旧。”说完,他看了一眼堤下汹涌骇人的江水,宠溺道:“而且,就算叙旧,这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汉飞朝他大吼道:“别跟我废话。我就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既是说来话长,你就给我长话短说!”

他的尾音破调,犹如惊现天边的闷雷。

潘畔目光中露出温柔,道:“淑清,这么久了,你还记得我的底线。”

慕汉飞红了眼,他想冲过去把眼前这个人抡在地上好好打一番,但他身子似被这冷雨冻僵,半点不听他的指挥。

慕汉飞耳边嗡嗡的。潘畔没死就像一道惊雷炸在他的耳边,把他整个人都炸懵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地,眼前所见耳边所听是真还是虚。

潘畔微微一笑,“既然淑清如此心急,那我也不再吊着你。”他语句轻柔,仍似从前。

他轻轻歪着头,做出思索状,经过一番搜肠刮肚,这才道:“我当年为何投敌?哦,我想起来了。我把巩威杀掉,前边霄国军队就来了。领军的那个人告诉我,只要我投靠他,不仅免与一死,还可以得到高官厚禄。”

他回正了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所以,我就为霄国办事啊!”

就在这时,傅夜朝也赶了过来。他的注意力先在慕汉飞身上,见他青着一张脸,这才把目光投在潘畔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夜朝一见潘畔,原本从容与迫的目光顿时僵住,手腕发着紧,不可置信道:“潘畔。”

潘畔对他点了点头,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何钟,哦不,该称你为傅夜朝傅暮生了。暮生,好久不见啊。”

傅夜朝对潘畔的感情终究没有慕汉飞对潘畔的深,他很快回过神,护在慕汉飞身前,冷着声问道:“女童失踪案与你有关。”

潘畔原本微笑的脸在见傅夜朝护在慕汉飞身前后,慢慢收敛,散发出冷意。

他道:“是我,又如何!”

慕汉飞像是再也忍不住,怒喊道:“这些可是你的同胞!”

潘畔做出一个嘘的动作,“汉飞,那些当真是你同胞?可,唐将军实在怎么死的,你父亲又是怎么死的,你不会忘吧?”

他看了一眼脚下的堤坝,讽刺地勾起嘴角,“我依稀记得我们是如何把那些石头从北边的会石山运到这边,那是一条血路,多少兄弟死在这条路上。”

他的脸开始变得狰狞。他猛然挥袖,袖袍断裂被雨打落在江水中,很快消失不见。

“可是,我们用血给他们修的路,除了我们自己,没人记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汉飞嘴唇嗫喏几下,但潘畔跟他多年又岂不知他想说的话。

潘畔打断他,“汉飞,你别跟我提唐将军的话。你当真认为唐将军死而无憾吗?你当真认为你父亲慕将军死而无憾吗?汉飞,别天真了。那些理由你都说服不了你自己,又怎能说服我。”

潘畔冷冷地看向慕汉飞,一字一句道:“甘愿纵容巩家这群虫蚁的云国朝廷,把人命践踏不屑一顾的云朝,不值得我为此付命!”

他说完,又露出从前的笑。他眯起眼,任雨流在他脸上张扬滑下减少几分陌生,增添当年的几分熟悉。

他柔声道:“汉飞,你该回去了,否则,你又生寒疾了。”话音刚落,他犹如黎明后的黑影,倏间便消失不见。

傅夜朝听言,一探慕汉飞的脖颈,的确有寒热之症,而慕汉飞的养好的旧伤此时有再犯之感。

他扶起意识开始涣散的慕汉飞,飞下了堤坝,朝太守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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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刍一束,其人如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傅夜朝抱着慕汉飞越过太守府的后墙,来到提前备好的阁间,把他放到床上。

梅齐听到动静,连忙进屋伺候,隔着屏风道:“大人,可有吩咐。”

傅夜朝给慕汉飞换好衣服盖上被子,直接吩咐梅齐道:“去取些热水与棉被,熬些姜汤。他生了热,现在需要降热。”

梅齐应了一声诺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史余端着伤药进了房间。他走进屏风,把药放在床边的矮柜上,看向一脸潮红的慕汉飞,蹙眉担忧道:“怎么回事?”

凭借慕汉飞的体力,不能追敌淋一场暴雨就发了热。

傅夜朝把慕汉飞扶起,在他怀中放入红一手帕,掐着他的腮,端起药开始给他灌。

边灌边揪着心道:“师娘,你也知道我们此次前来来会稽,明为修养,实为暗查。暗查为重,但也一直养着他在云北落下的伤。”

药汁微漏,顺着他的下颌流淌下来。

傅夜朝蹙着眉头,从怀中再取出一条丝帕给他擦拭了一下嘴。服完药,傅夜朝从他衣领处抽出那条丝帕,小心把他平放在床。

做完这些后,傅夜朝站起身,看向史余,“此番出袭的人是一位故友。淑清他心神受了打击,再加上淋了雨引发旧伤,这才发了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故友?

史余蹙起眉头看向傅夜朝,他想问这位故友是谁,但见傅夜朝心思全在慕汉飞身上,心知此时不是问事的好机会。

便道:“那你照顾淑清,我去处理巩家之事。”

傅夜朝应了一声,拱手行礼。

待史余走后,傅夜朝坐在床边,他看着慕汉飞,眼前遏制不住浮现潘畔摁他肩锁的场景。

当时隔着距离,他遥遥便见潘畔摁住淑清的肩膀,当时未认出是他,并未多想。

如今,他却发现,那是代表他们两人之间某种特殊的信号,否则单单凭借路招,淑清很难联想到死去的潘畔。

傅夜朝抑制不住伸手拨开慕汉飞的衣领,指腹触着他肩膀上因抗石而变形突起的肩锁,慢慢揉着。

傅夜朝喃喃道:“原本,我以为这里只是我们两个特殊之地.......”

可如今,却不再是那般唯一。

慕汉飞因肩锁被揉缩了一下肩膀,更因受凉颤了一下。他这一动,把傅夜朝从幼时的回忆拉了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夜朝一见他肌肤上有小痘冒起,连忙合上他的衣襟,给他盖上棉被。

他看着慕汉飞纠起的眉头,伸手抚平,边抚边轻声道:“淑清,你和他以前发生了什么?”

他能看出,潘畔对他是同他一般的心思。

而慕汉飞发着热,深深陷入从前的梦魇中。

梦中的少年,眼神清澈如春日刚消的冰雪之水,他的眼把他的心盛在那一泓清水中,呈给他看。

【世子,我不怪您,想必这就是命吧。】

【将军,我潘畔发誓,此生一直追随与您,与您一同不畏生死保家卫国。我,永远追随您,只是您。】

【将军.......】

不,潘畔,你回来,你回来!!!

慕汉飞的心紧紧被攥紧,他想踏过满地染血的枯草追上潘畔的背影。

可就在这时,一道银光闪过,场景突转,鲜血溅满他的双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明血污黑他眼,明知是何场景,耳畔却回想起曾经的刨心之谈。

【淑清,死何如,名誉金钱何如?世事如尘,不可避免要沾染,更不可避免面临死亡,可这些最终都无法沾染我们的心。世事秋凉,热血在心。】

世事悲凉,冷了一场又一场的热血。

耳边嗡的一声,慕汉飞咬紧了牙,他知这是哪一场景。

慕汉飞站在原地,握紧双拳。一股巨大的悲怆在他的胸膛乱窜,悲凉顺着心脏的空洞在身体四处流蹿,那悲凉的鲜血如同冰水,所经之处,皆溃散冰冻。

【将军,我是不是,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脏了啊.......】

不是的,你没有,脏的从来不是你,脏是那些人心,是那些歧视,你是泸沽湖中最美的波叶海菜花!

慕汉飞心焦如火,他像是被困在一逼仄的棺材之中,他想推翻棺材盖,却把自己弄得一身伤。

就在黑暗慢慢向他侵蚀,就在呼吸渐渐被夺走时,他的眉棱骨被人轻轻勾了一下。

瞬间,一道暖光照在他的头上,此刻黑暗慢慢消退,把他心栓住的那无数条玄铁锁链崩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感觉自己被撕扯出去的魂魄又回到了他的身体。

随即一道白光闪过,眼前明亮起来,忠义侯府浮现在他面前。

柳絮飞过,飘落在他的手中。慕汉飞把那柳絮握紧,抬头看向当年陛下亲手写得那块“忠义侯府”牌匾。

可手中的柳絮却如水,渗入他的肌肤,把他的记忆慢慢冲淡。

“汉飞。”

慕汉飞朝忠义侯府内看去,慕佥温和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慕汉飞喃喃喊了一声“父亲”。

他的心颤颤发痛。他知他的父亲魂灭云北,可此时再见他青丝万千之时,他还是忍不住为之心颤。

“汉飞。”慕佥柔声再次呼唤他一声。

这一声,彻底把慕汉飞清醒现实意识崩褫,一股强大的力量带他重回当初白齿青眉之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汉飞。”慕佥轻轻唤了慕汉飞一声,温声道:“怎么这么闷闷不乐?”

慕汉飞扭过身,不愿看向他的父亲。

慕佥抬起手揉了揉的头发,把他依着他的发型做得发髻给揉散。

慕汉飞见头上的重量有异,立马抬手捂住护住发髻,瞪了父亲一眼。

慕佥儒雅地笑笑,伸手弹了一下被他揉散的发髻。此时,一旁的燕晚抱着慕玉绡走过来。慕佥一见,立马站起身,从燕晚怀中接过小小的慕玉绡,轻轻挑逗着。

慕汉飞原本见妹妹过来,本想跳起来去抱,但一看到父亲,他哼了一声,硬生生把头扭过去,抑制住自己想看妹妹激动的心情。

慕佥边逗慕玉绡,边看向慕汉飞,见他别扭的别过脸,带着无奈又打趣的神情跟燕晚道:“坏了,绡绡过来他都能忍住不理我,看来是真生气了。”

燕晚含着笑看向这一大两小,道:“能不生气呀。他呀,跟你小时候一般,见到剑就迈不开腿。昨日你微醉答应他给他铸造一把属于他的剑,今日醒来你又故作忘记挑逗他,他不生气才怪。”

慕汉飞一听母亲这般说,立马回头惊喜问道:“母亲,你说得可当真?”

父亲没有言而无信,只是在逗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佥笑着点了点头,道:“身为将军,自然言出必行,这才将心稳固。我答应给你铸剑自然给你。”

慕汉飞一听,顾不上自己乱了的发髻,从床上蹿起来,把慕玉绡从父亲怀中轻轻抢过,抱在怀里嗷呜地哄她。

燕晚见慕汉飞这么开心,依着慕佥的胳膊,看着自己这一双儿女笑弯了眼。

慕佥伸手把勾在燕晚脖颈处的青丝拿下,看向慕汉飞道:“汉飞,别高兴得太早。上好的剑看似轻薄但分量十足,所以你要去北治码头扛一两个月的麻袋先练练力气,我才放心把剑交给你。”

慕汉飞听言抬头疑惑地看向慕佥,他不知道父亲为什么突然要让他去码头背袋,练力气的话在家不是也可以吗?

慕佥笑着却是不容拒绝。

慕汉飞再转头看向母亲。

在家中,父亲看似说一不二,实则他都听母亲的话。他实在舍不得怀中的妹妹,他不想离家那么远去练在家也可以练成的力气。

燕晚放开慕佥的胳膊,弯下腰,臂上的披昂缓缓垂下,她摸了摸慕汉飞的头,神色认真而严肃,“汉飞,母亲和父亲希望你可以好好把这气练一下。”

慕汉飞抱着慕玉绡若有所思。他隐约明白父亲与母亲让他去码头练的不单单是力气,还有别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这别的,他不知道是什么。

燕晚对他笑了笑,从他怀中接过慕玉绡,站起身,退在慕佥身旁,柔和地对他笑着。

慕汉飞看了一眼攥着母亲青丝的妹妹,看了一眼温和却透着别样气感的双亲,心中升起一股温氲。

慕汉飞跪下向双亲行礼道:“谨听父母教诲。”

慕佥一向是雷厉风行,慕汉飞刚刚同同意,他就换了一身常服领着慕汉飞去了码头。

刚到码头,慕佥就把慕汉飞交给码头的码工头子,“这是我叔伯家的孩子,想在这找份工,望您能收下他。”

慕汉飞也不怕这个码工头子,在慕佥身前昂着头看着他。

码头嘿嗤一笑,“就这么个瘦杆子,一袋米别说扛了,就是提也提不动。”言语之中,充满了对慕汉飞的嫌弃。

少年不经激。慕汉飞一听,心中涌出一股火,他指着一来就瞧见的瘦弱小孩道:“他跟我身量一般,凭什么你们要他不要我!”

码头一听,立马朝潘畔喊道:“小潘子,你扛完那袋子米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穿着简陋麻衣的潘畔刚把米搬在船上,就听到码头喊他,立马从船上跳下来,挂起笑朝码头走去,“钱哥,您喊我。”

被唤钱哥的码头一把拉过潘畔,让他与慕汉飞并首。码头拍了拍潘畔的身子,那紧实的肌肉发出洪亮的声音。

码头欣赏地看了一眼潘畔,可看向慕汉飞时则换上嫌弃的目光,“你看,他虽然也瘦弱,但人家的身子骨结实啊。你瞧你,白白嫩嫩的,哪里像个卖力气的,分明像个病秧子书生。”

潘畔看了一眼慕汉飞,的确,他太白了,这种皮肤哪里经得起烈日炙烤,这种骨头哪里经得起厚实的米袋压。

慕汉飞有些生气,他撸起上襦薄薄的衣袖,转身去堆放米袋的地方,扛起一袋米顺着潘畔的路线在一群高他两倍的成年男子之间穿梭着,那木板被他踩得咯吱直响。

他把米袋放到船上,直起身,蔑视地看了码头一眼。

码头见慕汉飞扛起米袋健步如飞、面不红心不喘,瞬间来了精神。

“小子儿,深藏不露啊!”他拍了一下手,叫道:“好,留下吧!”

潘畔看了一眼慕汉飞,低下了头没做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被留下后自然是要继续干活。

因为一开始的质疑,这天上午慕汉飞扛米扛得甚是卖力。他身体自幼孱弱,但多年养病并不是一点儿武都不练的,相比这些未练过武的成年男子是一点儿都不差的。

但他虽体力不差,但也只是会用蛮力。一上午过去,他也累的坐在一旁直喘气。

“吃饭了!”

慕汉飞喘了几口气,拖着疲累的身子站起来,朝架起的饭口走去。

他先要了一杯水,还未喝就被人撞翻在地。

慕汉飞哎了一声,抬头看向撞他的人。那人对他露出一个不屑的笑,端起碗中的水一饮而尽。

慕汉飞握紧了手,心中默念不要生事,这才松开握紧的拳头,重新要了一杯水。

但这杯水他也未一口未喝,就再次被身后的一个人撞翻。

如此几次,慕汉飞心知这是在找茬,握紧了手,正准备发火时,潘畔走了过来,拉着他往一边走去。

潘畔拉着他走到河边,拿起别在腰间的葫芦递给他,道:“拿这个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汉飞楞了一下,接过葫芦,喝了一口水润了一下要冒火的喉咙,这才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喝完后,他还给潘畔,道:“谢谢。”

潘畔接过葫芦,抬起那双清如山泉的眼看向慕汉飞,问道:“你知道那些人为什么针对你吗?”

慕汉飞一怔,随即狂妄道:“自然是看不惯我。”

他也随父亲去过军营,什么闲话没听过,什么手段没见过。

这次扛米,他看出来了。就跟在军营一样,只想懒不想干活。一有认真干活的,就想尽办法排挤他。

潘畔蹙起好看的眉头,认真道:“既然你都看出来了,为什么还这么做?”

慕汉飞答道:“以身作则,一扫颓风。”

慕汉飞自小被当作慕佥接班人培养,慕佥的作风便是以身作则、为将勤勉清俭,他自小耳闻目睹,再加上对父亲的崇敬与教诲,自然瞧不上倾摇懈驰、投机取巧、私结营党。

而如今码工的作为,在他看来就是私结营党,懈怠工事。

既如此,他没权利惩治,自然要以身作则澄沙汰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潘畔依旧蹙着眉头,仔细把慕汉飞这话琢磨了半天,才想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潘畔认真地摇了摇头,“他们并没有偷懒,但他们也真是不想你这么做。”

这下轮到慕汉飞蹙起眉头,“这怎么算不上偷懒?”

明明可以做十分,却偏偏做一两分,这不是偷懒是什么?

这要是在他慕家军身上,他父亲必定加大惩处。

此时的潘畔不知慕汉飞把搬运与练兵联系起来,但他却站在搬运这个角度上一板一眼地跟慕汉飞解释。

“我们当真算不上偷懒。这每天运到码头的货物是相等的,倘若我们想你这般运货,只需一个上午便能运完。”

慕汉飞不解道:“这不挺好的吗?”

潘畔摇摇头,“其一,虽然我们是按袋算钱,但倘若我们一上午便运完,我们下午便只能在这里干等。这样会失了码头的气派,官员也会来找茬。”

这北治码头是出名的朝货夕结,而正是这朝货夕结才体现北治码头的繁荣。

可随着战火的连绵,北治码头的货物大大减少,有时甚是凄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光码头自己看着难受,就连官府也嫌弃这边的凄凉,丢八圻之首的威名。

惹怒了官府,官府就扣码头的钱,码头有了损失就从码工身上找回。

所以,大家都维持着表面的繁华。

慕汉飞听懂了,紧接着他问道:“那其二呢?”

维持码头虚假的繁荣是外因,那内因呢?为何要这么做?

潘畔性子如水,他极具耐心,温声地跟慕汉飞解释道:“其二便是持续。若大家都像你这般干活,只需连续干上一月,身子就撑不住了。”

能来码头干活自然都是来卖力气的,可卖力气不是卖命。纵然战火连绵,可仍抱有希望,还是想娶妻生子把这一辈子好好过完。

可若每天跟没命般卖力气,再加上伙食跟不上,再硬朗的汉子不出几月也会生病。

一生病,自然是拿不出钱去看病,只能委着,委着时长多了,再去拿药要么人前两空,要么只剩贱命一条。

前些年,便有码头这么拼命挣钱结果却头晕踏空,从船上掉了下去,也不知是摔死还是淹死,总之一命呜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汉飞低下头沉默不言。

他攥紧了手,他是真不知,真不知码工跟练兵有这么大的差别。

“其三.......”潘畔那清泉般的眼中染上了丝丝暖意。

他拿起围在腰间的汗巾擦了擦额头,低声道:“其实,码工中不缺乏像你这般力气很大的,但也不缺少力气很小的。”

同是男子,却也在体力上有差异。

在这个时代,没有地,又没有升官发财的本事,只能卖力气,而码头上的活就是一份很好的工事。

“这其中很多人都是靠这份活活着。一旦失去码头这份活,他们就再也没有半分办法在这里活下去。”

对,的确没有拼尽全力。

码头的工作虽说是按袋算工钱,可扛的袋数比人少太多,也会被辞退。

他们都没读过书,他们不知道集体偷懈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可他们知道这份没尽全力,却让那不多不少的人继续拥有着这份工事,活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热汗从慕汉飞的额头上流下,在这烈日如火的正午,诡异地带来一丝清凉。

慕汉飞认真道:“谢谢你。”

我好像明白父亲与母亲为何非要让我来这里了。

潘畔无所谓地摇了摇头,道:“走吧,我们去吃饭吧。下午注意点儿就行。”

慕汉飞点了点头,跟着潘畔去前方的饭口。

因为之前劝说的原因,再加上他和潘畔算是同龄人,关系亲近了些。

“嘶......”慕汉飞咬紧牙裸着背,任潘畔给他揉着潘畔特制的草药。

潘畔拿着草药在慕汉飞身上挤汁,借着那汁水平起手揉着慕汉飞身上的淤青,边揉边蹙着眉头道:“忍着点。”

慕汉飞咬着唇,唇缝上渗着丝丝鲜血。

扛了这些天的米,他的背就已经淤青遍布。潘畔见他一背米就咬唇,猜测他背受了伤,这才趁着休息的功夫拉他到一旁掀衣看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看,原先凌厉分明的背脊已触目皆紫。

潘畔从旁又薅了一把草,双手用力揉出汁滴在慕汉飞的锁骨上。

他轻轻揉着,道:“汉飞啊,你今晚从井中捞几下水泼到身上,这样会消肿。”

慕汉飞呲起牙道:“知道了。”

潘畔给慕汉飞上完药,拿起一旁的上襦帮着慕汉飞穿上,“汉飞,你晚上住哪?是不是很远啊?我总感觉你睡不足,成天黑着眼打着哈欠。”

慕汉飞穿好上襦,转头含糊道:“离着有些远。”

他睡眠不足不是路程远,而是回家后忍不住挑逗几下早日睡多的绡绡,这一挑就挑到很晚。

这样一来,第二天早早上工就很困倦。

潘畔听言,抬起头带着一丝丝希翼问道:“那汉飞,你要不要来我家住一段?”

年少的潘畔特别腼腆,说完,他扛米袋没红的脸瞬间染上厚厚的红胭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完,没等慕汉飞说话,连忙摇摇头,自我否定道:“算了算了,我家离这里也不近。汉飞还是回家住吧。”

自我否定完,他脸红得如同傅丞相府中那上好的红珊瑚。他略显慌忙地退离慕汉飞身旁,看了他一眼,红着脸显得十分无措。

于是潘畔转身就想逃回现场。

慕汉飞一把拉住潘畔,露出温如春雨的笑,“多谢潘兄盛邀,那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没脸没皮地叨扰潘兄了。”

潘畔见慕汉飞痛意,眼中平静的泉水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他含着笑,红着脸连忙摆摆手,“不麻烦不麻烦。”说完,反手一握,拉着慕汉飞的手,眸中充满了认真,“那汉飞,我们去码头吧。”

慕汉飞嗯了一声,跟着潘畔去了码头。

这天下午,米袋往来之间,慕汉飞瞧到潘畔嘴角一直挂着笑。

怎么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就这么开心啊,也不怕笑僵了脸!

他心中虽这么腹诽,但旁人若仔细瞧他的眉眼,其中却含着明显的笑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了工,潘畔兴奋拉着慕汉飞来到离码头不远的落败小巷,两人踩着坑坑洼洼的土坑,来到一个已经打丝的门前。

潘畔推开门,高声喊道:“阿娘,我带我好兄弟来了。”

不怪潘畔高兴,自小到大,他要么跟着阿娘去山上砍柴,要么就是跟着一帮大人去做各种零活,难有同龄相交,自然兴奋。

一位妇人轻轻咳了一声,随即传来略带高兴的声音,“阿楚回来啊,还带着一位兄弟回来了。好啊,好啊。”说着说着,一位头发花白,肌肤松弛的妇人从屋内走出。

妇人面容虽老且带着病态,但从中依稀可以看出,她年轻时必定是位美人。自然,这也可以从潘畔那张脸上也可以看出。

若潘畔处理一下因扛带而变得黑眉乌嘴的容貌,也必定美冠京城。

慕汉飞一见,立马向前扶住了老妇人,温声道:“伯母好,我姓慕名汉飞。”他抬眼看了一眼有些惊讶的潘畔,眉梢带笑道:“是阿楚的好友。”

妇人扭头重重咳了几声,慕汉飞能感受到她的身子也跟着那几声重咳而深深发着颤。

潘畔见此立马赶过来,颦眉问道:“阿娘,你是不是没去拿药?”

老妇人扯了扯潘畔的窄袖,道:“我这病无事的,你不要担心。”说着,也挽着慕汉飞,微笑道:“好孩子,我给你们准备了晚饭,你们快去吃些好好休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汉飞柔声道:“伯母跟我们一起吃吧。”

妇人摇摇头,笑道:“我还有几件衣服要补,等你们吃完我也就补完了,到时候再吃也不迟。”她劝道:“好孩子,别管我了,快去吃饭吧。”

潘畔拗不过母亲,只好拉着慕汉飞先去一旁的厨房吃饭。

慕汉飞一入屋,眼前首先浮现出的是那简陋也称不上的桌子。

桌子是多个木墩拼成,椅子也自然如此。看见门的粗糙与木墩的圆滑,便知这木墩被潘畔特意磨过。

而桌子的土碗里面盛着夏日流行的青菜,虽然不见油水,却也知这可能是潘畔一家最好的食物。

原来潘畔还行动如常,但自从慕汉飞扶了一下他母亲,潘畔就紧抿起嘴,此时菜糠露出,脸上显出些许羞愧。

慕汉飞倒是不在意这些,直接做在那木墩上,取出竹筷夹了一棵小油菜放在嘴中嚼了几口,赞道:“好吃!”

潘畔抿了一下唇,抬眼看了一眼慕汉飞,这才入了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潘母服下药,因生气与哭泣,身体疲惫地很,便早早睡了。

潘畔服侍完母亲,走到慕汉飞身旁,道:“谢谢你汉飞。要不是你来,阿娘受我的气肯定比现在更多。”

慕汉飞拍了拍他的肩膀,宽声安慰道:“都是兄弟,你不要跟我这么客气。”

他在心中补充道:而且,你也教会我很多。

那时临近月底,他准备收工回家,可之前找茬的那人却朝他走了过来。

慕汉飞看向那人,双脚微分稳定重心,双拳攥紧,身体不自动摆出攻击姿态。

慕汉飞原本以为他来找茬,接过那人含着笑道:“你叫汉飞对吧。今儿个我兄弟结婚,请你吃席去。”

慕汉飞听言瞬间愣住,他抬眼看了一眼潘畔,潘畔含笑冲他点了点头。

慕汉飞犹豫片刻,这才点头同意。

一旁一个瘦高个见慕汉飞同意,立马蹿到他的身边,高兴道:“今天我攒够了钱,可以娶媳妇了。我请你吃席,咱们好好补一顿。”

慕汉飞看向那瘦高个,疑惑道:“可是我并未跟你有何交集,你为什么请我吃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瘦高个拍了拍胸膛,“能在这个码头一起扛米,这就是交集,你就是我兄弟,请你吃饭不是应该的嘛。”

慕汉飞有些匪夷所思。

怎么只是一块搬个米就成了兄弟了?

瘦高个说完,道:“今天晚上,码头旁的小摊见,你可一定要来。”

没等慕汉飞说话,潘畔走过来,道:“我们一定去,放心吧!”

瘦高个见潘畔同意,脸上充满了愉悦,拉着一旁的男人离开,边走边兴奋地讨论要开几桌馄饨。

潘畔见两人走远,看向慕汉飞,道:“汉飞,你是不是很吃惊。”

慕汉飞嗯了一声,“他不知道我的身份,我给他带不了任何利益,他请我的确有些不符合常理。”

官场之上,世事炎凉,是盛是衰,门庭见得不少。哪有人,像他们,什么都不图,免费请他吃一顿相对昂贵的饭。

潘畔笑道:“哪有什么不符合常理啊,很正常的。”他抬头看向两个勾着肩兴奋讨论桌数的两人,道:“你觉得他们两个关系怎么样?”

慕汉飞细细看了一眼,道:“关系不错。他那么护着那个瘦高个,应该是同乡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潘畔摇了摇头,他眼中含着暖意,“他们不是同乡,就是一起扛米认识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很简单的,我不想看见你没命,所有我拉你一把。”

我不在意我救你你本身能给我带来什么利弊,我就是觉得你不该死,你应该活下去,所以我救你。

很简单,关乎本心,无在利弊。

慕汉飞若有所思。

那晚,慕汉飞跟着潘畔落了座。

那座上没有酒,只有一碗他这些日子以来唯一见过的肉与油。

【我呀,要再攒些钱,攒些钱给我姑娘买支花钿当嫁妆。我姑娘出嫁戴上那花钿,一定是街头最美的女人!】一位年纪稍大的人,他喝了一口馄饨汤如此畅想。

【那我就努力攒钱,让赵老头当我亲家。】

那人话一出,大家纷纷打趣他和赵老头。赵老头佯装生气,要脱草鞋扔那个不要脸的家伙,被大家装装样子拦了下来。

【我没啥出息,就是一定要娶个老婆暖被窝。猴杆都娶媳妇了,我也得加把劲了。】

【我想攒钱给我娘买白面馒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想攒点钱供我弟弟去书院读书。你们知道的,我弟弟学习可好了,他将来一定能当大官,为我们说话!】

........

慕汉飞坐在木凳上静静听着。

杨柳桥下,糙面木桌上,无需灯火,仅仅靠这欢声笑语就可驱除初秋黑夜的凉。

那晚,宾主尽宜,不同身份同样畅言,同样幻想着未来。

回忆散去,慕汉飞脸上也带着暖意,他看向潘畔,“我一直不懂父亲为什么要让我来扛米。可是这短短一个多月,我知道了。”

我看到歧视,我看到困苦,我更看到了自私。我知道人性之恶,可亲眼所见比自书上所得更为震撼。

可,我更看到了人性之间的善于暖。

强个对瘦个的帮助,潘畔对自己的善心,潘家附近的村民对潘畔母子的照顾,李大夫的医者仁心.......

这些汇成了万家灯火的暖意,让我知道普罗大众心中内含的那股气。

那股气力量强大,支撑所有的人努力活下去,更支撑着保家卫国这个词,让在前线浴血的将军知道他们身后的意义,知道他们在做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而非空洞自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低头抿嘴笑了一下,随后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串铜钱,“这是我这一个月来扛米的钱。你拿着给伯母买些面粉。”

那晚的馄饨潘畔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他给老板一个铜钱,把那碗端回了家。

“我娘最爱吃面疙瘩,但我没本事,没法让她吃到。今晚好不容易有了一份馄饨,虽然在我娘心里比不上面疙瘩,但也是一顿好的。”

可潘畔看向那一串钱,身子却止不住打哆嗦。

良久,潘畔咬紧后槽牙,开口道:“慕汉飞,你认为我要和你成为兄弟就图你的钱吗?”

他知道慕汉飞是好心,他更知道自己这样就是矫情,可他,可他就是不想要慕汉飞手中的钱。

当时的潘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后来见到傅夜朝后他明了了——那是男子在喜欢人的面前可悲的自尊心作祟。

慕汉飞连忙解释道:“我当然知道你跟我做兄弟只是因为我本身,不是因为我的身份。所以,我用的是慕汉飞辛辛苦苦扛米扛来的力气钱,是跟你一起扛米独一无二的钱。算不上,算不上污秽我们之间的关系。”

潘畔知道慕汉飞说得没错,可是他还是不想要。他用力把慕汉飞的胳膊推回,“说了不要就不要!”

可没想到他一推,慕汉飞嘶了一声,脸瞬间变得苍白。

潘畔怔了一下,立马扶住慕汉飞,道:“汉飞,你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汉飞另一只手覆上自己的胳膊,青脸道:“前夜京郊发大水,我跟着去扛石了,应该是留下了伤。”

潘畔一听,连忙扯下慕汉飞的上襦。上襦一掉,原本消下的紫再次张扬舞爪地在慕汉飞背上耀威。

潘畔立马拿起木桶跑出家门去取水采草。

潘畔抓住一把草,提着一桶水走到慕汉飞旁,拿出一麻布浸满水,微微拧掉一些水,给慕汉飞擦拭背脊。

擦完后,潘畔刚想揉草成汁,就见慕汉飞从上襦中取出一个小瓶子道:“阿楚,用这个吧。”

潘畔拿草的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几根草叶从他手中掉落。

他攥紧有些失力的手,从慕汉飞手中取下药瓶,问道:“这药是你特意买来治伤的吗?”

慕汉飞笑着摇头,“我哪有那个功夫关心我身上的伤了。我一直觉得这种东西完全可以自己好。这是我搬石后一位大夫送给我的。”

说道最后,慕汉飞颇有些咬牙切齿之感。

想到那人强硬扒掉他的衣服给他上药,上完后扔给他一瓶治伤的药,哪怕已隔两三天,但慕汉飞的脸现在依旧发青。

潘畔心思细腻如水,自然明白这药恐是那医生强塞给他的。想到这,潘畔拔出药塞,把药倒在手中,轻轻在慕汉飞背上涂抹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涂到肩膀,潘畔惊讶地啊了一声,他揉了揉慕汉飞肩锁,确定那是骨头而非发炎肿|胀,担忧道:“汉飞,你的肩锁突出来了。我带你去李大夫那里看看吧。”

慕汉飞无所谓地耸耸肩,“没事。那位小大夫给我看过,就是扛米扛石压迫骨头变形罢了,没事。”

潘畔的手微微离开他的肩锁,浮在半空,不敢触碰,听言,又忍不住伸手覆住,轻轻摩挲着他突起来的肩锁。

扛米扛得呀........

潘畔道:“可是我的肩锁并未变形,你怎么.......”

你的肩锁怎么就变了形。

潘畔知道他不该问,但关于慕汉飞的一切,他却总有些迫不及待。

慕汉飞倒未感觉有点儿尴尬,他大大方方道:“我幼时身体不好,长大后虽练武,但一直未长肉。所以,没有肌肉护着,这肩锁一变形就显而易见。”

说完,他打了个寒颤,“阿楚,你上好药没?”

潘畔见他一抖,又联想到他幼时身体孱弱,立马把他怀中的上襦拿起,服侍慕汉飞穿上。

慕汉飞把上襦使劲裹了裹,转头朝潘畔笑道:“阿楚,多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潘畔抿了一下唇,也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慕汉飞再次拿出他攒的那串铜钱递给潘畔,“可以收下了吗?”

潘畔看了慕汉飞一眼,那琥珀眸中充满了认真与期待,他心颤了一下,最后接过那一串铜钱,点点头,“谢谢,我会还你的。”

慕汉飞站起身,“好啊。”

潘畔握紧那串铜钱,像是握紧他自己的心。

良久,他道:“那汉飞,你陪我去买面粉吧。我给你们做面疙瘩吃。”

潘畔提出,慕汉飞自然不会拒绝。两人轻轻把门掩好,朝着面粉磨坊走去。

这面疙瘩不仅需要面粉,也需要鸡蛋。他们顺便在磨坊买了三个鸡蛋。

回到家,潘畔拿出一个木盆,倒了一定量,提着一桶水便往木盆里倒。

慕汉飞蹲下身瞧着潘畔和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面粉微扬,沾染了慕汉飞的青丝。

潘畔看到,内心涌出一股那以喻言的情感,“汉飞,”他用沾满面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头发,“面粉沾上了。”

慕汉飞低头一瞧,垂下那一小缕头发的确有些微微发白。他站起身,退了一步,举起那缕头发弹了弹。

霎时,白粉似碎雪洒在两人之间的青草上。

潘畔仔细看了一眼沾在草叶上针尖大的面粉,曲起胳膊用胳膊肘轻轻碰了那草叶一下。那草叶簌簌发抖,把那沾上的一星半点儿面粉点抖在了地上。

慕汉飞笑道:“阿楚,你好无聊。”

潘畔也跟着笑道:“你也挺无聊的。”

两个无聊的人凑在一起,看着那面粉沾上青丝,看着那面粉又抖落在青叶上,再无聊地看着那星星点儿面粉又落入土中,被土覆盖,消失无影。

真的,挺无聊的。

慕汉飞的心猛然跳起来,见那面粉一点一点落完,心脏一抽一抽的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怕他已经不记得他此时在梦中,他此时陷在过往的回忆中,可他仍感到深切的悲哀。

他与潘畔也算的上自小长大,本以为这兄弟会做到白头,哪怕做不到白头,也可以做到为国身死那刻。

可后来,潘畔就像这面粉,掉在土中,污了原本的心。

潘畔很快和好面,把盆端起,一扣,面落在砧板上。

慕汉飞采了一个草,学着那小大夫教他编的兔子,依着门框,手中动作着,时不时瞧一眼潘畔,把那根草一下一下编成兔子。

潘畔很快就把面疙瘩做好,他盛好碗,就去房间叫醒潘母,“阿娘,起来吃饭了。”

潘母费力地睁开眼,见是潘畔复又闭上,脑海中一阵眩晕。等那阵眩晕过去,潘母用手撑着床起身。

潘畔扶着潘母来到餐桌上。

潘母见是面疙瘩汤,立马抓紧潘畔的胳膊,语气中充满怒气,“你又花钱买面粉了?!”

慕汉飞连忙起身扶住潘母,“伯母,是我买来的。我见你心情不好,便撒谎硬拉着潘畔去磨坊买的。而且我还没吃过面疙瘩汤呢,伯母行行好,陪我一起吃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原本是慕汉飞原本的打算,但他怕潘畔真生了气,最后选择把钱交给他,两人一起去买面粉。

听到此话,潘母立马抓紧慕汉飞,她的手微微颤着,“孩子,孩子你.......你破费了。”

她跟潘畔一样,她早就看出慕汉飞不是平常人家的孩子,但他的身份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她从未想在慕汉飞身上获取便宜。

可如今,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慕汉飞连忙道:“不破费不破费。伯母我们快吃吧,我闻着这香味都勾出我肚子里的馋虫了。”

潘母心中一股暖意流过。

她前半生信错人,把身心交付错人,以致流离苦涩;可这后半生,她得到一位爱她至极的儿子,得到大大小小的照拂,最后还替他儿子找到一位可信奉的兄弟。

这辈子,也算值了。

潘母眼含着泪,轻拍着慕汉飞的手,嘴中不断说着“好孩子”。

面疙瘩汤喝完,慕汉飞想把扛米工作结个尾,便准备去上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潘母见此,对潘畔道:“阿楚,你跟汉飞一起去吧。”

潘畔是有些想陪慕汉飞完成最后一工,但他也放不下潘母的身体,犹豫再三,还是道:“阿娘,我不放心你,我在家中陪你吧。”

慕汉飞也赞同潘畔,“伯母,还是让阿楚在这里陪你吧,这样我也放心些。”

潘母畅然笑笑,“我今天心情很好,你们不用担心我。”

在潘母的再三劝说下,潘畔最终跟着慕汉飞去上工。

但他的心一直在砰砰直撞,撞出一身虚汗,总有预感要有坏事发生。

但他又熬不过母亲,出门再三看潘母。

潘母噙着笑,朝他挥了挥手。

潘畔把心中那些不好的预感驱散,也朝着母亲挥了挥手,跟着慕汉飞上了工。

扛米完毕后,两人都未着急回家,而是坐在栈桥边,看着一轮夕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夕阳将落,发黄的细柳叶打着卷,不舍的情绪被深深渲染着。

良久,潘畔看向慕汉飞,开口道:“汉飞,你到底是谁啊?”

这些天来,他一直在想他该怎么问。到了现在,各种想法在心中闪过,却抵挡不住这离别之情,无数曾细细考虑过的思绪全部抛掷脑海,直接问了出来。

慕汉飞看了他一眼,道:“忠义侯世子。”

潘畔无声吸了一口气。

整个云国谁人不知忠义侯。

潘畔猜过慕汉飞的身份,但任他怎么猜也猜不到面前这个一脸笑意的少年竟是威名远扬的忠义侯之子。

不过现在看了也不意外。

忠义侯治军严厉,为人素有清雅之风。而汉飞的很多行为很显这清雅。

忠义侯战功累累,却从不恃功傲人,相反却为而不恃,相当的谦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汉飞柔情侠骨想必袭承忠义侯吧。

潘畔有些骄傲与忠义侯世子相识,可心中却也生起了忧心。

当今哪位皇帝不怕臣下功高震主,尤其还有这朝中还不缺乏奸臣。

潘畔忧心道:“那你将来也要成为将军吗?”

慕汉飞不自觉扬起下巴,他望着这一汪江水,道:“自然。我自小便立志要成为父亲那样的将军,肃天下之乱,清山河之浊!”

慕汉飞转头看向潘畔,道:“所以,阿楚,跟着我可是有风险的。”

潘畔粲然一笑,道:“我母亲也自小教导我要清雅正直。可纵观文臣,那一个又如此。既然如何,我何不跟着汉飞你一同还这天下河清海晏。”

慕汉飞伸出手掌,“一言为定!”

潘畔也伸出手掌,与之共同为誓,“一言为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潘畔既然决定跟着慕汉飞从武,自然要跟慕汉飞开始系统练武。如此,自然要跟着慕汉飞回忠义侯府,而忠义侯府家大,也不多潘母一人。

两人便准备接潘母一同去忠义侯府。

就当潘畔兴冲冲推开家门,就当他跟母亲说你眼前之人就是你一直崇敬的忠义侯之子时,推门而入的景象却让潘畔遍体生寒。

老槐树前,踢倒的木桶,一根麻绳,一道悬空的人影。

凉风起,那麻绳与槐树枝摩擦,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而随着麻绳一同飘荡的,还有那麻绳上的人。

潘畔脑子嗡的一下,他当场僵住,血液停止流动,如坠寒窖。

慕汉飞率先反应过来,他跑过去抱紧潘母的腿,可他一抱原本还庆幸的心蓦然发凉——双腿发僵发硬,恐是死去多时。

他连忙把潘母的尸体搬下来,缓缓直起身,看向潘畔。

潘畔手脚发僵地楞了半刻,见潘母的尸体被放下,这才抖了一下,踉踉跄跄跑到尸体旁。

他跪在尸体旁,颤着手合上母亲崩裂的眼。他的手慢慢攥紧,情绪像是崩堤的洪水,此刻奔涌而出。

潘畔再也忍不住,伏在母亲身上痛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汉飞握紧了手,他想劝他节哀,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太阳落下,月亮缓缓升起,这半弦的月像是知道今晚有人生死离别,也为之淡下了银光,朦朦胧胧的,像是蒙着泪雾的眼。

慕汉飞向前走了一步,想劝潘畔节哀,但余光一闪,一行字迹出现在他眼前。

慕汉飞立马拉起潘畔,指着那行字迹道:“阿楚,你看伯母对你留了话。”

潘畔隔着泪幕,借着这惨淡的月光,看向那行字:

——保家卫国,清雅正直。

潘畔喉咙痒了一下,少年人的喉结滚动几下,随即发出狼死悲闷的嘶吼声。

他跪在地上,手摁在字上,眼泪不断砸向那字那手。

“啊!啊!啊!!!”

知子莫若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原来阿娘都知道,知道他心中的恨,知道他放不下那些生活给予他的种种的耻辱。但她又知道自己儿子隐藏已经很累了,便一直痛心看着,默着,陪着。

直到她临死,这才万般不舍地留下这八个字。

“阿!娘!”

他是多不孝啊,临死也让母亲担忧他。

慕汉飞蹲下身,轻轻拍着潘畔的背,“阿楚,我知道你现在难以接受伯母的死。但我们不能让伯母一直躺在这里,我们把伯母抱到房间中去吧。”

潘畔听到此言,抬袖擦掉眼泪,看向慕汉飞道:“对,我不能让阿娘躺在这里,这里冷。”

说着,他抱起潘母,晃晃荡荡跑出了家门。

慕汉飞一见情况不对连忙跟了上去。

慕汉飞拦住潘畔,色厉道:“潘畔,你这是做什么,你别忘了,你答应过伯母要好好活下去。”

潘畔这个样子实在不对劲,整个人空荡荡的,像是要跟着潘母一同前去黄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潘畔抱紧潘母,声音带着一丝缥缈道:“我知道。”

此时,潘畔无比清晰且可悲地发现,他血液里依旧流淌着那个人的血,他继承了那个人的本性。

而这血液里带着的本性——冷血自私在此刻暴露无疑。

哪怕阿娘死去,他就只是在当时难以接受。可痛哭一场后,他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接受了阿娘已死的事实。

他现在的行动,很清晰。他很清晰地明白他在做什么,十分清晰。

潘畔垮着一张脸,轻声道:“汉飞,我阿娘生于季月,早年爱月,晚年却无比厌恶月光。所以,我带她去我之前找好的地方,让她一辈子都不看到月亮心堵。”

她以为她所爱之人清如明月,可最后,这轮明月却伤她最深。她后半生恶明月,那死后,她定想葬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

慕汉飞瞬间明白那是哪里,他缓缓放下拦住潘畔的胳膊,放柔声音,道:“那好,阿楚,我陪你去。”

月色越发深沉,风萧萧吹着,冷了人一身。

潘畔抱着母亲来到一个洞穴,慕汉飞打开火烛,同穴里面的柴床出现在两人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潘畔小心翼翼把潘母放在柴床上,他走到床头,细细梳着母亲的头发,喃喃跟慕汉飞道:“我听人说我阿娘年轻时是燕赵一带的美女,特别美,一笑倾城。燕赵壮士都怕自己糙,刮伤母亲那上好的凝肤,故莫一敢上门求娶。”

他给潘母梳成美人髻后,站起身,细细端详着母亲的面容。

久许,潘畔咬破自己的手指,在潘母青白的眉间落下一个红点,“阿娘,儿子没本事给您买朱砂,您且用儿子的血将就一下。”

潘畔越说他的嗓子就越发干哑,直到最后都变成了清音。

他用另一只手把母亲的手用力摆成交|合状。

此状,越发显得潘母端雅祥和。

潘畔做完,失去了力气,双膝一软砰然跪在地上,握住阿娘的胳膊失声痛哭。

慕汉飞借着那微微烛火走到潘畔身边,他蹲下身,轻轻拍着潘畔的背,“阿楚,别这样,别让伯母走后仍为你担忧。”

潘畔的手指深深刺进他咬破的指腹中,那常年因干活而短小的指甲,此时竟锋利如刀,把那伤口刺得更深。

他嗓子发出呜呜的声音,不停地摇着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汉飞轻轻拍着他的背,无声地安慰着他,直到潘畔彻底没了力气,再也哭不出声。

慕汉飞见潘畔一抽一抽急促喘着气,轻拍改成轻捋,帮他顺着气。

见潘畔恢复正常呼吸,慕汉飞这才收了手。他站起身,从怀中掏出之前给潘母擦泪的手帕,轻轻覆盖在潘母的面上。

“美人就算身死,也要死得漂亮,也要有一件漂亮的陪葬品。伯母,走好。”

说完,他轻轻鞠了一躬。

潘畔苍白着脸,用手撑着床,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起身,入目便是那绣着梅花的手绢,手帕的一角绣着一个念字。

他怔了一下,原本不再颤抖的身子又开始颤儿哆嗦起来。

他一把抓住慕汉飞,目光带着验询,“汉飞,汉飞这块手帕是你的吗,你的小名是叫念念吗?”

慕汉飞被潘畔这一举动弄得手足无措,但他耐心地回答:“这块手帕是我母亲绣得,”对于小名,他的脸上露出微微尬意,“我的小名,也的确叫念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潘畔扬着脸,目光全落在慕汉飞的脸上,这张面如冠玉的脸与当年那桃夭脸慢慢重合起来。

原本已哭干的泪,再从发涩布满红丝的眼眶中蓄起,凝成珠,顺着如瓷的面颊滴到他的胳膊上。

上天终究还是要让他做一个好人。

幼时

大雪

他与母亲穿着粗布麻衣来到贵气冲天的府邸,去找他亲生父亲。

但他和阿娘还未进门,就被恶仆推到在地,他们的身上布满了鞋印。他被阿娘护在身下,耳边不断响起阿娘被打发出的闷哼。

幸好,他那亲生父亲出了府,他挣扎地跑出去,用手揪着他的衣袍,求他救救他的阿娘。

他见亲生父亲冷冷看了一眼母亲,眼中闪过一丝诡情。他当时看不懂,只以为他记得他们母子。

可他还未来得及高兴,身后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轻咳一声。他那亲生父亲立马把他甩在地上,破口大骂道:“哪里来的乞丐,还不乱棍打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被恶仆拽过去,拳脚落在他的身上。他的阿娘见状,在拉拽下朝他扑过去,再次用身子死死护住他。

这时,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的小公子从府中跑出,他身上穿得是会稽织锦,配着小囊与玉佩,发出悦耳的清音。

他原本礼仪全无,但一见父亲母亲在前,立马放满脚步,露出贵族特有的风态向前跟那雍容华贵的妇人请安。

妇人桀骜地扬起下巴,伸出手,示意儿子扶住他。那小公子举止翩翩,伸手扶住妇人。

他就在阿娘的身下,在阿娘的臂弯处,抬起青紫的眼,看向那一家的和睦融融。

他的嘴唇渗出血丝,腥甜在他口中蔓延,仇恨的野蛮无脑开始被这点儿腥味勾起。

他要报仇,他一定要杀了他们,一定要杀了他们!

突然,耳边的痛哼消失,阿娘被人扶起,他被泪灌满的眼被人轻轻擦去。

同样的雍容华贵,阿娘身旁那位女子小心翼翼扶起母亲,而他的泪被一露桃杏靥的小女孩用手帕慢慢擦干。

他听到他那亲生父亲道:“忠义侯,这是本大人的家室,您未免管得也太宽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前那位小女孩听言,一把把他扶起,厉声道:“你这是残害子民。陛下爱民如子,身为大臣自应爱好子民,哪里像你一样,把人命看作一文不值。你有什么资格值得大家称你一声国舅!”

他那亲生父亲带着浓浓讽意道:“忠义侯,你可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

他那时的意识已经有些涣散,他不知后面他那亲生父亲为何饶了他和母亲一命。

等他醒来,他已经回到家,出血的手被一红色手帕包着,而阿娘则在熬药。

幸亏那些药,他的阿娘才陪他长大。虽然遗憾见他及冠,但却也已经足够了。

潘畔仰着脸,泪珠不断滚下,“是你啊,是你啊!”

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怪不得一开始相见我就觉得你眼熟,我就像与你亲近。

原来,是你啊!

慕汉飞茫然道:“阿楚,你什么意思?”

潘畔攥紧了慕汉飞的手,低着头,任泪流满苍白的脸面,“我,我和阿娘就是当年您与夫人在巩府,在巩府救下的那对母子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汉飞听言,当年的场景浮现在他眼前。当时解决后这件事,母亲便对潘母说可以在忠义侯府安身,不会入奴籍。

可潘母不愿,她认为他们施手救了他们母子,已经很给眼前的贵人添麻烦了,他们母子不能留在忠义侯府,不能给忠义侯府留下后顾之忧。

母亲见潘母去意已决,便让人去附近的药房买了些药物交给潘母。

.......

慕汉飞抿紧了唇,脸上露出了自责,道:“阿楚,当时我若不着急回府,你说事情会不会比当今要好很多。”

潘畔摇摇头,道:“不会,依旧如今。”他的阿娘,他了解,那时那情景,她死都不会给忠义侯府添麻烦的。

潘畔见慕汉飞自责,握紧他的手腕,道:“世子,我不怪您,这,都是命啊!”

你既以忠义侯世子身份自责,那我便唤你一声世子,告诉你,无论当时的潘畔还是现在的潘畔,都不怪您。

天生如此,半分怨不得旁人,倘若真要怨,第一个必死的便是巩瞋。

他阿娘走了,他的仇恨再次滋生,他再次怨恨起巩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他却没想到眼前之人就是当年救他们母亲的恩人,在这颠簸红尘,再次给予他暖,疗那经年累月的伤。

他不会再恨,他想一直跟着慕汉飞,跟他一起走完这漫漫人生。

潘畔缓缓松开慕汉飞的胳膊,他站起身,拿过慕汉飞手中的火烛,走到母亲的尸体旁,点燃了她身下的火柴。

那火烛迅速燃遍四周,发出呛人的黑烟。

慕汉飞也直起身,同潘畔一起看着潘母的尸身泯灭在这烈火之中。

两个时辰后,摆放尸身的地方只剩下一堆灰尘。

潘畔搬过之前的准备的石头,把那堆灰尘遮盖住。慕汉飞见此,也前去帮忙。

两人用青石,彻底把这堆青灰盖住。

放下最后一块青石,潘畔后退几步,他跪在地上,朝着他的阿娘磕了几个响头。

待潘畔磕完,慕汉飞走向前行了几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礼毕,他与潘畔退出这个山洞,走到外面。此时,两人才发现天已破晓,橘红的光洒满了四周,那青黑的云慢慢被这光驱除,消散在天际。

慕汉飞简默片刻,抬头看向潘畔,开口道:“阿楚,你答应过我跟我回忠义侯府。我们回忠义侯吧?”

潘畔借着这橘红的光,细细看着慕汉飞。良久,他开口问道:“汉飞,你将来也会成为将军吗?”

慕汉飞怔了一下,随即坚定地点点头,“嗯,我会成为我父亲那般的将军,矢志不渝。”

潘畔心中了然,他突然跪下,指着天发誓道:“将军,那我潘畔在此发誓,我将终此一生追随将军您,同您一同保家卫国,肃天下之乱,清山河之浊,还海清河晏。”

他后面的话越发坚定,一字一词咬道:“我这辈子,只追随您,也只有您!”

我将忘记仇恨,我将摒弃心中的自私与贪婪,把那骨子中带着的劣根狠狠栓住,效忠与你,只效忠与你。

这世上,也只有你,值得我去追随,并为之效忠一辈子。

汉飞,只有你,只有你才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檐珠啪嗒啪嗒滴落在青石上,桃花香缠,粉花瓣正准备飘落在青石之洼时,一道剑光闪过,那花瓣瞬间被割成两半,无力地掉落在水洼两旁。

泚!

白衣男子在空中倒翻,随即稳稳落在青砖上。但他面前似乎有一股力,而他被那股力直逼脚尖连连后退。

脚尖上的退力把残留在青砖上的水迹泚溅遍地,他手中的剑也随之在青石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白痕。

这时,一个青衣男子提着一把全身淬着银光的冷剑,直朝那白衣男子砍去。

青衣男子见状立马拿手中的剑去挡。

两剑格挡间,白衣男子手中的剑猝然崩断,裂成两半掉落在青砖上。

青衣男子见状,立马把剑收回归鞘,但剑锋过快,白衣男子的脸上立刻出现一道细缝,无数血珠自那细缝中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宛如沥血的红线。

慕汉飞见状立马掏出手帕敷在潘畔脸上,把那道伤口包住,脸上带着愧意:“阿楚,对不起,又伤到你了。”

潘畔把手中的短剑扔在地上,用手捂着手帕,摇头道:“只是一点儿小伤,不必忧心。”说完,他看向地上断成两半的铁剑,无奈笑了一声,“这个月,这是第六把了。”

他来到忠义侯已经三年,两人自一年前开始练剑,最近慕佥见两人单独练长进较慢,便让两人对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听对打,慕汉飞祭出他爱了多年的宝剑——安怀。这安怀便是当年慕佥承诺给予慕汉飞的那把宝剑。

当时打造这把宝剑,不仅花费良多罕见材质,更是历经五年才大功告成。

故,多数剑碰上安怀只有断裂的份。

慕汉飞也瞧了那短剑一眼。

一开始他用安怀把潘畔手中的剑崩断不小心伤到他后,便打算不再用安怀。

但潘畔却说一开始练剑就该用安怀这种宝剑,否则宝剑蒙尘,也是一种遗憾。

但.......

慕汉飞从怀中掏出一瓶伤药递给潘畔,眼神集中在那浸透了血的丝帕上,“这个月,你已经第六次被我伤着了。”

安怀用了多少次次,潘畔脸颊上就有多少道伤。幸这药极好,才未从他脸上留疤。

慕汉飞叹了一声:“再用安怀,你也别想娶妻。”

潘畔接过那伤药,听言一双水眸荡起了笑,他轻声道:“真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样,我就可以赖你一辈子。

慕汉飞自然知潘畔暗含的意思,他没好气地捡起地上的断剑,“好什么好,你不娶妻生子我揍你。”

潘畔就含着笑看着他,没有说话。

这时,牧征鸿过来,朝慕汉飞行礼道:“世子,将军找您。”

一年前燕晚生病离世,只给他留了一个牧征鸿。

自此三人形影不离。

慕汉飞把断剑收到剑鞘中,“嗯,我这就过去。”说完,他回头看了一眼潘畔,见那丝帕上血越来越多,蹙起眉头看向牧征鸿,“征鸿,你带潘畔去处理一下伤口。”

牧征鸿露出了一丝丝尴尬,他道:“世子,将军也让潘畔一同前去。”

潘畔看了一眼牧征鸿,惊讶道:“将军也找我?”

牧征鸿点了点头:“其实将军是要见我们三个。”

慕汉飞听言,心中有了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他未在朝堂,但并非一无所知。

自两年前会稽之战后,慕汉飞就已隐隐约约感受到父亲被排挤,纵然未被贬谪,但却是早晚的事。

如今父亲要见他们三个,恐怕就是与这隐约之中的贬谪有关。

他倒无所谓,在边圉他甚至更自在。边圉,那是建功立业、保家卫国之地。

可......

慕汉飞忍不住攥紧了剑柄。可是绡绡才四岁,身体又弱,哪里承受地了边圉的风雪。

“哥哥!!!”一道稚嫩的女声传来。

慕汉飞抬眼望去,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朝他跑来。

慕汉飞接下安怀扔给牧征鸿,往前走了几步一把把朝他跑来的慕玉绡抱在怀中。

慕玉绡一被慕汉飞抱起,那小手就摸上了慕汉飞的耳垂。

慕汉飞捏了捏自家妹妹的脸,“怎么来这里了,小心哥哥伤着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玉绡奶声奶气道:“绡绡想哥哥了,而且哥哥才不会伤到绡绡。”

慕汉飞点了点妹妹的鼻尖,“小坏蛋,哪里是想哥哥,分明是想哥哥的耳朵了。”

慕玉绡咯咯直笑,但小手依旧揪着自己哥哥的耳垂,不肯撒手。

慕汉飞让慕玉绡玩了一会儿自己的耳垂,转身看向服侍慕玉绡的嬷嬷,示意把绡绡抱走。

这嬷嬷也是照顾慕汉飞长大的,一见慕汉飞的眼神,便知他有事要走,于是走向前,准备把慕玉绡从慕汉飞身上抱下来。

但慕玉绡抱紧了慕汉飞的脖颈,不肯撒手。

她是真的想慕汉飞了,这些日子哥哥一直在练武,陪她的时间大大减少。她这才跑过来要哥哥抱。

慕汉飞见状,叹了一口气,把慕玉绡抱紧,对嬷嬷道:“嬷嬷,你先回去吧,我要去见父亲,抱绡绡过去也无妨。”

嬷嬷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但脸上挂着笑,“是,世子。”

慕汉飞抱着慕玉绡来到慕佥的书房。慕玉绡一见父亲,便从慕汉飞怀中下去,朝慕佥跑过去。

慕佥见到慕玉绡,露出了笑容。他俯身把慕玉绡抱在怀中,跟慕汉飞一般,蜷起手指用指骨轻轻点了一下慕玉绡的鼻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潘畔和牧征鸿朝慕佥行礼,“将军。”

慕汉飞开口道:“父亲,您找我们前来有何事吩咐?”

慕佥用手指了一下他的书桌,那书桌上摆着两个长木匣,“这是我为潘畔和征鸿打造的剑,虽然比不上你的安怀,但也算是名家锻造,可并入云国名剑。”

潘畔和牧征鸿听言,睁大了眼睛,两人对视一瞧,在对方眼中都看到自己惊讶的神色。

慕佥一生只为自己和慕汉飞求过剑,这两把剑十足体现他对他们两人的重视。

慕汉飞端起两个木匣,依着上面的名字分别交给两人。

潘畔屏着气打开刻着他名字的木匣,一件通黑乌亮刻着花纹的剑鞘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把木匣放在一旁,小心翼翼把剑拿起。当剑柄碰到虎口,他打了个寒颤,他屏着气手腕这才用上力,小心翼翼把剑拔了出来。

剑一出,那散着冷峻的剑脊上便映出他的脸。这是风微过,他因对剑而微微洒落的一丝头发飘到剑锋处,还未触到剑锋,那丝头发便被割断,掉落在地。

好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潘畔和牧征鸿对视一眼,把剑收鞘后,半跪抱拳朝慕佥行礼道:“多谢将军厚爱。”

慕佥:“起来吧。没什么多谢的,要谈谢,也要多谢你们不嫌弃忠义侯府。”

慕汉飞听言,心颤了一下,犹如剑弦紧紧绷起。他开口道:“父亲.......”

慕佥摸了摸自家女儿的头,“绡绡,父亲带你和哥哥他们去云北可好?”

听到慕佥明确说出贬谪之地,慕汉飞原本吊着的心此时落在地上,心中绷紧的那根弦也慢慢松了下来。

慕玉绡笑道:“好啊。父亲和哥哥在哪,绡绡就在哪。”

慕佥听到女儿此言,心中升起一股酸涩。当所有世家小姐在京城中娇养,他的女儿却要跟着他远赴贫寒之地。

他曾发誓让妻儿幸福,如今,却是一言也未做到。

潘畔和牧征鸿见此,慢慢退出书房,带上门,给这一家三口留出空间谈心。

慕汉飞听到门关上后,朝父亲走去。他抬起手轻轻捏了一下慕玉绡的耳垂,“父亲,母亲曾说过,她是你的妻,断没有你有福她享,而你有难则一封休书撇断关系。你们夫妇自是一体,应同担荣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朝自家妹妹微微一笑,轻声却又坚定道:“同样,我和绡绡也断然不能只享受您给我们带来的庇荫,而不能与您共同承担灾祸。父亲,我和绡绡,可是您跟母亲的孩子。”

慕佥把慕汉飞也拥入怀,他闭上眼以免眼泪流出。

慕玉绡不知发生什么,但自家哥哥这番话却进了她还有些懵懂的心。

慕佥平复好心情后,拍了拍慕汉飞的肩膀,“好孩子。”

他一手抱住慕玉绡,一手从桌子上取出其中一道圣旨交给慕汉飞。

慕汉飞扫了一眼,惊讶地看向父亲,“陛下要封我为四品将军。”

这四品虽是将军中最低一级,但按他的资历,却是连四品都够不到。如今在父亲被贬谪之期,他却被册封将军,还是正四品!

慕佥点了点头,脸上闪过复杂。“这道圣旨是在三年前就拟制的,不过三年前你才十二岁,资历实在太小,我便拒绝陛下的好意。”

当年对慕家是当真宠爱有加,而如今,却是有置之死地之感。

慕佥从慕汉飞手中把圣旨取走,放在放置圣旨的木匣中,“不过也好。你如今有了官勋,入云北军队也方便些。是利是弊,你心中有数即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毕,慕佥看向一直紧紧抱住他脖颈的慕玉绡,眼中闪过忧心,“你倒还好,不过绡绡,不知陛下如何安排。”

慕汉飞心中也一片寒意。

是啊,他还好。

可绡绡该怎么办,她的婚姻大权可是在陛下的手中啊!

慕汉飞攥紧了拳,认真思索了一番,道:“父亲,此次前去云北也是利弊参半。”

绡绡身体是弱,但只要保护得当,却也能安康。云北虽苦,但绡绡的婚姻他们却可以自行做主。

只要在云本立下根,那就不怕绡绡遇人不淑。

慕玉绡睁着杏眸,不懂父亲与兄长脸上的忧心忡忡。

·傅府

傅黎站在门外,看着自家儿子收拾包裹。他淡淡道:“你真要去云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夜朝收拾行李的手一顿,随即再把几个药瓶塞进去,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

“嗯。”

傅黎继续道:“在云北可没有少爷待遇,也没人惯着你。”

傅夜朝转身看向父亲,“我不用别人惯着我,我去云北就是为了守在他身边。”

傅黎有很多话想对儿子说。

他想说倘若你真想护着他,你应与太子处好关系,你自己应在朝堂上苦心经营,让自己处于不败之地,这样你才能主动,你才能护住你的将军。

可傅黎把话咽了下去。

这些在如今看来都是笑话。

他在朝堂上的地位如何?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他护不住慕佥,他凭什么要让他的儿子赞同他的想法。

纵然,他的想法是正确的。

而且,他对慕佥是将相相惜,可他的儿子却是喜欢汉飞那个孩子。

傅黎轻轻叹了一口气,“那你去吧。”

这样也好,让这残酷的事实告诉你,你真正要护着你的将军,不是陪在他身边替他挡着明枪。

你要挡的是朝堂上的恶意之箭。

最终,你还是要回到这朝堂之上,谋算着你最厌恶的人心,谋算着偌大朝廷之中的人心——帝王、文臣武将以及百姓!

你最终收敛你放荡不羁、适情洒意的性格,战战兢兢地,活在庙堂之上。

傅夜朝收拾好行礼,走出房门,朝父亲行礼,“父亲,请原谅儿子的不孝以及恣情。儿子,当真放不下他。”

傅黎转身看向傅夜朝,“虽身体肌肤皆我与你母亲赠及予你,但你的心是你自己生出来的。你谈不上不孝,却的确恣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黎细细打量着自己的儿子,这个让自己一直骄傲的儿子,“我和你母亲不想约束你的心。但父亲想告诉你的是,你现在的身份是在家养病,莫要让有心之人认出,揭发你的欺君之罪,害了我们,害了你自己,更害了他。”

傅夜朝跪下朝傅黎行了大礼。

礼毕,他抬起头,借着月光看向这一身身处朝堂高位如今沦为废人的父亲,神色坚韧道:“我不会的。”

纵然肆意妄为,但心有血肉,只是适情。

暮色深沉,傅黎看着傅夜朝的背影,他闭上了眼。

耳边风声飒飒,宛如人心底被囚的野马,自以为自由,却最终发现自己身在囚笼,发出痛苦的嘶鸣。

最后,甘愿被囚,囚在名为人心的朝堂囚笼之中。

※※※※※※※※※※※※※※※※※※※※

伸个爪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桃花乱匝,檐间的新雀叽叽呀呀唱着。

青砖上,劲力的马靴划出青白痕迹,护腰风起,勾勒出刚劲的腰脊,臂褠微曲,手腕飞动,安怀一道剑花收尾。

慕汉飞练完剑后,朝着桃树方向看去。早在练功之初,他就察觉有人在一旁观他练剑。

他抬眼看去,桃花纷飞,落在那人肩上。

梦中的慕汉飞感受到一股心悸与怦动,他无法言语那种感情,若真要打比方的话,应是幼时第一次见桃花纷飞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的嘴角应勾起了笑,他想跟傅夜朝打招呼,喊他一声暮生。

可那时的自己,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化名为何钟且遮住面的傅夜朝,提起安怀把它放到剑鞘之中。

傅夜朝见慕汉飞看向自己,狐狸眼微动,荡起微微心漪,他正准备抬脚过去,却见潘畔与牧征鸿朝慕汉飞走去,而慕汉飞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向那两人,只留给傅夜朝一道劲骏的背脊。

傅夜朝见状,抿紧了唇,原本轻抬起的脚又收了回去。

慕汉飞提着安怀朝两人走去,他看向两人的腰间,道:“刻好名字了吗?”

潘畔取下别在腰间的剑,递给慕汉飞,“将军你瞧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汉飞接过潘畔的剑,缓缓拔出一半,接近剑柄处的剑身上赫然刻着“锋端”。他静静看了这两字一番,笑着把剑归鞘递给潘畔,“锋端,好名字。”

傅夜朝隐藏在衣袖中的手蓦地收紧。

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1

自两人初遇,自他来到云北,他就已知慕汉飞的心。可如今见他身边的人同他抱着一般的心思,却更加体现慕汉飞的心思更加坚定。

这是他的将军,这是天下百姓的将军!

牧征鸿见潘畔把剑递给慕汉飞看,他把取下剑递给慕汉飞,“将军。”

慕汉飞接过,同样拔开,上面的“驱蹈”浮现在慕汉飞眼前。

他同样把剑归鞘递给牧征鸿,“也是好名字。”他心中带着微微骄傲与酸涩,用手指了指这两人,“你们啊,学着我起名字。”

牧征鸿把剑别在腰间,笑着答道:“自然跟着将军学,我们可是将军手下的兵,承自将军。”

慕汉飞握拳轻轻锤了一下牧征鸿,笑骂道:“去你的,别打趣我。”

潘畔越过慕汉飞的肩瞧了一眼傅夜朝,问道:“将军,你身后这人是谁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汉飞也回头望了傅夜朝一眼,随即摇头道:“不认识。”

牧征鸿看到傅夜朝后,眼亮了起来,他揪住慕汉飞的臂褠,“将军,此人是新来的兵,名叫何钟。慕将军把他归在你帐下,现在归我管。将军,他做饭特别好吃。”

慕汉飞:........

最后一句是重点。

慕汉飞问道:“功夫如何?”

牧征鸿赞道:“擅轻功与弓箭。那次他看你练武,要不是我回身都没注意到他。”

慕汉飞再问道:“可信否?”

牧征鸿道:“可信,我观察他一年了,安分守己。”说完,他俯身向前,“且有一次我见慕将军请他入帐商量军情,看来也学识颇丰。”

慕汉飞心中顿时有了计量。

牧征鸿什么都好,就是爱吃,既是兄弟,他也乐意惯着他。而且他们三人虽各有所长可以互补,但的确是少一位擅长轻功之人。

何钟的出现,刚刚补全这个缺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汉飞看了傅夜朝一眼,道:“那明天便让他跟着我们吧。”

会稽之战后,跟随古生多年的赵戈失踪。慕佥多年遍寻不见,直到来到云北,才听说赵戈可能潜藏在北翼林。

但因北翼多盗贼,慕佥不便发动军队大规模袭击,以致引其恐慌让之再度潜逃。

且北翼林处两国交界尴尬位置,轻易动兵可能因起霄国警惕再度压兵边境,燃起战火。

故,慕佥决定让慕汉飞三人前去北翼林探一下,这既是锻炼三人,也是为慕汉飞挣点君功来配他的四品将军官勋。

此次前去北翼林,对慕汉飞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慕汉飞既然允许何钟跟随,便是真正把他归入自己帐内。

牧征鸿面露惊喜,朝傅夜朝喊道:“何钟,快过来谢过小将军。”

傅夜朝听牧征鸿喊他,这才缓缓朝三人走去。临到跟前,他抱拳行礼道:“草民见过慕小将军。”

慕汉飞细细打量了一下傅夜朝的行礼,心中评价道:不卑不亢,正气禀然,怪不得父亲对他青睐有加。

不过,怎么蒙着面呢?

慕汉飞淡淡嗯了一声:“起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夜朝:“谢慕小将军。”话毕抬眼看向他惦记多年的人,眼中的情意被他用理智缰绳狠狠栓住,这才没暴露他的情绪。

慕汉飞再次看了一眼傅夜朝遮脸的面纱,“你为何一直遮面?”

傅夜朝答道:“草民相貌粗鄙,不便见人,恐污将军的眼。”

慕汉飞摇头道:“相貌是父母所赠,莫要过度忧心。”他看出傅夜朝遮面恐与相貌无关,但面上得过去,他只能这般说。

说着,他背着的手朝潘畔和牧征鸿伸出两根手指。潘畔和牧征鸿心中了然,表面不显,心中却坐好后退的准备。

慕汉飞话音刚落,他探手去刺傅夜朝的面步,傅夜朝一侧身躲过慕汉飞的勾刺。

慕汉飞见他躲过,右靴往后一抹抵住青石,抬起左腿往傅夜朝的腰间扫去。

傅夜朝狐狸眼一眯,手掌微竖,拍掉别在他腰间的安怀,借助他扫过的腿,往后一翻,手一把握住安怀,手腕一转,握住剑身用剑柄抵住刚刚转身的慕汉飞的心口。

梦中的慕汉飞心口不可遏制悸动一下。

一旁的牧征鸿见此,眼皮狠狠一跳,他走向前去,高声道:“何钟,放肆!”

将军的剑不可卸,傅夜朝如此行为是对慕汉飞的不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汉飞轻抿了一下唇,抬起手重新握剑柄把安怀从傅夜朝手中抽过,“无事。”他仔细看了一眼傅夜朝,“好身手。”

傅夜朝抱拳道:“将军缪赞了。”

慕汉飞把安怀别在腰间,“明日子时三刻,此地集合。”说完,看了一眼潘畔,便走了出去。

牧征鸿见慕汉飞和潘畔走后,立马长舒一口气,转头色厉看向傅夜朝,“何钟,你不是说你一直敬慕小将军吗,你怎么还卸他的剑!”

傅夜朝狐狸眼中刻满了慕汉飞的背影,他攥紧手,慢慢松开,“你再说,明天加醋酸死你。”

牧征鸿一听这个,瞬间闭口不言。牧征鸿口味偏咸,特别不爱吃酸,跟傅夜朝相处了一年,他的口味被傅夜朝拿的死死得,毫无还价之地。

这一年来,他已经把傅夜朝的脾气摸透,四个字概括就是——任情恣性。

不过说来也怪,他这任情恣性的性子却意外给人臣服之感。

牧征鸿撇了一下嘴,“你这是吃醋了吗,真呛人。”动动拿酸说话。

说完,他蹙起眉头,“明日之战对小将军十分重要,不要再像今日这般肆意妄为。”

傅夜朝转身看向牧征鸿,“知道了,不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傅夜朝答应,牧征鸿暗暗松了一下口,虽然平常恣意,幸好在命令上还算听话。

他轻轻戳了一下傅夜朝,语气中带着跃跃欲试,“今晚吃能烤乳猪吗?”

傅夜朝看向他腰间的驱蹈,冷哼了一声,“洒醋吗?”

牧征鸿:........

他今天真的好呛人!

傅夜朝也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他轻咳一声,“你去猎,我去给你磨辣椒调孜然。”

看你有功,不给你洒醋了。

牧征鸿一听,瞬间笑开了眼,连连道:“你快去吧,我保证落山前给你打回一头来。”

傅夜朝点了点头,随即转身朝他的营帐走去。

·书房

傅夜朝从座椅上站起看向潘畔,惊讶道:“没有他的军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潘畔摇头道:“没有,我问过,他的军籍自他入云北那一刻就被侯爷取走了。这一年来,侯爷对他颇为照顾。”

傅夜朝能轻而易举从他腰间取下安怀,身手必定不在他之下。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却如今才参军,且还覆面不以真目见人,其中蹊跷自然引起慕汉飞深思。

他是要入心腹的人,自然要好好查一番。但没想到父亲竟然在一年前就取走了他的军籍。

潘畔道:“既然侯爷确定无事,此人应没有问题。至于覆面,恐真是面貌寝陋,不便示人。”

慕汉飞缓缓坐下,他蹙着眉头,脸上依旧带着不解,“倘若此人真是人才,为何如今才参军?父亲对他青睐有加,按他从前的性子应给他一官半职,为何一直放在征鸿手下整整一年?”

潘畔也的确有些想不通。按照忠义侯的性子,他不是因为了给儿子培养心腹便一直不重用,留给汉飞察觉。

但要说是磨炼,却也不像是忠义侯的风格。忠义侯要是想磨炼一个人,他不会把人放在汉飞的帐上不管不问。

潘畔道:“从此次他卸你佩剑来看,他是一个放恣之人。他根本不在乎官职升迁,也不在意别人对他的想法。如此之人,却一直纵着征鸿的吃食,而一直默默关注将军您。如今想来,恐是为将军而来。”

梦中的慕汉飞心屏了一下,随即狂烈跳动起来。他的记忆虽然混乱,却在此刻无比清晰。

当年的傅夜朝,是为他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当时的慕汉飞却不信潘畔口中的话。他轻轻嗤笑一声,“阿楚,你别打趣我了。倘若他是为我而来,恐怕是来瞧瞧忠义侯家的公子何德何能得到陛下的青睐得到四品将军的官勋,前来看我热闹的罢了。”

潘畔摇头道:“不要妄自菲薄。”

你很好,真的很好。

只是现在才智受限,资历不够,故英雄气短。

但总有一天,世人会看到你的才能,知道名誉天下的慕小将军便是当年陛下钦赐的四品将军。

慕汉飞摇头道:“算了,不谈这个了。他是何种心思,明日便可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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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来自曹植《白马篇》

给你们举个爪爪卖个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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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汉飞抬头看了一眼月亮,已快到子时三刻,但牧征鸿与傅夜朝却还未到。

潘畔见慕汉飞蹙起眉头,低声道:“将军,我去喊一下他们。”

慕汉飞摇头拒绝,他面上带着不虞,“这是军令,时到军未行就是延误军机。一会儿子时三刻他两人还不到,等着吃军棍吧!”最后一句颇有咬牙切齿之感。

但他话音刚落,牧征鸿与傅夜朝就从旁边树石后走了出来。

当时慕汉飞是背对着两人,他一听脚步声,拔出安怀就朝两人脖颈处刺去。

在一旁以旁观者身份看着过往的慕汉飞心跳停了一瞬,纵然知道傅夜朝没事,但他还是忍不住屏气悸心。

幸傅夜朝眼疾手快,拔出短刃就挡上去。

不出所料,短刃断裂,在这明月下,染着血发着清清寒意。

慕汉飞见傅夜朝手指被短刃断裂划破渗出血迹,瞳孔微震。

刚刚那剑他用了十足的力气,短刃断裂是必然,但剑柄却牢牢在他手中,而虎口也未被震裂,足见眼前之人功力的深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汉飞收回了安怀,从怀中掏出一红丝绸递给他,“先包扎一下,等到了北翼林,我再给你寻草药治伤。”

傅夜朝随手把短刃扔掷在地,伸手从慕汉飞手中接过那条红绸,在丝绸掩盖下,抑住那股心潮澎湃,慢慢收紧了手指。

见傅夜朝接过丝帕,慕汉飞看向还有些懵的牧征鸿,眼神中带着谴责,“好好的,玩什么躲猫猫,绡绡都不玩这个。”

牧征鸿:.......

牧征鸿有些委屈。

上次他对何钟突发检测,被何钟记了仇,昨晚在加醋的威胁下,他委屈巴巴同意跟着学屏气以此向慕汉飞证明他的势力。

结果他的烤乳猪刚刚吃了个六分饱,就被何钟狠狠操练一整晚,直到将近子时才在何钟勉强认可下被放走。

两人在这里等候慕汉飞良久,见他不耐烦都拿军机说事,他这才轻扯何钟的衣袍,走出来。

刚刚那一剑,他已经反应过来准备拿驱蹈去挡,谁知身边这人是个变态。,他右手拔出短刃同时用抱着鹤氅的左手挡住他拔剑,这才显得他呆滞.......

慕汉飞训斥完,时辰刚刚到子时三刻。慕汉飞骑上早已牵好的马,见傅夜朝用丝帕捂着手掌,抿了一下唇,伸出手,“你手受伤不便骑马,我带你。”

傅夜朝也不跟慕汉飞客气,握紧他的手,脚尖轻点,护腰起落之间,他已坐在慕汉飞身后,把鹤氅披在慕汉飞肩上,双手十分自然环上他那被护腰勾勒出精瘦弧度的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汉飞回头看了傅夜朝一眼,心中倒有些意外。但见傅夜朝坦坦荡荡,倒也未多说。

潘畔见此,眉头蹙起,一股怪异自心底传开,原本清爽的口腔自舌苔蔓延出汹涌的涩意。

他想开口:将军,你未带过人,还是我来带吧。

但他刚张开口,就见慕汉飞轻扬缰绳,低声喊了一声“驾”,那马蹄便飞驰出去,留下连绵不断的马蹄声。

潘畔无声吸了一口凉气。

牧征鸿见慕汉飞远去也蹬上马鞍,正准备追去时,见潘畔在原地蹙着眉头傻楞着,喊了他一声:“阿楚,将军已走远,我们快追上吧。”

潘畔听牧征鸿喊他,三魂七魄才从苦水寒冰中解封出来再次会到他的身体中。“哦,好。”

话音刚落,他骑上马,与牧征鸿一同去追慕汉飞与傅夜朝。

路上,傅夜朝无意识摩挲了一下慕汉飞腹前的玉扣,眼角漾开一弧度,嘴边绽开一抹笑。

寒飞灌喉,他才意识到自己表情失控,手也放得不是地方,连忙把脸正色,收回不受理智控制、肆意妄为的手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他准备把手往下移时,又若无其事把那根已离开他玉扣的的手指再放回去。

指腹间,尽是温润。

温润?

傅夜朝蹙起眉头,再次摩挲一下玉扣。

这玉是上好的暖玉,作为腰扣有驱寒之效。虽是春日,但云北多风寒,慕汉飞便一直佩戴着,从未摘离。

傅夜朝开口道:“将军,此次作战,您只是查勘一下地形,还是想混进去?”

若只是不进寨子远远观察一下,凭借慕汉飞的身手这身行头倒也无妨。倘若深入寨中摸清人数,这身行头是万万不可的。

一股温湿直扑脖颈,慕汉飞从未与人共骑过,一开始虽未有不适,但此时傅夜朝一开口,他的口中的气扑向他的脖颈,这不适就显露出来。

慕汉飞不动声色地缩了一下脖子,这才答道:“混进去,与父亲里应外合。”

傅夜朝听完,手指轻动,慕汉飞腰间的玉扣顿时被他解开,护腰松下来,在傅夜朝手中飘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汉飞的护腰被解开,一股惊悚自背脊传遍他的全身,迫使他拉紧缰绳停下来。

慕汉飞回头怒看,“何钟,你搞什么!”

慕汉飞自那时被那小大夫扒掉衣服后,遇到别人碰他衣服就像炸毛的猫。

倒不是像女子被调戏的恼意,而是他没有反抗的余力,就被人制服。

但他刚吼完,没想到傅夜朝不仅没被他吓到,他还胆大泼天地把他护腕接开。

等潘畔与牧征鸿赶到,所见的就是傅夜朝正在给慕汉飞卸甲,而慕汉飞面露惊恐与恼意,却明眼可见他反抗不成、无可奈何。

牧征鸿:!!!

这混账小子,真是不要命了!

潘畔皱起眉,他原本想去制止,但见慕汉飞面露所思,停下了脚步。他骑马缓缓走到慕汉飞与傅夜朝面前,“何钟,你这是做什么?”

何钟此时已经把慕汉飞的护腰、臂褠等与武功与关的东西全部解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慕汉飞挣扎力度慢慢减弱,又听潘畔问,这才慢条斯理边整理慕汉飞的东西,边回答问题。

“自然是解将军的衣服,否则我们以这一身一到寨子,当真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了。”

慕汉飞自然也是想明白这个问题后才由得傅夜朝对他动手,但这并不意味他没有些想到,他只是习惯这身铠甲装扮,准备临到北翼林再丢,没想到在这半路就被傅夜朝给脱掉。

慕汉飞看了一眼毫不认为欺上肆意的傅夜朝,心道:阿楚看人可真准,此人确是任情肆意。

穿这身的确不合适,但他却未经过他这位将军同意就动手直接卸下他的护腰等,完全不在意身份的压制。

纵然此时听军令,那以后呢,会不会也出现这种不顾军令肆意妄为的行为?

这样的一个人,他能听从自己驱使吗?他能甘心受他驾驭吗?

慕汉飞细细看了一眼眼前不羁的少年,有些怀疑自己让他入帐是否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他的眉眼渐渐冷了下来,“坐好,我们继续前进。”

旁观的慕汉飞见此场景,微微楞了一下。

原来,两人初见之时,傅夜朝便是恣情放纵。只是后来,他在他面前把所有的性子都收了起来,以致以后的岁月把他记忆中这恣意的少年给抹掉,还可笑地惊讶云京初见亭台掷物放肆的举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他没变.......

想到此处,他看向那个肆意含笑的少年,心中充满了酸涩。

纵然意识不清,可是再见你原来的模样与脑海中微微模糊的身影相映,我还是有些高兴,可高兴之余,心如酸泡,

而回忆中的慕汉飞自然没这么多感慨,他给了潘畔一个眼色。

潘畔自然看懂慕汉飞的神色,口中的苦味顿时消散,原本紧握的缰绳的手微微放松,骑着马追了上去。

傅夜朝自然也看懂慕汉飞的表情,他一开始的失态还让傅夜朝微微有些得意,心道:还是原来那个容易害羞的少年啊。

但他没有错过他的将军眉眼渐渐冷了下来,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他。

傅夜朝抿紧了唇,看着慕汉飞一丝不苟的发丝,眼中晦涩不明。

临到北翼林,慕汉飞这才把自己的安排说出。

“今日先探一下四周,把四周的出入口摸清楚。午时三刻,在此地集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牧征鸿问道:“将军,是我们四人单独行动还是两两组队?”

慕汉飞:“两两组队吧。”说完,他看向傅夜朝,“何钟跟我一对。”

潘畔刚想说何钟性格恣放不能跟从将军,就收到慕汉飞的眼色,心中闪过了然,把那话咽了下去。

汉飞他又怎么看不出何钟的恣意,但就是因为看出,这才让何钟跟他一队。何钟的功力如何,这短短两次试探足已证明何钟的武功之深。

倘若他或者征鸿与之组队,怕是压制不了何钟,唯有汉飞,才有驾驭的可能。

潘畔开始解自己的护腕。

牧征鸿楞了一下,明明只是在外围探查,为何还要脱护腕?

征鸿虽然不懂,但征鸿听话,立马学着潘畔,把一些象征性的物件全部脱掉。

而傅夜朝呢,傅夜朝早就准备好常装,抱着手淡淡看向正在脱衣服的两人。

待两人全部整理完,傅夜朝从怀中接过铠甲走到他一来就勘察的地洞,把两人的铠甲护装扔在里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后郑重从怀里掏出一件长青丝绸,盖在上面,随后把慕汉飞的铠甲放在里面,用丝绸包起来。

做好后,傅夜朝朝慕汉飞行礼,“将军。”

慕汉飞点点头,道:“开始行动。”

慕汉飞手握安怀,小心翼翼看向四周,警惕着四周的动作。

这时,他的衣袍被揪了一下,“将军,兑辛位,十五人。”

慕汉飞早已听出四周来人,但不是十五人,而是十六人,至于方位,声音太杂他还未听出。

但他没想到傅夜朝不仅听出人数,声音辩位也甚强。

他点了点头,指着了一下树。傅夜朝抬头看了一眼,拉住慕汉飞,袖袍一甩,无数白光闪过,随即是针如骨肉发出的细微声音。

四周,鸟静,无落。

慕汉飞不动声色地看了傅夜朝一眼,随即拉着他一同上了树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会儿,那十六人组成的小队便走了过来。

看他们的装扮,应是常规配备的巡逻兵。既是常备,必定是有规律。

见人走远,慕汉飞从树上跳了下去。傅夜朝见此,也跟着飞下来。

慕汉飞往前走了几步,薅了几把草,找了两块干净的石头,把草放在其上,捣烂成汁水,递给傅夜朝,“我听听人说过这种草名三七,治外伤,你先敷上。”

傅夜朝接过草泥,掀开丝帕,把草泥覆盖其上,再用丝帕收拾起来。弄好后,傅夜朝请示道:“将军,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慕汉飞意外地看了傅夜朝一眼。

他能看出何钟有了主意,他原本以为何钟会说出并带有一丝强迫的意味,但他完全没想到他会低下头,恭敬地问他接下来如何。

但惊讶于心不显。

他淡淡答道:“往前再行几里,埋伏探查。”

傅夜朝抱拳喊“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慕汉飞背过身往前走时,傅夜朝那双狐狸眼中又荡开了笑。

慕汉飞是将军,他最守规。他性子是恣意,但一来军营他就已经做好收性的准备。可他的收性带来的是这一年慕汉飞不知他这个人的存在。

既然如此,那他便张扬肆意,有度的肆意。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草泥,哪怕慕汉飞对他有些防备,可他依旧为他摘了治伤的草药。

他无比清晰换作是谁,他的心中人依旧会弯身脏手为之摘取伤药。但这,从不影响他的心酿起甜意。

这么些年过去,他的心中人,依旧如夕,从未改变。

纵然,还是有一点儿酸,但他为他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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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我键盘托坏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们那边情况如何?”慕汉飞把玩着自己的护腰,看向潘畔与牧征鸿。

潘畔蹲下身,随手从一旁捡了一根细木枝,在地上勾画地图。

他用树枝指着几处,道:“这处是悬崖暗栈,这处是水底小道,这两处虽是暗道,但若撤离,却极易行兵。”

牧征鸿也从地上捡了根树枝,在潘畔画出的地形图上圈了几圈,道:“这几处则是明哨,守卫森严,但不易大量行兵。”

慕汉飞点了点头,他瞧了傅夜朝一眼,示意他来讲。傅夜朝拿过牧征鸿手中的树枝,在上面再添加了几笔,“这里是主哨,兵力布置最重,而这几处则是偏哨,兵力相对主哨较弱,但对暗哨却重。且这几处都有巡逻,两一三换岗。”

听傅夜朝说完,慕汉飞直起身,看向傅夜朝道:“我想你有了主意,说说看。”

傅夜朝也毫不谦让,直接道:“赵戈自投靠北翼林强盗以来,一直位居三把手,但北翼林二把手饮药而死,所以居领头位置的只有他们的大当家勒伺与所谓三当家赵戈。现在勒伺已经老了,不出几年便病死把大当家之位传人。”傅夜朝定定看向另外三人,“而勒伺有一孙子勒背,他与赵戈不合。”

慕汉飞听到此处,抬眼看了一下傅夜朝,眼中带着一丝惊讶。

北翼当家人的情况他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探清楚,但没想到何钟竟然也提前打探清楚,并且比他要详细很多。

慕汉飞:“如何个不合法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夜朝狐狸眼轻挑,嘴角带着微微讽刺,“赵戈背后有巨大的党朋,他一去北翼自然把这巨大的资源带给勒伺。勒伺以及北翼山贼一伙得到利益,自然看重赵戈,而原本的猛将勒鬼自然被排挤在外,最后抑郁而亡,只剩下个十几岁只懂玩乐的勒背。”

北翼山贼首领一直是按照几把手顺着当,颇有游牧强者为王的传统。

赵戈一去北翼就着急让勒伺看到自己的价值,并未在意他的得宠意味着别人的失宠,一直积极对北翼建设殚精竭力,让北翼的军事实力日益增强,可正是他的积极,反而让勒鬼更加失宠。

勒鬼看不清局势,为了眼前的宠爱而抑郁致死,死前恨着这个夺走自己宠爱的赵戈,并不断在自己儿子面前说着赵戈的坏话,加深勒背对赵戈的恨意。

等赵戈意识到勒鬼等人对他的恨意时,却为时已晚,勒背对他的恨意已扎根在他的心底。

傅夜朝:“不过赵戈精明一世,却糊涂一时。勒背喜欢他姨母的女儿,而这个女人却被勒伺赐给了赵戈。”

勒背虽然拥有着纨绔子弟的所有恶习,但却还保留着一个用情至深的心。

他喜欢了他表妹多年,本想待表妹大一些就禀明勒伺让他赐婚,却没想到半路上让赵戈给截了胡。

傅夜朝:“少年时代,在不缺权利的情况下,爱情大过于天。没有什么比表妹被抢更刺激勒背。”

而赵戈再次犯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他明知勒背喜欢他表妹的情况下,却接受了勒伺的赏赐。没错,赵戈需要这个女人加强勒伺对他的信任,在慕佥强兵压境下,他实在是太需要迎娶这个女人。

而且这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哪里比得上这滔天的权力。

他信勒背最终会抛弃这个女人,沉浸在别的温柔乡中。

可勒背没有。

赵戈抢走理应按血缘继承的当家之位,让亲不如外。

行,这些权力他可以不在意,只要保证他吃好喝好有钱玩女人尽情玩赌就行。

但,赵戈却又抢走了他这辈子挚爱的表妹。那下一步,他是不是要夺走自己的命。

于是,勒背在赵戈与表妹成亲当晚发动了兵变。

勒背带着大量兵马破开赵府前去抢亲,据说他手中的短刃刺透赵戈的胸膛,鲜血染遍赵府每个角落。

幸好他表妹甩了他一巴掌,引起两人的对峙,这才给赵府机会去勒伺那里通风报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戈带给北翼的利益明显可见,利益面前,亲情又算什么,反正儿子可以再生,要这么一个没用的孙子作甚,于是勒伺收到消息后立马带领人马捉了勒背。

按理,勒背应要处死。

但赵戈再次求了情。

勒伺自认为身体强健,但实际上也在慢慢朝夕阳靠拢。多年征战,他的子孙大多战死,唯一的血脉便是勒背。

赵戈首先为了北翼的安稳,想把这道保护罩牢牢打严,其次自以为勒伺表面一脸杀意实则也希望勒背活着,他再次做出失误的举动:

——请求勒伺饶勒背一命,并赐予美女若干,封为北翼三当家。

他始终只是把北翼当作保护罩,并未想鸠占鹊巢、拥兵自保,并随着年龄的增加,他始终认为勒背只是个小孩,不把他当政敌看,而是自诩为老人,看着这个小孩慢慢成长。

但,勒背是狼,他可以接受父亲给予的权力与地位,但他不能接受赵戈类似施舍的三当家,而表妹给他的那一巴掌不仅打在他的脸上,更是打在他的心上。

赵戈在他的心中,可是政敌加情敌。

但经过此次兵变,再加上慕佥对北翼的施压,勒背忍了下来。但忍归忍,勒背是狼不是狐狸,狐狸讲求利益最大化,以致最后可以报仇即可,而狼则是一直盯着伺机咬断猎物的喉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夜朝用树枝把这整个北翼山寨整体画了一个圈,划出一个箭头表示袭击在,最后把树枝插在山寨中央,“我的计谋就是从勒背入手,内部瓦解北翼贼寨,抚之以外部攻击,彻底消灭。”

慕汉飞蜷起手指一下一下轻点着护腰上的玉扣,“想法不错。”

潘畔轻轻蹙起眉头,“这些事情你是如何得知的?”

攻打北翼林只是最近的事情,他是如何得知这么多消息?

潘畔忽想起牧征鸿曾说侯爷邀过何钟入帐商讨过的事情。

难道侯爷把这么机密的事情告知了他.......

傅夜朝站起身,拍了一下手掌,从然道:“北翼是云国与霄国之间的祸端,自来云北那一刻,我便一直观察着北翼。”

他知慕汉飞的抱负,他也知慕汉飞的艰难,故踏入云北那刻,他就在寻找可立功的机会。北翼多患,他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就集中到北翼身上。

但北翼毕竟盘根云北多年,不能轻而易举。但慕汉飞已经打算长守云北,那北翼这个毒瘤无论如何都得清除。

故,他一直关注着北翼的行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找到从山上溜下来购菜的北翼山贼。

北翼固为山贼,也多行抢掳之事,但自赵戈来后,便约束贼人停止这些行为,专注练军,甚至战火延绵时出兵护住边境的百姓。

他们出手自然不是不忍见生灵涂炭,而是保住粮食。

两国边境百姓一走,便是两国军队把控田地。不是不能抢,但利小损失大,得不偿失。故,他们要留住百姓以供吃食。

这买粮食自然不是山贼派士兵明目张胆来买,否则这不正给两方军队歼灭他们的理由。于是便派士兵装作贵府小厮出来购置。

这世上从来不缺嘴碎的人。

寨子里的事情不能在寨子里讨论,只能憋着,但到了外面,又没人跟着,自然要一吐为快。

这一吐为快自然不能把寨子信息暴露出去,但他们又不缺乏想象力,人名地名一改,改头一换面,便变成另一个故事。可换汤不换药,内核仍在。

像傅夜朝这种心思缜密的,一听自然把人物对上号,从而摸清北翼山寨部分情况。

至于勒背等人的性格,只要从之平常行为上便能很快判断而出,他的心中所想一清二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牧征鸿听完,朝他比了个赞。

而回忆起整个故事的慕汉飞,看到少年傲倨的笑,心却被针扎了一下,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傅夜朝嫌弃勒背幼稚的情感,可他又何尝不幼稚。他堂堂丞相之子,为了他,跑到这寒风砭骨的云北,陪着他,望着他,把张扬的性子全部收敛起来。

傅夜朝这个人总是这样。他什么都记得,却独独不告诉他那些他已经忘记的事情,只是自己记着。

把他想要做的,都记着,一步一步为他考虑,一步一步为他实现。

但这些好,却不告诉他。

傅夜朝,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呢.......

而回忆中的慕汉飞只是赞许,并未多想。

慕汉飞开口道:“消息为真,我们自然可以利用勒背与赵戈之间的矛盾里应外合。”他伸出手指,轻轻抚着安怀的剑柄,“可问题来了,我们要如何混进北翼山寨传递消息,并成功理应外合呢?”

傅夜朝听言转身朝慕汉飞望去,他嘴角凝起一股笑意,眼睛亮闪闪地看向慕汉飞,“想必将军应该是有主意了。领兵作战我必定不如将军,接下来如何,自然要听从将军安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汉飞手指一动,玉扣被慕汉飞从护腰上扣下收到手中。傅夜朝一见他的动作,心中闪过了然,低头不语,静静听从慕汉飞安排。

潘畔怔了一下,明白了慕汉飞这是准备采取傅夜朝的办法。

慕汉飞吩咐道:“阿楚的记忆上佳,你和征鸿负责把我们查勘的要点交给父亲,嘱咐父亲,只留水底暗道,其他全部堵死,大军自正门进攻,来个出其不意。”

慕汉飞转头看了一眼眸中映着他身影的傅夜朝,“何钟跟我一队,我们两个苦肉计混进北翼山寨,玩一手离间计。”

潘畔眼含复杂地看了一眼傅夜朝,最终还是点头同意。

带潘畔与牧征鸿回去复命,慕汉飞拔出安怀交给傅夜朝,“何钟,在我身上留上几道伤。”

慕汉飞递安怀时,心中做好傅夜朝行刺的准备。

没错,哪怕到现在,他一直怀疑着何钟,试探从未停止。

旁看的慕汉飞见自己递给傅夜朝安怀,瞬间攥紧了手,他跑过去想打落安怀,但却被箍住原地,无法行动。

傅夜朝怔一下,他咬紧唇,接过安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汉飞怒喊道:“暮生,不要!!!”

只见傅夜朝手腕轻动,安怀银光在树荫下闪了几下,他的胳膊背部落下深痕。

慕汉飞瞳孔震动,他立马从傅夜朝手中抢过安怀,扶住他,拔高声音训斥道:“你这是做什么,不是说让你伤我嘛!”

傅夜朝自打武成哪里受过这种伤,血液自伤口喷涌而出,他的脸唰地一下也变了白,踉跄了几下,幸好被慕汉飞扶住,这才站稳。

傅夜朝轻轻抓住慕汉飞的衣袖,对他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将军,你怎么能让我伤你啊。”

汉飞,我怎么能伤你啊.......

慕汉飞心颤了一下,望着他衣服上不断染深的涟漪,默默不能语。

此刻,他有十分自愧之感。何钟对他,眼中一直包含着浓烈的感情,深浸其中的敬仰与信任做不了假。而他,却一直怀疑何钟,委实惭愧。

其实,他早知何钟对他没有什么恶意,否则初见他能卸下他的安怀,他也能拔出安怀刺向他。就算没有那次,凭借那出神入化的针法,他一人也不一定敌过。

傅夜朝见慕汉飞脸上露出自责,连忙道:“将军,您如此小心,何钟是真的高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曾无数次午夜梦回,梦到他的将军轻信别人,被一剑贯心,死不瞑目。每每梦到那剑即将刺入他的将军,他就会从梦魇中惊醒,带着冷却的虚汗,睁着眼度过难捱的寒夜。

明明知道他的将军年幼资历不够尚未入仕,可他,就是怕。

暗卫,便是从那一场又一场的梦魇之后开始培养,直到他连暗卫也放心不下,追到这云北来。

所以,哪怕他对自己充满了不信任与提防,但他很高兴,因为他终于可以微微松一口气,再也不用担心他的将军因心软与责任轻信他人,而被他人一剑贯心!

他,真的,很开心。

而旁观者的慕汉飞,咬紧牙,心脏一抽一抽的疼。他看着傅夜朝那明显因他的小心而露出的笑容,看着他满身血痕,想起了当初傅夜朝的话。

“慕汉飞,你以为我只是因你容貌而接近你,那是不是太浅了!”

梦中无法哭泣,但慕汉飞却明显感觉到大如玉珠的泪在他脸庞,不断滑落。

的确,暮生,我太浅薄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勒伺坐在高椅上,手中把玩着核桃,听着勒背给他朗读悔过表,边听边摇头晃脑,明明大字不识一个,却营造出读书人气派。

【孙儿应以大局为重,备粮马,练壮兵,与先生一同光大我北翼........】

勒背正面上表情丰富暗里阴着一张脸读着所谓的悔过表时,一个小兵突然来报。

“大当家!”

勒伺把核桃拍在桌子上,挑出果仁,点着腿,豪横的眉眼往小兵身上撇去,“什么事,大呼小叫,真丢咱山寨的脸。”

小兵汗如雨下,脸上也是无奈的表情,勒背收起他那悔过表,也看向这个小兵。

小兵:“回大当家,巡逻的小的们捉住两个毛头小子。”

勒伺大怒:“你们二当家不是说好了擅闯山寨的死嘛,你们咋还来通知俺。”

小兵哂笑道:“大当家,小的们自然知道擅闯山寨的死。”话还未说完,小兵脸上扭曲一下,明显有些抽搐,“那两人说自己是来向咱山寨要道理的,不算是擅闯。”

这下轮到勒伺目瞪口呆,许是过于震惊,他把脚放下直接站起来,吹胡子瞪眼:“来讨理的?!”

他们北翼山寨也算是威震云北啊,四周百姓谁不见到他们落荒而逃,宛如见地狱恶鬼索命,别说他们无理,就算理亏也没人敢拿命来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却有黄口小儿来他们北翼山寨来讨理,当真认为他们护云北边境就成了被礼仪束缚任听差遣的官府了嘛!

勒背怒喝道:“把刀给俺拿来!”

勒背连忙站出来,抱拳请示道:“大当家,这种小事就不劳烦您出面了。孙儿身为北翼山寨三当家,竟未为山寨做出任何贡献,自此就交给孙儿处理吧。”

勒背虽然也算个草包,但他毕竟读过书,脑子比勒伺要灵活一些,立马意识到此处有些不对劲。

而且他有预感,这两人可能就是他杀掉赵戈的斧头。为此,他绝对不能让勒伺亲自来解决这两个人。

勒背终究是勒伺的孙子,每次见到勒背他总会想起他那骁勇善战的儿子,每次想起,他的心还是有些疼的。

看在勒鬼的面子上,他对这个孙子多少还是念着旧情,再加上这些天勒背俯身听话如同他的提线木偶。

这让勒伺心中对勒背还算满意。

勒伺缓缓坐下,他拿起桌子上的果仁放在嘴里,原本充满杀意的眼此时变得柔和起来,“行吧,这件事你去处理,办的漂亮一些。”

勒背内心发着冷笑,但面上却恭敬地朝勒伺行礼,“是,大当家。”

礼毕,勒背转身朝大厅走去,前来汇报的小兵匆匆朝勒伺行礼,连忙跟上勒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勒背冷着一张脸,看向手下,“怎么回事?”

小兵连忙道:“回当家的,这两人是富家子弟,说自己被打了劫,而这云北四周只有咱们山寨,就怀疑是咱们做得,就来讨理。”

勒背蹙起眉头,“是咱们兄弟做得吗?”

赵戈虽明令禁止山寨的人下山去打劫百姓,但兄弟们总有几个手头紧的时候,于是会偷偷下山打劫几个富商。

此事他也算见怪不怪,但不知为何,这两人前来讨理给了他一个想头,但具体是什么,他的脑子里还没完全显现出来。

小兵回道:“我去查过,最近因为明令禁止,再加上一个兄弟偷偷下山被逮住杀掉后,兄弟们没有一个敢下山的。但那两人又言之凿凿,在山下破口大骂,小的们实在是受不了这个气,只好把他们两个带上山,交给当家的处置。”

一股怪异自勒背的心底蔓延开来,但他对赵戈的恨与他本身被酒|色灌满的草包脑子想不了太多,只能硬压下那股怪异。

勒背道:“去看看什么情况。”

还未到大堂,就听一道亮声在道:“你们是山匪我们就不能跟你们讨理吗?不是你们自己说不会打劫吗,那我身上的伤是狗狼咬的吗?要是山里的狼狗咬的,这个亏我们自然咽下去,我们也不找你们讲理,但你们是吗?”

“不是吧,你们是人,是人就得认理,对你们山匪来讲,这理就是你们的义气,你们不是讲义气吗,只要你们不讲义气,我们两个立马就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勒背还未从敞亮的声音中回过神,人已到厅堂。一见傅夜朝捂着一张脸身上挂满了彩,发着春的魂魄一下归身,胃部隐隐作恶。

慕汉飞扶着傅夜朝见他不吐脏字把他们说得哑口无言,心中莫名感到一股好笑,好笑之余也暗暗佩服他的逻辑。

这北翼山寨一开始建寨都是强盗所建,建完后因内部混战,差点儿被官府灭掉。为了内部安稳,当时北翼的大当家便制定他们遵守的规则。

他们是强盗,又是大字不识一个,自然不会玩官府那套礼义廉耻,他们玩的就是义气。有了一个义字,再加杂着利字,云翼渐渐强大起来,到赵戈来此,更是大大强化那个义。

而傅夜朝就拿这个义来攻击他们。他们的确大字不识,也没什么礼义廉耻,但云翼上下可都知一个义字,若是有个愣头青真想杀他们,自然也有人拦下来。

毕竟他们是来要义的,倘若不认这个义字,那首先崩裂的不是他们的尸身,而是这些山贼的内心。

只是........

慕汉飞抬头看向傅夜朝,见他一脸的跋扈,内心还是有些暗惊的。

他知道他恣意,但恣意跟跋扈还是有些差别的。没想到,他能把这两种气质辨别开来,并把跋扈演绎得如此传神。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他说他不适合这个角色,如今看来的确不适合,他是真的不会在一群人面前把他们骂得狗血淋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光年少的慕汉飞心惊好奇,长大后的慕汉飞也暗暗新奇地瞧着这一幕。

现在在记忆中回看往事,总是以旁观者身份去看。现在重忆这一幕,慕汉飞不光新奇,内心中甚至还升起一股异诡。

不知为什么,他见此面,想起当年军中一士兵被欺,他的母老虎妻子拉着他去讨要道理的场景。

明明两人只是演戏,明明这两者的性质不同,可他就是觉得傅夜朝很像那护夫的妻子,她不在乎丢不丢脸,只是不想让她的丈夫吃亏。

当真,怪异得很。

但这股怪异很快被到来的勒背打破。

勒背轻咳一声,迈了进来,看向傅夜朝,道:“你们来讨什么理?”

傅夜朝没好气地把手中的护腰扔给勒背,而勒背被砸,在旁的山贼全部抽出刀指向两人。

勒背看了一眼那护腰,便知他为什么把护腰扔给他。勒背摆了摆手,示意四周的人把刀收回去,他提着那护腰看向傅夜朝,“上面原本是暖玉玉扣吧。”

他曾见过这种护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勒背是纨绔子弟,他不懂这护腰为何备受军营众将追逐,但他知道这护腰的玉扣是上好的暖玉,价值连城。

傅夜朝白了他一眼,“可真识货呢。”

此话充满默认贼夸贼物之感。

傅夜朝与慕汉飞的目的是为了让赵戈与勒背狗咬狗,此时必须让勒背跟着他的思路走。

傅夜朝趁勒背还未开口,快步向前把收鞘的刀拔出来,撸起自己的袖子,用刀拍着用药汁浇绿的伤口,怒声道:“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刀跟这伤一模一样,你们还认识那上好的暖玉,不是你们是谁!”

慕汉飞曾观察过云翼山寨的刀,那刀倘若要在人身上留下痕迹就跟安怀留下的伤口类似,不同地是安怀切割的伤口更完整,伤口更深。

这也是一开始慕汉飞为什么要让傅夜朝用安怀伤他的原因。

但勒背对酒|色着迷,他能辨认好酒,但却对刀剑一窍不通,山寨上也未有人有那个脑子让专门研究刀剑的人来验伤。

就算有,他们也不会给这个机会。

傅夜朝放下衣袖,朝勒背走去,伸手道:“这暖玉价值连城,卖掉再建一个云翼山寨就是小菜一碟。但这是供给霄国龙骑将军的,你们不想被灭寨就乖乖把这玉扣交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建一个云翼山寨!

勒背终不负傅夜朝所期,成功抓住重点。他脑光一闪,心中有了主意。

勒背握紧护腰,抬手示意一旁的人把人给押起来,“把他们给我关到私牢,别让二当家找到。”

傅夜朝故作惊恐,“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你们还讲不讲义气了,你们不要你们立身之本了!”

后面两句话看似是在批勒背,可实际上却是提点勒背——你知道从哪个方向进攻了吧。

而勒背一听此话,内心豁然开朗。他拿着护腰,对手下吩咐了几句,待手下离去,勒背露出阴险的笑。

赵戈,你给老子等死吧!

笑完,他提着护腰去了勒伺房间。

勒伺正摇着腿吃着美女刨好的葡萄,一见勒背推门而入,悠闲道:“解决完了。”

勒背面露难色,瞅了周围的人一眼,眼中露出凄惨之情,默默不敢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勒伺成功接受到勒背的暗示,他推开喂葡萄的纤细美手,挥手让他们退下。

待所有人一出房间,勒背不给勒伺开口的机会,两眼汪汪直接跪在地上,爬到勒伺的腿边,抱着他的腿,哭泣道:“祖父,祖父,求您看在我那早死父亲的面上,求您救救孙儿吧!”

勒伺原本见他掉了眼泪心中无比的鄙夷烦闷,正想一脚踢开勒背时,听他提起勒鬼,心中软了一下,再听勒背哭求勒伺救他,心中又软又惊。

他连忙扶起哗哗掉泪的勒背,急问道:“好孙儿,这是怎么了?”

勒背不说缘由,只是一个劲儿地紧揪着勒伺的衣服,掉着眼泪。

勒伺越看越心头疼,放轻他那粗狂的声音,道:“乖孙,告诉祖父发生什么了,祖父一定为你出头。”

勒背在勒伺好生安慰下,这才抽噎道:“祖父,求您救救我,二当家,二当家他要杀我,他要报仇!”

勒伺一听勒背提起赵戈,原本因有人不顾他的脸面要害勒背的怒火顿时消了下去,他面露狐疑地看向眼前哭得像从水中捞出的勒背,道:“二当家,二当家为何要害你?”

勒背听言,心中暗笑。纵使他一开始撒的火熄了,但却留下更烈的火种。而且,他的猜测没错,他的这位祖父虽然用赵戈,但也怀疑赵戈。

勒背连忙吹风道:“祖父,祖父此事幸好是孙儿前来审这案件啊,否则祖父你被欺瞒得好苦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勒伺大惊,连忙问道:“你这话怎么说啊?”

谁欺瞒他,赵戈?

勒背见神色变换频繁的勒伺,心中勾起一抹阴笑。

他这位祖父啊,年轻时差点被当时的大当家给废掉,而且当初他差点被废的缘由就是被他身边的人给偷报的。

自此他杀父上位,人也变得猜专。

当初他差点把自己杀掉,也是因为他起兵攻赵戈犯了他的大忌。如今,他就用这心口难以疗愈的伤口,让赵戈丧命!

勒背连忙哭喊道:“祖父您是知道的,孙儿,孙儿差点抢了赵戈的妻子。中原人有句古话——夺妻之仇不共戴天。祖父,你说孙儿不仅差点夺走表妹,还伤了他,您说这赵戈怎么就轻而易举放过孙儿呢!”

勒伺听出勒背的话外之意。

他勒背不仅当众抢他赵戈的妻子让他丢了十足的脸面,还差点让他命丧黄泉,是个有血性的人都不会放过他。

可赵戈不仅轻而易举放过他,还在您的面前好声好气地为他求情,还升他为三当家。这怎么这么怪异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戈也是中原的将军,且还是文人,哪里缺地了血性。可他如今却摒弃尊严绕过他一命,这不是没有血性,这叫憋着坏。

他一定别有目的!

勒伺心中一惊,但他面上不显,而是劝道:“二当家是为大局,这才绕你一命。你不要多想。现在慕佥对他虎视眈眈的,他是绝对不会内斗的。你不要受那两个小人的蛊惑。”

勒背继续浇油吹风。

他大哭道:“那两个人哪里有那个脑子来蛊惑孙儿啊,那两个愣头青就是来讨理的。他们丢了能建第二个云逸山寨的暖玉,那是贡献给霄国将军信高的。那两人身上有伤,而伤口正是咱们山寨的刀所致。”

勒伺也成功捕捉到第二个云翼山寨的点,他的眉头不可遏制地跳了一下,心中的怀疑生了根发了芽。

勒伺定了定神,宽声安慰道:“但说不定是慕佥的攻寨之计呢,孙儿不要中计伤了二当家的情谊啊。”

勒伺话虽这么说,但勒背知道,他已经怀疑赵戈了。

勒背:“祖父,您也知道慕佥。慕佥自从来了云北,云北官府那种颓靡放纵的风气一去不回。而且他为官清廉,就那忠义侯府都是改得破房子。你说这么一个人,哪里有钱去得到那价值连城的暖玉。若是云北皇帝小儿的赏赐,那名满天下慕佥怎么被赏赐到油水少得可怜的云北来呢!”

所以,你不用怀疑这是慕佥的计谋。他要是有那个钱,不早就招兵买马攻下山寨,而不是一直在整饬官吏,从别人吃剩下的油水中刮出点膏充作军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勒背继续道:“祖父,当初赵戈替孙儿求情时,就说慕佥想要杀他,所以为了他自己的命,也为了山寨,才求您放过我。”

“可祖父您有没有想过,就是因为慕佥要杀他,而我们山寨终究不是他自己的山寨,他时刻在怀疑我们不会不会抛弃他,这才命令禁止我们打劫而暗暗吩咐他的手下去打劫积累财富,以此再建真正掌握在他自己手中的云翼山寨。”

“而这次供奉的暖玉,既可以让之有钱再建云翼山寨,也能给我们的云翼山寨一个灭寨的借口。”

信高的暖玉被抢,这就为霄国发兵云翼有了借口,而云国也因为赵戈的原因必定不会出手相救,相反可能与霄国联盟一同灭了云翼山寨。

到时战火连绵,遭殃得是他们勒家,而坐收获利的是他赵戈。

霄国发兵只是为了抢回被云翼山寨劫下的暖玉,但他并不想杀掉赵戈。

若这时赵戈令立山头,凭借他云翼二当家的名声以及他背后那巨大的利益网,云翼众人必定归附他,而霄国不愿失去与云国这个缓冲带,也必定出兵不让云国弄死赵戈。

那时,得利最多的是他赵戈啊!而他们勒家,而您勒伺呢,只会成为刀下鬼去下黄泉。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被关进暗牢里的慕汉飞撕下自己的里衫,给在被拖拽时伤口撕裂的傅夜朝上药。

安怀不愧为宝剑,疼得傅夜朝狠狠皱起脸。

慕汉飞为了转移傅夜朝的注意力,开始跟他聊天,“这次计划你怎么没有异议。”

说实话,他有些惊讶。眼前这个人不仅看透他的谋划,还执行得十分完美。但这样一个人,竟然没有一点儿异议,很不可置信。

傅夜朝嘶了一声,答道:“将军,我觉得这一计很适合当今的情况。”

勒背的确是蠢,但蠢并不意味着他不坏。这人一坏起来,看似蠢的办法,往往是最要人命的。

勒背比谁都了解他的祖父,他知道从哪处下手可以要了赵戈的命,最能给他致命一击。

而赵戈也有些可悲。

他虽然是个叛徒,但自入云翼山寨以来,却也算是忠心耿耿,是躲命但也是为了云翼山寨鞠躬尽瘁。

否则凭他的性子,勒背早就死在他的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惜,顾大局的玩不过只计较眼前恩恩怨怨的。

这才给了他们趁虚而入的机会,设计他们狗咬狗。

但此计他不像慕汉飞这般直接在脑海中定型,当时他可是犹豫再三。

当初他查出这些情况,各种计谋也脑海中过了千万遍,也曾想过这一计。

但此计却是在脑海中推演过几万遍,细细把所有得失都计较了一遍,这才确定下来。

这时傅夜朝也不得不佩服慕汉飞,在对战方面他终究是比不上慕汉飞,没有他果断也没有他贴切。

慕汉飞给傅夜朝上好药,用撕成的布条给他缠起来,“但勒伺不信勒背,我们这一计算是白费功夫。”

傅夜朝摇摇头,面上露出讽刺,“将军,您太看得起勒伺了。纵容有疑将不用的说法,但是世界上没有几个可以做到用者不疑。”

勒背看似重用赵戈,但随着赵戈在云翼山寨中的地位越来越重,直至威胁到他的地位时,他就开始忌惮赵戈。

那时赵戈功劳有多大,他心中对赵戈的忌惮就有多大,甚至倍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古往今来,功高震主你厚我薄,一件件一桩桩在史书与尘间不断被验证。

衷心算什么,那哪里可以比得上手中切实可得的权力。

明主名臣尚且如此,更何况生性多疑的勒伺。勒伺的当家之位就是在被背弃后的厮杀中夺来的。

这样的一位主,怎么可能对赵戈一点儿提防都没有。

勒伺赐婚,当真只是看赵戈孤家寡人形影单只可怜吗?那云翼山寨所有位高权重的人几乎都被勒伺赐过婚当真只是偶然?

那自然未必。

这是勒伺御下之策。

别看勒伺大字不识一个,只懂得打打杀杀,但他不傻,他知道怎样把人给笼络起来。

他没有过命之交,但可以有姻亲之丝。只要有姻亲关系在这里牵着,他就对手下的人微微放心。毕竟在云翼山寨混得就是人情。

正是因为这个,赵戈才冒着得罪勒背的风险,答应了勒伺的赐婚,让勒伺赏得女人监视着他,如此好让勒伺放心让他可以得权放手大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夜朝转头看向慕汉飞,狐狸眼微微挑起,“将军,只要勒背的风吹到位,就不怕勒伺的火烧不到赵戈身上。”

纵使勒伺也怀疑勒背话中的真假,但他也一定会卸掉赵戈手中的权力。

话音刚落,傅夜朝的耳尖一动,他听到外面杂乱的脚步声。

傅夜朝抬眼看向慕汉飞,两人对视了一眼,胸腔微吊的那颗心放回原处。

慕汉飞站起身,拿出藏在怀中的铁丝,撬开了铁锁。傅夜朝连忙穿好衣服,跟着慕汉飞走向暗牢外面。

一到外面,两人立马打晕在外伫守到守卫,换上衣服后,揪住一人,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往主寨上跑。”

那人面露苦色,道:“听说二当家好像要自立为王,大当家发了一大通脾气。现在把二当家抓了起来,叫上咱们去审问呢。咱们快去吧,别去晚了被当成二当家的同伙。”说着,挣脱慕汉飞的手,急急忙忙往山寨上赶。

慕汉飞见四周的人走远,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信号弹放掉,看了傅夜朝一眼,两人便往主寨上赶。

一到主寨,他们就听到一人在喊冤枉。

两人对视一眼,遮住脸,从人后挤到人前,去见见这个联系云霄两国内奸、曾搅起风云的人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戈长相英俊,一双漆点睛炯炯有神。只从相貌来看,绝对是凶恶之人。

两个青年人冷眼看着面前被捆的人,心中涌出即将成功的喜悦。

但已长大的慕汉飞却为年轻时的自己与傅夜朝捏了一把冷汗。年少只知赵戈是叛徒,只有除之而后快的恨意与保家卫国的豪情,却没有想到他来云翼究竟是何目的。

纵然知道赵戈成功被他们两个活捉,但现在回想他跟随父亲在山寨中搜出的巨额刀剑以及与云国军队毫无二致、庞大的训兵场,还是有一股后惊。

赵戈是与勒伺合作,把云翼山寨中的人训练成可上战场的士兵来交付给赵戈幕后之人,也就是如今他和暮生查出的第三方势力。

就算勒伺一下被毫不知情的勒背带偏,只要赵戈暗暗把合作一提,勒伺被背叛的怒火就可能消散很多,失去的理智也会回身,从而明白这是云国的设计。

但上天终究还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勒伺根本没有给赵戈解释的机会,他气势汹汹从旁揪起一个兵,脸上的刀疤扭曲,“你,究竟是谁的人!”

这道恶声宛如鬼神的阴爪,扑向被捉的人的魂魄。被衣领紧勒脖子的小兵,憋红了脸,无声喘了几口气,颤颤巍巍道:“大当家,大当家的,小的,小的是您的人。”

这话还算符合勒伺的心意,他满意得松开紧箍那人衣领的手,把他甩到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就是勒伺不把人甩在地上,那人长时间因被抑制住呼吸,其下肢发软得很,一旦衣领被松,也会瘫坐在地上。

但纵使四肢瘫软得很,那人一被甩在地上,也连忙爬出前围退到圈后。

赵戈睁大眼睛把这一幕尽收眼底,他嘴唇发白,牙齿因颤抖发出咯咯地砰撞声。

想必他心中也清楚,勒伺对他忌惮深久,且一旦发出怒来就不管不顾。他的命,很容易丧在这个对他积疑良久、怫怒易燃的人手中。

丧命的恐惧如果铁制的网,紧紧箍住他的心,勒住他的喉咙,不敢说话。

就在勒伺转身准备审问赵戈时,一个小兵捂住他的帽子慌慌张张跌了进来,只听他颤着引到:“大,大当家!慕慕家军攻寨了,我们,我们前寨已经失守了!”

勒伺勃然变色,对着一周神色惶畏的手下怒吼道:“还楞在这这里做什么,还不滚去防卫!”

众人被吼了一耳朵,这才拿起自己的武器连忙向前御敌。

勒背见状有些不甘心,但大敌当前,自然没有比保护山寨更重要的事。

但正如傅夜朝所想,勒背是个只顾眼前的人,哪怕他知当务之急是应敌,但他也不想错过杀掉赵戈的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勒背向前请示道:“祖父,那赵戈怎么办,要不先押下去?”

勒伺现在的心思都在慕家军身上,他根本顾不上赵戈,更难以从勒背的神态中窥察出他对赵戈包裹的祸心。

他烦躁地挥了挥手,右手不住扶住腰间的刀,“这事随你处置。”说完,急匆匆向前,去察看并指挥战况。

勒背内心因谋算成功而窃喜,但他面上不显,只是恭敬行礼,“是。”

他往旁瞅了一眼,示意让手下把赵戈押下去。

慕汉飞与傅夜朝见状,对视一眼,点点头,表面顺着人流退了下去,实则跟上勒背的手下,伺机劫走赵戈。

赵戈此时也回了神,他的脸扭曲了一下,对勒背大喊:“现在外敌入侵,大局为重,这不是我们私人恩怨的时候,你......”

他还未说完,就被勒背狠狠掴了上去。赵戈没有防备,他的嘴角被掌掴出血。

勒背阴惨惨笑着:“这就是咱们解决恩怨的时。你说我好不容易才逮住你,你觉得这个时候我会放过你吗?大局?大局有我祖父就行,还缺你。”

他拍了一下手,抹去掌心上的血迹,讽刺道:“再说,如今的局面是谁造成的?还不是因为你,你要是真有大局意识,当初何苦叛国逃到我们山寨来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勒背这番话说得赵戈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没错,他赵戈倘若真是一个顾全大局的人,当年古生失败后,他就应该顾全云国的民生大局,自刎谢罪。

而不是像条苟延残喘的狗,慌张得逃到恶名昭彰的云翼山寨,在这助纣为虐,欺压百姓!

勒背见他白着脸低头不语,勾起嘴角,拔出一旁手下的刀,“赵戈,去死吧!”

话音刚落,他的刀就朝着赵戈的脖颈砍去。

赵戈闭上眼,内心凄然。

或许这就是他背叛云国的命吧。这个结局,也算是他应得的。

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未来临,也并未有鲜血喷涌而出。

赵戈紧闭着眼,只听一道脆音,刀发出几道铮声,还未等他睁眼,自己的后领就被人揪起,扑面而来的便是这山中的寒风。

慕汉飞提着赵戈往前赶,而傅夜朝拿着他顺来的刀,在前方开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上的血被风吹落,滴在赵戈的脸上,把他冰了多年疑惑了多年的心轰然割开。

他缓缓睁开了眼,转头瞥向慕汉飞与傅夜朝,眼中失去的神色慢慢归了回来。

慕佥的营帐离云翼山寨很近,不一会儿两人便赶到营帐前。

慕汉飞把赵戈提到慕佥面前,跪下行礼道:“将军,属下不辱使命,成功捉获云国叛徒赵戈,特此前来回复将军!”

傅夜朝也紧跟着跪下,朝慕佥行礼。

赵戈睁开眼,看向这位让他前主子在会稽百姓面前自裁的人,看向把他逼得像条丧家犬般的人,看向这位正值英年而面皮却已然显老的人,一腔话全部泯然在口中,只能死死盯着面前这个人,攥紧了手。

慕佥淡淡看了一眼赵戈,随后便收回了目光,放到了自己儿子与侄儿的面前。他把两人扶起,面带欣慰,“好孩子,好孩子。”

他看了一眼傅夜朝身上的手,眉宇间带着心疼。

夜朝这个孩子他是知道,自他出生,固明便把他捧在手心里疼,把这个孩子教的极好,也但让这个孩子变得恣意矜傲,做什么都由得性子来,一丁点儿苦都没吃过。

可是,这个孩子却为了汉飞弃文从武,为了他抛弃了那美景环绕的京城来到这寒风萧瑟的云北,更是遍体鳞伤,时刻具有性命之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佥从怀中掏出两瓶药交给慕汉飞,“飞儿,你和何钟出去吧。记着,帮他上药。”

慕汉飞点了点头,直身站起,拉起傅夜朝退了出去。

夕阳下乱红溪旁

慕汉飞再次撕去里衫,那里衫被他撕得成了碎条,露出大片的肌肤。傅夜朝垂下眼,不好意思别开眼。

慕汉飞把布条揉成一团,浸头水,拧了个半干,把傅夜朝背脊上的血与药汁擦净。

慕汉飞这一擦,那伤口再次崩裂,从那发黑发红的痂中淌出鲜血。

傅夜朝痛得肩胛骨发着颤,这一颤,撕裂的伤口再次崩大,像呲嘴的狼牙。

慕汉飞见此,连忙掬起一捧水扬到傅夜朝身上,那流下的水掺着血流入溪中,那抹红色渐渐淡去,直至消失不见。

清洁后,慕汉飞把药涂抹在傅夜朝的伤口上,指腹感受到傅夜朝的痛意,蹙眉安慰道:“何钟,你忍一下,这药很快就上好了。”

何钟这一身皮肤,媲美刚刚长开的绡绡,正如他少少基本看过的诗中描绘得那般——肤若凝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一身好的皮,能看出他从军前的衣食无忧甚至生活优渥,可如今却皮开肉绽,只能看出一点儿好肉。

借着夕阳的暖意,慕汉飞终于开口问道:“何钟,你为什么要练武从军。”

傅夜朝反问道:“那将军又为什么要练武从军?”

慕汉飞答道:“保家卫国。”

傅夜朝抿嘴轻笑,“我也是保家卫国。”说完,他自己嗤笑一声。

慕汉飞抬眼看了一眼傅夜朝,也露出微微笑意,“怎么,笑我幼稚,也笑自己幼稚?”

傅夜朝摇摇头,“赤子之心哪里算得上幼稚。”他抬头往了一眼夕阳,“我呀,已经没了赤子之心,保家卫国那点儿心意也消磨在众多人心之中。将军,我不信人心的,但我骨子里还是有点儿那保家卫国的心思,可也只有这一点儿心思了。”

他转身看向慕汉飞,狐狸眼恰如弯月,萦绕着浓浓的笑意,“可是将军,我现在有点儿相信人心了,我信一颗心会九死不改,我也信那保家卫国不是嘴上口谈背地里全为一个利字了。”

傅夜朝那双狐狸眼,初见是恣意,再见便是浓浓纠结在一起的百味情感。可如今经过鲜血洗涤后,那双眼清澈见底,露出忠诚的目光。

傅夜朝道:“将军,能让我追随您吗?我想更相信一点儿人心,也想让自己更加骄傲而决然地回道‘我从军就是保家卫国,不掺一点儿私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汉飞抬眼望去,眼中一片赤诚。他的心微微颤着,犹如环见北治码头的暮晚,那样的美好而心动。

“将军!”

两人听声望去,见牧征鸿站在夕阳将落的山丘上,笑着朝他们两个招手,而潘畔扶着剑,站在牧征鸿的身后,也含着笑,望向他们两人。

慕汉飞伸手朝他们挥了挥,他从溪边站起,朝傅夜朝伸出手,道:“阿钟,他们在等我们,我们一起过去吧。”

傅夜朝惊喜地看向慕汉飞,把手搭在他手中,而慕汉飞手臂微微用力,把傅夜朝拉了起来。

傅夜朝:“将军,我们走去。”

慕汉飞点了点头,朝着牧征鸿走去。

傅夜朝看着他那坚韧的背影,套上外套,走到慕汉飞身旁,一同与他走下去。

这成将之路很难,可将军,我想跟你一同走下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朝慕汉飞发着烧梦断魂劳地忆着从前,而潘畔也不比慕汉飞轻松到那里去。

雷雨破洞,一旁的草叶也打得垂下了头,在风雨中颤颤颠动着。

潘畔着那一身黑衣,背着手,仰着面,任雨扑打在他的面上,任魂灵在这暴雨中回忆以往的颠簸往事。

又是一年暮春,桃花在枝头轻轻摇曳着。

“哎哎哎~~~”傅夜朝伸着手,身子摇摇晃晃。

见桃花又与手错过,傅夜朝也来了气,他放下手轻轻弹了一下牧征鸿的头,批评道:“你这么壮的身子怎么还托不动我,不是号称双手可撑城闸嘛,吹得吧。”

牧征鸿憋红了脸,他呸了一声,骂道:“死何钟,你这是坐在我脖子上不腰疼啊。你踮起脚托着个堪比城闸的男人,我看你晃不晃。”

说到此处,他因驼着傅夜朝而发热的腹部升起一股火,这火越烧越大,他也越发愤怒,“何钟,你不是轻功一流吗,你咋这么沉啊!你压死我了!”

傅夜朝回怼道:“谁说练轻功的身子就不重啊。”说着,还晃了几下,让牧征鸿额上冒出几珠大汗。

牧征鸿让他这么一晃,怒气更甚,他瞠目瞪向傅夜朝。

傅夜朝回瞪他,咬牙道:“征鸿,我看你这是想吃醋了,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夜朝一开口,牧征鸿满腔愤懑瞬间熄了,他弯了眼,讨好道:“没有没有,没有的事,你继续,我给你撑着。”

听到他们两个在闹,潘畔把书从脸上拿下,微微起身望着两人无奈地笑,“你们两个现在还斗嘴,快摘桃花吧。要是将军回来见那一筐桃花不满,你们两个可能真的要托城闸了。”

牧征鸿努力地往潘畔那里瞥,讨好道:“阿楚啊,好阿楚。你开个恩,让我微微用些内力,要不,要不让阿钟用点儿轻功把桃花摘完了呗。”

他面露苦色,“何钟实在是太沉了,我真的撑不住他了。”

潘畔轻轻摘下衣袖上的桃花,摘下花瓣轻轻一吹,“没门。”他懒懒地躺下,“最近将军憋着气呢,你们两个别想让我放你们的水跟你们一起受罚。”

牧征鸿一见放水无望,只好费力拍拍傅夜朝的大腿,喊道:“何钟啊,我求您嘞,行行好,咱们快点把这桃花摘完了吧。”

傅夜朝嘴上发出一声冷哼,但身体却诚实把重心上移,费力地去勾枝上的桃花。

傅夜朝暗暗给牧征鸿减压,但嘴上却不饶他,“你说这事怨我吗?明明是你嘴馋非要喝我酿的酒,这才被将军逮住,让我们两个摘桃花酿桃花夭。”

牧征鸿乖乖求饶,“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何校尉,我求您了,您老快一些,我的腰真的撑不住了。”

要说被罚,其实牧征鸿也挺无辜的。

慕家军在平常训练的日子中是禁酒的,但在重要节日却是打开酒肆,将士们一同畅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牧征鸿在慕家多年,也知道这个规矩,故一直憋着,等好不容易到花朝节了,结果小将军在大将军那里吃了憋,见酒就烦,暂时取消了节日吃酒。

但牧征鸿实在憋不住,只好央求傅夜朝,带他去吃酒。傅夜朝发出一声嗤笑,拿出他一来云北就酿好的酒,拆开一坛,与牧征鸿一同吃了起来。

本来想邀请潘畔,但潘畔说最近自己有些心躁,就不喝酒了,当初傅夜朝还打趣他胆子小,但没想到两人刚喝了一碗,就碰到练剑回府的慕汉飞。

不是喜欢喝酒嘛,这酒不是桃花酿成的嘛,那我就成全你们。

就这样,他们两个被慕汉飞惩罚不准用武力,两人合伙摘满一大筐桃花来酿桃花夭,并让潘畔做监督。

又过了一个时辰,这桃枝都快被傅夜朝撸秃枝了,这才摘满一大筐。

傅夜朝背着小篓从牧征鸿身上跃下,把小篓里的桃花倒进大筐里,用衣袖轻轻擦拭额上的汗,见桃花满筐,这才微微吐出一口气。

而牧征鸿感到自己的肩膀一轻,不管不顾地直接让自己摔在草丛上,喘着粗气,缓着劲。

傅夜朝扶着竹筐歇了一会儿胳膊,正想拉起牧征鸿去搬竹筐,余光中就见慕汉飞依着一旁一株小桃树,嘴中嚼着桃花看着他们两个,也不知看了多久。

慕汉飞见傅夜朝发现他,把嘴中的桃花咽下,走到牧征鸿旁边,蹲下身边给他锤腰边嫌弃他道:“征鸿,你这体力真该练一下了,只是让你扛着阿钟而已,你就累成这样。当年我跟阿楚一同扛米时,也没像你这么累。”

牧征鸿转过头,一脸幽怨地看向慕汉飞,控诉道:“何钟他比米袋沉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夜朝听言立马反驳道:“谁说的,我才没有。”

牧征鸿也来了精神,“不信你让将军扛一下试试,看看你是不是比米袋沉!”

牧征鸿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他知道慕汉飞肯定会打他一下,笑他幼稚,绝对不会付诸行动。

但没想到慕汉飞说道:“好啊。”

话音刚落,他在潘畔和牧征鸿微微惊恐的目光中,闲步走向傅夜朝。

他微微屈膝,把傅夜朝抄了起来。

一开始傅夜朝也跟牧征鸿一般,认为慕汉飞只是跟他开玩笑,但见他已经伸手去抄自己的腿时,心中一慌,双手轻轻摁住慕汉飞的肩膀,双腿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便来到慕汉飞的身后。

慕汉飞还未把人抄在怀中,这人摁住他的肩膀借了一个力就翻到了他的身后,这让慕汉飞有些发楞。

他转身看向傅夜朝,有些懵道:“你怎么不让我扛一下。”

傅夜朝连忙半跪抱拳行礼,“将军,这......”他这了半天,也没这出个什么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让慕汉飞扛一下没关系,毕竟他们都是男人,扛人全当戏耍着玩,就如同他和牧征鸿,他完全不介意牧征鸿像扛女人般扛他。

因为他知道,这根本无所谓。

可这人换成慕汉飞,就有所谓了。

他爱慕慕汉飞多年,说不渴望慕汉飞与他亲近那是不可能的。

但就是有着对两人肢体接触的期盼,他才不能把扛当作玩笑。

他会不可遏制地想,想象两人不是兄弟,而是恋人,这是恋人间的调趣,而不是兄弟间的玩闹。

受伤还好,有疼掩着。

可如今什么都没有,那经年累月积累的情感,他怕,他怕压不住。那些如桃开般炽热醒目的爱恋,压不住啊!

但这份感情,他必须压住。

这年来他一直小心翼翼隐藏着,就是生怕给慕汉飞带来不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想一直陪着慕汉飞,他想一直陪着他的将军走下去,所以他不能让慕汉飞瞧见他的心思。

故,慕汉飞肩扛他,万万不可!

一开始牧征鸿是有些吃惊的,毕竟自打两人相识,慕汉飞就喜欢用军纪束缚着自己,时间久了,他差点也忘记眼前这位小将军也曾爱与亲近人玩闹。

他曾拔过狗尾草给他挠过脚心,也曾随手拔草给绡绡做过草兔子,更拔过芦苇尖抽出芯来在他们耳边吹响闹他们玩.......

想到从前,牧征鸿的心忽然就软了下来。他半是怀念半是起哄道:“何钟,你就让将军扛一下呗。你不是还让我扛了嘛,当时你骑在我脖子上可是挺欢畅的,怎么一到了将军你就像个小姑娘一样扭捏起来了!”

潘畔没有起哄,他微微蹙起眉头,不知为何,自打何钟入慕汉飞的帐,他总有一股紧迫感,像是有人要与他抢东西一般。

因为这种感情,他与何钟看似关系融洽,但实则对彼此都带着一定距离,而不像对慕汉飞和牧征鸿一般,敞开心扉。

此次遇到慕汉飞这不同寻常的举动,他心中的战鼓更是大作。

潘畔半开玩笑道:“何钟害羞,将军可以扛我,看看我们两人谁沉。”

但傅夜朝这微微扭捏的姿态燃起了慕汉飞的斗志,他本身就因没有拗过他父亲心中藏着不快,见傅夜朝如此,心中的那股倔劲儿顿时上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汉飞淡淡看了一眼傅夜朝,坚声道:“那我这次就非扛起你不可。”

说着,他就去探傅夜朝肩膀。

但傅夜朝下意识下腰往后仰了一下,躲过慕汉飞的手。

紧接着,慕汉飞不死心,立刻回手,去勾傅夜朝的腰,而傅夜朝的身体再次做出下意识的反应,一个闪避来到慕汉飞身后。

慕汉飞抬起右腿侧踢,同时伸手再次去够傅夜朝。但他这个姿势给腰侧留下大片的空白。

傅夜朝躲过侧踢,低头闪过慕汉飞的手,他的手搭在慕汉飞腰上,从他背后闪过,因力的原因,他的一只手往下那么微微一滑,就滑到慕汉飞的腿侧,手不受控制地用力,反而把慕汉飞拦腰抱了起来。

潘畔&牧征鸿:......

两人都有些目瞪口呆,他们以为傅夜铁定会被慕汉飞扛起,但没想到被扛起的竟然是慕汉飞。

慕汉飞的惊讶也丝毫不亚于在旁看戏的两人,但更令他惊讶地是两人目光对视,他竟然在傅夜朝眼中也看出了惊讶。

两人静止片刻,傅夜朝急忙回神,他匆匆把慕汉飞放下,半跪低头抱拳行礼做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汉飞:......

傅夜朝涨红了脸,终其一生他也未曾设想过他竟会把他的将军抱在怀中。

喜悦、惊慌种种两级的情绪涌上了心头,让他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傅夜朝请罪道:“将军,请恕属下无礼。”

慕汉飞倒是没有怪罪傅夜朝的意思,毕竟一开始就是他非要抱傅夜朝的,如今反被傅夜朝抱,虽然没有想到,但毕竟是闹着玩,也算不上无礼。

而且,他这么一抱一闹,反而让他把心中的那股郁气疏散下来。

慕汉飞背手淡声道:“没什么,本就是我们兄弟之间的玩闹。”

说着,他余光中注意到那筐桃花,他抿起唇轻笑道:“阿钟,你把这桃花酿好,等我们从会稽回来,再一同畅饮你这桃花夭。”

一听慕汉飞提到会稽,三人纷纷抬头看向慕汉飞。

会稽?怎么要去会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汉飞知道他们三个很懵,解释道:“父亲说云北众将已经认识我,如今我在云北得不到任何的历练,便派我去会稽平虏将军唐练手下磨炼一段时间。日期已经定好,就在一个月后。你们准备一下。”

傅夜朝抬头看向慕汉飞。

这下他总算明白慕汉飞这一段时日总是闷闷不乐,像军中的炸药般特别容易爆。

原来是因为唐练啊。

怪不得慕汉飞如此,这唐练虽然也算是个年少成名的人物,但为官却圆滑,不仅如此,他还亲巩,是明显的巩家派别。

而慕汉飞最厌恶地便是巩家做派,而他们的派别,做派为人与京城巩家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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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吼~我唐将军终于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月中庭

史余刚刚从会稽军营归来,他一手提着一壶菊黄园,一手握着几条折柳,缓缓推开唐府大门,信步走了进去。

这时月中庭偏西,细细的月光扑洒开来泄在青瓦上,多数屋檐投射在青砖上拉出长长的阴影,整个环境静谧又暗淡。

唯有一间厢房,烛光轻轻投在窗纱上,溢出一抹暖色。

史余推开厢房的门,见唐练还在忙于公事,不仅微微蹙起眉头。他把门合上后,把酒与柳放置在他案桌前,取起一旁的双燕剪,把那打成圈的蜡心剪掉。

“亭柳,我就知道你还没睡,今晚要是我不来,你是不是又要熬一宿。”

话毕,他放下剪刀,抬手轻轻抚了一下唐练紧皱的眉头,“你说你这愁绪如烛蕊多好,这样我就能把你这愁忧剪断,让你今晚安心睡个好觉。”

唐练把奏折放下,捉着史余在他眉上轻抚的手放在脸颊处蹭了蹭,笑道:“可惜不能啊。虽然愁绪不能化为实心被剪断,但我一见到你,这忧愁就散去多半了。”

史余见他跟自己开玩笑,原本见他疲惫而微微心疼的心,此时更张裂地疼。

他心道:都这个时候,你还跟我逞强。

唐练见史余不吃自己情话这一套,只好收起硬撑的轻松,吐露自己的忧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过几日暴雨将至,我在担心堤坝问题。那堤坝陈年失修,去年便已有摇摇欲坠之感。倘若今年再不修葺,我怕这堤坝撑不住。”

说着,他掀开手中账本,递给史余,“我现在正在研究账目,打算今年把这堤坝修葺一下。”

史余接过账本,细细翻着一下,见库房还算宽阔,微微松了一下心,把账本递给他:“去年丰收,各种税加上去还算有剩余,足以修葺堤坝。”

话毕,他轻轻蹙起眉头,抬眼望向唐练,再次开口道:“你忧心的是陛下不批准吗?”

唐练无奈笑笑,“知我者润萧也。”

只是会稽银钱足够还是不行,修葺堤坝是大事,这是需要往朝堂递折子来经大臣审议要不要组织民力来开展这次修葺的。

但朝堂派别纷多,一个原本同意,但见另一个也同意,瞬间就变了脸,立马积极反对。这样朝堂上便开展好几次无所谓的口水之争,硬生生地把为民造福的事给搅黄。

他轻轻蹙起眉头,锁着混纠不散的愁绪,“自会稽一战后,陛下的身体便开始衰败下去,渐渐也不愿理会朝政,虽大权仍握,却消极了些。太子当政,过于年幼,虽知此事长利,可朝堂那帮人必定把弊夸大,由此互相攻劾,殿下怕是撑不过那帮人的口水仗啊。”

听唐练这么一说,史余也有些忧心忡忡。

可正如唐练所说,知他者唯他。唐练纵使忧愁,但他也有了主意,而这主意也必定与他再次入仕的巩家有关。

史余是清流人士,最烦巩家之流。但他也知唐练在这朝堂之上的难处,只能别过头去在他身后等回他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余蠕动了一下唇,良久,他俯身在唐练唇上轻轻碰了一下,随后又在他鬓角轻轻啄了一下,抬头握紧唐练的手,道:“明日我给你温水。”

如今哪一件事不是在酒色钱银中达成的?像巩家派流这种放浪形骸的,更是酒色恣放,贪银成癖。

唐练要是解决堤坝修葺,必然是绕不开讨好巩家派别,更绕不开歌姬粉熏。

每次办事,他入他怀必定香粉熏人。

唐练低头默了一会儿:“润萧,每次酒粉绕身归来,我望着那一桶热水,我就在想,我唐亭柳到底何德何能,让你跟我受这么大的委屈。”

史余用另一只手去摩挲唐练的脸,手指轻轻触着他的鬓角与耳肉,他轻笑道:“亭柳,我知道你所做的都是为会稽百姓,我也知你不易。我们自始殊途同归。”他的眼露出微微的心疼,“而且我受的委屈哪里比得上你。”

唐练的清雅根本不亚于他,甚是强硬于他。可就是这么一个人,收敛一身清风,强迫自己欢笑示人,与巩家同尘合污。

他哪里又不委屈。

史余再次轻啄了一下唐练的唇角,“好啦,不谈这个了,谈点高兴的。我听说慕将军的公子即将来到你手下做事,可真?”

谈到这个,唐练原本苦愁的脸放松下来,露出微微的笑意:“可真。”

史余噙着笑,两指轻捏唐练的鬓角,不断摩挲着他的脸:“慕将军还记得你,你应该很开心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练嘴角的笑意怎么压也压不下去,但他嘴上却别扭道:“我哪里开心。慕将军哪里是记得我,分明是让我给他带孩子来了,还一带就是四个。”

史余闷笑一声,心道:你就跟我嘴硬吧。

慕佥是当世英雄,哪怕被陛下贬谪,但其威名依旧不减。

慕佥一生只与其夫人抚育两个孩子。慕汉飞身为独子,自生下便担负着国之栋梁的责任,故慕将军怕这独子被人带歪,便一直带在身边宠着领着,不敢假借他人之手。

就连大名鼎鼎的傅丞相,也未曾教导过这位小世子。

可如今却自书一封,让他家这位公子到亭柳这边从事,希得到亭柳的教导,这足以见得亭柳在慕佥心中地位之高。

如此,怎能不会令一直崇敬慕佥的亭柳愉快。

这般想着,他的手下滑到唐练唇处,轻轻揉了一下他上翘的唇角。

唐练也自知口不应心,连忙轻咳一声,把那嘴角压了下去。

他一把握住史余的手,道:“润萧,照我这个名声,那四个小崽子定不服我,你可得帮衬我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余眉眼轻弯:“这是自然。”

亭柳,你的事我怎么会缺席。

待慕汉飞真心信奉唐练这位老师时,他曾问唐练,他们第一次见面是不是特别出他意料。

唐练低头细细思索了一番,抬手把慕汉飞抱在怀中头鍪上的盔缨整理了一下,笑道:“的确出乎所料。我曾想过我们无数次初见的场景,但都比不过我们真实的相见。”

真实的相见,可真是又荒谬,又充满着少年人特有的豪意。

凌波阁露台

香绫绕柱,薄纱半遮,狐皮铺地,貌美歌姬脚腕上佩戴着银丝串成的玉铃踩在狐皮上手腕轻动,舞着精美的舞姿。

唐练看了一眼被美妓环绕的巩威,心中勾起一抹讽刺。

这巩威不学无术,贪恋酒色成癖,却总爱附和风雅,自封云京三大公子之首,不住让人用诗文字画标榜自己。

哪怕是来花巷柳街以放浪形骸,也固执地追求风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着实可笑。

但哪怕心中多么看不起巩威,他也只能端起酒壶缓步来到巩威面前,在特意为他准备的紫琉璃酒杯中满上酒。

“卑职不知是公子前来,招待略为简陋,纵观家中,唯只有这陈藏多年的桑落酒还算有品位。望公子莫嫌粗糙,可以尽兴。”

唐练满好,双手恭敬端起递给与美妓玩乐的巩威。

巩威淡淡地看了唐练一眼,手中并无动作。

巩威越是傲慢,唐练脸上越发恭敬。

见唐练如家畜般温顺,巩威这才勾起笑,心中略感满意。

唐练毕竟是巩家派别中最有成绩的大臣,再加上他态度谦卑,每次都贡献好物,巩威见他恭顺,也给了唐练这个面子,把手从柳腰上移开,接过唐练满的酒,轻轻啄了一口。

他砸吧了一下嘴,尝出了滋味这才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把酒杯扔在唐练怀中,让他放下。

他环绕了一下四周,懒懒评价道:“唐将军,你这招待的确简陋了些,远远比不上云京。但本公子也不怪你,毕竟本公子来会稽你事前也并不清楚,你能这般对待我巩家来人,也算有心意。本公子,不与你计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练见巩威脸上对这桑落酒还有些意犹未尽,便知趣地拍手唤人前来去重拿一只紫琉璃,待酒杯一到,亲自接过再次给巩威满上桑落酒,递给巩威。

“卑职多谢公子宽宏大量。”

巩威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因喝酒过猛,他的脸上已浮现微醉的红意。这下他没有拿酒杯扔唐练,而是牵过唐练的手腕,把酒杯塞到他手心中。

巩威用着微醺的语气,摇着头道:“唐将军,你这酒不行啊,远远比不上云京的酌酒啊,你这酒杯也不好,比不上樽杓啊。”

唐练听言,原本麻木的心也泛起微微的疼痛。

他知巩家备受皇恩,也正是因此他才投靠巩家以作为自己的后方,但他没想到宠幸至斯。

这酌酒与樽杓只有皇家的人才有资格使用,没想到陛下竟把这象征着地位权势的酒器赐予巩家。

如此一来,此后,莫大的宠幸也只是拾取巩家嘴中吐出的牙祭。

一将功成万骨枯啊,踩着白骨与鲜血的将军,流尽最后一滴血榨干最后一滴汗,恐怕才得到陛下的亲扶;

而多年寒窗一朝入仕日日夙兴夜寐的士人,满头白发,恐死后在一片争吵中才得一个封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悲啊可悲,功武文王,竟悲哀至极。

但唐练也只能在心中悲哀,面上还是要附和巩威,连连称是。

得到唐练的奉承,巩威更是满意,他一把搂过唐练的脖子,敲着桌子,道:“唐将军,只要你跟着我们巩家好好干,好好服侍于我,这什么酌酒啊樽杓啊,都少不了你。”

话音刚落,外面忽然出现一片争吵声。

唐练心中一咯噔,他转头看向巩威,而巩威醉醺醺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他轻轻搭着唐练的背,手轻轻扣着,吹了一声哨,“哟,有人闹事呢。”他转头轻轻拍着唐练的背,“唐将军,走,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说着,不容唐练拒绝,拉着他走向这露台的栏杆,非要瞅一眼这“好戏”。

※※※※※※※※※※※※※※※※※※※※

跟发小视频,聊起家中的猫发小气愤愤道:xx生了五只小猫。

我惊讶道:它才一年吧,怎么就生猫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发小继续气愤:是啊,所以我才这么气愤,你知道吗?就是挠伤你的ll的。

我:!!!

后来一查,一年左右的猫咪的确可以生猫咪了。

随后我道:那还好,毕竟她也是他带大的,还经常让她睡在自己肚子上帮她舔毛,你当时还笑着说这算是ll的童|养|媳。

我发小郁闷道: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我不知是为猪拱了白菜而高兴还是为白菜被猪拱了而难受。

我:哈哈哈哈哈。

笑完,想起自己的主角,发现竟然是同等心理。

摊手……

最近不定时修文,但更新都在九点,请见谅,笔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啊~呜呜呜~”一位年纪大概是十五六的女孩紧紧捂着自己被撕碎的外衫蹲在地上痛哭。

而巩威的奴仆则哼笑着,缓步朝女孩走去。而一老伯则头着地流着血,脸上一块青一块白,双腿一抽一抽的,明显被人揍过。

巩威趴在栏杆上,吹了一声口哨,高声喊道:“哟,小更子,瞧上人家姑娘了。瞧上就拉进房间来啊。你是我横浪公子的奴仆,白日宣淫,多有辱你家公子的风雅。”

名叫小更子的奴仆听到巩威喊他,往手心吐了一口唾液,扬起头搓着手,嘻嘻笑道:“公子,我还真瞧上这小娘子了。这会稽啊,多美人,就连街上卖唱的都这么好看,真不愧跟着公子您来此一场。”说着,他还不好意揉着肚子笑,“这一急啊,就顾不上场地啦。”

唐练看着那老人发下的血,隐藏在袖袍的手紧紧握紧,皮肉中的青筋条条暴起,骨白尽露。

巩威却拍手叫好:“好一个性情中人,不愧是我横浪公子的人。今日,你把这小娘子拉进来,与我一同享乐。”

说着,他直起身,用手指了指露台上铺满的狐皮,继续笑道:“这露台上啊,可是唐将军特意为我寻的上好狐皮。你我奴仆与这些美人好好在这上面滚一滚,岂不成一桩美谈!”

小更子听言大笑,“公子说得是,甚是风雅啊!”

巩威瞥眼看向面无表情的唐练,慵懒道:“唐将军,你对本公子的安排没有异议吧。”

唐练藏在袖袍中的手狠狠一攥,随即无力地松开。

他重新扬起笑,朝巩威抱拳行礼道:“公子尽兴即可,卑职全听公子安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巩威听言满意地点点头,抬手把唐练发髻上的玉簪抽出,见唐练的发髻依旧平稳,有些意外道:“没想到唐将军的发髻如此坚强啊,这玉簪掉了你的发髻都没乱啊。”

他“啧”了一声,“如今看来,唐将军哪有与我共乐之感,分明是清风在骨嘛。”

唐练坦然一笑,抬手弄散了头发,躬身作揖道:“公子,请。”

巩威勾嘴一下,朝下方喊道:“小更子,进来吧。”

小更子高声笑道:“是!”说着,就去拽那女孩,而女孩一被砰,嗓子眼中发出撕裂般的尖叫声,而地上的老头依旧抽着,只是眼珠子往女孩那边瞥,嘴唇将动不动,呼吸也渐渐弱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道银光闪过,只见安怀铮地一声插入地上的青砖,随即那小更子睁着眼看着那流着血的断臂嗷嚎大叫,而女孩随着尖叫一声,她猛然一甩袖子,把那淌着血的断手甩掉。

青氅飘落在女孩惊慌的脸上,随即她被潘畔一把抱在怀中,而牧征鸿从潘畔与傅夜朝从潘畔身边飞过,落在老人身边。

慕汉飞信步踩过血渍,腰间的护腰在光下闪着微微银光。他拔出把青砖一分两半极其干净利索的安怀,拿出手帕擦掉血,随便把手往旁一丢,轻描淡写道:“脏。”

傅夜朝急忙探了老人家的脉搏,见内部无碍伤是外部青紫,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抬头吩咐牧征鸿道:“征鸿,你速送老人去医馆。”牧征鸿点点头,揭下自己的青氅,围起老人受伤的头,朝附近的医馆赶去。

潘畔得到慕汉飞的允许下,抄腿把姑娘抱去,跟上了牧征鸿。

小更子见此,尖叫起来,睁着血红的眼睛朝巩威望去。而楼上的巩威与唐练均楞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汉飞把安怀收入鞘中,脸上一片风轻云淡:“阿钟,好吵啊。”

傅夜朝听懂慕汉飞的话,他此时此刻恨不得撕掉自己脸上的假皮,亲手刃了这个畜生,幸好,他的将军也是这般认为。

傅夜朝勾起唇,衣袖一甩,巩威只觉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带着微微刺痛,随后边见小更子眼睛充血,哐倒在地,脸渐渐发红,不断抽搐。

慕汉飞抬起头看向巩威,眉眼中充斥着冷峻:“肮脏至极。”

巩威一直被人吹捧,他也见过凶奴打死过人,但凶仆在他眼前被杀,而他也被人当面羞辱,这是第二次,第二次!

他依旧记得当年高阁赋诗,他自以为天下卓然,但傅夜朝的一首诗却轻易把他碾压,那一刻嘲笑声如潮海般扑向他的耳边,他成了云京所有人饭间的笑点。

如今,如今他又被人再次羞辱,可恨,可恨至极!

巩威一下子红了眼,他紧紧攥住唐练的衣袖,朝他大喊道:“唐练,你给我杀了他们,给我把他们都给我杀了,杀了!”

傅夜朝冷下眼,勾唇冷笑:“你这种人不知廉耻的人,哪里劳烦将军动手。”

说着,袖袍一甩,一根银针直朝巩威的眉间飞去。

慕汉飞冷眼看着,并不出手阻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练眼疾手快拔出长挽,把这根银针打落在地。

巩威看着刺入狐皮中发着银光的针,大嗷一声,用手挡额躲在唐练身后,“唐将军护我!”

傅夜朝与慕汉飞一听唐将军,这才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青丝披肩执剑之人,就是慕佥让他们学习的平虏将军唐练唐将军。

慕汉飞低头扫了一眼地上的碎麻布与那一滩微微变暗的鲜血,他攥紧了手,炯冷的眉眼抬起看向唐练,“你就是唐练?”

唐练此时一身冷汗,他不敢设想倘若他未及时挡针,那针刺入巩威额前夺了他的命会给会稽带来怎样的后果。

此时他与慕汉飞的眼光一触,那身虚汗消退。唐练看向那容貌姣好的少年,从那冷傲的眉眼中依稀看见了慕佥的脸。

唐练迟疑道:“你是汉飞?”

慕汉飞冷傲地点点头,因是名义上的老师,慕汉飞并未拔出安怀用剑锋对着唐练,而是用剑鞘指向唐练身后的巩威:“唐将军,请你把你身后的人交出来交给我处置,顺便也请你自己亲自上报,请求自降品阶。”

唐练暗骂道:两只臭崽子,我把巩威交给你们,巩威只有死路一条,届时巩家发疯咬你们,慕将军都难以把你们的命夺回来。

心中虽这么暗骂,但他也冷着一张脸,收回长挽,抱拳行礼道:“慕小世子。”他点出慕汉飞的身份,随后退到一旁,向慕汉飞介绍巩威,“巩少爷,今天是个误会,大家不要伤了和气。”

巩威见慕汉飞与傅夜朝收了手,这才直起身,昂起下巴看向慕汉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一见慕汉飞,他仿佛又见到当年刚正不折的慕佥,压力甚大。为此,他转眼看向站在他一旁的侍卫,可一见,只觉头皮发麻——这是当年傅夜朝给他留下的后遗症。

他在心中抖了几抖,心道:这又不是那盛气凌人的傅夜朝,我怕他作甚。

巩威虽是这么想,但他抬眼一瞧傅夜朝那逼冷的眼神,还是感觉有些怂,不觉咬紧了牙,以此强撑他的气场。

平常巩威是决不吃这个亏的,但因太子上位极力打压巩家,他在京城日子不好过这才躲回会稽老家。

他虽离京,但也不是不懂朝政。慕佥现在虽被贬谪,但巩家始终不知贬谪的原因,如今又是太子当政,慕佥东山再起不是没有可能。

他还记得哪怕是在他姑母活着时,他父亲也只是敢在口头说几句,连口头上的便宜也讨不到。

故,他现在不想跟慕汉飞闹僵。

正好唐练在两人还未大大出手前点出两人的身份,并给了一个台阶,巩威便准备顺着这个台阶下。

可这个台阶巩威想下,但慕汉飞却一脚踹到这台阶,根本不给巩威留脸面。

慕汉飞冷冷道:“当街纵仆欺凌百姓,败坏风气,此罪甚重,应领大板三十。”唐练站在一侧,慕汉飞就不再顾忌师徒之命,拔出安化,用这冷锋直指巩威,“巩公子是亲自领罚,还是由本将军用安怀押着你去领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夜朝站向前,“自然,两样都不选,还有第三条路可走。”说着,袖袍一抖,他的十指露出,指间夹着细针。

“这第三条路便是受这针刑。”

唐练见巩威的脸青红交加,连忙站出身,怒喝他们两个道:“你们两个放肆!”说着,他亮出慕佥给他的信物。

慕汉飞与傅夜朝见此都变了脸色。

唐练手中的信物正是陛下赐给慕佥的玉佩,那是陛下给予慕佥的保护,见玉如见陛下如见忠义侯。

慕汉飞与傅夜朝纷纷收了手中的武器,青着脸下跪行礼道:“卑职见过陛下见过将军。”

唐练见两人行礼,原本绷着的心微微放松下来。他还真怕这两个臭小子不认这块玉佩,硬是要巩威的命。

巩威见此,连忙揪过唐练,咬牙道:“唐将军,让他们领板子,给我领十五大板!”

唐练吩咐道:“你们两个,去会稽军营,各领十五大板。”

傅夜朝一听,火气立马上来。要是这是唐练自己提出的,行,他认,毕竟他是给慕伯伯面子。但见一个样样不如自己的巩威骑在自己的头上作威作福,他那骄傲的性子有些忍不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夜朝刚刚有起身的姿态,便被慕汉飞狠狠压了下去。

傅夜朝侧眼去看慕汉飞,只见他也青着一张脸,可见心中也憋着气。

慕汉飞了解傅夜朝的性子,原本受气他就有些忍不住,如今见自己憋气恐怕这场面要失控。

慕汉飞握紧傅夜朝的手,咬牙道:“遵命。”话毕,咬牙起身,拉着傅夜朝离开凌波阁前。

唐练见这两个兔崽子走远,暗暗松下一口气。

他转身朝巩威行礼,恭敬道:“今日一出出闹剧应恼了公子的心。不如公子先回府向族长大人汇报平安,待卑职收拾好一切,再为公子大兴酒席,以尽公子的兴致。”

巩威瞧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那针头还未完全进入尸身,剩着一小截儿闪着杀意朝他洋洋得意。

巩威身子抖了一抖,眉间只觉一阵阵疼,于是他立马顺着唐练给他的台阶下去,“嗯,唐将军说得很对,本公子应先去族长那边请安。既然如此,那便改日再聚。”

巩威说完,他便慌慌张张下了楼,踢了一脚躲在屋内的奴仆,让他赶紧驾车送他回府,连让唐练恭送他都直接省略去。

唐练见那马车消失,这才扶着栏杆,放松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一道身影从小巷露了出来。史余扶着剑,脚尖轻点便到了露台之上。

他蹙着眉轻轻扶住唐练,忧心道:“你还好吧?”

唐练勉强扯了一个笑,“巩家这边总算应付过去了。”

巩家这次来人就是为了检验他的忠诚度,只不过他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巩家大公子巩威,更没想到他和汉飞就这么见了面。

唐练无奈道:“这下,汉飞这个孩子是真的厌恶我了。从今以后,这师徒关系还不知要如何呢。”

史余抬手轻轻抚平唐练紧皱的眉头,宽声道:“亭柳,他们以后会知道你的不易的,我们慢慢来。”

今天这场闹剧哪里是真正强权压人,这完全是巩家自己弄出来试探亭柳对巩家的忠诚的。

亭柳知道巩家一派什么做法,既如此,他怎么舍得让他的百姓受这份苦。故别看这街道繁华,这些人都是他唐练的士兵。

而会稽百姓也心有灵犀,不会在亭柳设宴时行走在这条街上。

哪怕有外城人不小心误入,也会让在一旁观察的自己拦下来,劝之改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练吐出一口气,答道:“但愿吧。”

今日这场戏,他们自己知道都是演的。但纵然是演的,他自己都差点压不住脾气,何况那四个血气正浓的臭崽子。

而且,他不罚他们也不行。

现在他顺着巩威的话罚他们板子,既让巩威对他放心,也是在以后巩国舅来信要求严惩时可以搪塞过去,免去更大的处罚与麻烦。

但这两个崽子实在是年轻,恐怕不能理解他的做法。

也是,要是理解了,慕将军又怎会让他们跟着自己学。

没有父辈庇护的成将之路,这朝堂上人心的把控,得学啊。

※※※※※※※※※※※※※※※※※※※※

人生啊,有时候真的只会让自己感到抱歉,伤心难过之后,抹掉泪,继续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嘶~”

哪怕慕汉飞再怎样咬紧牙关,一声痛嘶还是从喉咙里发出,昭示着身体的主人在忍耐着痛苦。

傅夜朝也伤痛白着一张脸,但他转头见慕汉飞闭着眼,那下唇肉被他咬得如参差的叶齿,心蓦地疼了一下。

他忍着肩膀撕裂的痛,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递给给他上药的潘畔,“阿楚,你给我上点儿这个药,我有些忍不住了。”

潘畔见傅夜朝使眼色,明白了为何他非要自己给他上药。潘畔从傅夜朝手中接过药瓶,往手心倒了一些,随即递给牧征鸿,指了指将军的背,单指竖在唇前,便是不语。

牧征鸿点点头,接过药瓶,混着之前涂抹在掌心的药,偷偷抹在慕汉飞的背上。

牧征鸿边给慕汉飞上着药,边咬牙切齿道:“明明我们是为民做好事,为什么耀武扬威的人一点二事都没有,而你们却被打得皮开肉绽。”

或许是因牧征鸿过于气愤,手下的力没控制好,加了些力,让原本就因疼痛而皱眉闭眼的慕汉飞更加难受,几滴豆大的汗珠从他白净的额头上争相冒出。

傅夜朝见此,原本垫着头的手费劲打了牧征鸿一巴掌,原本就绽放的肉更是张裂地厉害,但他忍着痛,批评牧征鸿道:“你下手轻点,别没个手劲儿。”

潘畔见他肩膀又渗出血,连忙从一旁的水盆中捞起净布拧了几下,给傅夜朝擦净血,无奈地看着傅夜朝迅速放回手,笑道:“阿钟啊,你还嫌弃征鸿手下没个轻重,我看你也没个轻重。”

慕汉飞睁开沾满汗珠的眼,傅夜朝苍白的脸浮现在他眼前,他攒了一会儿力气,道:“阿钟,你别乱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夜朝对慕汉飞点点头,扯了一个你放心的笑。慕汉飞见他精神还好,这才放心地闭上眼,继续泛着迷糊。

潘畔见慕汉飞这样,也忍不住指责了唐练几声,“唐将军这般助纣为虐,不仅有失公允,也的确有失气节了。”

巩家什么做派他自幼便知,但他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上了巩威,而将军还因为巩威挨了板子。

他来之前也打听过唐练,虽在官吏之中名声有些狼藉,但在百姓之中还是不错的。

而且这唐练长得玉树临风,单单从面向看就是一个清风傲骨之人。

但正是这样的人,却下令打自己亲学生以来媚主。当真人不可貌相!

潘畔看向慕汉飞,眼中闪着心疼。慕汉飞的面色着实不好,这几天又连夜奔波,身体较为孱弱,现在又挨了背杖,今晚铁定得发烧。

如今会稽湿热,着实难捱。

站在军营外捧着一盆冰的唐练低下了头,握在盆沿的手似动未动。

他吸了一口气,心道:看来里面不适合我进去。

就在唐练刚想随便找了一个小兵把冰送进去,正在巡逻的方振见到唐练朝那小队挥了挥手,向唐练走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练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把盆交给方振,从怀中掏出一个两个香囊塞给方振,轻声道:“你把这些东西送进去,别说是我送的。”

方振点点头,一手端着这盆冰,一手掀开帐布走了进去。

方振端着盆,见躺在床上的两个人背上一片血色,心中闪过了然。

原来这两人便是今日下午慨然领罚的人,而这四人是将军期待已久的将才。

他端着冰盆放在两人之间,同时把香包从怀中掏出,分别放在冰盆两侧。

方振瞧着一脸闭目一脸了然两脸惊疑的四人,内心觉得这几个崽子还挺可爱的。他正了正声,道:“我来给你们送冰盆和香囊,今晚你们可以睡个好觉。”话毕,便掀帐走了出去。

潘畔低头捡起香囊放在鼻前嗅了嗅,牧征鸿见此,也伸手拨棱了几下盆中的冰块。

傅夜朝懒懒道:“这东西是唐练送来的,没有问题。”

像冰这种贵重物品,整个会稽估计也只有唐练才会有。而这香囊他未闻错的话,里面有驱虫镇痛去湿的药材。

傅夜朝懂药,两人见他这么说,也回过神来。潘畔把香囊放回原处,继续给傅夜朝涂药。

而牧征鸿则冷哼一声:“打完人了再给一颗甜枣,真是好手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夜朝刚想说也不尽然是讨好,但他皱了一下眉头,并不再多说。

潘畔道:“我来时见将军的神情有异,应不想再跟从唐将军学习。要不我替将军修书一封递给侯爷,表明归回之意?”

傅夜朝摇头道:“将军的确有归回之意,但咱们侯爷一定不会答应。”

唐练亮出的可是陛下给予慕伯伯的信物,而这玉佩整个云国只有三块。一块在慕佥伯伯手中,一块在父亲手中,而最后一块则在太子手中。

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父亲那块一直随身佩戴,珍爱如宝。慕伯伯那块他虽未多见,但想必与父亲别无二致。

可就是这么一件重要的信物,如今却在唐练手中。这说明慕伯伯早就料到他们四个人必然不服唐练,为了方便唐练管教,这才把信物给了唐练。

与此同时,也表明慕伯伯让他们跟着唐练学习的决心。既如此,这哪里是一顿伤便能让慕伯伯心软的。

想到此处,傅夜朝也皱起眉头。

慕伯伯既然让他们跟着唐练学习,那这唐练绝对有可取之处,绝不像今日他们认为的投机取巧、谄媚示人的小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牧征鸿看了一眼慕汉飞的背,丧丧道:“那这次只是一个开头,以后我们可有苦头吃了。”

潘畔并未说话,但他蹙着眉,想起巩威与会稽巩家,也默认了牧征鸿的话。

傅夜朝伸出胳膊,做出握笔的动作轻轻动了几下,见疼痛可忍,便对潘畔道:“阿楚,你跟征鸿去给我搜罗一些宣纸和笔墨来。”

潘畔一听傅夜朝开口要笔墨,眉头狠狠跳了几下。

牧征鸿愕然:“你的伤还未好,要笔墨干什么吗?”

潘畔接话轻声批评道:“不要胡来。”

傅夜朝狐狸眼眯起,懒懒道:“我现在可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握剑的弱美人,我能胡来什么。”

牧征鸿听言,立马跟潘畔站在一对,坚定反对他道:“阿钟,我真想端起那盆血水让你自己看看你脸上的神色,你不胡来你的脸上怎么可能露出这种奸诈的表情。”

傅夜朝勾嘴一笑:“征鸿,动动脑子,那个将军没受过麻烦啊,我只是小小得掺一脚,给我和将军出出气罢了。”

牧征鸿道:“阿钟,你真的别胡来,等将军醒来也绝对不会允许你胡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夜朝听言,狐狸眼轻转飘向慕汉飞,见他闭眼沉睡,轻声道:“他会同意的。”

潘畔和牧征鸿终究还是没拗过慕汉飞,去城里给他搞了一些宣纸和笔墨,递给傅夜朝。

傅夜朝见来了笔墨,吩咐牧征鸿把一旁的两个椅子给他搬过来,把纸和墨分别放在椅子上,挥了挥手,让两人回他们自己的营帐去休息。

潘畔见此开口道:“你今晚不打算睡了。”

傅夜朝低头碾着墨,点头答道:“嗯,我疼得睡不着。而且将军的状态有些不好,我怕将军今晚发高烧,我不睡正好可以照顾一下将军。”说着,他抬头再次吩咐牧征鸿道:“你再去打几桶水放在一旁,我怕晚上再用水。”

牧征鸿点点头,出了营帐再给他去打水。

潘畔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忍不住再次叮嘱傅夜朝道:“阿钟,你可千万别玩过了。”

傅夜朝胡乱点头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潘畔:......

你有分寸就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事已至此,他也阻止不了傅夜朝,只好伸手探了探慕汉飞额上的温度,见未发热,这才放心退出了营帐。

翌日

潘畔不放心慕汉飞,卯时一刻便去了两人的营帐。他刚到床前,而傅夜朝也落下最后一笔。

傅夜朝放下纸,揉着手腕看向潘畔,“阿楚,起得好早。”

潘畔走到床边,伸手探了一下慕汉飞的体温,见他没发烧这才送了一口气。他坐在床沿,拿起那厚厚的一沓纸细细翻看,“你今晚都在忙这个吗?”

傅夜朝轻轻打了个哈欠,歪头看向一脸熟睡的慕汉飞,嗯了一声。

潘畔见每页纸内容都一样,便知傅夜朝想做什么,他把纸放在膝上,叹道:“你可不是给唐练找了个小麻烦。”

这纸一旦发出去,势必引起言官的注意,届时必定在朝堂之上弹劾唐练,而巩家见自己的人被欺负,可肯定会为唐练辩解。

巩家这么一下水,部分言官自结成党群起而攻之,双方人马定吵得面红耳赤。

可纵使如此,两面受夹的却是唐练。这件事正如预想般闹大,那唐练可真是够头疼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夜朝抬头看向潘畔,道:“阿楚,那你干不干?”

潘畔的余光不可遏制地落在慕汉飞的背上,见那触目惊心的伤,断肠难捱。

他握紧了手中的纸,利落道:“干!”

牧征鸿刚准备掀帐,就碰到即将要出营帐的潘畔。

“阿楚,你起得好早啊。”

潘畔点了点头,把怀中的纸全部塞给牧征鸿,“不早了,我都熬好药做好饭递给阿钟了。好了,废话不多说,你去房间换一身便服,我们两个出去一趟。”

牧征鸿抱着怀中的纸楞了一下,还未楞完,就被潘畔拉走。

潘畔轻声急色道:“阿楚,我还没吃早饭呢。”

潘畔从怀中掏出油纸包塞给牧征鸿,“我从厨房给你顺了肉包子。”

牧征鸿被迫退下铠甲换了一声便服,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便再次被潘畔拽着偷偷离出会稽大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牧征鸿环顾了一下四周,悄声问道:“阿楚,我们这是要做坏事的吗?”

潘畔点了点头。

牧征鸿再次问道:“何钟那个臭小子让我们做什么?”

潘畔轻声回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

※※※※※※※※※※※※※※※※※※※※

傅大人倘若参加科举,必定掉鞅文场,夺标艺苑。

在这,我也恭祝明天高考的小可爱们,掉鞅文场,夺标艺苑。

同时因高考而放假的小朋友们乖乖待在家学习,不要去危险场地玩水,若想游泳一定要去正规的游泳馆,珍爱生命,从我们自己做起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方振领着护军按照唐练的安排在城中巡逻,而这时一阵厉风袭来,他的盔缨轻动,往左偏去。

方振察觉不对立马拔剑去刺向来人。

但那人武功在方振之上,他轻轻一闪便避开方振的剑,把一张纸塞进他的掩膊下,一抹轻尘微扬,便消失了踪影。

护军纷纷拔出剑正要去追,但方振扯下塞在掩膊上宣纸瞧了一眼勃然变色,他举手立马制止护军,“你们追不到的,继续巡逻。”

说着,他把手中的宣绒揉成一团,紧紧攥在手中,腕上青筋根根崩起。

走在城道上,方振的脸色一片阴沉,仿佛暴雨来临前的乌云密笼压人。

他一手攥紧纸团,另一只扶着剑的手泛起一片青白。

牧征鸿扯下围在脸上的黑布,躲在背旮沓儿里往外瞧方振,见方振铁青着一张脸,一阵心悸传遍四肢。

那日两人回到营帐时,慕汉飞已经醒来坐在床头等着他们两个。

牧征鸿一对上慕汉飞的眼,立马心虚地低下头,盯着靴尖不敢说话。

潘畔看了慕汉飞一眼,见他眉眼间没有怒意,便知何钟已经向他解释清楚。他如今这般,也只是气他们怎么轻而易举被何钟蛊惑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潘畔向下跪下,抬脸坚定道:“属下任凭将军处置。”

牧征鸿一见潘畔跪下,也连忙跟着跪在一旁。

傅夜朝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慕汉飞的肩膀,慕汉飞立马把眼光刺向傅夜朝。

傅夜朝讨好笑笑,带着一点儿撒娇的语气道:“将军,你不是答应我不再惩罚阿楚和征鸿了,不能说话不算数。”

没错,慕汉飞一醒,傅夜朝便把安排老老实实交代清楚,同时抓住慕汉飞的软肋使劲地造作,让慕汉飞对他们三个消了气。

慕汉飞最终败下阵来,他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人,道:“你们两个起来吧。”

但潘畔和牧征鸿没有一个敢起来。

慕汉飞叹了一口气,“叫你们两个起来不是原谅你们的意思。事情已经不可挽回,我再怎么责怪惩罚你们都没有用。现在我给你们两个分别分配任务。”

说着,慕汉飞看向牧征鸿,“征鸿,你的轻功较好,那你就负责把这纸送到方校尉面前,让他务必看到。”

这件事既然做了,那就彻底闹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汉飞看向潘畔,“而阿楚你则负责把这宣纸默不作声地放入唐练的营帐。总之,一定要让唐练知道这件事。”

慕汉飞眼中晦暗不明,他现在真的很想知道父亲为何让他们跟着唐练学习。历来只有老师考虑这学生值不值得收,但他们不愿这么被动。

他们倒要考验一下唐练,看看他能否通过他们给他设计的关卡。

.......

想到这件事,再看着方振难看的脸色,牧征鸿不由得暗骂傅夜朝一句。随即,往军营赶去。

不怪方振生气,宣纸上的字字黑墨,皆为污蔑之字,这让敬爱唐练的方振如何能忍。

这件事兹事体大,且对方来势汹汹武功高强。敌暗我明,他不敢妄自行动,只能先回去禀告唐练,以咨后事。

方振一回到会稽军营,便匆匆朝唐练的营帐走去。他顾不上在帐外先行请示,直接掀帘而入,临到里帐时,他带着怒气道:“将军......”

话音未落,便与来面的史余碰了个正着。

史余竖指做安静状,他回头瞧了一眼累瘫在床的唐练,见他未醒。这才微微松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示意方振到外帐会谈。

一到外帐,史余清声道:“方校尉,何事令你顾不上行礼直接匆匆入帐?”

方振立马把揉皱的宣纸展开示意史余看。史余接过,读完,原本轻松的眉宇也骤然猝然紧皱。

纸上这般写道:

唐练,面似温厚,夙夜操劳而行则有绩,实人品鄙劣,行检污秽,利平虏将军大权于会稽行专柄揽权之事。在位多年,扩大国税以成私欲,贪污成癖鱼肉百姓,以身为则耽与酒色扰吏君清风,以致恶习丛生,兵惰而民苦。吾身处其中,见路边冻死贫骨,又见懒游兵士暴取民脂,民苦于兵械不敢怒不敢言,实痛心疾首,忍无可忍,不甘于土王暴,泣血成书,揭其恶行,以示天下,还清白于会稽。1

史余读完,也把这宣纸揉成一团。

“我知道了。”

方振纵然知道用帐帘遮挡,但他还是遏制不住把目光望里帐投去,他目光中含着担忧:“大人要不要把将军叫醒,这事拖久了,属下怕出事。”纵使把声音压清,但喉结急促滚动,话语中透露着焦急。

史余摇摇头,“他最近一直在忙堤坝问题,刚刚收到朝廷回复允许修建堤坝,这才松了一口气勉强合眼睡下。这事再急,也先等他睡醒。”

方振一听唐练刚刚入睡心顿时一疼,他的将军为了百姓当真是夙兴夜寐诚诚恳恳,但就是这样为民尽心拥有实绩的将军却备受小人的污蔑,他有时真的替将军不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余自然看出方振的愤懑,他轻轻拍拍方振的肩宽慰道:“我们所做的一切,会稽百姓都看在眼中。正如你所想,这都是污蔑,我们将军堂堂正正,不怕这一身污水。且将军从仕多年,也算在这水深火热之中百炼成钢了,这点小风浪你无需担心。”

听到史余的话,方振微微放心。他抱拳朝史余行礼道:“还是大人了解将军,是属下急躁了。既如此,那等将军醒来请大人把情况禀告给将军,属下退下去守城。”

史余点点头,“嗯,方校尉放心吧。”

得到史余的承诺后,方振退出了营帐。

史余见方振走后,把那张揉皱的纸打开再瞧了一眼,眼中闪过若有所思。

傍晚,夕阳斜,橘光聚,纵将落,依旧带着热量。

唐练是在一阵翻书声醒来。他未睁眼,而是翻了一下身,把头靠在史余的腿上,抱着他的腰发一下懒。

果然,那轻微的翻书声消失,随即他的鬓角被细细的摩挲。

唐练蹭了蹭那人的手,依旧不愿醒来,只想从这人的腰间腿部享这一时的懒、贪这一时的欢。

史余见此,嘴角勾起笑意:“怎么不再多睡一下,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往常唐练若是想再睡一会儿,就会捞过他的手,抱着他的胳膊,把头依着,继续睡。如今他搂着自己的腰靠着腿,应是醒了不会再睡。

唐练带着刚睡醒沙哑的嗓音道:“没有,已经睡足了。我现在就是想瘫一瘫骨头,享受一下属于我们为数不多的时刻。”

史余轻轻勾着笑,依在那粗劣的床板,闭上眼,手一下一下摩挲着爱人的鬓角,心跳共同起伏着,享受着来之不易的休憩。

但这暖意也只限一会儿,正如太阳将落这一刻,一下山,他们就是护山的狼。

史余轻声道:“亭柳你该吃饭了,一天没吃了,再不吃你身体也撑不住。”他顿了一会儿,继续道:“而且我也有事跟你说。”

唐练一开始听到吃饭,还不情愿地把脸埋在史余的怀中。但听他有事说,立马睁开眼从他怀中起来。

史余见唐练起来,一手扶住他,一手从床旁取出薄氅盖在他的身上。他语气中带着微微责怪:“你不要起这么急,对你身体不好。”

唐练笑笑,他现在只想知道史余要对他说什么,他猜测道:“是我专门请来的水利专家出问题了吗?”

史余摇摇头,他从怀中掏出那揉皱的纸团递给唐练,见他眼中闪过了然,更加确定他心中的猜测:“这是那四个小崽子做得吧。”

唐练并未直接回答他,而是把这张宣纸扔在一旁,绕过史余,从床侧取出一张宣纸后回到床上,展开给史余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余定眼一看,心中便知他的猜测便是答案。

这张宣纸上的字迹与内容与刚刚那张宣纸的字迹别无二致,分明是一人的手法所为。

他只听唐练赞道:“字虽走游龙,却能看出其中蕴藏的自制,可谓恣意却又适情。且再写了这么多张后,这字迹依旧不飘不浮,足以看出此人的耐力极强。而且,这书是在顷刻间构思完成,其才情敏捷,是个可塑之才,不错不错。”

史余无奈地握住唐练的手:“你就任凭这四个小崽子编排你呀。”

唐练小心地把这宣纸收好,放在床头,“挺好的呀。而且你也知我放纵的目的,他们此番做为正好成全了我。”

凌波阁后,巩威虽已经把他归入自己人之中,但他依旧对他的话语存在疑虑,故一定会派人在会稽百姓中询问他的实际。

巩家派出调查的人也不是个有脑子的,他一见那四个小崽子安排的人在编排他,便回去拿这些编排他的话去邀功,这样巩威等人就会对他彻底放了心。

如此不用他再费任何心力去应付巩家,而可以全力攻克修葺堤坝的事。

史余道:“你就纵着他们吧。”

就算唐练不说,他也知道他这是让那四个小崽子出一口恶气,平一下被巩家欺压的怨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且,他都看出这四个小崽子在故意试探他,亭柳又怎能看不出。可他没有拿出严师的威风把这四个小崽子给揍一顿,反而纵容着他们给自己找麻烦,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宠溺。

唐练依着史余的肩,眉眼含笑:“我的崽子,不宠着能怎么办。”

史余抬头轻轻理着爱人的头发,转头在他额前落着吻,吻隙,他轻笑道:“嗯,一起宠。”

既然是你的崽子,那也是我的。

史余轻笑道:“那你做慈母,我做严父。”

唐练闭着目,懒懒依着爱人:“不要。我是师傅,我不能慈爱,也不适合慈爱。还是我来当这严父,你当这慈母吧。”

史余宠溺地落着吻:“嗯,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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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主要来自参严嵩的奏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阿楚,水水水!”

牧征鸿人还未到,声音就火急火燎地传到三人耳边。

慕汉飞把手中的那杯茶递给潘畔,示意把这杯冰水给牧征鸿。

潘畔刚接过,牧征鸿正好掀开营帘,他看到潘畔手中的水犹如饿坏了的鹰看到野兔,一个飞蹿来到潘畔身边,拿起他手中的水杯就往嘴里灌。

咕咚咕咚~

牧征鸿是真的渴了,他顾不上向两人道谢,梗着赤红的脖子,接过冷水,就往喉咙里灌去。这杯喝完,他还不嫌够,拿着杯子踉跄地朝桌子边跑去,拿起水壶开始灌。

他喝水喝地太急,额上蹿出豆大的汗珠,那汗珠很快凝成一股水,啪嗒啪嗒滴在地上。

潘畔哎了一声,见他已经不管不顾地拿壶喝水,只好无奈温声道:“你喝慢点,没人跟你抢。”

牧征鸿真的是累瘫了。

他喝完水,用衣袖一抹下巴上的水渍,往后退了几步,虚瘫在床上,眼睛无声地盯着帐顶,急促喘着气。

傅夜朝见此,用胳膊戳了他一下,面上带着嫌弃,“出了一身汗,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话是这么说,另一手却十分诚实地从衣服中拿出折扇给牧征鸿一下一下扇着。

慕汉飞也从水盆中捞出干净的帕子,拧了个半干,把牧征鸿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渍擦净。

他擦完却发现牧征鸿发丝间有一根青草,他蹙着眉头把那根杂草取出,“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牧征鸿此时也休息过来,他从床上跳起来,朝慕汉飞抱拳作揖:“禀将军,属下回来迷了路进了一片林子,那林子里有几群狼,撕咬追击力极强,幸亏属下跑得快,否则您就见不到属下我了。”

一开始他还因迷路被狼狂追有些尴尬,可越说越感觉自己有些委屈,情绪忍不住低落起来。

傅夜朝继续给牧征鸿摇着扇子,见他越说越委屈,越委屈越无意识想跟慕汉飞撒娇,连忙哄他道:“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牧征鸿不愧爱吃,一听傅夜朝要给他做饭立马抖擞精神,但想到他的伤,原本微微高振的情绪平复下来。

他迟疑地看向傅夜朝:“你身上的伤.....”

慕汉飞这次替傅夜朝开了口,“阿钟的药很好,我们的伤口已经生了厚痂,行动无碍。”说着,他的脸上也露出了笑意,“征鸿啊,属你跟阿钟待的时间长,怎么属你最不懂他。”

牧征鸿一听转眼看向傅夜朝,见他狐狸眼中噙着笑,恍然大悟。

他磨了一下牙,举拳朝傅夜朝挥了几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钟这个人啊,最是狡诈,他哪里是见他委屈巴巴才负伤给他做吃得,这分明是他自己口味淡了想吃些辣滋味,但见他也想吃,这才做个顺水人情。

当真是何狐狸,委实令人感动之后,又不觉自己进了他的圈套。

傅夜朝伸了一个懒腰,闲闲道:“去做饭,做完饭,趁今晚享受最后一次悠闲时间,明天可就热闹了。”说着从床上下去,掀开营帐走了出去。

牧征鸿一听做事下意识看向慕汉飞,像是询问他的安排。

慕汉飞点点头,脸上原本轻松的神色转为严肃,“明天我们要去验收成果。”

他们谋划了这么久就是想知道唐练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们的确在军营了解了他治军有方。但单单是治军这种大同小异的东西,他们跟着慕佥学就行,为何慕佥非要让他们四个不远万里来到会稽,跟着一个唐练学。

唯一的答案可能就是在会稽的治理上。

慕汉飞闭上眼,静静听着外面铿锵的脚步声,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床面,心道:唐将军,你可莫要让我们失望。

而另一边,史余端着饭菜进了唐练的房间,他把饭菜摆在桌子上,招呼一旁埋案的唐练过来吃饭。

史余见唐练没有动静,叹了一口气,走了过去,果不其然,那蜡烛的心又打了卷,导致那火心被拉扯了一些,晃晃悠悠的有些可怜。

史余拿起一旁的剪刀轻轻把那打卷的蜡心剪掉,“不是说好吃饭吗,怎么又处理公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练看完这道折子,呼出了一口气,“这折子积一刻时,百姓就要多受一刻时的苦,我实在不忍心,正好也无事,不如让他们少受一分苦。”

史余抬手摸了摸唐练清隽的脸,心疼道:“我知道你心疼百姓,但也要保住身子。”

就算你不为你自己的心疼,就算不为我心疼,但你也要想一下你的百姓,不要再这样劳累下去。

唐练抬手覆住史余的手,温声道:“我知道,不能因小失大。”

烛影微动,把唐练眼中的那丝温情渲染更加柔和。

唐练眼中含着笑意,那笑意中带着深情,“润萧,我知道的。”

我还想跟你走完这一生呢,我不会这么早就累坏身子。我也知道你心疼我,同样,我也心疼你,所以我一定会保住我自己。

翌日

慕汉飞整了整自己身上的麻衣便服,完毕。他看向同样装扮的三人,语气淡淡道:“走吧。”

傅夜朝看了一眼慕汉飞有些寡淡的脸,心中闪过了然。

慕汉飞一直信服慕佥,对慕佥的决定向来是唯命是从,但对于这一次“游学”,父子两个却争执严重,最后在失败的情况下,这才不甘不愿地来到会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练在朝中的名声不好,这也是慕汉飞不愿来到唐练麾下的原因。

他一生仰慕清雅,性子炳烈,最厌贪污之人。

商贩也就罢了,但朝政的贪腐却影响到民生。

基于此,他一直对唐练带着一丝敌意。

可纵然有敌意,但更多的是期望。

他一直在想备受自己父亲青睐名声却不堪的唐练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声名的卑劣,到底是秀口喷人还是真有其事,那些他讨厌的酸儒到底是口吐脏沫还是并未白口污人。

但一来会稽,却是军兵充民。

没错,这些军兵扮演的很像且十分熟练,撘眼望去,是商贩洛泽不绝、百姓欢喜笑乐的虚像,可这些小把戏可以骗得了云京来的巩家人,却骗不了常年浸泡在军营中的慕汉飞。

见状,心冷了半截。

再往前几步,却是强权辱民,而高阁台上的唐练却披发冷眼旁观,全然不顾阁下百姓的死亡。

不可否认,那一刻,满怀期待的心失望头顶,冰冻成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后来养伤,他又想起会稽城外的安稳自足与城内的繁华,又想到高阁上站的是当今陛下惯着的巩家,那变成灰的期望又有些死灰复燃之迹。

如今,真相即将如暴雨来临,他却有些忐忑这暴雨前的电闪雷鸣,越是要接近,这雷电便劈在心口一寸,又痛又难避。

现在的慕汉飞,很茫然,虽然他也不明白因唐练而生的这心口的苦堵茫然到底值不值得。

傅夜朝走向前,在他肩锁那点微微揉了几下,“将军啊,何必那么纠结。这红尘之上,最难测的便是人心。猜测对了那是最好,可若错识了这人心.......”

慕汉飞偏头望去,触眼便是傅夜朝脸颊处那一片栗温的肌肤,而这时傅夜朝也偏头看向他,眼中含着温存。

慕汉飞心像是被带着暖意的桃瓣轻轻触了一下,漾了一圈又一圈的暖意。

他故作淡然地问:“若错识了这人心又如何?”

傅夜朝展颜一笑,笑中带着恣意不羁,“要么大哭一场,要么大骂一场,要么肆意揍他一场,一定要心里舒服。反正不论如何,老死不相往来的人一定要滚出我的视线,否则就别怪我反唇相讥或者提刀就砍。”

慕汉飞听了这么一番,忍不住噗笑一声,“还是当初卸我安怀的何钟呀。”

傅夜朝瞟了慕汉飞一眼,也笑着:“怎样?”

慕汉飞轻咳一声,眼中含着笑:“自然是很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傅夜朝不闹似闹地闹玩了一番,原本压在慕汉飞心头的黑云散去,整颗心颇有拨云见日的清明之感。

潘畔见傅夜朝轻而易举便把慕汉飞惹笑,心脏倏地抽疼了一下。他往前走了几步,轻轻推了一下两人的背脊,“好了,我们再不去,这些日子可都白受苦了。”

傅夜朝回头打趣牧征鸿,“阿楚说得是,我们不能让咱们的鸿鸿白被恶狼追的气喘吁吁、狼狈不堪呀。”

牧征鸿听傅夜朝打趣他,冷哼一声,撇过脸去,不理去看傅夜朝。

到了会稽的公示牌,四人一瞧,纸上的字连傅夜朝这个亲妈都已认不出——这纸已经成了乱丝,甚至连公示牌上的木丝都被拉了出来。

慕汉飞见这纸破败成这样,原本还吊着的半颗心总算是微微降了些高度。

慕汉飞亲手从怀中掏出傅夜朝亲手写的书,要了特制的浆糊,走出四人暗观的角落,堂而皇之地把纸贴在公示牌上。

众人一见有人在贴东西,怀着有什么热闹要瞧的心理把慕汉飞围的水泄不通。

傅夜朝一看人群围了上来,暗道不好,立刻往怀中一掏,却瞬间楞了神。

——他忘了拿挡物的扇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纵然没拿扇子,可这世上又不只有扇子可以挡物。傅夜朝急中生智,连忙脱下外衫在潘畔和牧征鸿阻拦未急下,施展轻功朝慕汉飞飞去。

果不出傅夜朝所料,他刚刚露出这书的一角,没等人群中有识字的人出来念,所有的人都变了脸色。

一旁情绪激动的直接拿菜篮中的菜往慕汉飞身上扔,幸好傅夜朝来得及时,有外衫把东西都挡了下来。

慕汉飞见眼前的傅夜朝,怔了一下,喃喃道:“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说让你们在一旁等着吗?”

傅夜朝定定看着慕汉飞,道:“将军,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人。”说着,他撇过头隔着脏兮兮的外衫看向人群,大喊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一人咬牙道:“我们在做什么,那你们是在做什么!你们往我们将军身上泼脏水,将军宽宏大量不处理你们,可我们心里却憋着一股火。我们就想是哪些畜生像老鼠般在装神弄鬼,如今可算是逮住你们了。你们敢往我们将军身上泼脏水,就别嫌弃我们往你们身上扔臭鸡蛋,大伙说对不对!”

众人边齐声声喊“对”,边继续往两人身上扔着脏东西。

因为外衫挡着,人们扔的东西根本脏不了慕汉飞的衣袍。

这时,一个妇人拿着一把剪刀冲了进来,傅夜朝没有顾上,挡着的外衫被剪刀分成两半。

傅夜朝见外衫被割,立马打掉妇人手中的剪刀,用身子挡着袭来的脏菜叶一类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妇人被打掉剪刀,那股委屈劲上来,直接冲到傅夜朝身边,狠狠把他推到在地,揪紧慕汉飞的衣衫哭喊道:“造孽啊,造孽啊!你们就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这么造孽啊!”

慕汉飞心焦傅夜朝的情况,他被揪着衣领偏头探向傅夜朝,见他满身脏污朝他摇摇头,这才放下心来。

过往中的慕汉飞放下心,认为傅夜朝无需再出面,后续由他来解决即可。

而有着模糊记忆的慕汉飞却攥紧了手,正如傅夜朝所说他怎么能放心他一人,如此后续怎岂能不关傅夜朝的事,而他又怎能不会继续受伤。

妇人见慕汉飞一门心思只担心傅夜朝,不仅怒火中烧,抬起手就想往慕汉飞脸上扇去。

傅夜朝连忙从地上爬起,推开慕汉飞替他挨了一巴掌。

那妇人是用了十足的力,傅夜朝细皮嫩肉的脸立刻红肿一片,唇角裂开。傅夜朝下意识用舌尖抵了抵腮部,可惜一片火辣麻,抵不出感觉,却存在感实强。

慕汉飞心抽疼了一下,一股无名的怒火自腹部生起,烧得慕汉飞头皮发麻、青筋尽显。

但命为理智那根弦并未烧断,他意识到眼前这个妇人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且站在他们立场上他们的确该打,这才把那股怒火压下,连忙跑过去扶住唇色惨白的傅夜朝。

那妇人哭喊道:“没错,他是扩大了税,可将军那是一心为我们,而且我们根本不在乎呀,我们交的税才几个银子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跑过去紧紧揪住傅夜朝的衣领,张目叱责:“可是你们,你们根本不在乎我们挣了多少,也根本不在乎我们的死活。你们就只盯着那税银,像恶狗盯着肉般,想利用这个把我们将军拉下来。你们只为你们自己,根本不为我们。还什么痛心疾首,你们有心吗?!”

这时,傅夜朝眼前的黄黑散去,慕汉飞的担忧映入眼中。他扯了一个笑,以示安慰。

他转头看向妇人,质问道:“可他如你们所说的那么好,当时凌波阁为何见死不救?”

慕汉飞也盯向妇人,他也一直在困惑这个,当初那老人再不救就死了,那姑娘再不救就被糟蹋了,他为什么不救!

那妇人尖叫一声,“你们懂什么!那天,只要是会稽的百姓都知道不能到那条街上去,就算是城外的人也会让士兵拦下来。那父女怀什么心思,当真以为我们这些贫民百姓看不出来。他们趋炎附势又立牌坊,凭什么把脏水泼到我们将军身上。”

慕汉飞与傅夜朝对视一眼,双方心中都明了了——这是巩家对唐练的试探。

而这时,一个看热闹的人悄悄退了下去,远离了人群,来到一个丝萝缠绕的软轿前。

※※※※※※※※※※※※※※※※※※※※

傅夜朝:除了我谁都别想让我老婆哄,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砰砰砰~

这人见四方无人注意,敲了一下轿子。

一位留着美髯的男子掀开轿帘,瞧了一眼远方混杂的人群,问道:“前面怎么回事?”

轿中之人就是唐练花了大力气才请来的治水专家叶炜,他刚到会稽就被前方的人群堵住,于是派小厮去前面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厮答道:“禀大人,前方有人诬陷唐将军,百姓们气不过便把那几个小人围住纷纷讨理打老鼠呢。”

叶炜一听原本轻松惬意的表情立马转变成惊悚,他惊骇道:“他们都在为唐练说话?”

唐练在朝中的名声极差,这也是一开始叶炜答应的原因。别无其他,唐练是巩家一党,名声清雅那才怪了。

可如今,他却在会稽百姓中的名声甚好,这般看来,他一直在骗巩瞋!

小厮不理解自家大人为何变了脸色,但这并不妨碍清贫之人对同类人钦慕对象的钦慕,“是啊,都在夸唐将军呢。”

叶炜脸色立马垮了下来,脸上一片惨淡,他口中喃喃:“唐练害我,唐练害我啊!”到了最后,他的声音尖锐直接破调。

叶炜掀着轿帘的胳膊发着颤,嘴中不停嗫喏道:“这会稽不能待了,这会稽不能再待了!”说着,他回了神,放下轿帘,慌张地拿出轿中准备好的纸笔,飞速写完致歉信,掀开窗帘塞给小厮,嘱咐道:“等我出了城,你再去会稽府把这封信交给唐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厮茫然地“啊”了一声,搔头道:“大人,您这是要做什么,您不是答应唐将军.......”

他还未说完,就见叶炜脸上出现厉色。

叶炜厉声道:“我是你主人,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别问那么多!”说完。他急忙对车夫道:“快调头,我要回江阴!”

车夫连忙驱使马掉转轿头,往出城方向赶去,只剩那个小厮握住一封烫手的书信,留在原地惶惶不知接下来他该怎么办。

而另一边,慕汉飞拿出傅夜朝写的信开始读起来。

那妇人见慕汉飞再次拿出那封害人的信,顾不上擦干眼泪,便张扬舞爪地扑过去撕烂了那张纸。

慕汉飞毫无躲藏地让妇人把手中的纸抢过,他看着妇人撕纸,众人脸上皆痛快的表情,清了一下嗓,望着周边的百姓,开始背纸上的内容。

“唐练,凭陵官府,欺压百姓,不分黑白,党同伐异,残害会稽,实则尽是污蔑之人1。”

慕汉飞边背边注意四周百姓的脸色,他们一开始听到唐练的名字,脸上尽显仰慕敬佩之情,但听到后处,脸色逐渐狰狞,有些百姓已经开始低头捡脏叶子准备扔向慕汉飞。

但听到最后一句,人群中忽然有一人喊道:“先住手,这不是原来的纸。”

听到有人说不是,高举菜叶的手迟疑地停在半空,随后慢慢放下手,但手中的菜叶不肯扔在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此慕汉飞继续道:“吾观会稽,百姓充实,府藏衍溢2,城内升平,多是平和富足之景。此足见将军治理有方,非贪戾小人。故,吾以为应还将军峻清于四海。”

慕汉飞刚说完,有一人便用方言讲给周围的群众听。百姓听完,纷纷把手中的菜叶扔在地上,而那拿着剪刀的妇女瞬间羞红了脸。

她虽尴尬,但她也不忸怩,把剪子扔在地上,向慕汉飞和傅夜朝道歉:“对不起,刚刚是旁人情绪激动了。你的伤.......”她看着傅夜朝唇角上的伤,脸上露出悔意,“旁人家就在旁边,你们先进去坐坐,旁人去给你请大夫并赔偿你们衣服。”

妇人一说赔衣服,周边就有人喊道:“葛大姐,这衣服不能只让你自己赔,我刚刚也给这两位小兄弟扔鸡蛋了,这衣服得有我一份。”

话音刚落,人群中都说这衣服他们得赔。

被称葛大姐的妇女扑哧笑了一声,“不就是两件衣服吗,旁人又不是赔不起。”说着她再次看向傅夜朝,“长得这般俊的小伙子差点被旁人毁了,旁人不得赔人家一身衣服吗,要是娶不了媳妇,这可叫旁人如何是好。”

傅夜朝一听葛大姐称赞自己,下意识看了一眼慕汉飞,见他眼中闪过了然,立马抬手摸了一下脸。

这一摸,脸上易容做得粉都抹到了指腹上。

傅夜朝心惊道:该死,粉状掉了!

傅夜朝见此连忙背过身,用手挡着,不让人再瞧他的脸。

慕汉飞傅夜朝这般,心中原本的猜测更加被证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早就看出傅夜朝的骨骼不该是如何面容,可他易容之术过于高超,根本看不出破绽。而且他既然不以真面目示人,必然是事出有因。

既如此,他应尊重他,故哪怕心中多好奇他的容貌,他也一直忍着瞒着。

慕汉飞从怀中掏出一把纸扇递给傅夜朝,轻声道:“先遮一遮,待会儿跟征鸿要块干净的布把脸遮住。”

傅夜朝一手低头挡脸,一手接过扇子。扇子到手那刻,他立马打开把脸遮住。

这一遮,傅夜朝原本那勾人的狐狸眼更是凸显,那狐狸眼中带着微微歉意,眼角因伤口带着微微泪痕,颇有纤细羸弱、楚楚动人之感,让人不忍心再追究其过错。

他嗫喏喊了一声慕汉飞:“将军,我......”

慕汉飞摇摇头,压低声音道:“回去再说。”

葛大姐见傅夜朝用扇子遮挡着一张脸,噗嗤一笑,“瞧这位小兄弟被旁人打趣地害了羞了呢。别害羞,走吧,去旁人家,旁人好好招待一下你们。”

慕汉飞朝葛大姐行礼,“多谢葛大姐相邀,只是实在不便,我们还有要务在身,必须要赶回去了。”

葛大姐听此蹙起了眉头:“既然你们要去处理要务,旁人也不拦你们。只是你们真的不用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吗?”

慕汉飞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充满各种颜色脏兮兮的衣服,心中也忍不住新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说,这是他头一次被百姓扔菜叶,同时也是第一次见百姓朝人扔菜叶。

慕汉飞走到傅夜朝的身旁,继续道:“我们是有换洗衣服的,请葛大姐不要担忧。我们实在有事要处理,就先行告退了。”说着他抱拳朝四周的百姓行了一礼,傅夜朝也举着扇子朝他们行礼。会稽百姓虽不知这是什么礼,但也纷纷学着两人一同行礼。

礼毕,慕汉飞与傅夜朝对视一眼,纷纷施展轻功,迅速离开这是非之地。

藏在一旁的潘畔与牧征鸿见此,也急忙跟上了两人。

慕汉飞他们并未回营,而是在一旁找了一个小溪准备清洗身上的污秽。

傅夜朝坐在一旁的小溪上,把手放在水中一下一下勾搅着水,默默不言。

慕汉飞见此走过去,把他的遮脸的折扇一下子夺了过去。傅夜朝被夺了扇子,立马低头撇脸不敢让慕汉飞瞧他的脸。

慕汉飞淡淡看了一眼傅夜朝,道:“我知道你不想让我们看见你的脸,既然如此我也不强迫你,但是你脸上的伤得处理一下。”

牧征鸿不长眼色直接走了过来,他朝慕汉飞行礼:“将军,我来处理阿钟脸上的伤,您先去清理一下您身上的东西,以免身子难受。”

潘畔也走过来,道:“征鸿说得没错,将军您这一身也不舒服,您先去处理一下吧,阿钟这里有我们。”

慕汉飞摇头拒绝,他掀开衣袍坐在傅夜朝身旁,抬眼看了一下别过脸去的傅夜朝,随后抬眼看向潘畔两人,“我没事。阿钟脸上的伤是为我而伤的,我给他处理就行,你们两个先回营,准备一下明天去唐将军那里道歉的事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汉飞顿了一下,接着板起脸道:“这是命令。”

牧征鸿有些焦虑地看了傅夜朝一眼,见他依旧别着头不看向他们,无奈只能看向潘畔。

潘畔对他摇了摇头,随后朝慕汉飞抱拳行礼:“是,将军。”礼毕,拉着干着急的牧征鸿离开,留给两人谈话的空间。

潘畔他们走后,两人之间就陷入了沉默。

最终傅夜朝忍受不了,率先开口:“将军你应该早就知道我是易容了吧。”

慕汉飞学着傅夜朝把手伸进溪水中,勾着一旁碧绿的水草,一下一下搅玩着水。

他嗯了一声,道:“我早就看出你易容,我也早就知道何钟不是你的真名。”

傅夜朝听此,终于把脸摆了过来,“那您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慕汉飞搅水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又继续搅,“有啊,有很多问题要问。比如你到底是谁,你易容改姓来到云北要做什么,以及你的真容是什么样子。可是这些你会告诉我吗?”

慕汉飞依旧低着头,不看向傅夜朝转过来的脸,“我了解你的性子,你不喜欢瞒我,你要是想告诉我,就不会瞒我这么久。既如此,我还是想相信你当初告诉我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夜朝也记起他当初的话,他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慕汉飞收回手,手上的水珠滴落在麻鞋上,匆匆染了一个黑圈又匆匆消失。

慕汉飞:“而且,无论你是谁也罢,可只要你在我身边,你就是何钟。”

傅夜朝一听慕汉飞这么说,心触动了一下。他站起身走到水旁,勾唇一笑:“将军说得没错,无论我是谁,我都是您身边的何钟。请恕何钟无法回答您全部问题,但是我可以回答您其中一个问题。”

话落,他掬起一捧水,开始净脸。

原本这妆容应需要特殊的香料来卸,但刚刚在公示牌那边应该有小商贩卖这种香料,风一吹,就飘到了他的脸上,再加上出汗,这妆容就再难保住,如今倒是方便了卸。

傅夜朝动作很快,不一会儿,一张面冠似玉的美人便出现慕汉飞眼前。

慕汉飞细细看了一眼傅夜朝这张脸,见他面白如粉,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腮。

傅夜朝也由着慕汉飞捏,他笑道:“将军,这是我的真容,千真万确。”

慕汉飞拂他脸上的水珠,淡淡道:“我知道这是你的真容。”他收回手,由衷赞道:“又勾人又清俊,十分符合阿钟你这性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夜朝嗤笑一声,“看来将军对我这一张皮很满意啊。”

慕汉飞并未听出他暗含的心思,只是怀中对美人由衷纯情的欣赏,赞道:“这张脸真适合我对阿钟你的想象,我的确很满意。”

傅夜朝蜷缩了一下手,微微颤动的手指透露出他的激动。

慕汉飞取出一块干净的帕子,“可惜如此举世无双的脸只能显露这么一次。”

慕汉飞接过帕子并未直接遮脸,而是粲然一笑,“将军,以后会更多,希望将军不要腻了我这张脸。”

慕汉飞道:“自然不会,我期待下一次。”

此时哪怕是傅夜朝自己也未料想到,下一次这张脸的露出却是两人分别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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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和2都来自朱东润先生的《张居正大传》,应该也有部分来自张显清先生的《严嵩传》,总之一些批语都来自明朝弹劾严嵩的折子。大家可以看一下,很好看。对了《玄学与魏晋士人心态》也很好看,大家高考后感兴趣的可以康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翌日清晨

慕汉飞拿出朝服换上,他刚束好头发照着镜子整理衣袍时,就在镜中见傅夜朝换上之前那张脸,面色凝重地走了进来。

慕汉飞转身看向傅夜朝,“你脸色这么难看,出什么事了?”

傅夜朝抱拳回答:“将军,今日我们恐怕是见不到唐将军了。”

慕汉飞蹙起眉头,一脸疑惑:“为何?”

傅夜朝面色沉重道:“我今日听说昨天唐将军收到一封信后神色匆忙地骑马出了军营,直到今日都还未归来。”

话毕,他顿了顿,似要张口,但脸色一僵,又把话咽了下去。

慕汉飞见状便知傅夜朝心里有了猜测,只不过毕竟是猜测,他不敢妄言。

慕汉飞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没事,你说吧。”

慕汉飞发了话,傅夜朝朝他走近几步,轻声耳语:“将军,恐怕是我们给唐将军惹了麻烦。”

慕汉飞听言心中冒出一个猜测,他抬头看了一眼傅夜朝,见他点头,更加验证了心中的那个猜测。

他们四个大肆编排唐练以致会稽城内人人皆知,想必巩家也应该收到消息。只要不是个蠢的,就算再对唐练怎么放心,对上这百姓舆论,也少不得多加关注,起码知道尾巴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件事最终不了了之也就罢了,坏就坏在他们最后那个清名上。

唐练是巩家之派,巩家一党是什么作风云朝皆知,他们最看不上清流派,也最恨清流派。

唐练之前便是崇仰清流人士,纵然二次入仕入的是蔡党巩贵妃全名巩蔡,而巩家靠巩贵妃上位,故自成蔡党或蔡派,以讨取巩贵妃的喜欢,纵然这些年伪装的很好,但巩家一直未对这位曾心满清流能力又超群的官员放心。

他们要用唐练,但又不能完全信任,只能不停观察与试探。

这才有凌波阁这一出,来试探唐练对巩家到底是曲意迎合还是衷心侍奉。

唐练聪明,早就瞧出巩家的把戏,这才未落入圈套,让巩家生疑。

可他们最后这个清名,却让巩家看出唐练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试想一下,一位贪污成癖的将军再怎样护住城中的百姓,可他贪污的钱财都来自民脂民膏,这样一来,他在百姓心中能讨到什么好。

可如今,他的名声极好,这完全与巩家的设想相背,这让一直对唐练生疑的蔡党很容易就猜出唐练表面对巩家孝顺,但他一直怀着清穆之风,对巩家用着反心,伺机与清流一派一同扳倒巩家。

他们自诩把别人玩弄股掌之中,如今却在唐练这里吃了一个闷亏,这怎么不令巩家背脊生寒、怒火丛生,以致恼羞成怒想要唐练的命。

慕汉飞眼神一凛,从一旁剑架上取下安怀,朝营帐口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夜朝知道慕汉飞这是要去救唐练,连忙跟了上去。

慕汉飞蹙紧眉头往马棚方向赶:“阿钟,你可打听出唐将军不在军营多久了?”

傅夜朝低头细想一番,“貌似是昨日上午便骑马出了营,如今算的一天一夜了。”

傅夜朝的语气带着微微沉重,慕汉飞一听心也跟着沉下来,他握紧安怀,不觉头低了下来。

“小心!”

傅夜朝话音刚落,慕汉飞就与牵着马一脸疲惫的唐练撞了个正着。

慕汉飞连忙扶住脸色发白的唐练,而傅夜朝一手牵住唐练的马一手把随身带的杏饼递给慕汉飞。

傅夜朝再给绡绡授课时他听了几嘴,知道这是什么症状,并未多问,直接接过杏饼对着唐练干涩的唇紧捏,把里面的糖汁滴入唐练的嘴中,见他脸色稍转,立马把唐练驼在背上,转头吩咐傅夜朝道:“阿钟我先带将军回营,你把马栓好,连忙来营。”

傅夜朝点点头,连忙牵着唐练的马跑去马棚。

慕汉飞背着唐练去了唐练的营帐,把他放在床上后便去案桌上取杯倒茶。到了案桌上,他见一对儿茶杯楞了一下,随即听到唐练的咳嗽,顾不上多思,随便取了一杯倒了一杯水后端给醒来的唐练。

唐练许久未进水,顾不上凉水,直接一饮而尽,喝完水后便倒回床,双眼紧闭,额前蹙满了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这时傅夜朝也掀帐跑了进来,他顾不上礼仪,随便往床边一坐,褪下唐练的护腕,把他的衣袖一撸,细细给他评脉。

评完后,他又翻开唐练的眼睛与舌头瞧了半天,这才松了一口气,把唐练的手放入被中,站起身来跟慕汉飞汇报情况。

傅夜朝:“唐将军长时间未休息进食,身体劳累又气血攻心,这才导致他身体疲惫出现病状。先让唐将军休息一下,一会儿我去熬个药粥喂下去就好了。”

慕汉飞相信傅夜朝的医术,他站起身道:“行,那阿钟你去熬一下药粥,我去把唐将军昏倒的事告诉方校尉。”

慕汉飞话音刚落,方振就急匆匆掀帐进来,他见慕汉飞楞了一下,旋即向慕汉飞行礼:“慕将军。”

傅夜朝朝方振作了一揖,退到了慕汉飞身后。

慕汉飞扶起方振,他看到方振一脸担忧,连忙把唐练的情况告诉他:“方校尉不必忧心,将军只是长时间未曾进食水,再加上忧虑过深,身体有些虚弱,让他休息一番便好。”

方振见傅夜朝立在一旁便知他已经为唐练诊断过,这才松了一口气,朝傅夜朝与慕汉飞作揖道谢:“多谢慕小将军与何侍卫。”

慕汉飞扶起方振站在同一侧踅身看向唐练,他微微蹙起眉头,“方校尉,将军这是去做什么了?”

傅夜朝听到慕汉飞并未说出他与自己的猜测,而只是装作不知道询问方振,他自方振来时就高吊着的心终于安稳放回胸膛。

他这般做原因有二。一是这毕竟是猜测,未经证实还是不要说出口,以引起不适;二则就算是,汉飞也不能对方振说,以免下了唐练的面子,失去他在属下前的威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且他也不必担心方振不说。汉飞的官职比方振高,他们又要跟着唐练学习,方振不直白说也会委婉告诉他们一些。

果不其然,只听方振叹了一口气,把事情的一角透露给他们:“最近是梅雨时节,会稽城内的几条堤坝已经有崩坍之际,将军一直为这忧心。昨日他接到一封书信,直接变了脸,对我们什么都未说,直接骑着马出了城。其中关系,估计也只有史余大人才知。”

慕汉飞蹙起眉头,心道:史余?

慕汉飞是知道史余的。要说这唐练是蔡派,那么这史余就属于清流一派。而蔡派与清流一派都恨不得噬对方的血肉,置对方与死敌,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做。

而如今,一个清流派人与一蔡派之人不仅私下又交往,还私交甚笃。

这很值得令人玩味。

慕汉飞抬眼看了一下方振,心中闪过了然。

方振这除了透露唐练这般的原因外,还暗暗告诉他们,唐将军不是他们想到那般模样。对于唐将军的为人,不要人云亦云,而是要用心去看这个人。

慕汉飞抱拳:“多谢方校尉。既如此,我们便不再这里打扰将军休息了,先行告退。”

方振同样抱拳朝两人回礼:“属下恭送慕小将军、何侍卫。”

慕汉飞轻轻颔首,大步出了唐练的营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出营帐,叶炜的小厮便捧着东西出现在两人眼前。

慕汉飞停了脚步,看向小厮的背影,眉头狠狠揪起,他转身看向傅夜朝轻声道:“阿钟,你还记得昨日围着我们的百姓中有一人在群情激奋中突然退出去的人吗?”

傅夜朝也注意到这个小厮,他原本只是感到有些眼熟,但那人不是军中的装扮,他还以为是感知错了。

如今听慕汉飞这么一说,当时那人的面容便浮现在傅夜朝的眼前,与这小厮的脸完全重合起来。

傅夜朝肯定道:“就是这个人。”话毕,他轻声道:“将军,我要不要去查一下这个人。我感觉他可能与唐将军这次骑马出去有关。”

慕汉飞收回了眼光,嘱咐道:“阿钟,这件事你真得细细查一下。我听说唐将军曾上折子请求朝廷从工部挪一位水利专家来会稽治水,我算了一下日期,估计就是这几天,而且刚刚方振也提到了水利,恐怕此事与这位水利专家有关。这件事牵扯到民生,不能马虎。”

傅夜朝也想到这一点,他道:“将军你放心吧。”

话音刚落,他抬眼望了一下天,忽然蹙起了眉头。

慕汉飞见此问道:“阿钟,最近天气有异吗?”

傅夜朝点点头,“我最近晚上出来会观一下星象,最近天色暗黄憋热,将士们打的水也比较混浊.......”

慕汉飞懂了傅夜朝的意思,“你是说这次梅雨时节要提前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夜朝点点头,“如果唐将军当真是为了水利专家而奔波,恐怕这位水利专家暂时是解决不了这近火。既如此,我们肯定是选择老办法选择堵堤,但我们现在对这会稽附近的河渠一无所知,届时恐怕会是手忙脚乱。”

慕汉飞来会稽之前就曾打算去熟悉一下会稽内的河渠来增进一下对城防的了解,但因受伤以及贴纸的缘故一直推迟。

近日他也闻到一股暴雨来袭的土味,心中就有了些隐隐担忧。如今傅夜朝也提了这件事,看来此事必须得提上行程。

慕汉飞道:“嗯,那我们兵分两路。你去查一下朝堂派来的水利专家,我去看一下会稽城内的河渠。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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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了一下收藏,发现涨了一个,谢谢这位小可爱的收藏,也谢谢六位小火伴的陪伴。

但是我想在这里说声抱歉,因为最近三次元修罗场,我的存稿只到6月20号的了,这篇文我是不会烂尾的,但断更再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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