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
主客双方客套一番落坐了小伙计奉上茶水退去。
来客自称姓孙,来自南京。
“罗郎中,在下是从客栈跟来的。”姓孙的开门见山道出来意:“你那位病患与在下不
但是同行,而且同是一条街的邻居。他这人性情乖张,好勇斗狠,不易亲近。但忝在同行,
我不能搁下他不管,所以打算私底下雇艘船,请几个人强迫他回南京,如果不用强,他是不
肯走的,报仇的念头太强烈,他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劝告。”
“是的,他不会走。”罗郎中说:“有时候昏迷,仍然口口声声说什么贱女人,莫非他
的伤与女人有关?”
“不知道。”姓孙的说:“在下来拜晤的目的,是希望知道他的病况,以便有所准备。
如果带他走,他在船上的两天中,会不会有危险?”
“这个……很难说。”罗郎中沉吟着慎着地说:“他的胸口共割开了三条大缝,深抵胸
骨,上了几天药,就是合不了口,毛病出现他不肯躺下来,天天往外跑,说是找什么线索吃
下的药,还不够他消耗,高烧不退浑身如火,怪的是他仍能支撑得住,但……在船上如果他
肯休息,大概无妨。”
“他死不了吗?”
“也许,问题是他能否定得下心,放弃疯狂的报复念头,静下来好好医治,死不了的。”
“哦!这我就放心了。”
“孙兄,你要知道,药治不好不想活的人,按他的伤势看来,早两天恐怕他就得躺下来
了,他所以能支撑到现在,也可以说那是他强烈的求生欲望与报仇意念超人一等,才支撑着
不倒下。南京有的是好郎中,带他走吧!他会活下去的。”
“谢谢你的忠告,我这就回去设法把他带回南京。”
不久,姓孙的告辞出店走了。
两个水夫夹杂在行人中,远远地紧蹑在姓孙的后面。
夜来了,但裕丰客栈客人进进出出,直至凌晨子牌末,方人声渐止。
符可为住的是后院第三进最后一间客房上一进的旅客大多数是下江来的商贾。
四更天,负责照料符可为的两名店伙出房,带上了房门,沿走廊返回宿处。
廊下的气死风月白色灯笼光度有限,旅客们皆梦入黄梁,不见有人走动。
两个黑影从西面飘落在院中,一个掩身在廊口的转角处,一个悄然到了符可为的客房外,
无声无息地推开房门,一闪而入。
房内黑沉沉,店伙居然没有留下灯火。
“我……我要水……”床铺方向传来了微弱的呼叫声,有气无力有如呻吟。
孤零零的旅客,没有朋友照顾,景况必定凄凉。
“我给你水喝。”黑影说,向声音来处走去。
噗一声响,黑影向下一挫,被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所抓住,无法倒地。
在廊口负责把风接应的黑影,贴在墙角戒备,目不转瞬地注视着房门,随时可以快速冲
进接应。
同伴进出片刻,按理,不管是否得手,都应该出来了;正想离开隐身处准备离开,身后
突然传来低沉的语音:“阁下,在等人吗?”
黑影吃了一惊,倏然转身,手中已多了一把匕首,不假思索地欺进,一匕急攻,先下手
为强,后下手遭殃,只要发现有人,杀人灭口势在必行。
廊口转角处灯火照不到,黑影根本不理会来人是何来路,反正看到的是一个人影,那有
闲工夫辨明身份?
这一匕捷于闪电,反应之快,委实无可伦比;按理决无落空之理,这种高明身手的人,
做刺客必定胜任愉快。
匕取心房要害,奇准无比。
可是,这快速的致命一击竟然落了空,眼前黑影一晃,匕首扎了个空,接着丹田小腹一
震,挨了重重一脚,嗯了一声,砰然一声大震,背部撞在墙壁上,立即昏厥反弹倒地,被人
一脚踏住了。
☆☆☆☆☆☆☆☆☆
北门外的赭山,距城约五里,是本城的名胜区,有一座颇有名气的广济院。在大江航行
的船只,在十里外便可看到院侧的玲珑宝塔。
塔旁有一座滴翠轩,那是本城名士缙绅郊游的招待处所,平时不收留游客住宿,经常门
户深锁不见人踪。
五更初,轩内的一间雅室灯光朦胧,两个人据案而坐,一旁临时摆了一只小炭炉,炭火
熊熊,那小壶的水快开了。
是一男一女,男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光头童山濯濯,满脸皱纹,披一袭道袍,袍又宽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