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反对在下替你安排了吧?”
“只有白痴才会反对。”他盯着在邻桌讨实钱的艳芳背影说:“不错,是个可人儿。”
“那我就着手安排,看样子,不会有问题,我看到她向你含情一笑,有意思啦!”地龙
说完转头,向那位獐头鼠目仁兄附耳嘀咕了几句。
獐头鼠目汉子不住点头,然后悄然离座,轻手轻脚到了老汉身旁,在老汉耳畔咕哝了片
刻。
符可为一直就在暗中留心四周的变化,可是看不出任何异象。
闲哄哄的酒肆,粗豪不羁下流的食客,阴险污秽的泼皮地棍,爱钱的风尘歌女……一切
是那么平常,一切是那么自然。
这种场合,走遍天下,每一个通都大邑或稍为像样的城镇,都有这种久已存在的地方,
委实看不出有何不妥的反常现象。
在他来说,地龙口中所说,有关那霸住艳芳的神秘人,才是不平常的事。
四十来岁,面色惨白,身材瘦长,抓一个人像是抓小(又鸟)般容易;这是吊客吴风的像貌特
征。他要找的人,就是吊客吴风,天下四大凶枭排名第三的吊客。
吊客是个冷血屠夫,神出鬼没艺臻化境,唯一的嗜好是女色,而且特好懂得情趣床第功
夫过人的风尘女人,对那些楚楚可怜不憧风情的小姑娘毫无胃口。
这就是他想从艳芳身上找线索的原因。
吊客如果未曾离开芜湖,必定会重返艳芳的香巢。
如果他能在郑芳的香巢逗留一些日子,早晚会碰上吊客把他丢出门舛的,他希望等到这
一天到来。
他以为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细,更没想到有人要计算他。他之所以留心四周的动静上兀全
是出乎江湖人的警觉本能,具有这种本能,就会活得长久些。
没有任何岔眼事物,嗅不到任何危险气息。连那位獐头鼠目的汉子,也看不出有什么异
样的举动。这家伙只是一只阴险、贪婪、精明、善于掩藏自己欲望的地老鼠;一只在黑暗中
活动周身有刺的刺猬而已,用不着他耽心。
食厅内又恢复喧闲的杂乱现况,艳芳已回到原处,等候另一次大展歌喉的机会,连续唱
吟破坏食客的酒兴。
獐头鼠目汉子回来了。
符可为看到艳芳远远地向他这一面注视,脸上没带有任何特殊表情。
“我想,你没办成功。”他向就坐的獐头鼠目汉子说。
“只成功了一半。”獐头鼠目汉子第一次开口说话,土腔甚浓:“其一,艳芳今晚本来
与人有约,须等她辞掉约会方能答应,是否能辞得掉,现在很难说。其二,如果辞掉了,要
你午夜过后方可前往会晤,她卖唱通常在亥时正左右结束,你去早了,她和她老爷爷不在家,
去也是枉然,她希望你在此听她唱到终局。”
“我是有耐心的。”他说。
“那就好,她已经请人去安排。”獐头鼠目汉子说话不带表情:“先给你一些消息,他
的夜渡资很高,你得先有所准备。再就是她是否愿意留你过夜,她有权决定,如果他请你走,
你可不能赖在那儿闹事。”
“你放心,我会知趣的。”他说,话锋一转:“老兄,贵姓大名呀?来了许久,酒也喝
了不少,而且你老兄也替我办事,迄今尚未请教,真是失礼。”
“我这种人姓名是多余的,你就叫我地老鼠好了。”獐头鼠目汉子居然毫无表情自嘲:
“我跟卢老大五六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干得胜任愉快,张三李四王二麻子随人叫
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
“哦!地老鼠兄,你的修养真不差。”他嘲弄地说:“你说你干得胜任愉怏,也不见得,
至少刚才在酒肆外面,你对我要那一招就拙劣得很,不但不灵光,而且几乎引起天大的误
会。”
“你终于与卢老大谈成了交易,对不对?”地老鼠说:“就是在下成功的地方,失败的
该是你。”
“不要多废话了,听!艳芳又在唱啦!”地龙卢九亮开大嗓门叫嚷。
艳芳的确又开始唱了,动人的箫声应和着。
她那双动人的媚目向其他的食客大抛媚眼,边唱边拈着罗巾扭着水蛇腰,媚眼如丝风情
万种,但却从不向符可为这一面瞧,似乎有所顾忌,道是无情却有情,也许她已经忘了这件
事。
这是最正常的反应,符可为真佩服这位风尘女人的老练,和善于掩饰的独到功夫。
河口镇由于在城外,所以不实施夜禁,也不好禁;船只昼夜往来不绝,随时都有船到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