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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驰的朋友,我只认识他。”陆时川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些许落寞,“我和朱青纭不熟,提不上认识。”
“你和邱山很熟吗。”裴昼灌下一口冰酒,懒懒发问。
陆时川答:“他以前常和我吵架,吵不过,就找迟驰讨公道。迟驰不感兴趣,还是开口让霍邱山别生事,有时候还难得会跟我说几句话,偶尔是在霍邱山有口无心说出什么不太好听的话的时候,他会扭头和我解释道歉。”
“我那个时候觉得,他们关系真好。”陆时川破天荒地说了很多的话,回忆起过去的时候,面上表情不显,却依旧能从语气中听出淡淡的艳羡。
“霍邱山是迟驰的朋友,裴昼。”陆时川蹙着眉,口吻有些严肃。
而裴昼却无所谓地笑笑耸肩,锐利的目光轻扫向陆时川,“嗯”上一声。
裴昼回忆道:“我以前只见过他们几面,后来有缘见到霍邱山,他追尾了我的车。霍邱山这个人,蠢得让人想笑,谈个恋爱被甩要大动干戈地喝上一夜,兄弟被包养要闷上一天,被人犟嘴只会跳脚。江市有头有脸的富二代都恨不得泡在钱堆里,没排面的场子不去,没有点头哈腰的现代奴才不来。”
“别人约我出去包场地动辄上下打点不下百万,霍邱山约我去俱乐部打桌球,别人恨不得把这辈子见过最好的车借来在我面前充胖子,霍邱山蹲我旁边问能不能打滴滴。我就想,这谁养出来的窝囊富少,后来他跟我说,他以前和迟驰就这么玩。”
裴昼的话头停了停:“迟驰比我好多少倍?”
陆时川清楚,是那句“迟驰不喜欢这样”戳到了裴昼的肺管子,他冷淡地回复一句不知道。
“但这个问题问我问的不对,在我眼里,迟驰没法和别人比较。”
裴昼险些被气笑:“陆时川,你真没救。”
陆时川淡然起身,气定神闲地拍拍身上的烟灰,回答:“谢谢,我先去睡了,空下来的时候记得看看医生。”
和裴昼做了小十年的朋友,陆时川对裴昼也算是知根知底。裴昼在私底下的场合中,身边的朋友不会在一个月出现一次以上,从霍邱山头一回和裴昼结伴出行的时候,陆时川就隐约猜到了一点。陆时川虽然不知道裴昼具体的性取向,但却知道像裴昼这样不计后果的人,对一个人感兴趣时根本不在意男女,而霍邱山是个板上钉钉的直男,这是不争的事实。
而被裴昼盯上不是一件好事。陆时川不喜欢多管闲事,可霍邱山是迟驰的朋友,他不希望未来因为这件事而埋下个巨大的雷,更何况霍邱山这人有些方面傻得令人费解。
迟驰需要在医院待上一天,等着药物彻底从身体里代谢出去,霍邱山半夜被叫到港口接他到医院,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眼下已经在迟驰跟前困得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
“困了就回去睡,这是医院,又不是什么别的地方,不需要你盯梢。”迟驰抬手弹了下霍邱山的脑袋。
霍邱山一副累得能睡三天三夜的表情,面上还带着点难以言喻。
“你说你,你就不能少跟陆时川往那些地方凑,倒霉催的,遇上姓蔡的那个杀千刀,心眼儿小的离谱。”霍邱山嘟囔着骂上两句,“放心吧,裴昼肯定会收拾他的,这人最记仇。”
迟驰无声看看霍邱山,想说的话还是没有开口说出来。
本来说在游轮上待到年二九的晚上,然后迟驰去收拾行李,到朱青纭家过年,现在迟驰硬是在医院待到晚上八九点,他估摸着陆时川那边还没结束,便带着早就已经收拾好的背包离开了陆家,还不忘给陆时川发条信息报备。
迟驰:出医院了,没事。我已经去孙老师家了。
陆时川:1
迟驰:……你确定不来?
陆时川:1
陆时川:少操心我,
迟驰:你后半句不会要说什么多操你的话吧?
陆时川:。
对面迟迟没有再回音,迟驰盯着聊天框里这短短几条消息,愣是把万年不春心萌动的自己老脸看到逐渐升温发红,莫名心虚地摁下熄屏键。
迟驰回这条信息完全是出于反射,毕竟陆时川这人什么话都能一本正经地说出口,这样直白且露骨的,更是陆时川最喜欢拿来敲打他的类型。
驾驶座上的霍邱山觑他一眼,当即恼怒到恨不得跳脚,怒气冲冲地一脚油门下去,“你丫别在我旁边少男怀春啊!”
“谁怀春了?”迟驰冷静地倒扣手机,迅速反问。
霍邱山立刻回嘴:“这车上除了你还有谁?!我怎么不知道我这车载了三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