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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不对?”
梨音问。
禅院甚尔:“我分得清什么是喜欢,我又不想亲其他人。”
梨音失笑无语的转开了头又转回来,表情很冷:“禅院甚尔,你不知道吗?没有喜欢也是可以亲吻的。”
“不止可以亲,还可以上床。你之前不是还问过我是要和你上床吗?”
“你当时说,很多觉得你长的不错的都是想和你睡觉,如果我想的话,你不会拒绝……天呐,我为什么会把这个给忘记了!甚尔,你应该知道的吧,没有喜欢也是可以发生关系的。你怎么能用你只想和我亲吻来证明喜欢?”
其实,只要她傻一点,不那么较真,两个人稀里糊涂的谈下去,可能也会过的不错。
是啊,可能也不错。
就像他们之间矛盾没爆发的之前,一起同居的那两个星期。
只要她不去管他为什么不回家,反正后面他想回的时候肯定会回。只要不去想他到底懂不懂爱,反正他又没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调情,甚至就算看到他和别的女人说话也没关系,反正他又没和别的女人走……
不行,她不能再脑补这种根本就没发生的“未来生活”了。
这会让她联想到——很多糟糕的男人真的可以随便就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就像她高中时候班里的男生。
他们中有的恋爱不是因为喜欢某个女生,而是因为大家都交女朋友了,他们要是不交的话好逊。
如果说这只是青春期的不成熟,那么大学里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和人交往的更多。
正因为发生关系是如此简单的事,梨音才特别重视喜欢和爱。
她的父母因爱在一起。
她也只会因为喜欢和爱才和一个人在一起,而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
爱人是一项很宝贵的能力。
“禅院甚尔,等你真的明白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之后,我们再真正的交往吧。”
“现在的我,暂时不想和你恋爱了。”
梨音低头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
说起来,这条手链式的腕表还是甚尔送的呢。
禅院甚尔抿了抿唇。
他的耐心耗尽了。
整个人身上的气势和气质瞬间起了变化,变得……攻击性野蛮性十足。
他变回了在禅院家时那种“谁也别惹他”的厌世模样。
“呵,果然是大小姐。”
他本来在禅院家就十分叛逆无赖,现在愿意装的像个人,愿意老实一点,不过是因为这样更能博得炼狱梨音的好感。
只要梨音肯和他在一起,他很乐意一直伪装老实下去。
可惜,失败了。
禅院甚尔挖了挖耳朵,“什么喜欢不喜欢,爱不爱的,过家家吗?”
“说起来,你其实就是看不上我吧。”
“答应交往什么的,耍人很好
玩吧。”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想睡你。大小姐,我身材很好的,很多人想买我,你不想试试吗?”
“我还是处男呢。歌舞伎町那条街上,牛郎初夜也能卖不少钱。”
炼狱梨音:“!!!”
不是,这就暴露本性直接摆烂了?
禅院甚尔的耐心远比她以为的还要少。
炼狱梨音的表情在此时也变得非常有距离感,就像个真正的高傲大小姐。
这是梨音树立起的防御机制。
对于陌生人,这种态度通常能劝退一大批自惭形秽的家伙。
但对禅院甚尔没用。
梨音越这样,他反而越摆烂的想要把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拉入泥潭。
他想起了在梨音出租屋里的两个星期。
想起了将梨音拥抱在怀里的触感。
如果……如果大小姐完全没有武力值,他早就把人给睡了。
就因为梨音拒绝的力道很坚决,而他又不想翻脸,如果他过于强硬的话,最后肯定会变成拆家,那样就没有继续相处的余地了。
所以,在梨音很明确的表示拒绝的时候,他没有继续。
现在想来,有点可惜了。
连亲都没亲,太可惜了。
巷子口正对着灯火通明的东京塔,附近店铺的招牌亮着光,光影打在梨音冷漠漂亮的脸上,就像一株在夜里幽幽绽放的玫瑰,让他心折。
他从一开始想要的就是占有。
占有这朵玫瑰。
喜欢,爱,那是什么鬼东西。
禅院家的夫妻大多都是相敬如宾。
妻子会以丈夫为天,恭恭敬敬,走路时永远跟在男人身后三步之外。两个人相处非常客套又无聊。
有时候甚尔会想,那些夫人们私下里好像不是那个模样。
他见过她们私下里偷情的样子,会抱着不是丈夫的男人的脖子,鲜活的说着喜欢,说着各种情话。
', ' ')('偷情结束,那些女人又回归到循规蹈矩的模样。
想攀高枝的侍女们偷情的时候会抱着男人的脖子,诉说自己多喜欢。
相当长一段时间,在甚尔的认知里,喜欢是偷情的代名词。
离开禅院家,接触到外面的世界久了,禅院甚尔虽然知道了喜欢不是偷情的代名词,但喜欢等于亲密,这个等式的认知始终没有改变。
他想和梨音亲密。
再也没有其他女人带给他这样的感觉,怎么能不是喜欢呢?
禅院甚尔漫不经心的想。
可惜,大小姐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炼狱梨音有点手痒。
眼前的禅院甚尔变得非常欠揍。
很明显,这条恶犬变成了真正的恶犬,看她的眼神,就像在垂涎一块香喷喷的肉。
“这么说,我们是谈崩了。”
炼狱梨音动了动手指。
禅院甚尔笑的恶
劣:“怎么能说是我们谈崩了,明明是大小姐你单方面抛弃了我。”
梨音皮笑肉不笑:“所以你就不装了?”
甚尔摸了摸下巴:“装乖你又不会让我亲,还要和我分手。那我还装什么?话说,大小姐,你真不要试试吗?”
梨音翻了个白眼:“你这么想试,怎么不找别人试?”
“大小姐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梨音:“……”
“我都说了,我只想和你试啊。”
禅院甚尔欺身走到梨音的面前,颇有要把人抵在墙壁上亲的模样。
梨音在禅院甚尔靠过来的时候,动手了。
这次动手更像是一次心照不宣的测试。
测试对方的战力极限在哪里。
过去两个人都没有动手的机会,禅院甚尔每次想把人锁在怀里亲的时候,梨音都会利用巧劲躲开。
梨音躲开后,禅院甚尔会玩笑似的追逐打闹下,也不怪梨音觉得这更像小情侣的调情。
只要梨音没有任何抵抗,他们早就滚到一起了。
甚至可能没有任何波折的就结婚,生子,过完一生。
但……梨音本能觉得不对。
她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她总觉得那样的禅院甚尔不是真正的禅院甚尔。
一头恶犬,真的可能就那么轻易的低头老实了吗?
对他来说,只要给个归宿,就可以了吗?
梨音的爸妈非常注重子女的教育。
炼狱家过去传承精神不断是因为有鬼王无惨这个目标在,鬼王无惨消灭后,家族精神传承更多就是要依附故事了。
从小讲述鬼杀队的历史,让家族子女明白什么是守护。
每年跨年,家庭聚会的时候聊一聊今年都做到什么了和明年的展望。
家长不会强硬的要求说一些套话,那样没有意义。
家长鼓励说一些今年感触很深的小事,必须是真感受,哪怕很不成熟,也没关系。然后,展望明年是否还在坚持梦想。
就像梨音小时候的梦想是当“炎柱”。
爸爸和妈妈没有扫兴的说,已经没有鬼杀队了,而是会鼓励她,说这梦想很好,如果想要做到,必须要努力练习家传呼吸法和剑术。武力值就算达到了也不够,必须要有守护之心。
梨音稍微大一些就知道了,“炎柱”是没可能了,没有鬼杀队,哪来的“柱”呢,不过她的理想就变成了,学校里不要出现霸凌的现象。
她成了所有混混的大姐头。谁不好好学习欺负人,就等着被她揍吧。
再大一些,她决定当警察。
不管作什么决定,梦想这个词一直伴随着梨音。
人总要有点目标的。
达成目标那一刻,心情会愉悦,精神会满足,人活在世上总要找点事。
梨音妈妈一直说,梦想不必很大,例如完成一副巨型沙画,例如过去不会弹琴,新年学会一首曲子,这些都是让生活增添色彩,增添喜悦的细节。
不然,没有目标的人生会变得空洞。
“哪怕是去一个地方旅行,见到不同的人,做点好事帮助对方,都能收获到喜悦。不要活的空虚,梨音,现在社会不像过去了,生存不再是第一目标。这时候,生存之外,就要努力让自己活的精彩。”
霓虹失去的二十年里,城市自杀率不断上升就是因为人失去了活着的目标和希望。
人不能活的空虚。
会抑郁的。
抑郁到晚期就会自杀。禅院甚尔他不像是抑郁的人,也不像是没有目标的人。
但是,他给梨音一种很空的感觉。
他像野犬一样努力活着,又不知道为什么活着。
她想把人拉进鬼杀队,也是想给他一个目标。
可惜,这条恶犬,脾气不怎么好,耐心也不怎么样。
禅院甚尔的手抓向梨音的肩膀,梨音身形灵巧的向后闪避。
这是他们两个第一次认真的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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