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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酌抱着被子往里进,随口道:ldquo不知道,天上掉下来的吧。rdquo
ldquo天上还会掉栗子呢。rdquo元春跟在江酌后面,看他铺床。
ldquo嗯,出门记得带伞,不然长不高了。rdquo
ldquo我想长高mdashmdashrdquo元春皱着小脸,ldquo能不能掉些别的?rdquo
江酌点点头,说可以考虑:ldquo我明日帮你问问。rdquo
元春便高兴地想,很认真:ldquo那要糖葫芦、蜜饯、米果还要芝麻糖mdashmdashrdquo
她数了半天,江酌忽然站起来,一脸为难:ldquo那可能不行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为什麽?rdquo
ldquo没有为什麽,老天爷没钱了。rdquo
一小袋糖炒栗子叫元春吃了一晚上,又吃栗子,又是晚膳,江酌怕人吃积食了,洗澡之前,把它拿走,转送给庄文沖了。
只不想如此,夜里睡觉的时候,元春还是难受了,整个人皱着脸,缩成一团。
江酌碰了碰人的脸,没有发烫,就是白:ldquo还有哪里难受?rdquo
元春摇头,有些说不出话。
江酌的脸便黑了,伸手去摸人的肚子:ldquo只有这里疼?rdquo
ldquo嗯helliphelliprdquo
元春很轻的应了一声,有气无力的,她以为江酌会骂她,但没有,过一会儿,小腹上一热,是江酌在给她揉肚子mdashmdash温温热热的手隔着中衣贴在她小腹上,力道很好,一点一点揉着,化开她的煎熬,元春闭起眼睛,渐渐被这暖融融的感觉包围,就这麽不知过了多久,沉睡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她怔怔地反应了一会儿,感觉到小腹上那只温暖的手还在,甚至还在有规律地揉着,元春想到什麽,刚一转头,就看到江酌在看她。
ldquo好点了吗?rdquo
ldquohelliphellip你怎麽没睡?rdquo夜色里,元春枕在江酌膝上,一错不错地看着他mdashmdash她睡得不长,但一个时辰总是有的,而这一个时辰里,江酌就这麽看着她,替她揉肚子,没合眼。
ldquo在想事情。rdquo
ldquo想什麽?rdquo
ldquo以后都不给你买糖炒栗子了。rdquo
元春脸上多了几分笑意,伸手去摸江酌的脸,但江酌坐着,她摸不着,就叫人靠过来,江酌怕她还痛,自然就低头让她摸了。
ldquo摸起来兇兇的。rdquo元春摸他的嘴巴,都没有笑。
江酌就擡了点下巴,不让她摸了:ldquo看起来更兇。rdquo
ldquo有多兇?rdquo
ldquo豺狼虎豹那麽兇。rdquo
元春又伸手去摸他的额头:ldquo没有lsquo王rsquo字,假老虎,是猫咪那麽兇。rdquo
ldquo猫咪也可以很兇。rdquo
元春不信,就说:ldquo亲一下。rdquo
江酌当然让她亲了。像往常那样,元春先亲了下巴,又学他那夜,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角。
亲完,评价道:ldquo软软的。rdquo
ldquo小猫咪都比你兇。rdquo
雨山前
那日, 王岷答应细蕊会考虑去西南做官的事,却一直再无回音。
细蕊原是没有那麽着急的,只今日她去街上买东西的时候, 听人说出了命案mdashmdash
ldquo夜里静悄悄的,连打更的都没听到动静,是一早醒来, 闻到血腥气, 才晓得死了人。rdquo
ldquo真狠啊, 脖子都断了一半, 放了一夜,血都流干了,看得我吃不下饭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那些人好似从前是守粮仓的。rdquo
ldquo那死了也是活该!帮着江霁那些狗官做草菅人命的勾当, 早晚要下地狱!rdquo
ldquo三千条人命呢!都是些妇孺孩子啊, 江霁怎麽能下如此狠手!rdquo
ldquo死了好啊,死了好啊, 这叫恶有恶报!统统死绝了才好!rdquo
这话一说,直直插进细蕊的心口,吓得她步子都快了许多。
回到家里关上门,腿都软了,更是吓出了满额的汗。
只细蕊正靠在门板上平複心跳, 突然, 门后面传来了敲门声mdashmdash
她吓得一个激灵跳起来,却根本不敢开, 连忙躲进屋里。
细蕊按着心口, 同自己说:ldquo杀人的事同我没关系helliphellip赈粮的事同我没关系helliphellip我什麽都没做helliphelliprdquo只这样重複了数次, 才稍微冷静下来。
那些人议论得对,她确实不应该有这麽多钱, 这些钱根本就不是她的,但她什麽都没做,她只是帮忙保管!只崇仁死了,这些东西成了无主的东西,她才动的helliphellip
对!就是这样,这些事同她没关系,她什麽都不知道,那些守太仓的之所以死,是因为他们丧尽天良,罪有应得,跟她没关系,她若有罪,不过就是占人钱财罢了helliphelli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