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ldquo郡城多好啊,繁华,还能挣很多钱,而且你不是想同江酌成亲嘛?他瞧着像个读书的,你忍心同他成亲之后,把他留在家里干农活?rdquo香椿想着,她和江酌还没怎样呢,她就给人家买那麽贵的笔,成亲了还得了,定是要供人家读书考功名的。
元家虽然有钱,但读书烧钱,元家能供他一年两年,能供他读十年二十年吗?郑秀才三十六岁考上秀才,都能被称为有才学,江酌如今十六,若是也有才学,也得读个二十年。
元春补衣服的手一顿,是啊,她还没想过以后呢,若是江酌答应了,她要如何?
农忙时,带他到地里刨食,农閑时,让他煮水卖豆,偶尔再买些纸笔让他练字吗?元春摇摇头mdashmdash不行的。
若江酌只是单纯有个书生模样便罢,可他写字好看,还会背诗,是真的有才学,这样的人,怎能像她一样天天围着竈台和黄土打转?如果是这样,元春倒愿意江酌不要应允她。
可若她去了郡城,爹怎麽办?
ldquo又不是不回来了,平日元叔下地干活,你不总说自己帮不上忙,害元叔辛苦,届时你去了绣坊,挣到银两,元叔不就可以不用那般辛苦了?rdquo
元春没松口,只说:ldquo我再想想。rdquo
ldquo你好好想想,反正离我成亲还早呢,如何也得明年。rdquo
元春一听时间还早,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瞧了香椿一眼,心想也就是真的要好,香椿才敢大剌剌跟她说这种话,不然哪个姑娘家还没进门,就敢张口盘算进门之后的好处?元春轻轻靠过去,同香椿说:ldquo谢谢你。rdquo
香椿翘着嘴撇开头,嘴硬,但其实是不好意思:ldquo谢啥,你好便是我好。rdquo
元春又说:ldquo反正就是谢谢你。rdquo
ldquo别谢来谢去的了,还是想想聘礼的事吧,卢员外的千金娶赘婿的事我替你打听了,花了一百两银子,你helliphellip咱村不讲究这排场,折半算,五十两顶天了吧。rdquo香椿说到这,自己都乍舌,她娘整日在家念叨十两银子,如今跟这五十两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她说完,又开始愁别的:ldquo不过这咱说了也不算啊,也不知道五十两银子,江小郎君愿不愿意嫁给你。rdquo
元春也咽了咽口水:ldquo我回去问问。rdquo
夜里用过晚膳,元春要给江酌的手换药,刚把纱布拆开,就愁眉不展:ldquo小郎君这伤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好。rdquo
江酌却说:ldquo不影响。rdquo
ldquo怎麽不影响。rdquo元春叹了口气,已经不知道说什麽了,要是有什麽法子能改改小郎君喜欢看月亮的毛病就好了mdashmdash不过,小郎君喜欢看月亮,其实也是因为想家人了吧,那她是不是要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不是让他不想,但至少不用爬墙去想。
这般,元春又想起晌午同香椿说的聘礼的事,咽了咽口水mdashmdash
ldquo小郎君觉得,这段时日饭菜可还合口味?rdquo
江酌迟疑着点了下头。
ldquo住得可还好?睡得可好?rdquo
江酌不懂她为何忽然说这个:ldquohelliphellip尚可。rdquo
ldquo一切顺心?rdquo
江酌睨了她一眼:ldquo怎麽了?rdquo
元春有些不大好意思开口,半晌才压着声音小声问了句:ldquo五十两可以吗?rdquo
江酌不解:ldquohelliphellip什麽?rdquo
一二再,再而三,三而怂,元春不敢问了,心虚摆手:ldquo没什麽,小郎君早点歇息!rdquo
江酌看着她的背影,皱眉:ldquo五十两?rdquo
他联想她前头的话,回到床上,将从庄文沖那顺走的荷包拿出来数了数,六十二两七文三钱。
应当够了。
-
元春想了一夜,还是决定到郡城去。
不过不是靠香椿,而是去做豆腐生意。
香椿还没进门,往后的日子不好说,便是青群哥再好,他们非亲非故的,把她引荐到绣坊也不是易事,况且就算香椿进了门,这种事说好听了是守望相助,说难听了就是胳膊肘往外拐,只怕会跟黎家闹出嫌隙,甚至惹得许嫂不快mdashmdash许嫂还是她亲娘呢,怎麽有这种好事不落到她头上?
元春心里很感激香椿能想着她,也感谢她提这个主意,但元春想自个儿去,不做别的,就卖豆腐,这样爹不忙时也可以跟着一块儿去帮忙,而且最主要的是不用和爹分开。
先前她不愿意去郡城,就是怕爹担心,也怕爹想起娘的事伤心。但说实话,元春自己也很想去定安郡看看,香椿那席话,像是往她心里的种子浇水似的mdashmdash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