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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紧,你要是着不顺眼,我马上走!”
李燕月提着长包袱要走。
伙计慌了,忙两手一伸,横身拦住:“你不能走,说什么都不能走,你走了,万一他们来跟我要人--”
“伙计,你会武功?”
“我哪儿会武,要会武我还干这个伙计?”
“这是了,连刚才那位练家子,我都让他摔了跟头,他们怎么会怪你这个不会武功的看不住人?”
“不管怎么说,你不能走就是了,要我跪下来给你磕头都行……”
“我不走,你管我吃住。”
“行!这时候有的是空房间,吃饭也不过多添双筷子。”
“留下我来挨揍,伙计,你的心可真好啊!吃住是假的,人家也不会容我安安适适的待上个一两天,这样吧,把你们掌柜的酿的‘莲花白’,弄一坛出来,我驱驱寒。”
“这客易,你等着。”
伙计要走,忙又停住。
李燕月还能不明白,一笑道:“伙计,尽管放你的心去拿莲花白去,我不会大过年的跑来你们张家找挨挨,要怕,刚才我也就不出手了。”
伙计看了李燕月两眼,半句话没说,扭头往后面去了。
李燕月一笑,拉过长板凳坐了下来,顺手把长包袱柱柜台上一放,“卡”地一声,敢情里头有硬东西。
伙计办事真利落,李燕月这儿刚坐定,他已经抱着一个泥封的小坛子后头过来了,看见李燕月在座,一怔道:“你真不怕呀?”
李燕月道:“敢情你却望我偷偷走掉?”
伙计苦笑一下道:“刚才我默想一下,觉得还是真不该求您留在这儿……”
李燕月笑道:“我想走的时候,没人留得住我,我要是不想走,赶都赶不走我.伙计,把坛子拿过来吧!”
他接过坛子,拍开了泥封,就着坛闻了闻,道:“嗯!好酒,真香,伙计,你总不能让我就着坛子喝吧?”
伙计忙进柜台找出个大碗来。李燕月倒了一大碗,把坛子往柜上一放,端起碗就是一:”嗯!要是有点花生、豆干,或者是野味,那就更好了!”
伙计眼都瞪大了:“看样子,你是真不怕?”
李燕月一笑,要说话,忽然改道:“来了,三个,扫兴,酒刚喝一……”
伙计忙转眼外望,可不,一个不多,一个不少,三个人顺着大街走了过来,踩得满地泥劈拍响,泥星儿四溅,没人低头看一下。
三个人之中,有一个就是刚才那位英武小胡子崔三爷,身上还是那件皮袍子,泥还未干。
三个人在客栈外丈余处停了步,英武小胡子扬声发话了:“姓李的,出来吧!我们弟兄三个接你来了。”
伙计听得一哆嗦。
李燕月朝伙计笑了笑道:“伙计,喝几莲花白,既能驱寒,又能壮胆!”
说完了话,提着他那长包袱走了出去。
出了客栈,在滴水檐外一站,似笑非关的望着那三个人!
紧挨着英武小胡子崔三爷站的,是个四十岁上下的壮汉,豹头环眼,一睑的络腮胡,头上扣项既厚又大,水糠皮的三块瓦,脚底下穿双翻毛的鹿皮快靴,皮祆领还露着一片白茸茸的毛,个头儿既粗又壮。威猛慑人。
络腮胡子大汉这边站的那位,则跟络腮胡子大汉,还有英武小胡于崔三爷大不相衬,近四十年纪,瘦高个子,像根竹竿似的,长眉细目,蜡黄的一张脸,还泛着青色,也是一身的皮帽皮施子,可是看上去让人觉得泛冷意,只因为他本人长得像一块冰,不透一点血热气儿。
三个人六道目光紧盯着李燕月,崔三爷的目光像火,瘦高个儿的目光像冰,络腮胡大汉的目光,则明亮如电,只听他道:“老三,就是这小子?”
英武小胡子崔三爷道:“错不了的。”
络腮胡大汉冷冷一笑道:“小子,你吃了熊心豹胆了,敢来张家撒野!”
二话没说,一探腰,叮当一阵响,一根链子锤已握在蒲扇般的大手中。
先说话的是络腮胡大汉,先亮兵器的也是络腮胡大汉。
但是,先扑向李燕月的,却是那块像冰,一声没吭的瘦高个儿。
他扑动的时候,两手空空,等到了李燕月近前,两手里各多了一把粗头的点穴镢。
兵器一寸短,一寸险,瘦高个儿敢先动,又用的是这种短而险的打穴家伙,手底下一定有两下子。
果然,他欺到李燕月近前,点穴镢一上一下,吞吐如灵蛇似的招呼李燕月上下两处重穴,一上手就是杀着。
李燕月双眉一扬,说道:“很有深仇大恨似的啊!仁义盖天下的马大爷手下,怎么会有你这种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