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是自小长大的好朋友,一个是朝夕相处的恋人,他并不想让陈何良夹在中间受罪。
江兰溪想了一会儿,安慰他说:“小时候我被养在江家,占了他江家大少爷的名头,他讨厌我很正常,以后你和他在一块的时候提前告诉我,我可以躲一躲。”
“为什麽?”陈何良眼中不解。
“......不想让你为难。”
因为喜欢,因为心疼,所以不想让你为难,就是这麽简单的道理。
时间好像有一瞬间的停摆。
陈何良久久注视着他,眼底浮现难言的情绪。半晌,男孩低下头来似是想吻他,不知道是不是想到“脑子里没有正经东西”那句话,薄唇硬生生停在他嘴边。
江兰溪就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
受到了鼓励,一只大手摁在他后脑,身后是二十四层楼高的落地玻璃窗。
阳光照在脸上有轻微的刺痛感,江兰溪被他捏住下颌,勉强眯起眼睛。
男孩低垂着眉眼俯视他,五官立体,轮廓分明。
江兰溪总觉得陈何良长得好,陈何良有一双世界上最好看的多情眼,眉眼弯起来胜过春日拂柳,里面有秋水,有璨星,还有他江兰溪的音容笑貌。
此时此刻他想看清他的眼,逆光,始终看不分明。
只能听到两个人重如鼓槌的心跳。
陈何良低低地问他:“哥哥,你不会离开我吧?”
那声音一如既往缱绻,是最美的海妖在歌唱,每每拖他进入虚无梦境,江兰溪被那声音蛊惑,缓缓啓唇,“不会,永远不会离开七符。”
陈何良好像并不满足,“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不会离开我?”
能做什麽对不起我的事呢?江兰溪静静地看着他。
陈何良被他盯得脸色发白,后背也越绷越紧。
兰溪如梦初醒:“你出轨了吗?”
男孩露出惊讶的表情,像是听见不可思议的事,“怎麽可能?我不喜欢了就直接换,用得着搞出轨那一套?”
不喜欢就直接换,他确实有这样的资本。
江兰溪慢吞吞地说:“那我想不到你能做出什麽对不起我的事了。”
恋人之间会有什麽对不起彼此的事吗?除了身心背叛,兰溪想不出别的。
他不知道陈何良是不是指招商项目那件事。
他一个拉小提琴的,他不是商人,不会做生意,那麽看在谁的面子上给江家项目,又有什麽关系。
就当自始至终不知道好了,就当江鹤从来没给他发过信息。
陈何良不相信似的,又跟他确认一遍,“只要不是劈腿就可以吗?”
江兰溪努力地微笑了一下,“不妨你说说,你做了什麽对不起我的事?”
他等着男孩回答。
男孩偏头认真想了想,最终摇摇头,说:“没有。”
第40章 第 40 章
睁开眼已天光大亮。
最近天气越来越冷, 起床也越来越艰难。
北方地区还未正式供暖,地暖已经提前打开了,一进屋子就暖烘烘的, 搞得人整天不想出门。同样热了的,还有后院的游泳池。泳池循环系统和地暖连在一起, 可以当成温泉泡澡。
昨晚陈何良抱着他在里面折腾到很晚,什麽时候回到床上的都不知道。
卧室播放着巴赫的G小调进行曲, 陈何良加工剪辑的, 最后一个尾音在男人低吼的释放中结束。江兰溪擡了擡手指,十指连心牵动到全身肌肉,好酸好疼。
特别是腰窝那里, 好像掉了一块肉, 陈何良就像上了瘾一样,每次都去啃噬那几个字母。
迷迷糊糊中有人轻轻按摩他的太阳穴, 他把头贴在那双大手上蹭了蹭, 听得一声模糊的笑。
于是又沉沉睡去。
真正醒来已经中午。
他慢腾腾套上睡衣, 撑着身子起床洗漱, 迷迷瞪瞪往客厅走。
廊下的玻璃门大敞着, 初冬的阳光毫不吝啬投进院子里,陈何良站在池塘边,嘴上咬一支烟, 拿了只圆环项圈逗狗玩。
陈何良最近迷上了“狗钻项圈”的游戏。一开始甚至想用火圈,说要把小秋田犬训练成军犬级别, 被江兰溪拼命拦着才作罢。
后来就用铜圈,小狗成功跳过去才有大骨头吃。现在小秋田犬已经能连续跳三个不摔跤了。
江兰溪站在玻璃廊边, 看着一人一狗闹得不亦乐乎,不自觉神游天外。
小桥、流水、院子、小狗、一日三餐、睁开眼是爱的人……陈何良为他造了一个胡同里的小江南, 在这方天地里,他看到大千世界繁华人间。
一支烟快要燃尽,陈何良放在廊下的电话响起来。
江兰溪低头一看,来电显示是陈霆修,陈何良爸爸。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