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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颂泽是特地来接他的。方颂泽告诉他,孙眉和方母视频时说到他的行程,方母就给儿子打了个电话,要儿子去接机。
方颂泽还说本来最近要安排两家见面,结果医院传来消息,方家的二叔公大限将至,他们几个小辈随时听令回香港,见面须往后推一推。
方颂泽的车停在东b区,地下一层还要往里,走到半路,江兰溪收到李成的轰炸信息。
[哥们儿!别走东侧出口!我刚看见那个帅到人神共愤的帅哥走过去了!叶辰的前金主!天吶!会不会上演两男争一男的玛丽苏剧情!]
江兰溪盯着手机看了三遍,怀疑自己看花眼了。
“小心!”江兰溪尚未反应过来,就被方颂泽捞着腰一闪,堪堪避开右侧驶过的车辆。
右侧驶过的车辆......敞篷跑车兰博基尼,驾驶位是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孩,正朝副驾驶方向目送秋波,怪不得车开得左摇右晃。
副驾驶的人嘴角挂着一抹宠溺的笑,正偏头听男孩说话。
帅到人神共愤的帅哥,陈何良。
很可惜,李成想象中二男争一男的戏码并没有上演。
车子驶过去时,陈何良刚好对上江兰溪的目光,一闪而过,好像他就是路边一根电线杆,并不值得停留多一秒。
他们就这样相向而行。
江兰溪回头望去。陈何良好像往驾驶位挪了挪身子,和那男孩贴得更近。从侧面看出男孩嘴角咧得很大。
“兰溪?”
方颂泽把手从江兰溪的腰间抽出来,跟他一起向后看,“怎麽了?”
“没什麽,我们走吧。”
佛理上说,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他以前没谈过恋爱,以为这句话是故弄玄虚。
爱情有什麽苦呢,孙眉每次拍拖都很洒脱,秦羽每次要死要活后就进入下一段恋情。
那麽爱情苦在何处呢?
江兰溪摸了摸心口,缺掉的那个角正在一点一点被撕裂,再来十个汉堡都填不满了。
生活平静下来。江兰溪每天去乐团演奏、排练,排练完后就去颐和园的苏州街,继续拉琴。
只不过不再一次吃两顿饭,因为有天早上醒来,刷牙的时候看见下巴圆润不少。于是日程里加上了跑步。
唯一多出来的习惯,是一个银质火柴盒。
他晚上在卧室拉小提琴已经不用小夜灯,他用火柴点燃香氛蜡烛做灯光。他喜欢火柴划过红磷时的沙沙声,盯着幽幽的蓝光,眼神会越来越迷离,有时候火烧到手指才清醒过来。
有一次被秦羽看到,就笑话他一通,“别人跟陈何良能捞一辆跑车,你怎麽就捞一火柴盒?”
“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个话题他一点不想提起。
那天陈何良从苏州离开,什麽东西都没有带,火柴盒、香烟,手表,几条被撑大的内裤......
他以为回北京后陈何良会问他来拿,可是没有。
时间一长,烟有些返潮,他就把那些东西放进柜子,只留这个火柴盒在外面。
里面的火柴已经用完了,他买不到一样的,就换了其他品牌的火柴放进去。
问过秦羽才知道,陈何良不止抽的烟是特制的,火柴也是特制的,外面买不到。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走肾不走心很爽,我不知道这麽爽,我以前是傻了才会跟人谈感情......”
嘈杂的鼓点,吵闹的音乐,秦羽在舞池里和辣妹贴身热舞,时不时过来朝江兰溪吼两嗓子。
傻了才跟人谈感情麽?江兰溪对秦羽的话持保留态度。
如果真有那麽爽,为什麽看到街上手牵手漫步的小情侣会暗暗叹气?
喝到一半接到方颂泽电话,说刚从香港抵京,半小时后路过他家,给他带了些特産,问他方不方便取。
酒吧离公寓不远,江兰溪跟秦羽说了声有事先走,赶回家等着方颂泽到访。
万万没想到,出了电梯,屋门大敞四开,灯全部亮着。
进贼了?
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手机已经按下110,只待盗贼现形就拨出电话。
小心翼翼走到门口,一擡头,和屋内二人六目相对。
方颂泽和陈何良各坐在沙发一边,方颂泽西装革履风度翩翩,陈何良一身家居服休閑随意,两个人像在比美,各自冷脸凹出最帅最酷的造型,对峙于无声。
比进了贼还离谱。
江兰溪大吃一惊,“你们怎麽......”又看了一眼防盗门,被正常打开的,没有损坏的痕迹。
方颂泽看到江兰溪进门时就站起身来,眸光淡淡扫过仍旧坐着的陈何良,“兰溪,你叫了朋友来看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