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幼蓉漫不经心地扣着茶碗盖子,眼底清清凉凉的,“我倒不急。家里头已够我忙了,不大想着再忙身外之事。”
孟幼卿手指一顿,示意长歌流赋带小丫鬟退出暖阁,温声道,“若自己能过得好些,独身一人也没什么要紧的。”
女子自幼所见的外男只有自己的父兄,可有孟仠与孟常德那样的父兄,没有嫁人的心思也是情理之中。
何况以孟幼蓉的性情本该独掌门户,做出一番事来;嫁作人妇反倒拘束了她。
孟幼卿点了点头,“也好。日后独身一人游历大好河山,自是畅快。”
“我想的就是这个,自然了,姐姐也是一样的。”
孟幼蓉眼底带笑,“我冷眼瞧着,这位段大人待姐姐倒极好。成亲后也不过拘着姐姐,想做什么便依旧做什么。”
孟幼卿垂眸盯着喜服上缀着的朱红流苏,淡道,“也许罢。”
好不好的,从不在于这些蝇头小事;能有心善待便是极好了。
姐妹二人说笑间,又见宋氏身边的人过来送贺礼,大多是京中那些趋炎附势之人听闻两府结亲送来的添礼,将长歌流赋忙的团团转,一厢要认单子,一厢又要规整回礼。
平南伯府门庭若市,来往宾客应接不暇。嘉行的马车慢悠悠滚着车辕晃了半晌,也未见走出长安街头。
她挑起车帘一角向外眺去,周遭尽是摆摊商贩,一队队下人从各处庄铺里取东西,各自笑意盈盈。
随车行走的婢女见状低声道,“如今平南伯府双喜临门,一为二公子中举,二为小姐定亲。满京的人都去庆贺,郡主要去么?”
日曦顺着那半扇晃动的车帘影影绰绰地映上她姣好的面容,衬得她面色晦暗不明。
“你说,我要去么?”
她语意柔似春日柳絮,却听得婢女心头一震,立时弯膝叩首,“奴婢失言,请郡主赎罪。”
四下百姓纷纷侧目,围成一处指指点点。
嘉行便露出几分笑意,似顽笑嗔道,“瞧你慌慌张张的,我又没说什么,你倒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