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小工似被唬了一跳,忙抬头露出面容。
何方皱眉,“你是何人?”
小工摇头,面上略显惶恐之色,
“小人是前两日才进染坊来作工的,当时远远儿听您训人话,您贵人多忘事,应不知小人的名号。”
何方将信将疑,染坊里作工过多,他这两日又歇着,有些小工他认不全也是常理。
况且染坊里的人大多是欺软怕硬,想是那些个老人儿欺负新来的不懂规矩,这才敢往这边儿过来。这闹事往常也有过,倒是他成惊弓之鸟了。
他暗自安抚着自己,又横眉,“罢了罢了,你先下去做工罢。这时节坊里头忙的脚不沾地,你倒知道过来跑腿躲懒。还不快去干活!”
小工嗳暧应声,忙垂首离去。等转出月牙门,见四下无人,这人顺着后墙翻身跃至后街,没走几步又闪身入一处暗巷。
正有一处马车在巷中等候,见他过来,车内之人反手挑开门帘请他入内,低声道,“有人跟着么?”
那小工轻笑,抬手于耳后摩挲半晌扯下一张人皮面具来,露出段容与的面容,
“何方如今收了银子,正喜不自胜。哪里管得了一个小作工的去向。想来这会儿他该盘算何时动手,没心思搭理旁人。”
孟幼卿抽出绢子替他拭去面颊上残余的乳痕,“看来何方如今是欲有所动作?大人方才大张旗鼓地行动,我正担忧何方能识破你的伎俩,如今看来,倒是我想多了。”
“何方贪酒贪财,银子到手,他如今欢喜还来不及,哪里能多想今日这蹊跷。”
段容与道,“想来朱沉先前也曾答应他事成之后必会厚待于他,他这才未曾起疑。如今只需等他动手引何文斌上钩便可。”
他挑帘示意车夫启程,这才凑至她身前,二人并肩而坐,
“何方那人不蠢,近两日他怕走漏风声倒未必会动手,不过何文斌应该等不及,若是他一直不曾出手,自有人逼他露出马脚。你我静等便可。”
孟幼卿颔首,“我今日去时还想着何家人未必能信我的话,谁知我才出府,他们便真差人回府去了。
“何文斌倒未必信你我两个素未谋面之人所言,但刘敏近日的所作所为他看在眼中,纵是未曾撕破脸皮,心里也难免有所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