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惊起,何方闻言如觉耳畔闷雷炸起,瞠目结舌半晌,忙膝行上前,苦苦求道,
“老爷,小人知自己错了,小人知道自己差事做的不妥酿成大祸,老爷要骂要罚小人绝无二心、甘愿受罚。
“只求老爷看在小人在染坊作了多年的差事可怜小人,小人一家老小就靠这一份儿差事活计,要是没了差事小人家里可过不下去,求老爷可怜……”
四下众人屏息凝神,微不可察地往后退开,但看何方一人丢人现眼。
何文斌怒极反笑,甩袖质问,“你还有脸问我可怜?坏了何家布庄的规矩名声,我未曾打发你出去已是对你仁慈,你还蹬鼻子上脸求我可怜,还不知错?”
何方被唬得浑身抖如颤栗,捣头如蒜。见老员外还要动手,忠叔忙拦着劝道,“老爷息怒,他这也知道自己错了,他糊涂,理当家去自省。
“如今庄子里还有旁的事儿,染坊布庄里诸事繁多,咱们人可不能出岔子。
“赶紧收拾狼藉重新预备,先将进贡的锦缎制出来,也好分红回家去过年,都留些神,莫再出差池!”
众人纷纷应声。
他又低声唤何方,示意他打量自己腰间的钥匙串儿,“老爷宽容,没与你计较你此番过失,还不快给老爷磕头谢恩,家去自省!”
何方心中清明,顺势叩首连声谢罪。
余下众人被何忠一一打发出去,扶着何文斌又劝,“祸事赶到一处去,老爷今儿受惊了。
“想是何家家大业大才被人盯上,老爷您放心,等往京城送的流云锦被寻回来,让人快马加鞭送入郡主府便万事大吉,
“余下这些个失误倒好处置,琐事您吩咐老奴去打理,您先请大夫来开药缓两日再动弹。”
他不提还好些,一提起方才那些个旧事,何文斌心中更气,好悬没跌坐于地上。
他扶着他的臂弯缓了半晌,皱眉道,“他们方才说什么?徐总镖师被刘敏调派护送夫人?刘敏是要跑?”
忠叔忙道,“也未曾听闻咱们家姑奶奶派人回来报信儿,应当不是。
“小人私心想着,应是上京来的那两位逼的太急,刘知府怕夜长梦多,先将女眷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