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叩首,瓮声瓮气地道,“小人知罪。”
“知罪?”刘敏皱眉,“既知罪就速速招来,你昨夜是受谁人主使?”
秦三不答。
刘敏不由得皱眉,心中愈气时惊堂木摞得极响,语意微厉,“为何不答?”
两畔差役水火棍猛砸于地,但见他直起身,不顾身侧王全有紧盯着不放,直言道,“回大人,草民是受王师爷指派,前去刺杀段大人与其亲眷。”
王全有一愣,甩袖喝道,“放肆,你竟敢当堂构陷于我,他此言属下并不知内情,请大人明查。”
不等刘敏开口,段容与闻言先笑道,“王师爷,如何审人犯是知府大人的差事,你只需一字不差地抄录下来便可。如今插言,是意欲胁迫谁么?”
王全有暗中咬牙,低声道,“贼人当堂构陷属下,属下一时难忍怨气,请大人见谅。”
“此案自有刘知府审讯,无缘无故自然不会冤枉师爷,即便你有言辩驳,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段容与漫声,余光瞥过刘敏与秦三,悠悠道,“昨夜我单独审讯时,秦三的供词可非同今日。你一口咬定是刘知府派你来刺杀我,怎么如今上了公堂又反咬王师爷,先前所言不敢承认了?”
刘敏闻言皱眉,身形微不可察地往案前倾移,屏息凝神。
秦三抿唇半晌,又叩首道,“是王师爷指派小人时特地嘱咐,若是小人不幸被段大人捉住逼问,便指认是受知府大人委派。不止小人,昨日还有一人随小人同受师爷的指派,他有幸逃走,如今只有小人被大人抓个正着。
“刺杀京官当行绞刑,王师爷先前答应重赏,小人家中老母重病缠身,一时糊涂这才铤而走险。如今落在众位大人手中,要杀要剐小人绝无怨言,但请大人法外开恩,放小人家眷一条生路,重恩等来世再报。”
他言罢俯身捣头如蒜。
刘敏面色微沉,这秦三也是在衙门里当差多年的差役,但因脾性孤僻,大多时候是被留在牢中看守人犯或是押送人犯去刑场行刑,这号人物不大在堂前现眼,但素来受王全有指派,说是亲信也不为过。
王全有又一直自荐要处理此事,如此看来,如今秦三供出他也并非无稽之谈。
侧眸瞧见王全有面色惨白如纸,他暗自冷哼,沉声又问,“除你之外,另一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