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撩起眼皮,看见齐菁静静地站在门外,阴沉的脸怔了片刻,低头迅速地换了一副面孔,对着齐菁温柔地笑了,喊他“哥。”
齐菁目睹了他脸色转变的过程,更加深刻了他对齐靳那张怪异神情的印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谁?是齐靳吗?那现在这个朝着他笑的开心的人,也是他的弟弟吗?
齐菁脸色苍白,罕见地没有理会他,而是朝旁边的母亲说自己不舒服,想回家休息一天。
齐靳顿时冷下脸来,脸色陷入阴霾之中,有些片刻的狰狞,半晌,又恢复面无表情,眼里闪过与他年龄不相符的狠戾。
这年,应当是他性格暴露的第一年。
初一那年他被几个校外人员堵在了巷子口讨要保护费,那天齐菁丢失了身上仅有的买资料钱,还带着一手臂的伤回去。
齐靳看见了,问他的伤是怎么来的,眼里的迫切和锐利像是一头野蛮的笼兽即将要冲破牢笼,将他一口一口的吞噬殆尽。
他害怕的说出了实情。
一周后,那些男人彻底地从这个城市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间就走了,也不会有人想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毕竟他们作恶多端,所有人都巴不得他们走的远远的,再也别回来才好。
只有齐菁,心里惴惴不安,不小心偷听到了齐靳与别人通话,那副狠戾又冷漠的模样,让他觉得自己好像从始至终都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初三那年,他在操场上走路被一只飞来的篮球踢到了腿,但罪魁祸首非但没有道歉,还嘲笑他柔弱的像个娘炮,他们一群人围着他哈哈大笑,但很快,为首的那个人被一个迎面而来的凳子砸得头破血流,当场倒地不起。
场面瞬间寂静无声,所有人都被吓得呆愣在原地,而齐菁恐惧而空洞的眼神看向那个拎着凳子的人。
他冷静到好像一个旁观者,只有看向齐菁的时候,眼里才会涌现出某种炙热的火焰。
这是第二次,他做了这种事。
而第三次…
第三次、第三次是什么时候?
齐菁猛喘了一口气,全身都被冷汗浸透,湿哒哒地贴在他的脊背上,而他还在回想着那些如潮水般涌来的噩梦。
狠喘了半天,他才惊觉自己好像没有回复齐靳的消息,顿时手忙脚乱地打开手机,回了一句马上就回来。
耳边消息提示音不断响起,齐菁的目光有些涣散,但还是点开了那个活跃的群聊。
楠瓜粥:-:哎哎,我记得齐菁也在林市啊@盛色
不吃鸡蛋啊:是哎,我们都很久没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楠瓜粥:-:也不知道他这么多年换号了没,我还是很想再见到他
楠瓜粥:-:当年我们几个多好啊
不吃鸡蛋啊:是啊,当初只道是日常…
齐菁眸子颤了颤,年少时的记忆永远那么清晰、那么浓烈,如同救赎一般拯救了溺海的他,此后他的身体不再那么冰冷,不再那么挣扎。
他轻抿了抿唇,在聊天框下编辑一段文字,仔细检读了几遍,才按下了发送键。
但发送成功的瞬间,他竟奇迹的与一个人同时发出了一条一模一样的信息。
青海:没有。
盛色:没有。
齐菁一怔,是他,贺知山。
楠瓜粥:-:@盛色菁菁!
楠瓜粥:-:还以为你真的换号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楠瓜粥:-:你可不许换号不告诉我们,那可太不仗义了!
不吃鸡蛋啊:啊啊人都齐了是吧!有几个在林市的!
不吃鸡蛋啊:林市魅声!!速来速来!!
不吃鸡蛋啊:「挤眉弄眼.emji」
衰败帅哥:速来啊!!为@青海公子接风洗尘!!!
衰败帅哥:@盛色记得来啊!我可是记得你一直在林市的!
齐菁凝视着那几条群聊,指尖划过屏幕,见主界面没有任何的新消息提示,又抿唇点开了最上方置顶的聊天窗口。
最近的一条记录还停留在他的那一句,“马上就回来。”
群里还在聊的热火朝天,不断催促着他,而这边还没能等来齐靳的回复,他有些为难的凝眉,干巴地舔了舔嘴唇,兴许也是酒醉心迷,他还是选择去赴这场迟了几年的约。
走之前,手机叮的一声,宣告电量不足。
齐菁仰头躺在出租车后座,看着只剩下不满十格电量的手机无奈地蹙眉,抬手在与齐靳的聊天窗下,又打下了一段文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色:我领导喝醉了,我先送他回去,可能会晚点到家。
他按了手机的开关键熄了屏,才转头盯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车内蔓延了一股冲鼻的皮革气味,将他本就酒劲后的反胃勾了出来,他眉毛拧成一团结,呼吸间都是难闻的气息,胃里有些翻江倒海,好在他及时开窗通风,才遏制住了这股势头。
车子驶过一座桥时,他情不自禁地伸手去触碰彼岸的月落星沉,在月光的倾洒下,岸边的一切都成了水中漂浮的虚景,漂亮却不真实。而湖面倒映下的灯斑,成了水中的月亮,只可观赏不可捞取。
他也什么都抓不住。
微风缓而轻地吹拂在他脸上,他舒服地闭上眼感受,却不知不觉地,在车里睡熟了。
醒来时,司机大喊一声到了,齐菁躺在后座上眉眼紧锁,被他一嗓子喊的立刻惊醒,抬眼一看还在车里,司机的表情隐约透露出不耐烦,他这才扫了车费下了车。
出租车开走的极快,想来也是真的等的不耐烦了吧。
齐菁尴尬地红了脸,抬头扫视周边,终于在几座高楼大厦之间的一栋建筑的五楼,看到了又大又晃眼的魅声。他掏出手机,本想着给沈楠打个电话,却看见电量仅剩下百分之一时,还是选择在群里问一遍。
盛色:@楠瓜粥:-包厢是多少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楠在群里嘴巴就没停过,所以很快就给了他回复。
楠瓜粥:-:@盛色810!快来快来~
齐菁垂眸,关掉手机,走进了升降电梯。
轻按下五楼的按键,能清楚地看见随着电梯的不断运转,楼下的景色也越来越渺小,但电梯上升的很快,不到几秒就到了五层。
他走出电梯,朝右拐了个弯,从KTV的前台路过,一路找到810的包厢后,却定定地停在了那里,不敢拉开这扇门。
包厢的隔音效果再好,也在所难免的有些许音律与伴奏从门缝里流露出来,他搭在门把手上的手微微停顿,听着熟悉的旋律与记忆里熟悉的嗓音缓缓地唱;
“我试着把孤独藏进耳机”
“用琴键代替”
“写不下的真实姓名终于”
“天总会晴我爱下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像得了怪病”
“哎,菁菁,怎么不进来啊?”
齐菁猛的回神,面前的包厢门早已被拉开,而包厢内的声音则更加的清晰进入自己的耳朵里。
此时,包厢里的大多人视线都朝这边看来,也包括正在唱歌的贺知山。
齐菁的视线从他身上扫过,黑色名牌卫衣,和一条同色系的工装裤,神情还是那么冷淡,好像没怎么变化。
贺知山很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就挪开了视线。
齐菁将目光聚焦在面前这个可爱的短发少女身上,此时此刻,眼前这个短发少女与记忆里那个大大咧咧又活泼可爱的女孩重合,他温柔地笑笑,
“沈楠,好久不见。”
“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沈楠闻言立刻拉着他进来坐下,毫不客气地拿起一瓶啤酒塞进他怀里,大声喊道,“喝!今晚不醉不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菁怀里被塞了瓶酒,却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之前他已经喝了不少酒了,他怕自己再继续喝下去,恐怕都得醉的没法回家。
“我来之前,喝了不少酒,这次可能没办法陪你痛饮了。”
包厢里灯光交错,音乐声震耳欲聋,每个人都沉浸在那份热浪喧闹的氛围中尽情释放自我,齐菁的声音被淹没在欢声笑语中,沈楠豪放地拿起一瓶酒,对准瓶口就开始吹,听见齐菁细小的声音时,大声问他说了什么。
“什么?”
“你说了什么—”
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一个男生搂着和她勾肩搭背,将桌上一排排开满的酒推到她面前,喊道,:“楠姐牛逼啊!”
“楠姐看看实力!”
沈楠推开了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骂他,“就这点,看不起谁呢?”
周围一阵欢呼声,沈楠直接捞起袖子拿起啤酒就对着瓶口吹,她喝的速度很快也很尽兴,不久后桌子上满满当当地酒就都成了一个个空瓶。
周边都是哄闹声,只有齐菁坐在角落,看着沈楠喝了好几瓶酒后有些欲言又止,想劝她别喝太多又怕扰了她的兴致,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凑上去,劝道,“小楠,别喝太多了,伤身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楠听到她的声音,微微挑眉,爽朗地笑了,“别担心,我的酒量很好,就这点东西,干不趴我。”
齐菁只好了罢,又重新坐回自己的角落。
抿着唇,垂眸看着面前的酒瓶子发起呆来。
到最后,他也忍不住拿起酒瓶开始喝了起来。
啤酒顺着已经略微刺疼的喉腔然后滑进他的胃里,有些难受,却又觉得无比痛快。
于是他也一瓶接着一瓶地饮,有人见他也开始喝酒,顿时又给他开了几瓶新的,于是齐菁就这样,喝完了手里的拿桌上新开的,一瓶接着一瓶,手里的酒好像永远喝不完,桌子上的酒好像也永远开不完。
包厢内灯光闪烁,喧闹一片,霓虹灯照射在齐菁已经隐约迷糊的脸庞上,让他不适的眯起了眼,抬手虚挡了一下,开酒的人似乎终于意识到他醉的已经不清醒了,担忧的问“你还好吗?”
齐菁的酒劲上头了,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蹙起眉头下意识地弯腰左手压紧胃部,试图缓解反胃的症状,听到头顶的声音,低声道了句没事,话落似乎又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妥与单调,又对他说了句谢谢,然后借口去了洗手间。
他去的是包厢内独立的洗手间,这里的灯光没有包厢内的繁琐,淡金色的灯光也让他略微酸涩的眼睛得到一丝缓和,他先简单用清水冲洗了一下烧的滚烫的脸,清凉的水流冲淡了脸上的温度,随即他抬头看着镜子,眼睛和脸蛋还是一片通红,水珠挂在眉毛和睫毛上缓缓坠落而下。
他愣了好久,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明明已经酒酣耳热了,脑海中闪过许多的画面,有母亲的、父亲的、贺知山与一些朋友的,但最后一刻,却停留在了齐靳的脸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醉的太深了,镜子里那张他的脸,忽然间变成了齐靳那张吐着蛇信子的脸,眼神里的痴迷与伤慕毫不掩饰的流露。
他忽然心慌地掏出手机,疯狂地按着开关键,却发现手机早已没电自动关了机。
心乱如麻地蹲在马桶旁边,想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无奈呆在洗手间太久,最后只能再冲洗了一遍脸然后出去了。
他本想着出去后就随便找个理由回家,但心里又隐约害怕让齐靳知道自己骗了他然后喝的烂醉如泥,他太害怕看见齐靳那双阴鸷的眼睛了。
奇怪的是,一打开洗手间的门,发现原本还喧嚣的包厢顿时变得格外寂静,齐菁诧异的目光掠过包厢里的一片是,身体瞬间僵在了那里。他瞳孔骤缩,心跳如同战鼓轰鸣,震得耳蜗嗡嗡作响,一种濒临灭顶的恐惧瞬间席卷了他,此刻脑海里只剩下冰冷的两个字——
“齐靳”。
这时,包厢里的音乐切换成了一首半点心的伴奏曲,也不知道是谁点的,但此刻是谁早已不重要了,斑斓绚丽的霓虹灯闪烁在男人隐入黑暗的半张脸,阴鸷的眸子早已不知道盯了他多久,齐菁只觉得恐惧与绝望交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每一次的心跳,都压迫到喘不过气。片刻之间,远处传来一道阴测测的声音,
“surprise,真是好巧呢。”
伴随着那道令人窒息的声音是一阵清脆的掌声,此刻,震耳的音乐也注定成为男人的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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