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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竖,都是一个死。
索性,多躺一会儿吧。
想到这,迟沐炀叹了口气。
“你在叹什么气?想我了?”阿塔慕忽然掀开了他的帐篷,钻了进来。
她的话音刚落下,迟沐炀都还未来得及反应,人便已经一溜烟钻进了他的被子里。
隔着衣物,阿塔慕紧紧搂住了迟沐炀的瘦腰,还将脑袋搁在了他的胸口。
“想我了?”她又问了一遍。
迟沐炀这才反应了过来,连推带搡的想将人推下榻。
他连说话,都开始结巴,整个人,僵硬极了。
“你,你,你简直离谱!”
“你怎么能爬上我的床!”
早就料到他会是这副反应,阿塔慕也不管他,紧紧搂住了迟沐炀的腰,使出了十足力气,死死的不松手。
任由迟沐炀推搡,她一动不动,稳如泰山。
没一会儿,迟沐炀便没了力气。
他虽为男子,可毕竟是个文人,哪里有自幼习武阿塔慕力气大。
两人力量实在悬殊,没一会儿,迟沐炀便累得气喘吁吁,而阿塔慕呢,纹丝未动。
“公主。你这样,会嫁不出去的。”
迟沐炀试图以理服人,既然武力解决不了,那便只能动用脑力。
“我不要嫁人的。你嫁过来就好了。”阿塔慕抬手,在迟沐炀的心口,画圈圈。
如电如幻,迟沐炀的心口,流过了一阵电流,好似有什么东西,从阿塔慕的指尖传来,搜得一下,便钻进了迟沐炀的心里。
“公主。你别闹了。这种事情,不可玩笑。”他推开了阿塔慕的手,严肃说到。
阿塔慕借着黑暗中的微光,抬眸看他,微微一笑,趴在他的胸口,抬起头,一口咬在了迟沐炀的喉结处。
欲拒还迎,中原人的惯用伎俩。达娜告诉过她了。
迟沐炀的身子微微一颤,额头都开始发汗了。
“公主。你自重一点!”
阿塔慕松开了口,看着他,眼含笑意:“你说来说去,也就这么两句话。”
“公主自重,此事玩笑不得。”
“能不能有点新意?”
迟沐炀被噎住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生平第一次,与女子如此亲密接触。也是第一次,遇到阿塔慕这样的女子,真叫他束手无策。
“你看看,你只会同我说这两句。”
“你不会说,滚开,我不喜欢你,我厌恶你,你让我恶心。”
“这说明,你也很喜欢我。对不对?”
阿塔慕讲歪理,不服不行。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章就完结了
第七十五章
◎兄长篇(全文完)◎
说的什么歪理。
迟沐炀抿着唇, 不想理她。
“你快说,你说你厌恶我,看见我就恶心, 觉得我还不如一头小母马可爱。”
阿塔慕伸手, 勾住了迟沐炀的脖颈。
“只要你说了,我就放你离开。”
迟沐炀张了张嘴,这些话,原本轻易便可以脱口而出。
但如今,他好像心中坠着千斤大石,再难开口。
“你看, 你说不出来。”阿塔慕好像中了头彩的孩子一般,捧着迟沐炀的脑袋, 亲了又亲。
“等开了春, 我便送你回去。你同你父母好好说说, 嫁给我。”
迟沐炀沉默了一会儿,答非所问:“我没有母亲,父亲恐怕已经觉得我死了。家中,唯有一个妹妹, 或许还在等我回去。”
想到迟兮瑶, 迟沐炀便皱起了眉头, 也不知自己失踪的这些日子, 她又在做些什么。
书信已断, 他们再没联系过。
不知迟兮瑶在京中可否一切都好。
想到这, 黑暗中, 迟沐炀又叹了口气。
“你是, 想你的妹妹了?”阿塔慕将脑袋搁在迟沐炀的肩窝处, 也不再折腾他了, 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身侧。
“嗯。家妹,是天底下,唯一会惦念我的人。”迟沐炀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什么嘛,我难道就不是人了嘛!”阿塔慕嘟起了嘴,小声抱怨。
“没关系,开春了,我派人去把她也接过了。”
“你家住哪?”
阿塔慕还不知道迟沐炀的身份,只当他是一个边境流民,不小心被冲进了乱军中。
迟沐炀也没告诉她实情,只摇了摇头:“很远的,她不会来的。”
连他自己,若是回去了,还会不会回来,都未可知。
想到这,迟沐炀又将枕在他肩窝处阿塔慕推了开。
未来的事情,没人能说得准,可眼下,至少他还能控制自己。
“夜深了,公主回去吧。”
阿塔慕看出了他心情低落,也没再继续胡闹,从榻间坐起了身子,恋恋不舍地回了自己的营帐。
她走后,迟沐炀也坐起了身子,在黑暗中,暗自神伤了很久很久。
若说是没有半点心动,那也不是真的。可若是说能够为了阿塔慕抛弃家国,那他也无法做到。
大梁的士兵皆以班师回朝,此战大胜,他作为军师,自然功不可没。
原本,他应该顺利回了金陵城,受陛下封赏,做他的英国公府世子爷。
可眼下,他被困敌营。
生死皆不由己,哪里还能有其他心思呢?
月华流转,一夜风霜雨露,朔朔北风吹打着帐篷,带着寒意的风沿着缝隙吹了进来。
迟沐炀坐在炭火盆前,一夜未眠。
次日一早,他便去寻了阿塔慕。
“公主。你昨天的话,可还算数?”
阿塔慕正在抚摸自己的小马,见他来了,抬起眼眸,朝他一笑:“当然!”
头顶几声清啼,一直雄鹰在半空中盘旋,落到了阿塔慕的胳膊上。
将她胳膊递到了迟沐炀的面前:“你摸摸它。”
雄鹰认主,警惕地看着迟沐炀,好像下一刻,便要将他的眼睛啄瞎。
“你摸摸它,于它熟悉熟悉。过阵子,我便将它送给你,它可以为你指路,带着你回到中原油田”
“它是我的鹰,整个北戎都知道,你带着它回去,便没人敢找你的麻烦。”
边说,阿塔慕便从食盒中拿了些吃食,喂给雄鹰。
“我不能陪你回去了。”阿塔慕的神情有些寞落,声音也比以往低沉。
“你回去之后,同你父母说好了,一定要回来找我哦?”
察觉到她有异,迟沐炀走到了她身旁,问了句:“公主,可是有烦心事?”
阿塔慕抬起漂亮的眼眸,金黄色的眼睛在初晨的阳光下,泛着光芒,耀眼夺目。
“嗯。我的母妃,突然病故。我得回王帐。”
昨夜,他们才在一起提起过迟沐炀的母亲,今日便听到了这样的事。
迟沐炀看着眼前这个,难得示弱的女人,不免有些伤感。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阿塔慕的后背。
“节哀顺变。在我们中原,有一种说法,长辈们离世了,却并不会真的离开我们,他们会变成星星,在天上看着我们。”
阿塔慕天真的抬起头,问他:“那我的母亲不是中原人,也会变成星星吗?”
迟沐炀点了点头:“会的。她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的。”
听到他这么说,阿塔慕的心,忽然就松了好些。
“那天上这么多星星,哪一颗才是我母妃呢?”
迟沐炀抬手,揉了揉阿塔慕的头发:“最亮的那颗,就是了。”
阿塔慕信以为真,点了点头。
自那以后,除了在赶路,不然,她日日都会守在篝火旁,仰着头看星星。
阿塔慕手里握着她外祖父留给她母妃的军队,原本是要来援助她的王兄的。
可惜,她来晚了一步,并未与大梁的士军交战,只来得及救回了她王兄的残余部队。
现如今,战争早已结束,北戎惨败,十年内再也无力与大梁抗衡。
而她的几位王兄手中,也都只剩下些残兵败将。几乎人人,都在虎视眈眈着她手中的这支精锐部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