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向火海深渊,而凌屿的方法从来也只有一种——大力硬抢。
在秘书惊恐的低呼中,凌屿直接蹲下,右手横锁住陆知齐的腿窝,肩撑起陆知齐的腰腹,将那人挂在肩膀扛了就走。
陆知齐眼前一花,手里捏着的文件夹微松,里面打印的文件一张张散落在地,如同花童扬起的纯白花瓣,漫天而落。
等到反应过来时,陆知齐已经被凌屿带到了放置婚材的小储藏室。
灯光昏暗,房间空地逼仄,几乎仅容一个人的身位,凌屿却硬把两人都挤了进去。陆知齐被抓着手腕,压倒在墙,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凌屿用吻封住了双唇。
舌尖尝到了烟的苦味,蹭到了泪的潮湿。
陆知齐‘唔唔’地想说什么,却被凌屿更加用力地辗转,直到将话音碾成支离的破碎音声。陆知齐没能撑住,骤然软倒,凌屿一把揽住他的腰,像啃骨头的大狗,每个骨节都要吮吸干净。
直到悠扬的乐声从隔壁宴会厅传来,凌屿才喘息着放开。
“我带你走。到别的地方,我们重新开始。只要你在,观星就在,不需要非得守着这里一辈子。我不许你娶她!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出双入对,我做不到!”
“凌屿...”
“一句话!你今天到底跟不跟我走?!”
凌屿霸道地双臂一勒,两人额头相贴,近到连彼此鼻尖的细汗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噗。”
陆知齐没忍住笑了。
他从容地抬头,伸手,抚着凌屿侧颈暴起的青筋,温柔地顺了顺。
“安静点。谁说我要跟苏蕊结婚了?”
“……”
一句话,把某只暴走炸毛的疯狗安抚了下来。凌屿扭住陆知齐的手腕,又逼近了些,急促地问:“什么意思?”
陆知齐噙着笑看他,轻抚着唇角又一次被咬出的红肿,手指白皙修长,动作优雅,却不说话,故意吊着人胃口,像是在报复凌屿不由分说掳人就走的‘暴行’。
凌屿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他右手伸进陆知齐的西装内侧,坏心眼地挠着那人的腰窝。亲密相处以后,凌屿掌握了陆知齐身上每一处‘弱点’。
果然,那人又低喘一声,右手攥住凌屿的肩,嗔怒地瞪他。
“又胡闹!”
“快说。”
凌屿不断凑近,不停搔着痒,陆知齐只能节节败退,纵容地说:“行了。你...帮我理一下衣服。我带你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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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诡异的订婚仪式。
准新郎没有到场,准新娘独自坐在台上的红木圈椅,悠然自得地摇着小扇子。她孤身一人被聚光灯不怀好意地对准,可看起来却丝毫不在意。
陆知齐的秘书惊慌地走来,努力稳着脚步,在苏蕊侧耳低语两句。本以为苏小姐会因此担忧,结果那人却忍不住笑倒,用小扇子挡住上扬的嘴角,眼睛里半是打趣半是戏谑。
“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我说嘛...好,我知道了。咱们不等知齐哥了,就这样开始吧。”
她优雅地站起,娉婷地走向舞台中央。
那里有一支立麦,追光洒落一个孤独的圆,身后,几个红色的大字写着‘百年好合’之类的喜宴祝福。
高跟鞋不急不缓地落定,苏蕊微扬着头,优雅地微鞠一躬。
“欢迎各位。”
“……”
台下不明情况的人员彼此面面相觑,从四面八方稀稀拉拉地响起掌声。
“咦?奇怪啦。平常在Newlife产品发布会上,你们追着我问我的婚姻情况,可现在真到了订婚现场,怎么记者朋友的好奇心反而不那么强啦?”
苏蕊拢着折扇,笑盈盈地。她的嗓音软而甜,本身没什么杀伤力,可此刻,裹着锐利的一问,竟让那些八卦的记者有些汗颜。
“好啦。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说点开心的。”
苏蕊一扬手,背后骤然降下一张白色幕布,隐藏在喜帘后的投影洒下笔直的影像,而一串复杂的药物化学式跃然而上。
“由阜理千方与Newlife公司联合推出的新药已经进入三期临床试验。该药物用于治疗H型神经毒素对神经系统的损伤,包括炎症反应、自噬、神经信号被阻断等临床表现。活性成分自草本中药提取,后进行改性,投入药物使用。这意味着,许多被认为绝症的神经中毒后遗症也有了治疗的希望。”
“!”
台下原本还满脸困惑,可听着听着,忽得都将镜头从红色旗袍挪向了苏蕊身后的大屏幕,满脸震惊地望着。
尽管他们不懂医学,可毋庸置疑,这是一项突破性的进展,足以轰动全国!
“从今天开始,Newlife将落地国内,公司名为‘新生命科技’。我,不作为谁的孙女,也不是谁的新娘。我是苏蕊,是‘新生命科技’的首席执行官。我将带着‘新生命科技’的新生思想,嫁接‘阜理千方’的传统美学,为更多深陷绝症的人带去希望。”
苏蕊后退半步,用力扯掉那代表着婚姻祝福的红色帷帐。那是新公司的名字,代表着她与陆知齐多年的心血,代表着她的毕生所向。
追光打在她的侧脸,将她殷殷的目光晕染得纯洁又坚毅。而不远处,凌屿与陆知齐并肩,送上无声的赞美与祝福。
“谢谢。”
陆知齐忽得开口。
凌屿一怔:“什么?”
“你没日没夜的奔波,救了观星,帮了我,也解放了她。”陆知齐指着舞台偏侧的那把黑木圈椅,还有桌上那三盏清酒,“那是她为你留的,属于我们三个的庆功酒。”
凌屿望着那里,眼眸也被灯火点亮。
“原来,我们赢了。”
“是。两份对赌协议,都赢得漂亮。”陆知齐微笑着牵起他的手,“凌屿,我们赢了。”
凌屿解脱地扬起头,长长叹一口气,仿佛将这些年所有的困苦都挥散而落。他忽得挑了唇,轻轻推着陆知齐的腰,把他送上本属于他的瞩目时刻。
“我难得不吃醋,你抓紧时间。”
“...你呀。”
陆知齐哑然失笑。
他理了理衣服,从舞台侧面拾级而上,而苏蕊则轻快地跑向他,给了他一个不带暧昧的、却足够动人的拥抱。
“知齐哥,谢谢你。”
“你值得。”
陆知齐绅士地牵起苏蕊的手,两人并肩,共同站在聚光灯之下,接受着四方来贺。
不远处,一位老人观完了全礼,悄然抹了抹眼角,扶着管家的手,心满意足地离去。他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因为雏鸟已经悄然长成雄鹰。既然如此,他便不再插手她的长空。
苏蕊心有所感,朝着那个方向一瞥,也噙着泪微笑着。
“谢谢,爷爷。”